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張雋秀溫和的面上,有着篤定認真的神色,於君凌卻只是看得想笑,將茶杯放下,問:“此話怎講?”
“於族當年與楚族交好,卻得來楚雲軒的背叛與滅族,就連未婚妻於君凌都不能倖免其害,你奪舍了你現在的軀體,繼而找到小九,接近他,讓他助你報仇,對不對?”
“哈……”於君凌笑了一聲,“司馬大哥的想象力還挺豐富。”
似是而非的一聲嘲笑,非但沒有讓司馬一雲放鬆下來,而是越發意味深長地盯着她。
“實不相瞞,”於君凌心中醞釀了一下措辭,“我確實是奪舍的這軀體,但是樓九天,不客氣的說,他的命是我救的,亦或是說,他強行逼我救的。”
“欲擒故縱?”司馬一雲面色疑惑,帶着訝異。
於君凌更想笑了,“隨你怎麼想,但我從來不是多事的人,若非他當時強行將我的精神力吸收殆盡,逼得我不得不將他留在身邊,我也不會遇見他,說起來,倒是他故意接近的我,你怎麼不說是他想利用我呢?”
司馬一雲默了片刻,低低笑了起來:“真是伶牙俐齒,那你這個怎麼解釋?”說話間,目光落到了於君凌左手無名指的那一枚猙獰吞天獸戒指上。
於君凌看了一眼,伸手撫摸了一下,“這是他送我的,定情信物。”
司馬一雲:“……”
司馬二跟司馬三兩人對視一眼,司馬二道:“於姑娘,你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麼嗎?”
“不就是封印本命魂的神器嗎,爲何我不知道?”面色坦然,好似這根本只是一件無舉輕重的事情一樣。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她從未有過加害他的心死,本命魂放在她這裡,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知道,小九是怎麼中毒的嗎?”司馬一雲的手放在椅旁的扶手上,長指輕輕開始了敲擊,發出了“噠噠”的聲音,不大,可於君凌卻不自覺地被他所吸引。
於君凌的心頭始終抱着警惕,這個司馬一雲,縱然是他的兄長,她也不能掉以輕心。
司馬一雲不相信自己,她感覺得出來,難保他會不顧及樓九天而對她出手,還是小心爲上。
“自從那個低級大陸回來之後,他便一心想要將至尊聯盟扳倒。魔門先前是被至尊聯盟逼迫不錯,但是我們最大的敵人,其實還是五教三家,至尊聯盟之中不過只有部分的家族以及勢力在其中,若是按照小九以前的玲瓏心思,他會從小勢力開始殲滅。
但是這一次,他卻想着一口氣將至尊聯盟擊潰,不給楚雲軒一點反應的機會,這樣做的風險性有多大,於姑娘是個聰明人,想來也不需要我多提醒了吧?”
司馬一雲言罷,自己端起一杯茶,慢悠悠喝了起來,繼續道:“若是按照他以往的秉性,這樣做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可這一次回來,他明顯改變了許多。
他開始測算,拿自己的實力與至尊聯盟相對比,三個月的潛伏過後,原以爲能夠一舉將他們殲滅,可是,我們信錯了人,我們一直以來信任的那三個臥底,早已經被至尊聯盟發現,並且以重利威逼引誘反臥底來對付魔門。”
聽到這裡,於君凌心一跳,平靜無波的眼中,有過了一絲絲波瀾。
司馬一雲將她的反應收入眼中,繼續說:“因此,我們錯估了對方的實力,整個魔門,上下兩百名精英,全部被困住,而楚雲軒,便開始釋放他一手改良的蝕骨毒煙,準備將我們所有人熬死在那地方。”
於君凌的心中,再遏制不住地痛恨起楚雲軒。
蝕骨毒煙的發作週期有三個月,他竟然想要將兩百多人困在一個地方三個月,活活熬死!
好狠!
“但是,小九的心性改變的同時,實力也有了飛一樣的進展,他的靈力比楚雲軒高一品,法則之力高出一階。”司馬一雲話音平淡,溫和的眸色再次暗了暗,“他差點將毒煙往那傢伙身上倒了過去,誰知道楚雲軒竟然有邪術加身,小九栽了。”
“所以……他將原本對付二百人的毒煙,自己一個人扛了下來?”於君凌心頭震動,又是驚,又是怒,“他怎麼這麼魯莽!”
樓九天怎麼會是這麼魯莽的人!
“因爲你,”司馬一雲的目光再次變得銳利,“他想取得楚雲軒的項上首級,去見你。”
於君凌心口一窒,有些難以相信:“因爲我?”
是啊,他對她知根知底,他知道她的一切,包括她的身世、身份、體內的王牌秘密,沒有什麼東西是不知道的。
她對楚雲軒的痛恨,更是在初次見面的時候,便已經暴露無遺。
所以,他想要將他殺死,然後去落日大陸見她?
“你不知道?”司馬一雲斜眼看去,表情晦澀,看不清是什麼情緒。
於君凌從驚訝中回神,有些苦澀搖搖頭。
她怎麼會知,如何能知?
“但願吧,”司馬一雲站起身,“他醒了,你進去吧。”
“看來大哥對我的女人好像有點意見,不如說出來也讓我聽聽?”樓九天的聲音傳來,緊隨着,於君凌便感覺一道高大的投影將自己籠罩。
樓九天的氣色好了一點,但看起來依然是病態十足。
司馬一雲臉上露出無奈的笑,聳肩道:“她說她有辦法救你,我不過問問罷了,何必如此緊張。”說着,看向於君凌,“弟妹,你可要好好管管他,別太霸道了。”
於君凌勾脣淺笑,站起身來挽住樓九天的手,說:“我會的。”
“行,那我得走了,要不然人家小兩口該嫌我煩了。”語氣幽怨,司馬一雲領着司馬二跟司馬三很快便出了九天亭臺。
樓九天有些緊張,看向身邊的她,“他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於君凌伸手抱住他,“只是說了一些你的情況,怎麼不多睡一下,我好研究一下怎麼給你解毒。”
聽她這麼說,樓九天吊着的心鬆了些,“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