尚克靜額頭的冷汗落下來,這個瘟神怎麼會跑來了?楚郡王也是一驚,感覺到來者不善,不是已經派人阻止了白木槿的人去通風報信嗎?怎麼還會讓這個麻煩精跑過來?
鳳九卿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一屋子人全都行大禮,楚郡王的面色極爲難看,爲了算計白木槿,他可是費了不少周章,總不能到了這個時候還功虧一簣吧?
楚郡王行完禮之後才問道:“宣王殿下這麼晚還來大理寺,有何公幹嗎?”
鳳九卿收了摺扇,笑呵呵地道:“自然是有公幹的,總不能像堂兄一樣,只爲了過來送個女兒家用的荷包吧?”
楚郡王被說的面紅耳赤的,道:“我也是奉了太后的懿旨,來旁聽堂審的!”
鳳九卿一臉恍然的表情,道:“哦……原來如此,本王錯怪堂兄了,還以爲您這麼晚不睡覺,專門跑來這裡看郡主荷包裡放了什麼呢?如此愛窺私,可不像是堂兄所爲!”
楚郡王被他這拐彎抹角罵人的法子氣的不輕,可是對方畢竟是親王,比他身份尊貴,又比他受皇上的重視,自然要忍氣吞聲。
但還是訕訕地道:“宣王就不要拿我尋開心了,您這是來什麼公幹?”
鳳九卿笑了笑,手一揮,一羣羽林衛突然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將大理寺圍了個水泄不通,聲勢十分嚇人。
鳳九卿對着大驚失色的尚克靜笑道:“尚大人,這件事就由羽林衛接管了,您可以安心回去睡覺了,年紀大了,熬夜對身子骨可不好!”
尚克靜雖然有些怵鳳九卿,但是卻想到自己奉了太后懿旨,才挺直了腰桿子,道:“王爺,恕下官不能從命,下官是奉了太后懿旨審理此案,已經有了眉目了,會盡快讓案情水落石出!”
鳳九卿掏出一塊黃澄澄的金牌,尚克靜立刻跪倒在地,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嗯,不錯,雖然年紀大了,但也沒有老眼昏花,還認得這是御賜金牌!”鳳九卿讚許地點點頭。
尚克靜自然聽出他話裡的嘲弄,只好道:“王爺謬讚,本官今年纔剛過半百之數,還沒到老眼昏花的時候!”
鳳九卿長大了嘴巴,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道:“天吶,尚大人果然是操勞過度,未老先衰了,這看着竟像是古稀老人了,嘖嘖……改明兒本王定要上書給皇兄,讓他許你告老歸田,不必再勞累您了!”
尚克靜腦袋都暈了,他這什麼都沒做呢?宣王就要他的烏紗了?尚克靜趕緊道:“下官並沒有覺得勞累,再說爲國爲民,何談勞累?王爺就不必擔心下官了!”
鳳九卿感動地點點頭,若不是眼裡實在沒有淚光,恐怕還得擠出幾滴淚來,道:“尚大人,您的忠心真是天地可鑑,日月可表,堪稱爲官者之楷模!您就不必再勉強了,人要服老,有很多晚生後背可以接替您的擔子,您可以告老還鄉,含飴弄孫了,聽說您最近又喜得一沒妾,恐怕還得老來得子吧?那可得活得長久一點兒纔好,免得兒子還沒長大,您就 ……”
尚克靜被鳳九卿氣得差點兒厥過去,這話叫什麼話?竟然詛咒他早死,他得罪這個王爺了嗎?
尚克靜剛要開口反駁,就聽鳳九卿接着道:“好了,時候不早,本王還得連夜提審刺客,就不打擾尚大人休息了!”
羽林衛的人過來講閔氏提起來,像提溜小雞仔一樣將閔氏給提了出去。鳳九卿看了一身狼狽,還明顯受過傷的白木槿,眼裡閃過一絲森冷。
冷笑着道:“尚大人,郡主在您這裡可真是受了特殊優待啊,是郡主太熱了,要求您給她潑盆涼水嗎?”
尚克靜看着鳳九卿,分明發現了對方眼裡的怒意和殺氣,心裡大驚,難怪白木槿如此囂張,原來背後有這麼個瘟神當靠山啊?他這大理寺再狂妄,也不敢和羽林衛叫板,更不敢和宣王殿下叫板啊。
尚克靜趕緊擦了一把冷汗,道:“王爺……這件事您聽下官解釋……”
不待尚克靜說完,他又轉向白木槿,道:“安平郡主,您也隨本王走一遭吧,說到底人家也是指認你了,本王絕不會冤枉一個無辜之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可疑之人,就委屈郡主再臨白虎堂!”
白木槿點點頭,十分配合地道:“這是自然,我一向都是奉公守法,會好好地配合王爺追查此案,希望王爺能儘早給我一個公道,這大理寺啊……到底比不得羽林衛做事幹脆,嘖嘖……王爺請吧!”
