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染,我們能走了,馬車已經等在外面了。”藤輕染剛把話交代完,藍泌月就領着幾個人過來,一邊到了門口一邊朝裡面說道。
“來了。”藤輕染把微笑堆到臉上,留下小德子,帶了落霞跟喜兒出了門。
“你怎麼就帶這麼兩個人,出宮不安全,還是多帶幾個人爲好。”一出門,正要碰到要進來的藍泌月,看到藤輕染只隨身帶了兩個人,藍泌月很是驚訝的問道。
接着,還不等藤輕染開口解釋,她又似明白過來一樣,恍然道:“我怎麼忘了,有父皇派給我們的衛隊呢,走吧,早知道我也跟你一樣,少帶幾個人。”說着,藍泌月朝藤輕染伸出手,表情親暱得讓人肉麻。
藤輕染笑而不語,大方得伸出手跟她握在一起,好似親姐妹一樣,在幾名宮女的擁護下朝皇宮東門走去。
“我們今天要去的古寺周圍精緻不錯,我昨晚跟父皇說了,他還特意恩准我們多呆上一個時辰,好好欣賞一下週圍的山水美景。”朝東門走去的時候,藍泌月沒心沒肺一臉天真無邪的對藤輕染說道。
“那不如帶上一個畫師,讓他把那些美景畫下來拿回宮中送給皇上,不是更好?”藤輕染想了一下建議道。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你們兩個,趕緊去叫宮裡最好的畫師出來,快去!”藍泌月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腦門趕緊立刻對自己的兩名宮女下令。
“輕染,你比我聰明多了,看來我以後要多像你學習。”宮女去叫畫師,藍泌月回頭對藤輕染一笑,臉上很是敬慕的說道。
“我也只是突發奇想,這算什麼聰明。”藤輕染謙虛的說道,看着藍泌月那張故作天真無知的臉,怎麼看怎麼覺得有點怪怪的。
“好了好了,我們都別說了,姐妹之間謙虛什麼呢。”聽了藤輕染這話,藍泌月笑的好似一朵花一樣,主動挽着藤輕染的手朝東門走去。
藤輕染也沒拒絕,但不知爲何,她感覺到藍泌月的手心微微發燙,不知道是因爲太過緊張了,還是穿的太厚。
正要去深想這個問題的時候,眨眼東門就到了,看到等在外面的馬車,藤輕染從藍泌月手中把手抽回來,看到手心有些微微的發紅,她盯着那抹淡淡的紅,一個疑問從心裡升起。
出了東門,上了馬車的時候,藍泌月不小心踩到了藤輕染裙子,她一個勁的給藤輕然賠不是,藤輕染也沒在意,看着裙子沒髒便沒當一回事上了馬車。
坐上車後,藍泌月又跟她說了一些閒散無聊的話題,藤輕染有一搭沒一搭的迴應着,期間的時候,她看到藍泌月腳上穿着的鞋子,跟宮中嬪妃們穿的鞋子不同,宮中嬪妃穿的是軟底的鞋子,夏季的薄一些,冬季爲了禦寒,會特別加上一層,把鞋底用麻布針線密集的縫好,再縫上鞋幫,但是藍泌月穿的鞋子看着很怪,鞋底竟然有普通冬季嬪妃們穿的鞋底的兩倍那麼厚。
想到她剛纔手心出汗,藤輕染覺得可能是因爲那鞋子的緣故,她看着藍泌月穿得也不少,便打消了剛纔心裡得疑慮,沒去多想。
因爲有皇上親派的衛隊保護,一路上安然無恙的到達了寺廟。
馬車在寺廟門口停下,下車後,因爲事先有通傳,裡面的主持方丈傳來接待了藤輕染跟藍泌月。
按照事先的計劃,藤輕染先跟藍泌月去廟裡的正殿上了香,而後按照昨晚她們約好的,去周圍觀賞古寺的風景。
千年古寺氣勢古樸,透着一股遠古深幽的神秘氣息,周圍被三面青山包圍,樹葉落盡的大樹枝幹從古寺後面的院牆上伸過來,院子中央還有一顆幾人合抱的大樹,寺廟內被打掃的乾乾淨淨,又是在山間,在這冬季不免顯得有些孤零,風景根本談不上什麼美。
藤輕染打量着古寺周圍的風景,想着出宮前跟藍泌月的一番對話,不禁在心中失笑,看來她跟藍泌月都是各懷鬼胎啊。
但畫師已經帶來了,自然不能閒着,藤輕染跟藍泌月去後面房間休息的時候,便讓畫師留在外面作畫。
“對了,你聽說過沒有,人如果可以入定,就能夠知道過去未來,還有自己的前世今生。”到了後面休息的耳房的時候,藤輕染突然對藍泌月說道。
“是嗎,真有這種事?”藍泌月聽了似乎很有興趣,瞪大眼睛看着藤輕染。
“不如我們試試,我看這裡環境很安靜,很適合。”藤輕染說着目光看着另外一間耳房,對藍泌月說道。
藍泌月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神有一剎那的遲疑,但馬上就恢復了常色。
“那就試試吧,那你在這間,我去那間好了。”說着,藍泌月叫來自己的人,就要過去。
