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日邊國人卻是趁亂離開,卻沒有做出什麼事情。唯恐被人給發現,是以那假薛虎是太子的人?或者是三皇子的人?排出宮蕭落這個可能性,他說不是他做的。他沒有必要在自己婚禮上唱這齣戲。
蘇離只能試探一下,爲了周國的安危,她只能一試,不能讓那邊國人有可趁之機。
“離兒,眸子恍惚,在想什麼?”皇上宮銘突然問道。
蘇離卻是說道,“皇上,還記得二皇子大婚時發生的事情?”皇上宮銘微微錯愕,輕恩一聲,“怎麼你還在爲沒有洗白你冤屈之事而糾結?”
蘇離長嘆一聲,“是。那日二皇子大婚,不知是何人從中作梗。臣妾曾今暗中查探過,可那屍房卻是着火,沒有什麼蹤跡可尋。不過一日在客棧中卻瞧見那個侍衛統領薛虎。”
蘇離邊說,邊觀察宮銘的神色。宮銘眸中一抹凌厲之光閃過。卻被蘇離抓了個正着。蘇離繼續說道,“那個薛虎行爲粗鄙,言語過於豪放,與平日裡的他不盡相同。這個薛虎,臣妾也聽聞過,他素來威嚴,不苟言笑。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皇上宮銘眸光閃爍,“你在懷疑什麼?”
蘇離咬脣,“臣妾只是在想,一個人性情當真會如此大變?而且他會對無意中觀察他的人,趕盡殺絕。臣妾那次就差點栽在他的手上。”
“這根本不像一個首領該做的事、”
“臣妾懷疑他根本不是薛虎。”
皇上宮銘大喝一聲,“荒謬。”
言辭震怒,蘇離心底冷哼一聲,繼續說道,“皇上,臣妾只是懷疑他性情大變,會不會是邊國人的細作?皇上也知道邊國人處心積慮,要害我們大周,我們不得不防。”
皇上宮銘見她沒有一點畏懼,倏然笑道,“好一張利嘴,分析的當真透徹。”他雖在笑,可是那笑意卻不在眼底。
蘇離緊追問,“莫非皇上也曾懷疑過這個薛虎?當日二皇子婚禮上那個死人,就是真的薛虎。”
皇上宮銘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言辭有些躲閃,“離兒,你好生養着身子。朕會徹查此事。”
蘇離眸中精光一閃,她側着頭,緊緊盯着皇上,宮銘被她如此直接的眸光看的不自在,“怎麼了?朕臉上有髒東西?”
蘇離眸中複雜,“那日臣妾在屋頂上,卻是瞧見了薛虎直呼的那個主人少半個側臉。那半個側臉,竟然與皇上有幾分相似。”
皇上面容鐵青,鼻翼一開一和,“你?”
蘇離眸中妖嬈,“皇上,薛虎直呼的那個主人就是你,你耳朵上有一粒硃砂痣,皇上不知道臣妾還擅長用毒?當日臣妾在屋頂上發現薛虎有異樣,臣妾就透過屋頂在房間裡下了一種無色無味的毒,長此以往,耳貝上就會出現紅色的硃砂。而皇上卻有。”蘇離信誓旦旦的說道,“如此一來,想必那個薛虎耳朵上也有。”
皇上宮銘下意識的輕觸自己的耳貝,眸子深深眯起,黑眸緊緊鎖住這個女人。“蘇離,這真是毒?你好大膽。解藥
拿來。”
宮銘額頭青筋迭起,眸光好似能殺人。
蘇離眸子睜大,“皇上,當真是你?”
皇上宮銘面上冷冷,“是又怎樣?解藥在哪?拿出來。”
蘇離眸中驚愕,當真是他,“皇上,你爲什麼要陷害臣妾?這就是你對臣妾的喜歡?臣妾因爲此事,差點死在去邊疆的路上。”蘇離情緒激動,音調禁不住大了幾分。
皇上宮銘負手而立,“事到如今,朕也不怕告訴你。你已然成了朕的離妃。真的薛虎已死。那個假的,是朕要其假裝。”
“你爲什麼要殺掉薛虎?薛虎武功高強,他被人一刀殺死,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所殺。一刀致命。”
“呵呵,離兒,不愧是朕喜歡的離兒。果真聰明。”
“那個薛虎自恃過高,根本不將朕放在眼裡,朕如何能容下他。朕就殺了他!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所以你就在二皇子大婚之上,藉着薛虎已死之事嫁禍在臣妾的身上?對嗎?皇上?”
蘇離由於氣憤,聲音很大。蘇離咬牙切齒的說着,“你要將整個蘇家人都殺絕?”
皇上宮銘無奈的說道,“朕是設了這個局,可朕知道宮蕭落定會插手,朕只是找機會救你,讓你與宮蕭落心生嫌隙。繼而向父皇母后求立你爲太子妃,可沒想到卻害了你。你被髮配邊疆。這不是朕想要的,朕只是想要你!”
蘇離沉沉舒了一口氣,沉沉合上眸子,“皇上不愧是皇上,臣妾是不是該感激有如此能耐,令皇上高看?”
