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輕染一愣,下意識回頭看他,太子已經在旁邊答話道:“說起這事,還要說多虧了五弟你,先前太子妃治醫好了你,而後全天下包括這宮裡都知道太子妃醫術高明,爲我大周的五皇子解了奇毒,現在宮裡的人都視染兒爲神醫,就連皇上跟太后都不願意相信那些御醫,而專門要輕染兒這位神醫前去了。太子含笑看着梵雪謙,一番話說得他沒了下文。
“既然如此,那耽誤不得,趕緊去吧。”藤輕染在旁邊趕緊接過話來,說完率先轉身朝太后的寢宮走去。
感覺到藤輕染的刻意迴避,梵雪謙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站在原地默不作聲的看着她離去的背影。
太子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靜得半點異樣看不出,隨後追着藤輕染而去。
等太子一走,梵雪謙緊繃的臉色陰沉得越來越可怕,衣袖裡面的手緊攥成拳頭,站了好一會,才轉身拂袖而去。
去太后寢宮的路上,藤輕染詢問太子,“太后得的是什麼病,很嚴重嗎?”
“去了就知道了,不過記得要小心點。”太子迴應道,一雙眼睛看似漫無目的看着皇宮遠處。
藤輕染一聽這話,下意識轉頭看了太子一眼,心中已經明白了**分,但她不明白,剛纔太子在梵雪謙那說是皇上要她去爲太后治病的,難道不是這樣?
太子收回目光,看到藤輕染面帶疑問,說出了一個令她啞然的事實,“是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並非是父皇,所以我才讓你過去小心些。”太子看着她,若有所指的說道。
藤輕染徹底明白了,便想到了蕭皇后,看來這事情十有**是跟她有關係了。
“你待會要去哪?”藤輕染問太子,心中想着馬上要去見太后,未免有些忐忑不安。
“自然是陪你一道去了,我也有些日子沒見太后了,正好過去看望她老人家一下。”太子笑着頷首,面上帶着同生共死的表情,這讓藤輕染很是感動,心中的不安便消除了很多,有他在太后就算要爲難她也會想到皇上。
這樣想着,藤輕染跟太子一路來到太后寢宮,到了門口,值班的太監一看到他們就前去通報,不一會就馬上出來,說太后有旨讓他們進去。
藤輕染跟太子一起走進去,一進門就看到太后臥在榻上,周圍幾個宮女太監站在一邊伺候,太后榻前坐着的正是蕭皇后。
“兒臣參加太后,母后。”太子跟藤輕染上前行禮。
“免禮。”病榻上的太后說道,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無力,確實病了。
“是太子妃來了,太后就等着你過來爲她老人家看病呢,你再不來本宮都要過去親自請你了。”蕭皇后從榻前站起來,朝藤輕染跟太子走過去,邊走邊說道。
“方纔是染兒的父親藤將軍來了,染兒去了東門口,所以纔沒及時聽到太后召見的事,還望太后見諒。”聽了蕭皇后的話,不等藤輕染開口,太子搶先替她回答道。
蕭皇后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皮笑肉不笑的道:“既然是太子妃的父親來了,那自然不能怠慢,不過爲何要在東門口接見,而不請他進來,難道太子妃是有什麼不能外傳的事要跟父親說,害怕這宮裡的人知道?”
藤輕染一愣,看着蕭皇后知道她是故意找茬,正在考慮該怎麼回答,就聽到病榻之上的太后咳嗽了幾聲。
“母后,染兒來這裡是爲太后看病,太后的身體重要,母后若是想跟染兒聊些家常話不如等日後再說。”太子說道,給藤輕染使了一個眼神,藤輕染便直接朝太后牀榻前走去。
蕭皇后看了太子一眼,神色似是不悅,卻沒有阻止藤輕染過去,在太后面前她還是需要保持一點分寸的。
藤輕染坐在太后榻前爲太后先把了把脈,很快就確定了症狀。
“太后,您這病不礙事的,只是氣血有點虛,又染了一點風寒,吃上兩付湯藥去去寒,等寒氣祛除了再多吃點補血益氣的方子就可以痊癒了。”藤輕染坐在太后榻前,如實說出了自己的診斷結果。
“當真是這樣嗎?”太后聽了,命兩個宮女過來扶她起來,口氣不減威嚴的問藤輕染。、
“兒臣怎麼敢騙您呢,再說您身子骨硬朗,有沒什麼大病,這點小病對您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照我看只要您保持心情愉快,一付湯藥下去就能好個九成了,那剩下的一付湯藥您喝上半付也能去了跟了,這全都在您了。”藤輕染笑着說道,從宮女手中接過軟緞的靠枕親自給太后放好。
聽了這話,太后沉着的臉有了幾分笑容,剛要說幾句稱讚藤輕染的話,蕭皇后走過來說道:“太子妃,太后的病先前幾個御醫都沒確診,你這一來就說成是簡單的風寒,是要本宮說你草率呢,還是說先前那幫御醫無能?”
