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赫連然的話,雲緋月勾脣輕笑,視線從無暇的房中輕輕掃了過去,想起一會兒還要同無暇出門繼續尋找她哥哥的下落,不免有些頭疼。
一雙柔荑輕輕揉了揉眉心,發出一聲輕嘆,眉眼間也染上了幾分愁思:“然表哥,我們先回房,我有事要告訴你。”
“好,走吧!”看清她眼中的凝重,赫連然心中一緊,面上的笑容稍微收斂了幾分,兩人並排向屋中走去。
待在椅子上坐定之後,赫連然方纔詢問了出聲,神情關切地開口問道:“緋月,有什麼事你直說便是。”
見得若雲已然將窗戶合上,退出房門之後,雲緋月紅脣一抿,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面容也因此變得凌厲起來:“無暇此前說的哥哥很有可能是玉鏡塵,但無暇所說的對她哥哥滿心關切的話,暫時還不能夠全部相信,關於鏡塵的事情,然表哥也已然清楚了,他的事情,經不得絲毫差池,否則就不僅僅是前功盡棄這般簡單了。”
聞言,赫連然便是一愣,眼中流光一轉,將無暇和玉鏡塵的容貌比較一番之後,赫然發現兩人的眉眼極爲相似。
憶起二哥的身世,心中對無暇也有了幾分防備,不免有些懷疑她那日在樹林中與他們相遇是不是有意爲之:“緋月,既然如此,你爲什麼還要將她留在府中?”
雲緋月看了赫連然一眼,沉聲嘆了一口氣,往日豔麗的容顏,如今透着幾分清冷,卻依舊叫人移不開視線:“正是因爲懷疑她,所以更不能夠讓她離開,否則她若是找到了鏡塵的所在,豈不是更加麻煩。”
聽她如此說,赫連然思索了片刻,覺得言之有理,微微頷首:“緋月,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聞言,雲緋月眼中閃過一絲幽光,她現在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相信無暇,一時間也沒有更好的決定,只能想辦法先穩住無暇:“然表哥,我想讓你去接近她,假意幫她找尋她的哥哥,以便探明她的用意。”
“讓我去接近她?”見她這麼說,赫連然便是一怔,微微沉吟了一番,看向她的時候,眼中滿是寵溺:“既然如此,我今日便先帶她出去逛逛,你這些日子也太過疲勞了,就先休息一番!”
話音落下,便吩咐若初去將無暇請過來。
不過片刻,便聽熟悉的鈴鐺聲傳來。
今日的無暇穿了一件素白衣裙,比起此前靈動如精靈的模樣,眼下卻更像是從畫中而來的仙子,身若拂柳,面若桃花。
此前無暇已經從雲緋月處得知了赫連然的身份,上前一步行禮道:“三皇子殿下,緋月姐姐。”
“無暇姑娘不必多禮。”赫連然甩了甩袖子,笑容晴朗,眼底卻有一絲冰冷一閃而過,隱隱有幾分探究之意。
無暇全然沒有看出兩人的異樣,漫步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一雙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眸淡淡的看向坐在軟塌上的雲緋月:“緋月姐姐,不知你找無暇過來所爲何事?”
聞言,雲緋月便是一笑,素手端起桌面上的一杯清茶抿了一口,紅脣輕啓,聲音猶如珠滾玉盤一把清脆至極:“你此前不是很喜歡市集嗎,今日豔陽高照,十分適合出遊,只是我如今受了風寒,不宜出門,所以只能讓然表哥陪你去了”
聽得她是讓赫連然陪自己出門,無暇便是一愣,咬了咬下脣,看了一眼坐在雲緋月身側的赫連然,秀眉輕蹙,隨即將頭埋了下去,柔聲道:“無礙,既然姐姐身體抱恙在府中好好休息便是,以後再去也無妨。”
“無暇,昨天未能尋到你哥哥,你此刻心中定是有些煩悶,出去走走剛好可以排除煩悶,我不希望你還未找到你哥哥,自己便病倒了。”雲緋月將手中的杯子放下,輕聲咳嗽兩聲,本便只有一絲血色的面頰,越發蒼白了,病弱之態,令在座四人一陣揪心。
雖然知道她這幅模樣只是裝出來的,赫連然還是不禁一陣心疼,微冷的目光從無暇的身上掃了過去,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看見她眼中的誠懇和擔憂,無暇想起若不是因爲自己雲緋月也不會變成眼下這幅模樣,便也答應了下來:“既然如此,無暇答應便是,姐姐在屋中好生休息吧。”
由於方纔和雲緋月商量過了,赫連然此時自然不會反對,叮囑雲緋月好好休息後,方纔同無暇出了府。
辰時剛過,太陽掛在半空中,在地面上投下金黃色的光芒,溫暖的味道好似也隨着光芒圍繞在了衆人的身邊一般。
或許是因爲這是春分之後的第一個晴天的關係,街道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無暇看着四處熱鬧的鋪子,卻是興致缺缺,一想到方纔雲緋月那副虛弱的樣子,她的心中便是一陣自責。
往前走了幾步後,便是猛地停了下來,在原地站了片刻後,轉過身來看着站在自己身後丰神俊朗的男子:“三皇子,我們還是回去吧,我着實放心不下緋月姐姐。”
看着無暇眼中毫不掩飾的擔憂,赫連然眸光微微一動,繼而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眼眸微眯,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緋月讓你出來散心,是因爲不希望你因爲沒有找到哥哥而難過,且同時看看是否能夠有你哥哥的消息,你現在如果回去了,豈不是辜負了她的一片苦心?”
“可是.”無暇目光猶豫地看着面前的赫連然,雖然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但也着實放心不下雲緋月,一時間眉頭擰做了一團,皓齒緊咬朱脣,以至於脣畔微微有些泛白。
她現在只要一想到雲緋月,就十分擔心她的狀況,過了一夜她的臉色還是尤其蒼白,叫她如何有心思逛下去:“緋月姐姐是因爲我纔會感染風寒,我卻出來散心,我的心中很過意不去。”
“你現在如果回去了,緋月恐怕纔會真的生你的氣。”見她眼中淚光閃現,好似要哭出來一般,赫連然眉頭緊蹙,片刻後又鬆開了來,面前之人怎麼看都是一個性格十分單純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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