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充滿奚落的話音落到衆人的耳裡,引起了一片鬨堂大笑。
於君凌聞言,面不改色,看着面前明顯帶有諷刺跟嘲笑的陸七爺一臉的坦然,道:“是有打一些。”
大實話,於君凌就這麼坦然說出來,絲毫沒有遮掩。
衆人聞言,更是哈哈大笑起來,嘲笑的聲音越發大了起來:“這叫什麼事啊?居然還想看八品丹方,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她真的知道八品丹方代筆的是什麼嗎?”
“小丫頭,就是將八品丹方全部呈現在你眼前,你也是完全看不懂的,何必如此自取其辱?”
……
鳳梟有些不悅,但是自始至終沒有開口。
別人不知道,但是他卻是一清二楚。
第一煉藥家族的人,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不過八品丹藥罷了,於家當年最巔峰的時候,甚至於練出了九品丹藥,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
而於家的晚輩也一輩比一輩傑出,於君凌當年可以憑着十六歲的年紀成爲當初最年輕的七品藥師,就算是現在已經八品了,那又有什麼問題呢?憑着於君凌的天賦,不過是遲早的事情罷了。
可是鳳梟知道,別人卻是隻當她是一般的小姑娘。
儘管她已經是二品墨靈,但是試問,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能夠在這十五年間成爲了落日大陸前無古人的二品墨靈,又有什麼精力去學煉藥術呢?
莫說是八品,恐怕她就連一品都練不出來!
不少人都是如此想法,甚至於有心高氣傲的老頭子在聽見於君凌的這話之後,渾濁的老眼睜大,晶亮譏諷的光線迸發而出,字字尖酸刻薄道:“一個小小的姑娘,什麼不學好,偏偏來這裡騙我們這羣老頭子,想當年我們學習煉藥術的時候,哪一個不是一步一坑學過來的,雖然你這個年紀已經修煉到了墨靈脩爲非常了不起,但是這成爲不了你在這裡忽悠我們的理由!請你馬上滾出去,以後再也不要踏足這個地方!”
這老頭的話音一落,於君凌還未做出反應,鳳梟便已經沉了臉,素靈的威壓一下子從身上迸發而出,只朝着那老頭的身上壓了下去。
那老頭猝不及防之下被如此壓迫,一驚,面色當即便變得有些慘白。
“別太過份了!”鳳梟沉着臉咬牙道,“給我道歉!”
趙天成聽見這老頭的這話,也明顯不高興了。
於君凌是他親自請過來的,而且同樣花費了大代價,這老頭這樣的一番話,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臉!
而那老頭作爲五品煉藥師,近百年的時間都活過來了,但是還從沒有見過威壓氣勢如此強大之人,心裡的抗壓底線一下被壓垮,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於君凌倒也不驕不躁,感覺到了鳳梟的不悅,伸出手在他身上拍了一下,示意他稍安勿躁。
鳳梟十分不高興,轉頭看向了她。
於君凌自始至終沒有偏頭看過鳳梟一眼,他轉頭看到的是她的側面,線條柔和,精緻如畫。
只一眼,鳳梟便止不住地怦然心動。
跟上一世的容貌不一樣,但是卻更美更讓人望癡了神。
她看着那已經被鳳梟的警告壓得有些不堪的老頭,沒有絲毫衆人想象中的羞愧跟尷尬,更沒有陸七爺意料之中的憤恨跟不甘,反而是平淡着臉,看着那老頭,語調平常地說道:“那照你這麼說,我就是那種不學無術、混日子過活的人了?”
那老頭到底活了近百年,被鳳梟這樣的警告壓迫,感覺有些羞人,在聽見一個小丫頭這樣的話後,心口更是氣悶了起來,冷哼一聲,滿臉的譏諷跟高高在上,道:“我可沒這麼說,但是你不會是個煉藥師,也不配跟我們站在一起,更不看八品丹方,那不是你一個小小的丫頭可以染指觀摩的。”
這話很毒,直接得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恨不得馬上將這小丫頭的臉皮撕得粉碎。
周邊都是活了近百歲的各種高手,就連最年輕的趙天成都已經三四十歲了,沒有人相信於君凌真的是煉藥師,也沒有人願意接受這個年輕的女孩是煉藥師的事實。
正如那老頭所言,她不配也不能跟他們站在一起,因爲她太年輕了。
年輕到了在她面前,誰人都會覺得她是個小孩子,而不是跟他們一樣的層次,她註定要比他們低級。
可是她卻在這個年紀站在了跟他們一樣的高度,這不得不讓人感到不快,甚至於是嫉妒的。
因此,儘管覺得那老頭說的話有點過分,但是也沒有人絲毫上來阻止的意思。
於君凌心裡冷笑一聲,對這老頭的嘴臉感到十分痛恨。
要說於君凌這輩子最討厭的是什麼,那無非就是兩個,第一個,看不起她的人,第二,傷害她的人。
趕巧,這老頭兩人都碰上了。
但是於君凌的面上沒有露出半點的不悅,反而是輕輕勾起脣角,一抹譏諷鄙夷的弧度出現,她道:“哦,是嗎,那這麼說來,你覺得我應該是站在哪裡呢?”
那老頭哈哈笑了一聲,看向了陸七爺,道:“小七爺,藥師公會的學徒應該還需要人吧?老夫做個擔保,把她送進去,你應該也不會有意見吧?”
陸七爺淡淡地看了那老頭一眼,明明沒有什麼情緒,但是那老頭就覺得有一股不適冷不丁的從尾椎骨傳遍全身。
陸七爺沒有回答老頭的話,而是淡聲道:“你想要看八品丹方,可以,只要你能夠得到首席煉藥師的名頭,別說是八品丹方了,我們藥師公會的丹房將永遠爲你敞開。”
趙天成跟那大漢均是一驚。
無限制地出入丹房,可是僅僅只有會長才有的權限,這陸七爺真的可以做下這個決定嗎?
顯然,於君凌也有些意外,道:“你說了算數嗎?”
“當然算數。”陸七爺感覺自己的臉面受到了挑釁,看了於君凌一眼,有些譏諷地挽起脣角,道,“怎麼?真想闖一闖?”
於君凌不以爲意,聳肩道:“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