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樊釋天抱着伽羅朝藤輕染走去的時候,伽羅一路上都趴在他的懷裡拼命擠眼淚,一邊哭得十分“傷心”。
樊釋天心疼女兒,一邊安慰一邊加快了腳步,“羅兒不哭,父皇今天陪着你。”想到剛纔被宋雲瑞惹怒的事,樊釋天決定下午暫時放下朝政,就陪女兒。
聽到這句話,伽羅跟風向標一樣,頓時不哭了,還露出一張笑臉。“父皇最好了!爹最好了!比母后好好!”她拍着手稱讚樊釋天,還不忘了把藤輕染埋怨一番。
樊釋天看着女兒破涕爲笑,心情大好,一邊忍不住跟女兒問東西長短起來。
藤輕染遠遠的站在亭子邊上,看着過來的兩父女,一眼就看穿了伽羅的那點小把戲,她故意繃着臉回到亭子裡,專心的看着荷塘裡的荷花。
“染兒,你怎麼又教訓羅兒,朕不是跟你說過嗎,她還小,等長大後再給她講規矩也不遲。”樊釋天抱着伽羅坐在藤輕染身邊,口氣帶着幾分責怪跟嗔怨的說道。
藤輕染聽了故意不理,每次都是這樣,伽羅犯錯就去告訴他,然後他就過來對自己說教,也不看看把這個女兒寵慣到了什麼地步,最讓她生氣的是,有他這個父皇的撐腰,她這個母后每次都會變成壞人。
想着藤輕染打定主意,不管聽樊釋天怎麼說,都不轉過頭來看他們父女倆,權當他們兩個是空氣。
“父皇,你看,母后她還是想打我,她就是想要打我所以就故意不理你,父皇,伽羅好怕……”看藤輕染冷着臉不說話,伽羅這小東西聰明跟上一層,不但不認錯,還反咬一口。
果然顛倒是非的能力非同一般啊!
毓秀跟旁邊的一干宮女太監早就料到是這個結果,在旁邊看着又想笑,又不敢笑。
藤輕染聽到這,也氣的服了,便轉過頭看着故意在那哭得很傷心的伽羅,噗嗤一聲笑出來,“你要是不喜歡我這個母后,明天就讓你父皇給你換一個。”雖然不那麼氣了,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訓斥伽羅,口氣裡也不自覺的帶着一點醋酸味,這小東西死不認錯不說,還總是顛倒是非,犯錯的時候就找樊釋天撐腰,晚上睡覺的時候,卻第一個鑽她的被窩。
藤輕染也是真有點生氣了,最近她要應付的事情有點多,宮外的流言蜚語,宮裡的小道消息,伽羅這個小調皮搗蛋鬼還一天不讓她省心,她害怕以後會傳出關於她的謠言,可是這些道理她又沒辦法跟她講清楚。
樊釋天一看藤輕染這樣,猛然想到宋雲瑞剛纔被他趕走的事情,以爲藤輕染是得到了消息所以生氣,便趕緊找個藉口要藤輕染回去,打算把這件事跟她解釋一下。
回到宮中,伽羅被帶到一邊去玩,樊釋天把拒絕了宋雲瑞提意選妃的事情告訴了藤輕染,還一個勁兒的哄她,“染兒,朕說過這輩子只愛一個,你要相信朕。”他看着藤輕染,表情認真且溫柔的說道。
藤輕染看他這個樣子,心情複雜,但沒說什麼,這件事其實她不擔心,但朝中那些不安分的人,長時間坐視不理的話肯定不行。
“皇上就別擔心了,我怎麼會因爲這件事生你的氣呢,你是誤會了,剛纔不過是伽羅太調皮了,我只是想讓她知道,自己身爲公主要懂點事,怎麼能每天捉弄人呢。”藤輕染嚴肅的說道,一番話說得樊釋天心中釋然,也不爲女兒辯解了。
“染兒,下午朕沒事,要不帶你跟伽羅出去轉轉,去月影山莊怎麼樣?”雖然心中如釋重負了,但梵釋天還是擔心藤輕染會不高興,便想了一個主意。
“父皇我要去!我要去!”聽到這個主意,藤輕染剛要想到底去不去,還不等想好,跟着毓秀回來的伽羅邊拍着手贊同。
藤輕染嗔怪的瞪了一眼伽羅,看着她那歡快的樣兒,知道她整日悶在宮中也悶壞了,就同意了。
伽羅一聽藤輕染同意,立馬開心的手舞足蹈,興奮的一邊拍手一邊衝進藤輕染懷裡,大聲喊道:“母后最好了!母后最好了!”
