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蕭落陷入沉思,的確如此。萬一離兒當真在她們的手中。他絕對不能讓離兒和腹中孩子去冒險。信上說,可以讓他見一面。以確認蘇離的確在他的手中。
若是他不去,那人竟然還要挾她會將她給送到別處去。
可恨。
啞鈴那邊遲遲沒有消息,莫非蘇離就在這個人的手中。啞鈴飛鴿傳書,一直跟蹤殷倉暮,卻是被殷倉暮屢次甩掉。至今也沒發現什麼消息。宮蕭落眸子沉沉,“昭國,昭國。可恨。”
“皇上,柳太后來了。”
宮蕭落面上冰冷,“朕說過多少次,不要讓太后來這裡。”
門口已然傳來太后的聲音,“皇上就這般不待見哀家?”
宮蕭落面上一沉,柳太后被婢女攙扶着進來。宮蕭落面上泛着怒意。“你們都下去。”
室內只剩下宮蕭落和柳太后兩人。二人相對無語,長時間的沉默令柳太后覺着尷尬萬分。什麼時候他們母子二人竟然到了如此地步?柳太后說道,“蕭落,哀家是隱瞞了你一些事。但是你要明白,哀家都是爲了你好。”
宮蕭落眸子犀利,“爲了朕好?敢問母后,爲什麼你的身份都是假的?柳家那些人跟你什麼關係都沒有。你也絕非只是一個簡單的雜耍之人。母后究竟要隱瞞朕多久?”
柳太后身子禁不住倒退,“皇上。哀家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再給哀家一點時間。哀家會將一切都告訴你。”
宮蕭落眸中冰冷,“我不會再相信你。我是周國的帝王,如今卻連自己的母后都不能信。”
柳太后面色慘白。宮蕭落冷聲說道,“朕解除你的禁閉,是因爲你年齡大了。長期窩在室內定然會身子不舒服。”
柳太后眸中閃爍着淚光。宮蕭落冷沉說道,“母后不管你究竟是誰,這些和朕都沒有太大關係。”
“朕懷疑你的腿疾究竟是怎麼落下?”
“你一身武藝,完全可以不用這般虐待自己。僅憑你自己的內力就可以不用患腿疾。但是你冒着那麼大的風險。都不透露你會武功事實。”
柳太后脣角微微一顫。宮蕭落笑,可是那笑意卻從未達到眼底。“母后。你究竟想做什麼?害朕的孩兒。你究竟要做什麼?”
柳太后緊緊捂住心口。“皇上。哀家這個時候還不能告訴你。”
“這個時候不能告訴?”宮蕭落面容鐵青。
“哀家來這裡是告訴你,不要上了任何人的當。蘇離只是一個女人。近日來,你爲了這個女人已然消瘦很多。看看這室內的狼藉。你不要再喝酒了。喝酒傷身。”
你這般折磨自己,每日還有那麼多的政務要處理。”柳太后上前,想要按住他的胳膊。欲輕聲安慰幾句。
宮蕭落猛然推開她,“母后,你走開。不要碰朕。是不是你也會將朕給殺了?”
柳太后面上清冷,眸中震驚,“你胡說什麼?你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我怎麼會傷害你?我做任何事,都是爲了你。”
宮蕭落不想再聽她說話。“母后身子抱恙,還是請回吧。”
“蕭落,你已經有孩子了,林瓏兒腹中有,鳳貴妃腹中有。何必在意那個女人。她是個不詳之人。”
宮蕭落惱怒,“母后,不許你再說她的壞話。”
柳太后轉身離去,“好吧。哀家就是提醒你。你爲了那個女人,竟然想要隻身犯險。哀家不會允許的。只要哀家還有一口氣,哀家就不會允許。你想要找到那個女人。哀家會幫你。即便她是不祥之人。”
宮蕭落笑,“幫我?你怎麼幫我?”
柳太后忖度良久,方纔說道,“哀家知道,你收到了信。有人說蘇離在他手中。但是爲了以防萬一,哀家要和你一起去看看。”
“哀家會鳥語。可以讓那鳥兒幫你。你說的沒錯,哀家是他國的細作。但是哀家費盡心機,走到今日,只是爲了讓你好。哀家會幫你。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到你。那個人來信,就是知道你在乎蘇離。若是用個假的人來騙你。那麼你就會有危險。”
宮蕭落眸中複雜,“你承認你是細作?哪個國家的細作?”
柳太后搖頭,“請恕我不能告訴你。”
宮蕭落咬牙切齒,“我是你親生兒子嗎?”柳太后渾身發抖,“你胡說什麼?你是我的親生兒子。哪裡有作假?”
宮蕭落脣線緊抿,“好吧。你和朕一同去。此事機密,萬不可傳出去。”
“只是那慈寧宮中那位。怕已知道風聲。”宮蕭落面上難堪。“她這段時日,倒是沒做什麼?只是顧着看朕的笑話了。”
柳太后說道,“蕭落,哀家去慈寧宮裡一趟。哀家有她想要的東西。她不會輕舉妄動。”柳太后一臉得意。不似在說謊。宮蕭落眸子懾人,知道她母后不簡單,但是母后究竟還有什麼事隱瞞着他?
她究竟是哪國的細作?宮蕭落一陣頭痛。倏然頭痛發作。疼痛難忍。最近他的頭痛是越來越頻繁了。
柳太后眸中慌亂,"蕭落,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了?蕭落?”