尚克靜大聲道:“王爺且慢……”
“尚大人不必相送,本王認得路!”鳳九卿根本就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羽林衛就已經將閔氏架走了,白木槿自然帶着喜鵲跟了上去。
尚克靜在後面捶胸頓足,卻也無能爲力,羽林衛的人可不好惹,那比他大理寺狠多了,隨便給他安個罪名,都能要他的命,甚至是全家老小的命!
走出了大理寺,鳳九卿才湊到了白木槿身邊,聲音不悅地道:“爲什麼要硬抗?你好像做事都喜歡用這種兩敗俱傷的方式?本王是說你笨呢,還是說你狠呢?”
白木槿抿了抿嘴,才道:“與王爺好像沒什麼干係!”
鳳九卿眼睛一眯,道:“本王再來晚一點,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看到尚克靜和楚郡王突發疾病,原因不明!”白木槿毫不避諱地迎視着他略帶危險光芒的眼睛。
鳳九卿冷哼一聲,道:“傷了朝廷命官和楚郡王你以爲你能有好果子吃?”
白木槿道:“我說了,原因不明!”
再說能突然發作自然能突然就好了,她可不會留下把柄給別人,現在這一手穿花走線手,可是練得爐火純青,比起前世來已經更進一步了。她手快的,根本不會被人發現。
鳳九卿被白木槿的態度氣的心都要腫了,自己差一點點就來不及過來救她,這人卻好像一點兒也不感激似的。
喜鵲在一旁看得乾着急,小姐也真是的,王爺都及時趕到了,她還耍什麼小性子啊,趕緊咳嗽了幾聲,道:“小姐啊……天冷了,也沒人給你批件乾淨衣服,真怕你受寒生病呢!”
說着趕緊給鳳九卿使眼色,指指他身上的那件外罩斗篷,鳳九卿這時候纔想起來白木槿渾身都溼透了,趕緊將斗篷解開,給她披上。
白木槿剛要推拒,就被鳳九卿瞪了一眼,道:“你再這樣,本王就要用非常手段了,當着這麼多人面和本王拉扯,你是要賴定本王了嗎?”
白木槿氣結,不過也的確感覺到了寒意,才裹緊了斗篷,悶悶地道:“多謝王爺,快走吧,莫耽誤了時辰,我還要趕回陸府去,怕外婆有危險!”
鳳九卿看着她已經冷的發白的臉,才道:“不必了,難道本王還真要你去白虎堂受審啊?快些回去吧,陸府還真的出事兒了!”
白木槿大驚,問道:“出了什麼事兒?”
“陸兆安正在想法子除掉你身邊的丫頭、婆子,似乎是說你的丫頭婆子要毒死老太太,還抓到了毒藥做證據,具體是什麼情況,你回去便知!”鳳九卿到沒有多擔心,他相信白木槿自己會解決好。
白木槿大概料到了是什麼情況,陸兆安以爲自己回不去了,所以纔會肆無忌憚地陷害自己身邊的人,然後好拔除她留在陸家的障礙,好讓他達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白木槿想了想又問道:“王爺知道陸兆安在打什麼主意嗎?”
“本王也不是很清楚,到現在本王連皇上的面都見不到,但是可以肯定一點,陸兆安在找什麼重要的東西,我在老太太暈倒的時候就已經派人盯着了,他一直在翻找老太太的箱櫃,包括丞相的房間也被找了個遍!”鳳九卿道。
白木槿微微眯眼,才問道:“那刺客事件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也許有,這個閔氏是大皇子的人,似乎找太后也是爲了這件東西,只不過還未得逞就被你給弄暈了!”鳳九卿有些好笑地道。
白木槿斜挑眼角,道:“看來我還幫了太后一把,可是沒想到太后竟然恩將仇報呢!”
鳳九卿輕咳了一聲,才道:“此事吧……算了,日後你就明白了,現在當務之急,是你必須要在陸兆安找到那樣東西之前,將老太太弄醒,然後查清楚他們到底在找什麼!皇上對我避而不見,恐怕也是知道這件事的!”
白木槿沒有注意到鳳九卿那一瞬間的尷尬,只驚道:“連皇上都參與其中了?這……怎麼會呢?皇上明明和外婆那麼……”
鳳九卿嘆息了一聲,道:“皇上他是一國之君,爲了他的江山……”
話不用說的太明白,白木槿就點點頭,嘆息了一聲,道:“是我太天真了,只是外婆不該受此大難,他們也太過分了!”
“我還查到一件事,陸老夫人中毒好像還真的是個巧合,與陸兆安無關!”鳳九卿道。
白木槿驚訝地看着他,道:“黃太醫說是有可能中了南疆百黎族的蠱毒,這怎麼會是巧合呢?”
鳳九卿也搖了搖頭,道:“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也不得而知,但是陸兆安肯定是知道什麼內情的,老夫人中毒大概也和他們要找的東西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