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生門被幽夢樓解決後,這一消息聽在穆廖耳朵裡自是十分震驚與憤怒。
他以爲,前者不管暗地裡有多麼反感他們穆族,也不敢在明面上如此囂張!
公然砍斷穆族的左膀右臂,這不就是徹頭徹尾的挑釁麼?!
所以當機立斷的,穆廖就準備對幽夢樓下手,可是他的手沒伸出去,就暗裡遭到了冥羅宮的阻攔。
這簡直將穆廖給氣炸了!
“冥羅宮,幽夢樓,林族…好啊,一個個都給我使絆子!”這邊穆廖在大發脾氣,一旁的穆如雪見了也不敢多言。
只得輕輕勸道:“父親,您別生氣。重整光遠大陸的勢力是真神的旨意。神之下,無人敢不從。”
“我們既是真神這邊的人,便不會輸。”穆如雪一字一句道,表情甚爲冷靜。
聽了穆如雪這番話,穆廖起伏的胸膛才慢慢平息了下去。
半晌,穆廖突然冷不丁道:“你的婚期快到了吧?”
此話一出,穆如雪嬌軀一顫,隨後美眸中掠過了幾絲震驚。
“父親,赦月他已經…”
“他死了,還有別人。”短短几個字,將穆如雪堵的啞口無言。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情緒,穆廖靜靜道:“風夜笑回來了是麼。”
“父親…他不會願意的!師兄的性子你也知道,他…”穆如雪聞言,心中一震,想要勸阻。
“那他就願意你眼睜睜的嫁給別人?隨便什麼人都可以?他一向對你們幾個都很上心照顧,不會坐視不管的。”穆廖似是下了狠心。
“可是,父親,風花雪月,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了。”說到這裡,穆如雪終是垂下了眸。
“人貴不在多,有用就行。我這是在成全你們。做我的女婿,難道還虧待他了不成?”穆廖說着,冷哼一聲,負手而立道。
穆如雪見沒有迴轉的餘地,只得咬牙道:“師兄的性子一向剛烈,您若真逼他,他的反抗會…”
“那就不要讓他有反抗的理由和機會。如雪,你一向聰明,知道該怎麼做,嗯?”
明裡暗裡的暗示已經不必他多說,穆如雪自然是懂得。
她懂得。可心,在這一刻,也無法抑制的刺痛起來。
“還有,梵族那邊給我繼續施壓。我們要儘快找到梵曄,他纔是我們穆族最大的助力,他的力量,足以讓絕大部分高手爲之顫抖!”說到這裡,穆廖的眼裡起了幾分激動之色。
穆如雪聞言,愣了愣,隨後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
夜涼如水,後庭的某座涼亭處,一位褐衣男子正負手而立,似是在等着什麼人。
“師兄,讓你久等了。”
一個清澈的女聲在距風夜笑不遠處響起,他聞聲,緩緩轉過了身。果然,映入眼簾的便是穆如雪那張清麗的面容。
“沒事,是我來早了。”他有些四兩撥千斤道。
“師兄請就坐。”穆如雪見狀,盈盈一笑道。
風夜笑聞言,便也大方入座了。
“找我來,有什麼事嗎?”他的語氣不鹹不淡,聽不出什麼特別大的情緒。
穆如雪見狀,便從背後拎出了兩壇酒,擺在了他的面前。
似是看出了他眼中的詫異,穆如雪微微一笑道:“這酒名曰黃粱一夢。一起嚐嚐吧?”說着,她便滿滿的給兩人倒上了一杯。
風夜笑看着她的樣子,微笑道:“錢可能買不了我的靈魂,但酒就不一定了...如雪,今日來,我有事要問你。”
“師兄但說無妨。”
“赦月的死,真的是林族大小姐所爲?”穆如雪聞言,微微一愣,隨後又擺出了自己招牌式的笑容:“不然,師兄認爲是誰做的?其實那日,若不是我命大,我應該也是隨着赦月去了。”
風夜笑聽到這裡,也難得的沉默了。隨後喝了一口杯中的酒,烈酒辣喉,他似是有心事道:“她,不是個壞人。”
“但她確實殺了赦月。師兄此話,是不想與她爲敵吧。”穆如雪靜靜的看着酒杯中自己的倒影,意味不明道。
風夜笑聞言,沒有反駁。
“她是個很聰明的女子,性格也很與衆不同。若與她爲敵,會讓每一個高手都心中有憾。赦月的事,如果有機會,我還是想要當面問清楚。”
“師兄此話是叫我不要向她尋仇嗎?師兄放心,如雪不是這麼衝動的人。更何況,她是你喜歡的人...”說到最後,穆如雪的語氣變得越來越淡。
“喜歡的人?她身邊已經有了一位能足以與她相配的男人了。我只是很欣賞,其實你們兩個有一點像,有時候對自己,都特別狠。”
穆如雪聞言,心中一動,隨後擡眸定定的看向他道:“師兄你...還生我的氣嗎?”
荻花的死,赦月的死,還有那天他所說的結束。
都讓她很不安,也很難過。
風夜笑聞言,苦笑了一聲,隨後揉了揉眉心道:“如雪,我只剩你了。”即使懷疑過,恨過,但最後的風花雪月,只剩下他和她了。
她是他從小護到大的小師妹,無論她做什麼,他都捨不得真恨。
“師兄...”她看着他,心中是止不住的心疼。
這一夜,他們談了很多。風夜笑會說他離開穆族在外歷險的趣事,穆如雪聽的很認真,她喜歡他與她將這些,但更喜歡他神采奕奕的樣子。
到了後半夜,當風夜笑提出要走的時候,穆如雪難得的沉默了。
“師兄,我有些醉了,你能不能送我回房?”他看着她變得緋紅的雙頰,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可就在當他將她送到房門前,體內突然產生一股奇異的熱力,由丹田強烈地延伸到全身,也不及細想是不是酒的緣故,穆如雪轉身的背影,像是一團烈火,風夜笑恍然看見她在火中,有如一隻潔白的蝴蝶,將被焚爲灰燼。
“如雪!”他似是有些痛苦的伸出手,及時挽住火中的蝴蝶緊緊地抱在懷中,那纖瘦而顫抖的身體,在懷裡依然着了火一般滾燙,自己也一同在火中沉溺。
半夢半醒間,他似乎聽到了她的哽咽聲。
“風夜笑,我...對不起。”
一夜迷情,一夜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