“皇上,臣妾只是試探你,那日在房頂,臣妾瞧見幾分室內狀況,還沒細看,就被你們發現,連你的側臉都沒瞧見,哪裡有功夫下毒?”
皇上宮銘喉結一動,眸中噴火,“你敢騙朕?蘇離,你當真好大膽!”
蘇離輕睜開眸子,眸中盡是妖嬈,“皇上,想打臣妾?皇上做了這些見不得光的事,還不允許臣妾知道?臣妾被你可是害的好苦。臣妾如此試探,只是不想讓邊國人有可趁之機。臣妾累了,想休息了。皇上請回吧。”
言罷,蘇離就慵懶的側靠在牀榻之上,給宮銘一個背影。卻是再也不理他,皇上果真好計謀,這帝王的愛,可真是令人害怕。爲了得到女人,無所不用其極,哪怕會讓她受盡傷害。
蘇離沉沉合上眸子,就欲睡去。卻驚覺身後有人脫鞋子的聲音,蘇離心驚肉跳,轉頭,“你怎麼還不走?你想做什麼?”
宮銘笑的邪魅,“朕要留下來,朕說過要陪你,直到你好起來。”
蘇離面上盡是慍怒,“你走開,不準上榻。”
宮銘卻笑個不停,“今日朕再度見識了愛妃的聰慧才智,欣喜若狂,怎能不在這裡留下?你放心,朕什麼都不會對你做。只是想抱抱你。”
蘇離心中暗叫糟糕,絕對不能讓他留在牀榻之上,蘇離佯裝頭暈,異常虛弱的樣子,“皇上,臣妾覺着有些餓了,好想吃東西。意兒去拿膳食,怎麼這麼久,都還沒過來?
”
皇上宮銘笑的開懷,“好,那朕再去傳一回。”
見他翻身下榻,穿鞋,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耳邊飄過,蘇離得心方纔放進肚子裡,嚇死她了,她可不要和一個殺人狂魔同塌而眠,她絕對會做噩夢。
蘇離心中叫苦連連,明明很想休息,卻還要強打起精神,應付這個殺人狂魔,當真有一種好累的感覺。蘇離正欲起身下榻,皇上宮銘轉頭,面上陰晴不定,他沉聲說道,“你就躺在牀榻上吧。一會就在牀榻上用膳。身子要緊。”
蘇離禁不住揉了揉眼睛,這個暴君倒是還有幾分溫柔。可惜他無論怎麼做,都不可能打動她的心。不過蘇離瞧着他身着龍袍的背影,蘇離還是有幾分恍惚,他們宮家人都長的風流瀟灑,他的背影與宮蕭落當真有幾分相似,思及宮蕭落,蘇離心頭一痛,蕭落,蕭落,他有他的妃嬪,她成爲當朝皇妃,蘇離不信命,有了上一世的悲慘,她只想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老天爺爲什麼就不能讓她與宮蕭落在一起?
還記得在望月亭的小屋內,她與他的一切盡數在腦海裡,他教她武功,他的笑容,他的冷冽,他的邪魅,他貼心照顧她的種種……從谷崖裡回來,他那般無微不至的照顧她,他爲了她,隻身闖入虎穴,根本不顧自己的生死。就是在那時候,她成爲他的女人,他們熾烈的糾纏,好似藤蔓一般,蘇離眼圈泛紅,如今處於深宮之中,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宮銘放大的臉突然在她眼前,蘇離搖頭,“沒什麼,只是昨夜沒有睡好,眼睛有些痛罷了。”
“來,這是藥膳。朕剛訓斥了意兒,誰知這個意兒倒是有心,爲你做了藥膳。配着這素食吃下去,也沒有那般苦。來,吃些吧。”
宮銘眸中盡是如水般的溫柔,他素來貪戀女色,卻不知自己竟然會被這個女人迷住,她有一雙精緻的杏核眸,微一擡眸,眸底的秋水總令他心動,原來他這樣殘暴的人也有對女子溫柔的時候。別說旁人,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蘇離嚐了一口藥膳,當真苦到極致。宮銘緊張的說道,“這苦藥要猛然喝下去,方纔不覺着那麼苦。”
“朕爲你準備了蔗糖,猛喝完,就含一口蔗糖,就沒有那麼苦了。”此刻宮銘竟然像哄小孩子一般,哄着她。蘇離禁不住失笑,這個暴君也會如此溫吞吞?倒真是令她詫異。一口氣將那苦藥給喝下,那濃郁的苦好似要將整個舌頭給苦掉,好在宮銘已然舀起一勺蔗糖,適時送入她的口中,口中苦甜相加,蘇離緊皺眉頭,等那苦下去,她方纔說道,“這藥可真是苦到極致。這裡有上好的靈芝作爲藥引,太醫也果真費心了。”
此番皇上登基後,冊封二皇子宮蕭落爲睿王,三皇子宮肅然爲晉王。公主宮靈兒爲和碩公主,也真是給了極高的榮譽。
是夜,睿王府中,宮蕭落一身錦色的衣袍,他負手而立,眺望着遠方,離兒竟然被冊封爲離妃?宮蕭落眸中寒冰,寬大袖袍下的手指捏緊,“離兒,你是我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