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族長...”雁香塵聞言,心中也無不動容。
看來這位看似嚴肅的老者,心中終是掛念自己的骨血的。
“既然如此,今日幽夢樓便與林族聯手。若是能衝出去,我等必然不再順天!”
...
天審之門。
當誅魔陣展開最後一輪猛然的攻擊之時,赫連滄琦便率先開始打破周圍所有的屏障。
然而就在此時,邪天四周便爆發出了數道黑焱裹挾着那七十七道天譴,瘋狂的朝林曦然涌去!
此時的林曦然只覺得周身猶如火一般的在灼燒,一股連自己都感到陌生恐怖的力量正在自己的體內隱忍待發。
就差一點。
一個聲音突然在她心中響起。
不能死,她還不能死...
可是饒是她這麼想,林曦然的心中依舊是被一股莫名的絕望感席捲着。
真的是她害死的嗎?
這一切真的是她的錯嗎?她攤開自己的雙手,忽然發現自己的眼前竟是一片血紅。
什麼都看不到。
如果,如果她真的就這麼死了,一切是不是就會恢復成以前的模樣。
所有的人都不會受傷,也沒有一個人會死去。
她不想再承受任何人的逝去了。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轟轟轟!
一道道天譴接二連三的朝她狠狠轟下,在林曦然晃神的這一刻,她竟緩緩閉上了眼睛。
人生來,命便如塵埃。如果真如天所說,她纔是罪惡的本源,那麼,她還有什麼顏面活在這個世上?
她的死亡,對衆生來說,說不定是件好事。
她從來都不偉大,只是,這一次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赫連滄琦終是打破了周圍的所有禁錮,楚言非見狀俊眸一沉,隨後便掀身破了誅魔陣。
下一刻,他終是身形一閃,將她摟入了懷中,擋在了她的身前。
這麼多道天譴,她根本受不來。
所以,他替她受。
悶哼一聲,即使強大如他,終也是忍不住偏過了頭,隨及喉嚨中涌上了一股血腥。
但抱着她的力度卻並未減弱分毫。
當林曦然的鼻尖縈繞着她所熟悉的血味時,瞬間睜開了眼睛。但隨及她的整顆心都不禁顫了顫。
眼眸隨着天譴的降臨一點點的睜大,隨後,淚水便開始盛在了眼眶之中。
言非,
楚言非。
爲什麼,要幫她擋。他知不知道,她最怕的就是他再來救她?
她好怕自己再害他一次。
想到這裡,她雙手無意識的反抱住了他的背。
“別哭啊,曦兒。”楚言非看着她那雙隱隱含淚的眼眸,不禁輕嘆了一聲,隨後伸手緩緩撫上了她的臉頰。
“接下來的事,你不用看了。好好睡一覺吧,醒來以後,一切都會好的。”
“這是我對你的諾言。”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道。
說完這些,在對方驚慌的目光下,楚言非終是緩緩撫上了她的雙眼。下一刻,她便伏在他的懷中,失去了意識。
她不能再待在這裡,既然本體靈力已經開始覺醒,那麼,以後,誰也攔不住她。
想到這裡,楚言非將她輕輕放平在了一方,隨後,支劍站起。
“今日,我便受你這七十七道天譴...”楚言非說着,風輕雲淡的用修長的手指擦拭了自己嘴角的血跡。
“但同樣的,你也給我滾回去!”
想破除封印?只要有他在,邪天就得乖乖滾回去再被封個幾十年!
“你!呵,好大的口氣,那本座今日倒是要看看,你又能達到什麼程度!”邪天聞言,同樣怒不可遏。
下一刻,雙方皆是出了手。
楚言非暗金身影一動,雙瞳之中更是血光凝聚,在其周身,恐怖的暗金波動盪漾着,連整個天審之門都是在爲之顫抖。可怕的威壓席捲開來,圓滿境之下,根本無人敢憾其鋒芒!
就連邪天見狀,心中都不禁一震。
“你也別忘了,我早就不是什麼青龍尊神...”他說着,血瞳中閃過一絲嘲諷。
“所以,無論你變成什麼樣,照樣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
距離天審之門一事,已經過了半個月。
在這半月以來,光元大陸的勢力得到了巨大的洗禮。穆族口風,真神雖未能完全降臨,但他們穆族已經得到了神諭與真神降下的貢賞,一時間風頭無人能及。
而其餘的三族,卻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創。
針對此事,凡是光元大陸的茶樓,說書人的排場那更是場場爆滿。
此時,茶樓
“據說天審之門的崩塌是因爲一場大戰所引起的,而這場大戰過後,誰都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生還者。”
“但我更好奇,到底是誰能夠將天審之門都一把轟了?這不是公然跟神過不去嗎?我們這種草民哪兒敢啊,就算是聲勢赫赫的四大家,不也是立場一致嗎?”圍觀羣衆表示很吃驚。
“誰說他們四大家立場一致了?上次穆族大婚,楚族與梵族根本沒露面,而唯一的林族都跟幽夢樓一起反了!可惜啊,威名遠揚的林族長也因爲這次戰鬥而重傷在牀啊。”
“是了是了,我還聽說林族大小姐也下落不明呢。本來天審之門降下就是爲了剿滅背叛者的,你說她會不會就是真神所要...”
“噓!這事不能亂說,放心裡就好。要我看,現在該多關心關心局勢,現在的四大家出了穆族以外,其餘的沒一個景氣的,我看不過多久,就是穆族的全盛時代啊!估計整個光元大陸都要盡在他們掌握之中咯。”
...
“咔擦”是瓷杯被活活捏碎的聲音。此時在茶客聚集不遠處,一個靠窗的位子,瀾瀾黑着臉,隨後一臉木然的看着碎在自己面前的瓷片,神情莫測。
“怎麼,聽到這些言論就受不住了?左瀾,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何時變得這麼差了?”風祁墨見狀,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中不禁閃過幾絲戲謔。
瀾瀾聞言,神色有些僵硬的擡了擡眸,良久道:“她死了嗎?”
“...你應該透過虛空鏡看到了,她沒死。楚言非不會讓她死。只不過...”
“她醒來會比死感到更難受。我知道,我知道的...”瀾瀾聞言,自嘲的補充道。隨後兩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修長的手指就這樣插進了髮絲。
良久,他的臉頰上終是劃出了兩道淺淺的淚痕。
“風祁墨...幫幫她。”
“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