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農曆九月十三日,正是顏雪的生辰。
整個侯府都佈置的很是熱鬧,顏雪好歹是侯府嫡女,再加上還是未來的睿親王世子妃。
所以侯府給顏雪辦的及笄禮很是莊重。
古代及笄禮過後,就昭示着女子已經成年,可以嫁人生子。
這日一早,世子妃就位於東面臺階上等候客人,有司,也就是爲顏雪端托盤的人是歐陽諾珍。
這也是歐陽銳的意思,沒辦法,顏雪的朋友太少,在這京城也就是歐陽慧明一人了。
所有歐陽諾珍站在西面的臺階上,京中的權貴女子都在場地外等候着。
世子妃幾乎把這侯府交好的所有的三品以上的權貴女子都請了過來,人家也是看在顏雪即將來的身份也都來了。
顏雪此刻在木蓮和木香的伺候下,沐浴一番,本就細嫩的皮膚變得越發的紅潤有光澤。
“姑娘,該起身換衣服了。”
木蓮看着時間差不多,讓顏雪起身,兩人拿出新的采衣和採履伺候顏雪穿上。
“還要多久?”
顏雪在頭一天,就知道今日很是麻煩,不過這倒是很新奇,沒有不耐煩,就是很想知道,接下來都做些什麼?
原來古人成人禮這麼好玩。
“呵呵,姑娘,您先乖乖坐在東房裡面等一會,一會有人來請的。”
木蓮看着顏雪就笑了。
“你說咱們這裡也有不少的丫頭,不如回頭在宅子裡給你們也準備個成人禮?
要不等你們有了心上人再辦?”
顏雪看着木蓮和木香,以前自己還真是把這事給忘記了呢。
“姑娘,您就別折騰了,我們都是您的奴婢,怎麼能有成人禮。”
“切,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也沒把你們當奴婢,當年讓你們簽下賣身契,那不是沒辦法嗎,現在你們都大了,你們自己有自己選擇的機會。”
顏雪還記得當年自己的誓言的,雖然不捨得,但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怎麼能因爲自己,就把他們一輩子都禁錮在自己身邊。
木香和木蓮兩人感動的跪了下來:“姑娘,我們不想離開你,即使嫁人,我們也想嫁給姑娘身邊的人,離開姑娘,我們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姑娘,我們的性子很難去包容世間很多東西,姑娘。”
兩人聽着顏雪的話,都知道顏雪是認真的,但是兩人同樣認真,當年就是因爲知道,木蓮和木香的情況,姬陽朔纔給顏雪訓練了那麼多的婢女。
那些人是不能離開顏雪的。
看着他們二人,顏雪趕緊讓兩人起身:“罷了,隨你們吧,你們不願意離開,就不離開,我說過,給你們絕對的自有,你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兩人趕緊起身,一時間屋子裡的氣憤越發的溫暖。
奏樂已經響起,外面的賓客已經開始慢慢到位,顏雪知道,今日紫姨也拿着自己給的帖子來了。
雖然姬陽朔他們這些男人不能來,但是顏雪想到今晚上他們一定會有一番熱鬧的。
現在顏雪只有顏修德這麼一個父親了,母親早已經沒有了,所以迎接正賓的人就只剩下顏修德一個人了。
所謂正賓,就是在這個朝代有德有才的女子,雖然歐陽銳最近很忙,但是歐陽銳依舊去請了自己的外婆,也就是權家現任主母,權莊氏。
賓客們看到居然是久居家族,閉門不出的權莊氏,一個個都很是震驚。
心裡對着未來的世子妃,越發的好奇,這面子還真是夠大的。
可是最震驚的莫過於紫姨,權明蓉激動的看着自己的母親,眼眶含淚,二十年了,自己贏二十年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了,母親老了,當年何等姿容的母親,居然也已經成了一個老態龍鍾的婆子。
這一點,讓權明蓉簡直大受打擊,一時間渾身都充滿了哀慼的氣息。
旁邊的人有的注意到權明蓉,有些不明所以,尤其是對方還帶着面具,都在想着這是哪家的夫人。
主人和正賓都入座了之後,來觀禮的客人們纔有禮的落座於觀禮位。
顏修德雖然平日裡不着調,但是今日,自己一再被顏明遠之前灌輸,所以還算清晰,起身簡簡單單的致辭。
有人過來請顏雪,讓顏雪一會聽候消息。
不知道爲什麼,莫名的顏雪就是覺得自己有些緊張,不由得好笑,自己前世什麼大場面沒見過,還會緊張,但是自己就是緊張了,也許知道及笄過後,不久的將來,就是該兩人成親了吧。
