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往腰間一抽,陽光投射在明晃晃的刀刃上,折射的光影恰好便將於君凌的方向照亮。
於君凌一驚,連忙將身體藏在了樹後。
那家丁見到這陣勢,已經嚇得快要哭出來了,身上纏着,有些結結巴巴說道:“姑娘,你……你想幹嘛?”
那女人只是一笑,可卻包含着濃濃殺意,就連距離足有幾十米開外的於君凌都能夠切身感受到。
她將手上的刀刃指着家丁,緩聲道:“你知道我生平最討厭的是什麼嗎?”
那家丁嚥了一口唾沫,身子不自覺朝着後頭縮去,一幅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最討厭的便是,有人騙我。”說話間,手中長劍一揮,動作快如閃電,神識強如於君凌,也只能看見一道銀光閃過,須臾,一顆人頭便滾落在地上,鮮血從脖子的斷口噴射而出,那屍體沒了支撐,便倒在了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鮮血順着劍尖滴落在地面上,劍身乾淨得好似沒有經過殺戮一般,竟是滴血不沾。
“這麼個死法,便宜你了。”黑袍女人自語,卻也不將長劍收回腰間劍鞘之中,而是轉頭看向了於君凌的方向,嗓子裡發出了難聽的聲音,“若不是有事在身,一定不會讓他死的這麼幹脆,免得爲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下人,而冷落了於二小姐,反而顯得在下不分尊卑了,你說呢?”
於君凌心一緊,這個傢伙,看這樣子恐怕是老早就將她發現了。
只是,是什麼時候呢?
於君凌眉頭緊蹙而起,看來,應該修習一些隱形匿息的武技才行了,否則憑着她如今的修爲,定會早死。
“還不出來嗎,難道需要在下親自去請?”那黑袍女人聲音啞的厲害,這不似裝出來的,特別是她笑起來的時候,更是陰森得可怕。
於君凌雙眸微眯,站在樹後一動不動。
這傢伙恐怕只是在懷疑,並不確定她在這裡。
玩心理戰?於君凌最是擅長。
黑袍女人的心中也有些猶疑,望着那方向有些不確定。
方纔,那廢物的氣息確實就是在那個方向沒錯,雖然從剛剛開始便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了她的氣息,但她敢肯定,她絕對還沒有離開。
可她在這邊自言自語了半天,卻絲毫未見一絲迴應,莫非是真的走了不成?
心中雖是猶疑不定,可依然一幅篤定的模樣,冷哼一聲:“看來,不識擡舉的是於二小姐呢,也罷,便讓在下請請你。”那黑袍女人話語間,朝着於君凌躲避的那一棵大樹旁走了過去。
腳步不快,可轉瞬之間便到了面前不遠處。
於君凌心中再一次驚歎:好奇異的步法!
不過,心中同時也越發警惕,看着這黑袍身影接近,心中一沉,心念一動,催動身上的靈力,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這是比較簡單的武技,可以說所有會靈力的人都能夠使用,可就是這麼簡單的武技,纔會讓人防不勝防。
腳步聲越發接近,枝葉被踩破碎的聲音沙沙響起,於君凌身子側在樹後,心中默數身後的腳步聲,十、九、八……三、二、一,就是現在!
黑袍女人還未看清樹後有什麼東西,便有一道紅色的光芒在面前一揮而來,對準的位置,正是她的頸脖!
其上凜冽的殺機讓黑袍女人心中大驚,腳步急速後退,同時間伸手將那殺機一拍,刺痛的感覺由手心傳來,她慘叫一聲,身體已經後退了數丈。
於君凌見此,趁勝追擊,腳步一點地面,輕盈的身子便急速到了黑袍人面前,伸手便是一刀砍去。
“於君凌!”黑袍人恨恨嘶吼,同時間將她的手擋開,卻沒有防備下方。
於君凌一腳踢到了她的胯下,力道不輕,讓女人再一次慘叫,身體重重下跌。
那黑袍女人連吃兩虧,眼中露出了訝異驚恐之色。
這樣嫺熟的格鬥技巧,這樣狠辣的手段,果然不可能是於君凌!
只是,誰人會去冒充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廢物?
黑袍女人想不通,此刻也容不得她再多想。
因爲自負,她沒有第一時間將靈力凝聚,她篤定這個廢物一定傷不了自己,但是事實證明她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你是什麼人?”於君凌冷然開口,只是動作依舊不停朝前而出,又急又猛,那股子狠勁兒讓黑袍女人心頭髮悚,竟已心生退意!
但一直以來的驕傲,不允許她如此做。
黑袍女人身上橙色的靈力一鬨而開,咬牙切齒:“該死的廢物,你找死!”
找死?於君凌笑了,望着這黑袍女人,一字一句道:“不論你是誰,反正,今日你必死。”
“好大的口氣,就憑你二品紅靈的修爲?”那女人亦是冷笑,雙手掐決,須臾面前便多了一隻龐大的橙色獅子,“神怒獅吼!”
這橙色的獅子方纔幻化而出,便朝着於君凌長大了嘴,直奔而來,巨大猛烈的吼聲,幾乎要將人的耳膜震破。
“這是……”於君凌眼中有過濃濃的驚訝,但尚未將話說完,便被震得腦子發嗡,一股震動之力從四面八方擁擠而來,擠進了於君凌的五臟六腑,形成一股共振之力,於君凌只覺氣血上涌,喉頭一甜便大口鮮血嘔出。
那黑袍女人見此,大感得意:“哈哈哈……口出狂言,不知死活!神怒獅吼,殺了她!”
那橙色獅子聽見了命令,再一次大吼之時,於君凌聽見了自己靈魂深處傳出了一聲低低的男聲:“回去。”
這聲音低沉、磁性,像是有些嘶啞,仿若來自遙遠的荒古,神秘莫測,不怒自威,難以琢磨。只是低低的兩個字,似有若無,於君凌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可就在這兩個字落下的瞬間,那橙色靈力幻化而成的獅子,竟立馬露出了驚恐神色,好似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繼而全身一陣扭曲,轉瞬之間不見了蹤影。
於君凌怔了一怔,望着自己的面前同樣懵逼的黑袍女人,瞪大了眼。
那黑袍女人沒有一絲防備地噴出一大口血,不敢相信的模樣瞪着於君凌,喃喃道:“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