“你是公主,這間是正房,那間是偏房,還是我去那間的好。”藤輕染搶在藍泌月跟前,朝隔壁那間更小更僻靜的耳房邁過去。
藍泌月一怔,但隨後點頭答應,看起來也沒做多想。
藤輕染跟她約定一個時辰後出來,然後聊聊彼此的感覺,藍泌月說好,便叫人準備了蒲團,分別放到兩間耳房當中,又命個自己的人在門口守着,不要進去打擾她們。
藤輕染接着叫來落霞,叫進屋內小聲囑咐了幾句,便讓落霞出門守着,關上房門,坐在了蒲團之上開始閉目冥想。
這頭,藍泌月也關上了房門,但她剛一坐在蒲團上,神色就變了。
一直白鴿從古寺的上空飛走,朝着長安城的方向飛去,很快消失在茫茫的天際中。
那隻鴿子飛走的時候,古寺後面的一顆樹下,一個人影從樹幹上跳下來,穿着一身平常百姓的衣服。
藤輕染看着天空中飛走的白鴿,確定那是從古寺中哪個方向放走的後,眉頭輕輕皺了一下,接着打開手中的油紙傘,擋住臉快速的消失在了古寺後面的圍牆下。
古寺下面的一個路口,冷月牽着一匹馬靜靜的等在樹林後面,看到一個撐着油紙傘過來的人,她趕緊牽着馬過去。
“太子妃。”冷月對過來的藤輕染叫了一聲,把繮繩遞給她。
“你現在去寺裡暗中守着,在我回來之前一定不要讓他們發現了。”藤輕染把油紙傘交給冷月,從她手中拿過事先準備好的斗笠,戴上之後翻身上馬。
“冷月明白,太子妃小心。”冷月說完轉身朝古寺方向奔去,藤輕染目送她離開後,打馬飛身前往長安城中。
寺廟中,藍泌月靜靜的坐在房間的蒲團上,睜着眼睛看着窗外,臉色安靜得有些不自然。
一個時辰之後,她從蒲團上坐起來,面上重新又恢復了之前的天真可愛,純真無邪,打開門直接走到隔壁的耳房門口,手輕輕的扣動着房門。
“輕染,好了沒有?”藍泌月站在門口喊道。
喊聲之後,裡面沒有回答,藍泌月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落霞,落霞垂着臉,神色很安靜。
“輕染,你聽到沒有,輕染?”藍泌月又喊了兩句,還是沒有迴應,她臉色一變,剛要上去推門,藤輕染從裡面把門打開,走了出來。
“好了,我剛纔差一點就入定了,正好你過來敲門,一下子就醒了。”藤輕染故作恍然的看着藍泌月,笑了一下說道。
“那是我打擾你了,看我這冒失的。” 藍泌月笑着對藤輕染道,眼神帶着一絲內疚。
“沒關係,不過是體驗一下,時間差不多了,不知道畫師畫得怎麼樣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好,我正有這個想法。”藍泌月答道,接着跟藤輕染一同朝前院走去。
畫師早就畫好了,正站在那等着她們兩個過去,把手中一張千年古寺的圖畫給藤輕染跟藍泌月看了一下。
“要是夏天就好了,不過這冬天也有另一番韻味,古剎寂靜,遠山清幽,雖然少了綠野紅花,到也不失爲一種素雅,你說呢?”看過畫師呈上來的畫後,藤輕染剪短的評鑑了一番。
“是啊,每個季節都有不同的好,不過我更喜歡春天,只是春天的時候上香的人太多,不方便過來。”藍泌月掃了一眼畫師手中的畫,接着藤輕染的話答道。
“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藤輕染看她似乎有些無趣,便提出要回宮。
“好吧,那我們現在就回去。”藍泌月也沒反對,招呼着手下的人,命外面的人準備好馬車,便跟藤輕染一塊拜別方丈離開了古寺。
一路上,藤輕染跟藍泌月無話,輕輕的靠在馬車內的軟枕上,一隻手託着下巴閉目養神,她不是沒話說,而是不想跟藍泌月說。
藍泌月做在她的對話,也沒有再吵她,而且還很反常的保持着安靜,安靜得讓人覺得有些不對。
藤輕染始終都沒睜開眼睛,就算在車子顛簸的厲害的時候,她也只是皺了一下眉頭,但她就算閉着眼睛,也能感覺到對面那道故作隨意,卻是在暗中觀察打量她的眼睛。
藤輕染可以感覺到,來自對面的那道目光中帶着些許的不安,好似做了什麼事怕怕被發現一樣,她不由得想到自己回城之前,剛翻過古寺後面的圍牆看到的那隻通往城中報信的鴿子。
但是很奇怪的是,從來到回去,這一路上都異常的安寧,並沒有出現她料想中的刺客。
不過,這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
如果藍泌月還像從前那麼笨,那就對不起她近日來的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