接着,就該贊者出場了,顏雪的贊者自然是歐陽慧明,歐陽慧明可是老早就威脅過顏雪,要死敢讓別人做贊者,自己就扒了顏雪的皮,顏雪當時笑的那個得瑟啊。
本來權老夫人來給做正賓就讓大家震驚的,現在看到慧明郡主做贊者,大家還是驚訝了一下,有人知道兩人的關係還好,不知道的,今日看到這景象,也都對將來要進入他們圈子的哪位顏雪充滿了好奇。
雖然顏雪的名聲已經傳遍了京城,尤其是當初和自己繼母的事情,可沒少被人唸叨、。
歐陽慧明很乖巧的以盥洗手,於西階就位。顏雪從東屋緩緩的走出來,雖然只是着了一身簡單的采衣,卻依舊讓沒見過顏雪容貌的人,倒抽一口氣,這長得簡直太美了。
到了場中,顏雪面向賓客,緩緩的行了禮,之後,就面向西而跪坐在席上。
慧明看着顏雪今日端着的樣子,心裡偷笑,果然是雪兒,這裝的還真是好呢。
心裡偷笑,但是也得做自己的事情啊,過來給顏雪梳頭,很簡單,只是不再是雙丫髻了而已。
隨後把梳子放到席子的南邊。
每一步都有規矩,不能多一分,不能少一分。
顏雪自始至終,臉上都掛着微笑,這樣的顏雪,比平日裡的凌厲多了叫幾分暖意。
然後自然是權老夫人,在丫鬟的伺候下,洗了手,起身,顏修德也跟着起身,雙雙歸位。
這時候,顏雪要轉向東正坐,歐陽諾珍奉上羅帕和發笄,權老夫人滿意的看着顏雪,來到顏雪面前,近看,卻越發覺得顏雪長得好看,而且更加少有的是,美麗,卻讓人感覺到舒適,這樣的情況,可是很少在美麗的女子身上體會到,這美麗的女子,慣會端姿態,在他們這樣的位置上,更是看的清晰。
而顏雪卻毫無這種感覺,越發覺得顏雪配自己那個外孫子配的好,心裡滿意至極,想着回頭一定要跟老爺子好好說說,這外孫媳婦啊,太合心意了。
權老夫人,高聲吟誦着祝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爲顏雪梳頭加笄。
衆人看到權老夫人手裡的那根髮簪,越發的震驚,那根髮簪一看就是皇家植之物,而且光澤瑩潤,衆人都是富家女,什麼好貨沒見過,一眼就看出了顏雪那根簪子不是俗物。
沒錯,這根髮簪,是歐陽銳最近一直在皇宮裡,跟皇上商量事情的時候,就把皇上的小私庫裡搜出來的。
皇上當時看了又是好笑又是好氣,那根簪子,皇上自己當然是用不倒,可是這根簪子,確實當年先皇找到的一塊玉石,讓工匠雕刻出來的。
這根簪子,本來還有一個配對的玉玦,先皇當年是真心喜歡這兩塊東西所以,誰都沒有賜,玉玦平日裡自己把玩,這根髮簪,就在先皇的私庫裡待着了。
沒想到卻被歐陽銳給巴拉出來,其實歐陽銳也是知道這個髮簪沒有任何人用過,即使先皇也不行啊。
這先皇都入土了,給雪兒用,自己得多膈應,所以很光明正大的就要了這根髮簪。
皇上看着髮簪,無奈的就擺了擺手,讓歐陽銳趕緊滾。
所以今日大家就看到了這根髮簪,有些長輩,看到這根髮簪,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但是心裡各自都有各自的想法。
衆人給顏雪說了祝詞,顏雪就回了東房。
慧明從諾珍手裡取過衣服,帶進東房,讓顏雪換上。
這一身衣服,都出自於國色天香,當他們知道顏雪要及笄的時候,國色天香的所有繡娘,就使出渾身解數,開始給顏雪設計。
這一身衣服,顏雪看着,至少有五層,但是當顏雪穿到身上,卻一點也不覺得沉重。
反而越發顯得顏雪步履輕盈。
每一層上面都有繡娘們精心繡的圖樣,最主要的是,五層的衣服,這圖樣之間相互輝映,讓衣服看上去有了一層薄薄的霧感。
這樣的感覺,襯得顏雪就跟九天來的仙子一般。
蓮步走動間,薄霧輕輕散開,真真如踏霧而來的仙女。看的下面所有的賓客都心癢難耐。
這樣的衣服,是個女人都無法拒絕,更何況是不缺銀子的女人。
顏雪本就生的美,現在更加美。
顏雪展示了自己的襦裙,然後向顏修德行了跪拜禮,表示感謝養育之恩。
雖然這已經在顏雪的心裡,開始吐槽,但是今天是自己的大日子,顏雪就大人有大量原諒對方好了。
然後底下的行禮,就跟剛纔的一樣,一共要來三次,每一次的跪拜,顏雪都無比的覺得,還是簡單點好啊。
這跪拜禮就不該存在於世上,太沒有人權了,可是還是得跪。
終於到了酒席這一環,權老夫人接過醴酒,來到顏雪面前,念着祝詞:甘醴惟厚,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
