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沙漠裡的一幕,藤輕染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越想越覺得心煩,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還靜悄悄的突厥營地,趁他們沒發覺,還是快點走吧,那口鍋的毒‘藥’足夠毒倒突厥人,到時候他想要逃走也輕便多了。
收回目光,藤輕染不再留戀,帶着白夜加緊步程,朝着突厥營地正北的方向逃離。
就在藤輕染剛回頭的瞬間,一片火光從她身後的營地燃起!
“別跑!”
“追上她,別讓她跑了!”
身後忽然傳來吶喊聲,藤輕染暗叫一聲糟糕!
突厥士兵舉着火把,迅速朝藤輕染逃走的方向追來。
該死,還是讓他們發現了!
藤輕染撒‘腿’狂奔,想要尋找躲避的地方,但四處看去,茫茫的一片草原,連一個山丘都沒有。
身後突厥人追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們竟然動用了騎兵!
“白夜,快跑!”看自己逃不脫,藤輕染衝白夜大喊一聲,讓它快跑。
“嗚嗷……”
白夜發出一聲嚎叫,回頭看着她,似乎不願意離開。
“快走,不走你也會沒命的。”藤輕染焦急的催促白夜,突厥人的騎兵已到了身後。
白夜看着靠近的騎兵,彷彿懂了藤輕染得意思,衝着天嗚嗷一聲,最後看了看藤輕染,掉頭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等白夜一走,藤輕染站在原地,等待突厥騎兵的到來。
二十幾名騎兵高舉着火把,將她包圍。
藤輕染束手就擒,沒有做半點掙扎的被趕來的騎兵帶回營地。
可是回去的途中,她心中有了一個疑問,這些人這麼快就追上她,似乎知道她會朝哪個方向逃走,很奇怪……
這個問題在心頭揮之不去,藤輕染本能的想起太子,他似乎一直沒有動靜,這麼甘心的做突厥人的階下囚,似乎有點不符合他的本事,難道……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帶着這個問題,藤輕染一路被帶回營地,以爲她會再次被關進牢房,不想,押解她的士兵直接將她帶去了可汗的帳篷。
不明白突厥人是什麼意思,到了可汗的帳篷前,藤輕染提高警惕。
可是進去之後,她一下子呆了!
帳篷裡,可汗拓達木正在跟人暢飲,對方竟然是太子!
看到太子,藤輕染猛地明白了什麼,腦‘門’的熱血一下衝了上來!
“是你?”藤輕染差異的看着太子,美眸裡有震驚跟受傷,但她馬上掩飾住,繼而轉變成憤怒的瞪着太子。
太子微笑頷首,舉杯回頭,似乎對她的質問早在意料之中。
“可汗已經想通了,要跟我大周談合,你這麼不告而別,有礙我大周跟突厥之間的友誼。”太子笑着道,那透着疏離的笑容讓藤輕染看着更爲惱火。
就算要和解也是他的事,跟她有什麼關係,揣着明白裝糊塗,明明就是把她賣了,還找來冠冕堂皇的理由掩飾,卑鄙!
藤輕染站在帳篷‘門’口,狠狠的瞪着太子,一臉冰霜足以證明她此刻的憤怒。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這位是太子妃,不懂規矩!”拓達木訓斥押藤輕染進來的士兵,士兵趕緊放開,拓達木站起來以禮相邀,讓藤輕染過去坐下。
藤輕染不說話,想了好一會才壓下火氣過去坐下,既然已經被抓回來了,姑且看看他到底在玩什麼‘陰’謀。
坐下後,藤輕染始終冷着臉,太子跟拓達木依舊談笑風生,看起來已經有一會了。
一會,太子讓藤輕染給拓達木敬酒,藤輕染頓了一下,端起酒杯。
“拓達木今日有幸跟太子殿下以及太子妃暢飲一杯,實在是榮幸之至,這不僅是我突厥人的榮耀,更是大周跟我突厥日後來往的開始,太子妃,之前稍有得罪,還望你大人大量,不要介意。”拓達木看着藤輕染,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放下空杯後,一雙犀利如鷹的眼睛在藤輕染身上打轉。
藤輕染看他那樣就心煩,至此她也想到了一點太子的意圖,但既然是人家主動跟她賠罪道歉,她自然不能讓人家難堪。
想着,藤輕染端起酒杯一口氣喝乾,喝完她看着拓達木笑着道:“可汗說得哪裡話,我一個區區太子妃,哪裡承受得起這些,國家大事一向都是皇上跟太子決定的,國家大事,哪是我一個‘女’人可以參與的。”
“話不能這樣說,自古巾幗不讓鬚眉,想我突厥就有很多矯勇善戰的‘女’子,太子妃盡然能從我這裡逃出去,那就說明你不比我突厥‘女’子差,我還是第一次見過如此令人敬佩的漢人‘女’子,佩服!佩服!”拓達木對藤輕染讚不絕口,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始終沒離開她的臉跟身上。
哼,矯勇善戰,要是給我一把AK47,我可以讓你看到更佩服的!