一聽這話,太后的笑臉一下子消失,隨機被一種帶有懷疑的神色取代,她看着藤輕染,好似相信了蕭皇后的話一樣。
“母后,之前的御醫是怎麼給太后診斷的兒臣不知道,但自古醫術師承不同,方法不同,不能說先前的御醫醫術不好,可能是兒臣的方法跟他們不同,不過兒臣可以肯定,太后的病不嚴重,就是剛纔兒臣所說的,氣血虛弱,又受了一點風寒,想必太后她老人家是因爲前一陣子五皇子的事太過擔心,氣滯血瘀導致了這些症狀。”藤輕染條理清晰,音調清楚的說道。
“那你能保證把她老人家治好?就憑你說的那兩幅湯藥?”蕭皇后不依不饒,好像非要推翻藤輕染的診斷似的。
“當然能治好,治不好兒臣願意接聽憑太后處置。”藤輕染聲調高了幾分,據理力爭的迴應皇后。
“好了好了,你們都別吵了,哀家決定,就讓這個丫頭給哀家治治,治不好就要怪她自己了!”太后不耐煩的打斷兩人,大聲的說道。
“太后說的是,臣妾也是爲您的身體擔憂,方纔也是爲了試探她,既然她這樣有信心,那臣妾的心也放下了。”見太后不悅,蕭皇后立馬轉身堆笑着走到榻前,跟剛纔的態度天差地別。
說完,蕭皇后轉身站到一邊,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收斂很多。
太子在一旁看着,默不作聲,心裡卻把蕭皇后的反應盡收眼底。
藤輕染接着當場爲太后開了藥房,因爲不方便打開空間,她便謊稱要親自去藥房娶藥,要太后允許她現行離開。
太后命人跟着藤輕染去拿藥,太子也隨着跟藤輕染一道離去。
出了太后寢宮,太子讓太后派來跟藤輕染取藥的人暫時去別處等他們,便拉着藤輕染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到了那裡,藤輕染呼出一口氣,想起剛纔蕭皇后的故意刁難,她還是覺得有些緊張。
“你帶我到這裡有什麼事?”調整了身體的緊張後,藤輕染問太子。
“父皇要我去南方賑災,明日就要啓程,日後你一個人留在宮中,要多加小心。”太子看着她,目光認真的道。
去南方賑災?
藤輕染一愣,看着太子心中莫名了有些不捨,但她趕緊掩飾住,勉強笑着道:“這是好事,皇上是信任你才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你。”說完,她不免有些心虛。
“是吉是兇還不知道,但去是肯定要去的。”太子望着她躲閃的目光,淡淡的口氣聽起來有幾分迫不得已。
藤輕染自然知道這件事是推辭不了的,無論願意不願意都要去,皇上既然立他爲太子,在登記之前自然要讓別人看到身爲太子的能力,只是她不知爲何覺得有些不習慣,好像突然間失去了依靠一樣,眼下她又要爲太后治病,蕭皇后那裡不知道會生出什麼事端。
“放心吧,我一個人能照顧好自己,我在宮裡等你的好消息。”藤輕染想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要讓太子看出她心裡的擔憂,在這深宮之中想要生存下去,誰都不易,她不能時刻都要別人來保護自己。
“嗯,既然如此,那我便可以安心前往。”見藤輕染如此說,太子點點頭,似得到了安慰。
藤輕染心中微微一怔,明顯感覺到有些失落,但看到不遠處有人過來,便沒再說什麼,太子正好要去御書房跟皇上商議賑災的事情,她便跟太子就地告別,在幾個宮女太監的陪同下,前去藥房給太后配製藥方。
去了藥房,宣傳了太后的懿旨後,跟來的太監宮女負責去裡面按照程序取藥,藤輕染便坐在外面等着他們,邊想着剛纔太子說的話。
去南方賑災,短時間是不可能回來的,少則一個月,多得幾個月,這段時間她一個人身居宮中,人生地不熟的,看來要度過一段艱難的時候了。
想着,腦子裡不免想起跟太子在一起的日子,雖然有些磕磕絆絆,但她已經不知不覺的習慣了他在身邊,只要有他在,總會有種莫名的安全感,方纔在太后那裡蕭皇后第一句就找她的不是,也是太子及時反應過來替她解了圍,而蕭皇后再怎麼說也是皇后,這後宮歸她掌管,上次她要加害自己沒能成功,這回太子一走,她沒了仰仗,便是難得的機會……
藤輕染坐在那裡想了半天,一會,藥房裡面的藥配好了,藤輕染一一過目,親自驗嘗,確定沒錯後便命人跟她一道送回她的寢宮,她要親自爲太后熬藥。
這宮中的事波詭雲譎,她還是小心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