顏雪行拜禮,接過醴酒,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象徵性的抿了抿,這一切,顏雪做的都相當的有氣質,完全顯示出自己高尚的修養。
卻只有熟悉顏雪的人才知道,顏雪平日裡優雅談不上,高貴談不上,什麼行爲,都是因爲那自孃胎裡天生的氣質。
這是任何人都學不來的。
這時候,顏修德當中給顏雪取了一個“字”
其實顏修德自己是拒絕的,奈何顏明遠已經取好了,只等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宣佈就好。
顏雪字蘭溪,取義蕙質春蘭之意,顏雪雖然不高興,但是還是受了。
餘下的事情,都很簡單,也就是答謝,顏雪慢悠悠的說了答謝之語,讓衆人越發覺得顏雪這一身氣度很好,哪裡有從莊子上回來的粗鄙之象。
來的人,哪一個不都是人精,這一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再一想到,前些日子,這侯府的葬禮,嘖嘖,再一看顏雪,一個個臉色就露出一臉的讚歎。
這顏雪原來也不是個善茬,但是大家也都只敢在心裡這般想着而已。
這及笄禮算是結束了,顏雪回到東屋。
“天,好渴,快給你家姑娘我來杯水。”
這及笄禮整個下來也有一個時辰了,顏雪還好是早上吃了點東西,要不然得餓死了。
這東屋的水是現成的,木蓮就直接給顏雪倒了一杯。
顏雪剛拿到手裡打算喝,楞了一下。
看到外面一掃而過的衣角。
輕輕的抿着,吞嚥着,在外人看來,顏雪是喝了水的。
可是在旁邊的木蓮和木香卻都看出了這其中的不同。
外面的賓客還在吃酒席,不能讓人家空腹離開吧。
顏雪給木香使了眼色,木香悄無聲息的離開。
顏雪把水倒在了桌子底下。
“姑娘,這?”
木蓮沒想到,就這麼一會,這水就能被人給換掉了,還是在自己家。
木香跟着那個丫頭,很快,就到了一處很是荒涼的地方。
木香有些好奇,這整個侯府,都在給顏雪辦及笄禮,還有人能夠偷懶的嗎?
只見那個丫頭,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木香趕緊躲了起來。
就聽見,那丫頭,對着一個女子說着已經成功了。
“好了,你一會想辦法引顏雪到哥哥的院子,記住了,別讓人發現。”
木香一聽,就趕緊回去,並不是想着顏雪會上當,不過有這麼好的事情,怎麼能少了姑娘。
木香不認識那個女子,但是卻記住了對方的臉。
剛走了一步,就又回來,看着兩人準備離開的樣子,木香飛身過去,一人一根銀針,就給暈倒了。
這侯府的院子裡,各個主子的院子,都有暗衛,木香繞道走着遠道,避過了衆人,終於到了東房。
把兩人扔到地上,顏雪眯着眼睛看着對方。
“知道對方的身份嗎?”
木香搖搖頭,顏雪也仔細看了眼對方,確定不認識對方。
“姑娘,剛纔的水裡面是什麼藥?”
木香有些好奇。
“催情藥。”
顏雪淡然的說着,木香和木蓮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着兩人。
“把這一壺都給他們兩個喂下去。”
果然是姑娘,這一杯下去,都不一定能受得住,這一壺下去,還得了啊。
但是兩人從善如流的開始給兩人灌。
“姑娘,現在怎麼辦?”
顏雪看着那個女子,摸了摸下巴。
“今日來的人,基本上身份都不低,這個女子,我還真不知道,但是呢,也不能便宜了那兄弟兩吧。
這娶了個有身份的女子,不是給我自己找虐嗎?
你們說現在他們喝了催情藥,怎麼也得需要個男人,你們說哪裡的男人能讓他們舒服一番,還能讓他們身敗名裂呢?”
顏雪笑眯眯的問着兩人。
“姑娘,要不然直接扔到街上?”
木香說着,這現在街上學子們不少,被大家看了身子,這人也不用活了。
“不好,不好,這要是隻是看了身子,回頭人家家裡也可以給嫁到遠遠的,沒人知道不就好了,不成不成。”
“那扔到小官坊?”
“恩,不好,不好,這萬一回頭受不了打擊,一頭撞死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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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在想,這個人怎麼解決呢,不過你們猜這個作死的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