藤輕染跟樊釋天看着女兒轉變的這麼快,雖然早就習慣了,但還是忍不住相視一笑。
接着,樊釋天立刻命人準備馬車,藤輕染剛毓秀給伽羅換身衣服,簡單收拾了一番便跟着樊釋天一塊出門了。
出宮的路上,樊釋天因爲多天沒陪女兒,伽羅也格外想跟他親近,父女兩人一路黏在一塊不停說笑,看着樊釋天已經當了皇上還那麼孩子氣,這畫面讓藤輕然感覺到溫馨,便由着他們父女兩個鬧了。
快到東門的時候,一條人影從旁邊的遊廊閃現,是多日不見的冷月。
“皇后。”冷月過來直接給藤輕然請了安,接着快速附在她耳邊傳達了一條消息。
樊釋天跟伽羅在前面沒注意,冷月最近一直負責藤輕染在周邊國家的生意,前不久纔回到宮中。
藤輕染聽了冷月的話,臉上閃過一絲冷然,接着便恢復了常色,叫來毓秀:“去通知皇上,讓他跟公主先上車稍等一會。”
“是。”毓秀心領神會,知道冷月在外管理大周跟其它國家的商貿,便趕緊過去通知皇上跟公主。
等毓秀走後,藤輕染把冷月帶到一邊,“確定都有什麼人蔘與嗎?”冷月說,她查到宮中又大臣聯合一起,打算再給皇上上奏,讓皇上選妃爲大周繼後,若是皇上不答應,他們就集體不上朝。
冷月從懷裡拿出一份名單,上面寫着她查到的參與這件事的朝臣名字,藤輕然快速掃了一眼後把名單交給冷月,“看來是該給他們點警告了,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冷月把名單收好之後,藤輕然嚴肅的看着她說。
冷月心領神會,點頭表示理會,跟了藤輕染這麼久,她很瞭解藤輕然的爲人。
藤輕染對冷月自然是放心的,便囑咐了她幾句後,轉身過去跟樊釋天和女兒匯合。
到了東門外,藤輕染看到父女兩人早就做到馬車上等她了,便趕緊笑着上車,接着馬車前往月影山莊,三人一直在山莊待到晚上,本來打算回來,但因爲伽羅喜歡山莊的景色,硬是懶着不走,藤輕然跟樊釋天一商量,只好決定第二天早上回來。
因爲還要上朝,第二天一早,藤輕然不管女兒還睡着,直接把她抱上馬車早早回到了宮中。
樊釋天回宮後直接去上朝了,藤輕染帶着伽羅回到後宮,打算讓她再睡一會,同時也接到了冷月傳回來的消息,事情已經辦妥了。
樊釋天直接到了正殿上朝的時候,大臣們已經等候多時了,可是不知爲什麼,今天的氣氛有點詭異。
“你們這是都怎麼了?”到了朝上後,他看到滿朝文武大臣的表情都有點奇怪,便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大臣們聽到皇上問這句話,擡頭看了一眼龍顏,又面面相覷了一會,便低着頭沒人敢說話。
樊釋天不悅,看着他們一臉憂疑的樣兒,臉色頓時冷了幾分。
“到底發生了何事?”他坐在龍椅上後,用帶着威嚴的口氣質問下面的人。
“這……”面對掃視,羣臣們支支吾吾,臉色更加詭異。
樊釋天看到有些動怒,正要叫一名朝臣出來問問,宋雲瑞站了出來。
“啓奏皇上,昨夜……昨夜發生了一件怪事……”
“是什麼怪事,說來聽聽!”樊釋天面無表情,目光銳利的盯着宋雲瑞。
“回皇上,昨夜……昨夜……小女的頭髮不知如何被人剃光了,跟卑職遭遇一樣的還有王大人的女兒,張大人家的千金,陳大人何大人……,卑職上述所有的大人,家中千金都遭遇了這等事,這真可謂怪異,駭人聽聞……”張雲瑞一邊說着一邊臉上閃現驚恐,聽到這話,朝中那些只養了兒子沒有女兒的朝臣們,忍不住暗中笑了起來。
樊釋天聽了也覺得奇怪,但仔細一想忽然想到了什麼。
“那有沒有查到是什麼人?”他故意一問,表示自己體恤下情。
“回皇上,這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若不是妖狐鬼怪所爲,一定是什麼身懷絕技之人,因爲小女竟然毫無知覺,只在早上醒來才發現,被嚇得驚叫之後被府中人發現,才知道出了這事。”宋雲瑞想到女兒被剃光的頭髮,還覺得心驚膽寒,驚魂未定。
“是啊,微臣的小女也是被嚇到了,還暈了過去……”
“微臣的也是……”接着有好幾名朝臣出來,臉色都是帶着恐懼跟不解,互相看了看都想從對方臉上找到答案,但都沒有找到。
樊釋天聽到這心中就更明瞭了,看着他們幾個臉上那個狐疑跟不解,心中也忍不住想笑,誰會用這種方法幹這種事,他估計天下沒有第二個。
“那你們的女兒有沒有傷到,或者被嚇死?”想了一下,樊釋天安慰似的問幾名朝臣。
“沒有。”聽到皇上關心,幾名朝臣趕緊異口同聲的回答,皇恩浩蕩,自己的女兒得到皇上的關心那可是榮幸之極。
“既然沒有大礙,頭髮自然會長出來,也不需要大驚小怪,這件事朕會派人去查明的,不過你們是否做過什麼虧心事,得罪了神明?”既然想要袒護自然得先安撫,可又得讓他們不繼續追問,想了一下樊釋天說道。
一聽這話,幾名朝臣頓時臉色同時僵住,接着紛紛否定,“臣等萬萬不敢,還請皇上明察!”否定之後,又趕緊下跪紛紛誓死明哲保身。
樊釋天看着他們的樣兒,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便不動聲色的保持了一會威嚴,稀裡糊塗就把這件事糊弄過去了,宣佈開始上朝。
看到這樣,歐陽徇也幾位同僚心中也有數,紛紛覺得好笑,但老謀深算的他們豈會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便都裝作臉上紋絲不動,不苟言笑木頭人一樣站在那,始終不言不語,心裡卻樂開了花。
只有一個人臉上的表情表現得很難看,就是高炎。
但既然皇上已經說會明察此事,他也沒辦法參與,只好把這件事暫時放下,而且同時他不得不感到幸運,昨夜高景媛去廟裡爲亡母上香祈福做法,要三日才能回來,僥倖逃過一劫,否則他的計劃怕是要落空了!
但這件事到底會是誰呢,難道是皇后……?
看着皇上的表情,高炎忍不住在心裡猜想,想到這個結果後,再看看皇上的神色,他心中突然多了幾分確定,同時也多了幾分沉重,皇上如此袒護皇后,看來他的計劃接下來實施會更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