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法則原本她掌握的就不多，方纔強行將司馬二跟左旋進行挪移，這對她來說損傷極大。
所傷害的，並不是身體並不是任何可以用萬千朝聖藤或者魔元晶藥王鼎可以補回來的東西，而是一種更加虛無縹緲的東西，法則力量。
這種力量，於君凌此刻只是初窺門檻，摸不透，抓不住。
若非當初明溪聖借她之體運用起了那空間法則，於君凌此刻亦是無法接觸到半分。
現今，這種無關生機無關魂力，甚至於她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儼然已經進入了一個虧空的狀態。
茫然……又虛弱！
值得慶幸的是，於君凌有兩具身體，在這樣毀滅性的壓力之下，撿了一條小命。
閉了閉眼，於君凌有些無力地靠在一棵百年老樹旁邊，逐漸昏迷了過去。
反觀另外一邊，司馬二跟左旋到了一處荒蕪的地方，周邊了無生機，沙石飛揚，無花無草，看起來頗爲蕭瑟。
只是，他們明明方纔還在萬魔峽谷的範疇，怎麼轉眼間就到了這裡來了？
分身於君凌此刻，跟本尊一樣，都虛弱到了極點，原本紅潤的臉色，此刻像是被硬生生染白了一樣，蒼白如紙，此刻正半蹲下身，強撐着身子。
“沒事吧姑娘，看你狀態似乎不太好。”左旋及時開口，聲音有些虛弱，臉龐上有毒氣繚繞，情況看起來同樣不容樂觀。
司馬二複雜至極地看着她，有些內疚又有些感激，道：“姑娘，多謝。”
於君凌強自打起精神來，蒼白的脣角微微一勾，道：“你又欠我一條命，司馬二。”
司馬二面色稍正，道：“我是司馬三。”
“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你身上還有我先前留下的氣息，我可沒救過司馬三。”於君凌的語氣稍稍怪異，像是嘲笑，又像是玩笑。
司馬二突然笑了起來，道：“原來如此，不論如何，多謝！”
“原來你們認識呀？”左旋有些詫異，只是虛弱的樣子實在容不得他多作反應。
於君凌見此，眉頭微蹙，道：“我先給你療傷吧，順便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們。”說着，已經走到了左旋的面前，心念一動，手中多了一個約莫兩指大小的白玉瓶子。
這是她在幻雲界之時便煉製的瓊漿聖水，可做清洗之用，重傷、中外毒之時，用這種東西最是適合不過，於君凌原本也只是揹着以便不備之需，沒想到竟然真的用上了，還接連用到了兩瓶。
上前去，將瓊漿聖水倒在了左旋的斷臂上，只見那黑煙很快被清洗滾滾而起，原本黑濃的血液在此刻快速淌了下去。
左旋的面上出現了痛苦深色，咬牙，面上有青筋虯曲，面色逐漸變成了青紫之色。
司馬二是知道於君凌的能耐的，況且她是那個人的女人，能入得了那個人眼裡的女人，定是不凡，他信得過她。
可縱然如此，司馬二還是有點擔憂，雙目看着左旋那越發扭曲猙獰的面容，心裡有些難受。
若不是他魯莽擅自行動，他就不會受到如此痛苦！
不過幸好，東西總算是拿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左旋手上的青紫之色才一點點褪去，於君凌最後直接丟了一顆六品的解毒丹藥到他的嘴裡，就一屁股坐了下去，一點形象都不顧及。
累，累趴了！
於君凌腦袋一陣陣發暈，差點跟本尊那樣眼睛一眯就地睡了過去。
但是不行，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於君凌看向了司馬二，道：“你們這一趟是去做什麼的？偷藥材？”說着，目光在他們拼死保護的那藥材上掃了一眼，“盤地根雖說可以解毒，但使用過程極其困難，其內雜質毒素衆多，必須要由八品藥師的明火或者地級火焚燒才能徹底清除，若是魯莽服用，非但無用，反而還很有可能被其內狂暴的力量活活撐爆，你們該不會不知道吧？”
司馬二閉口不言，左旋蒼白着臉辯解：“可難道就要讓魔主白白等死嗎？若是再拖下去，就真的藥石無醫了，不管怎麼樣，先試試再說！”
話語鏗鏘，於君凌的眸子卻是涌起了一抹難言的複雜，“他體內的毒……很嚴重？”他體內有毒，她是知道的，當日的驚鴻一探，便知道那毒定是不淺。
但是樓九天在她的心中從來都是無所不能的，難道還有能夠難得住他的事情？
“豈止嚴重……”左旋的話音漸小，像是有些挫敗一樣低下頭，“蝕骨煙毒，尋常人三月必死，魔主已經中毒半年有餘，司馬大哥也已經束手無策，若再無根除的辦法，魔主可能只剩下不到十天的命，我……”話未完，便已經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司馬二亦是紅了眼眶，有些難受地別開頭。
“所以，你們這個盤地根並不是爲了救司馬二或者司馬三，而是爲了救樓九天？”於君凌怔怔重複了一聲，似是自語似是疑問。
“姑娘，你……可有辦法？”司馬二看着於君凌，有些渴望，有些期待。
而於君凌此刻，像是沒有察覺到他的期待一般，滿腦子想到的全是那一日他說的那些話。
“認得，那又如何？”
“你不是說我想幹什麼多可以嗎，現在我想幹你……”
“你怎麼這麼賤呢？”
每一個字，都將她傷得千瘡百孔，可爲什麼他要那樣做，於君凌直到現在都搞不懂，這些天來，一直在給他找着藉口，比如性情大變，又比如他愛上了別人，亦或是他不想跟她這麼一個“小地方”出來的女人再有其他的牽扯，畢竟他與她之間的距離，很大，很大……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有可能是因爲他體內的毒，他有可能是因爲他那不足十天的壽命。
一直以來困擾着她，折磨着她的事情，終於一下子拎清了，他，只是在裝模作樣罷了。
她放不下，他也放不下，所以他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想要以此來將她趕走？
“呵……”冷冷低笑一聲，於君凌感覺心臟的地方，泛着一陣陣的酸還有一**的疼，“還真是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