“我一個弱‘女’子哪裡值得佩服,要說佩服,我最佩服的是可汗您這樣的人,還有太子,是吧,太子?”藤輕染說完,笑着把目光轉向太子,話裡的諷刺只有太子一人能聽懂,她是沒見過這麼沒節‘操’的男人,前一秒還刀兵相見,這麼大功夫就把酒言歡了,而且,身爲太子,竟然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把她這個太子妃出賣給自己的敵人,這等功夫何止讓人佩服。
“哈哈!哪裡哪裡,要說佩服我最佩服的還是你們的皇上……”拓達木不懂藤輕染得弦外之音,以爲她是真的在誇讚,笑着迴應。
藤輕染不理會,眼睛看了太子一會,得到的是萬年冰山般的淡漠迴應。
幾個人繼續暢聊了一會,不願意再面對太子,藤輕染隨意找了一個藉口離開。
拓達木爲她跟太子分別安排了帳篷休息,但‘門’口依舊有士兵把手。
藤輕染一進帳篷看到那張鋪着獸皮的大‘牀’,立刻撲了上去!
先不管各懷鬼胎的太子跟突厥可汗,她剛纔跑了一路,白天又在沙漠走了那麼久,早就累得不行了。
眼瞅着快要天亮,藤輕染上‘牀’就睡,隨時隨地保持充足的睡眠是她一向的習慣,只有這樣,面的突發事件的時候纔有‘精’力應付!
反正太子已經以出賣她的條件跟突厥人暫時和解了,既然如此,她還是先睡個好覺,等明早起來再看看情況,而後做打算。
打定主意,藤輕染和衣躺下,扯過旁邊的棉被蓋在身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一覺睡到天明。
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門’口的士兵不見了。
藤輕染皺眉,從‘牀’上跳下來走到‘門’口,撩開帳篷走出去一看,發現外面一個人都沒有。
奇怪……
“哎呦……哎呦……”
一陣呻‘吟’聲從不遠處傳來,藤輕染聽到,側耳聽了一會,腦子裡猛然想起什麼,趕緊朝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
在做飯的伙房附近,突厥士兵大片的躺在地上,每個人像是中毒了一樣臉‘色’蠟黃,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呻‘吟’。
只有幾名少數沒中毒的士兵,正站在拓達木的帳篷‘門’口,不是的進去又出來。
藤輕染愣了一下,裝作很驚訝的走過去,對一名士兵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那名士兵看來很嚴重,看着藤輕染過來,痛苦的皺着眉頭,想要說什麼半天沒說出來。
嘖嘖嘖……
看他那樣,藤輕染也皺起眉‘毛’,‘露’出一副既同情又心痛的模樣,走到一邊後轉過臉,同情心痛變爲偷笑。
她的‘藥’還真是厲害啊,那麼一小包毒倒這麼一大羣,嘖嘖,下回再改進改進,爭取再厲害點……
藤輕染來到拓達木的帳前,正要進去,突然聽到裡面傳來拓達木跟手下的對話。
“可汗,一定是那兩個人給我們帶來了災難,一定是的!”帳內,木瑞一臉嚴肅的說道,前一陣巫師就說會有一場災難降臨到他們頭上,可汗還不信,沒想到這麼快就驗證了。
拓達木臉‘色’鐵青,不停得在帳內踱步。
身爲可汗,他當然不相信什麼巫師的話,但這件事也發生的太蹊蹺了,他的人昨天還好好的,今天一大早就集體出現了這種情況,說是中毒,巫醫又查不出是中了什麼毒,難道,木瑞說的是真的?
“請您下令吧,把他們立刻處決!”見拓達木遲疑不決,木瑞開始心急,現在他們的人都病倒了,要是大周的人知道太子跟太子妃在他們手裡,說不定會發兵,那他們必定會全盤被殲。
藤輕染躲在帳外聽到這些話後,不禁皺起眉,拓達木跟他的手下竟然沒中毒,這點讓她覺得很遺憾。
“這件事不能這麼草率,處決他們兩個,必定會引起大周天子的震怒,現在大周國強兵壯,到時候我們突厥面臨的不僅是連年征戰,生靈塗炭,很可能從此就要被消滅,讓人再去查查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帳內傳來拓達木低沉的聲音,不一會,木瑞從裡面走出來,似是去執行拓達木的命令。
藤輕染看着木瑞走遠,從帳篷旁邊走出來,想着拓達木最後會怎麼辦。
想查出原因是肯定不可能的,但假如沒有解‘藥’的話,這些突厥人是肯定不會放走她跟太子的,因爲放走她跟太子,突厥人中毒的消息必定會傳給皇上,他們會擔心皇上發兵來剿滅他們。
想了一會,藤輕染髮現沒看到太子,難道他還沒起來?
正想着,一陣馬蹄聲打斷藤輕染的思路,知道是有人過來,她趕緊重新躲好。
一名穿戴跟普通人不一樣的年輕男子,騎着一批彪悍的棗紅馬,帶着七八名‘侍’衛到了帳前。
藤輕染躲在暗處,還未及打量那名男子的長相,人已經下馬幾步走入了帳內。
“父親,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