宮蕭落疼痛難忍,重重的拍打着自己的頭。眸中浮起一抹血痕。柳太后緊張的說道,“蕭落,你這是怎麼了?”
宮蕭落極力鎮定,“母后,你先出去。”
他成如此樣子,柳太后如何能放心出去。她忙上前,“蕭落,你怎麼了?你究竟怎麼了?頭怎麼疼的這麼厲害?”
宮蕭落實在受不了這種痛。他重重的捂住胸口。胸口已然翻江倒海。宮蕭落面色難堪,“母后,快去把御書房底下那盒藥拿給我。”
柳太后匆忙上前,忙打開,送一粒藥給他吞服。宮蕭落有幾分癲狂,眸中一閃而逝的猙獰,當真令柳太后痛楚。柳太后點住蕭落身上的幾處穴道,然後讓他昏睡。宮蕭落方纔安靜些許。
做完這一切,柳太后心痛無比。扶着宮蕭落躺下來。輕爲他擦拭着汗水。“蕭落怎麼會這樣?蕭落有什麼事瞞着我?”
柳太后見宮蕭落掌心中一抹青痕。
再去看那些藥。柳太后心底有一個不好的念頭閃過。天,宮蕭落中了巫蠱之術?
柳太后痛徹心扉,這是什麼巫蠱之術?這般厲害?不行,得立即傳召柳士昭。
很快,柳士昭被傳來,柳太后眸子犀利,“柳士昭,哀家問你,皇上究竟有什麼事情瞞着哀家?皇上爲何會頭痛不已?”
柳士昭眸中精光一閃,“太后。這。”
柳太后冷笑,“柳士昭,你同哀家姓柳,是哀家賜給你們今日有的一切。要知道你們能有今天,是爲什麼?”
柳士昭彎腰,忖度片刻。方纔認真的說道,“回稟太后,皇上中了巫蠱之術。已經很久的時間。微臣一直給皇上調理這巫蠱之術。暫時壓下去。”
“哀家的皇兒一直在皇宮之中。怎麼會中這巫蠱之術?你給哀家好生說個明白。否則,哀家要你好看。”柳太后面容猙獰。
柳士昭忙將事情原委盡數告訴太后。柳太后越聽面色越難看。柳太后猛然拍了桌子,“當真可恨。又是這個蘇離。哀家的皇兒竟然中了這巫蠱之術?可恨。這個女人當真是個禍水。”
柳士昭忙說道,“太后,皇上跟和妃娘娘兩情相悅。只是被那邊國餘孽從中作梗。纔會這般。”
柳太后拳頭攥緊,指骨捏的咯吱作響。“哼,邊國餘孽?你這麼說。邊國之人誠心如此。皇兒的巫蠱之術可有解決之道?”
柳士昭忙道,“太后,微臣一直壓住了皇上的巫蠱之術。解決的辦法,就是要皇上的第一個孩子。那個孩子的血可以救皇上。”
“皇上的第一個孩子?你是說林瓏兒腹中的那個孩子?怎麼救?會傷及孩子的性命?”
柳士昭搖頭,“微臣擔心那個孩子,生下來,怕就不好。只是要用孩子一管血調藥。倒不至於會傷害到孩子性命。”
柳太后面色愈發難堪,“只是那孩子怕出生後,就會不好吧。”
柳士昭點頭,“罷了,這是林瓏兒腹中孩子存在的唯一理由了。”
“皇上中巫蠱之術,蘇離知道嗎?”柳太后音調禁不住拔高。
柳士昭搖頭,“皇上沒有讓和妃娘娘知道過。”
柳太后氣的不輕,“皇上成這樣子,都是因爲蘇離,竟然都沒讓她知道?可恨。這個蘇離可真是一個煞星。”
柳士昭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在那處不發一語。
柳太后說道,“皇上中巫蠱之術的事情萬萬不能傳出去。不然慈寧宮那邊定會興風作浪。林瓏兒三月底就會生產。好在也沒多長時間了。在這兩個月內皇上的病情萬萬不可泄露。這個天煞的蘇離,她可把哀家的皇兒給害苦了。”
“好了,你下去吧。哀家在這裡照顧皇上。”柳太后眸中盡是關切,宮家人多出情種。在這點上,他多麼像他的父皇?那個威嚴俊美的男子,柳太后胸口微微發堵。
她是細作,可她也說不出自己對先帝的感情。柳太后輕輕擦拭着宮蕭落額頭上的汗水。“蕭落,哀家不會讓你有事。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
柳太后心口微微發疼,她的兒子竟然受了這麼多的苦楚。情愛真就那般重要?柳太后坐在這裡,一坐就是兩個時辰。宮蕭落緩緩睜開眸子,映入眸中的柳太后正在擦拭着面上的淚痕。
宮蕭落眸光一閃,起身,“母后都知道了?”
柳太后面色慘白,“爲什麼要這樣?不早點告訴我?如若林瓏兒腹中那個孩子有什麼閃失,你就會死的。”
宮蕭落沙啞的說道,“是離兒改變了那祭壇上的東西。沒有讓林瓏兒腹中孩子有事。她不是個善妒之人。她不會傷害我的孩子,若當初她有那麼一點狠心,林瓏兒腹中孩子就會消失,那麼我,就會沒救。”
“母后,爲何要對離兒那般多的成見?”宮蕭落眸中晦澀,心痛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