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自從重生後,白千陌對白無風的健康安全尤爲注意,甚至到了有些保護過度的程度。
大軍井然有序的向兩邊散去,分開而立,自動自覺的讓出一條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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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也是下了御輦,攜着蘭妃一同順着大軍走到白無風和赫連明面前。
“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白無風和赫連明齊齊跪下,對着皇帝低頭參拜。
“兩位老將軍快快請起,此次北漠之戰,辛苦兩位了。”皇帝連忙將白無風和赫連明扶了起來,和藹說道。
“這是微臣分內之事,能爲陛下分憂是臣等之福。”赫連明微微拱手,忠心回答。
“哈哈,國丈言重了,您和白老將軍可是咱們龍潯的頂樑柱啊。這些年來蘭兒一直待在宮中,你們父女二人也是許久未見了,今日我特意帶了蘭兒前來,讓你們以續天倫之情。”皇帝和善說道。
言畢便測了下身子,一位年過三十的貌美婦人,眸光含淚的出現在赫連明面前。
白千陌微微挑眸看了蘭妃一眼,原來這就是淳于瑾的母親,赫連明的女兒,果真堪稱天資國色,皮膚保養得極好,若不是知道淳于瑾現年二十歲,怕是會當這女子不過二十出頭。
白千陌的注視也不過是一瞬而過,蘭妃如何與她無關,上輩子淳于瑾早逝之後,蘭妃便遁入空門,青燈古佛,常伴青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白千陌沒那個興趣主動去觸人眉頭。
“父親。”蘭妃對着赫連明俯身行禮,眼中熱淚搖搖欲墜。
赫連明連忙回了一禮,沒辦法,身份在那裡,哪怕是自己的女兒也必須要低頭行禮的。
“蘭妃娘娘,萬福金安。”赫連明輕聲說道。
“父親大人,快些起來。”蘭妃扶起赫連明,眼淚一下子砸在了土地上,粉面含淚更添一次讓人垂憐。
“好了,聖駕面前,娘娘莫要哭哭啼啼壞了心情。”赫連明對着蘭妃溫和說道。
“是,女兒知道了。”蘭妃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花。
皇帝見赫連明這邊父女情深,便擡步來到了白無風面前。
“白老將軍舟車勞頓,身體可好?”皇帝熟稔的來到白無風面前含笑說道。
“回陛下,臣這身子骨倒還算硬朗。”白無風也掛上淡笑,輕聲說道。
“如此甚好,朕在宮中也聽聞了不少前線的事情,千陌那丫頭,運兵如神,破敵千里,倒也是將軍府之幸。朕也許久未曾見過她了,都說女大十八變,白老將軍便叫了來讓朕見見,咱們龍潯這位女英雄,如今出落得如何傾國傾城了。”皇帝話中帶着玩笑意味,爽朗一笑,輕聲說道。
“那丫頭不過是些小聰明,陛下謬讚了。”白無風心中得意但面上不顯,回過身對着白千陌微微招了招手。
白千陌一直注意着這邊的情況,見白無風招手,便也平靜的策馬前去。
自己在戰場上的風頭太盛,根本不可
能不傳回京城,所以,皇帝對她產生興趣,倒也是無可厚非,意料之中。
白千陌先前一直在馬車的側邊,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正臉,如今策馬來到前方,纔算是進入了衆人的視線。
淳于澤和淳于揚一衆皇子離得並不遠,對話儘管聽不太真切,但人確實能看的清楚的。
白千陌策馬而出的瞬間,淳于澤和淳于揚不禁同時眼前一亮。
兩年的時間,白千陌從一個乾癟的小丫頭,發生了質的蛻變。
身形輪廓完美,面部棱角被修飾的更加精緻,鳳眸平靜無波,薄脣微微抿着,可能是因爲戎馬一場的關係,周身的氣質冷傲。
一身戰袍穿在她身上,倒也真是趁了那句巾幗不讓鬚眉,透着一股所有大家閨秀都無法比擬的靈動,不須妝容修飾,便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無法移開。
白千陌輕扶馬鞍,一躍從如霜身上跳了下來,不卑不亢的走到皇帝面前,也不跪地行禮,只是微微拱手。
“民女白千陌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白千陌朱脣輕啓,瑩瑩出聲。
音若出谷黃鸝,又如幽谷清泉,靈動清冷,飄散在空氣中,彷彿能夠注入人心中,蕩起一圈圈漣漪。
“千陌,你無功名在身,見到陛下應當行跪禮。”白無風輕輕蹙眉,對着白千陌微微提醒道。
白千陌也不言語,眼眸輕擡,對上皇帝的實現,眼神平靜無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
“一定要跪嗎?”白千陌喃喃說道,聽不出來是在詢問着皇帝的意見,還是自己心中的暗自疑惑。
皇帝與白千陌目光對視,發現白千陌的眼神幽深無比,似是一個漩渦,彷彿能將人吸進去一般。一片漆黑,看不到底。
皇帝驚訝於白千陌的表現,但面上半分不露,兩人對視片刻,皇帝突然豪氣大笑出聲。
“哈哈,好,至今爲止,無論後宮嬪妃還是臣子家的女眷,還無一人第一次見朕,面無懼色,淡然處之,就衝你的這份膽識,朕免了你的跪禮。”皇帝看着白千陌微微點頭,讚賞說道。
“謝陛下。”白千陌微微淡笑,直起身來。
“朕聽說了你在前線的作爲,果然英雄出少年。白家世代出將才,如今到了你這輩出了你這麼個運籌帷幄的女軍師,倒也算是傳揚下去了。丫頭,你是鎮國將軍府的驕傲,也是龍潯的驕傲。”皇帝看着白千陌甚爲滿意,毫不吝嗇的給予了高度的評價。
“陛下謬讚了,千陌不過一介女流之輩,所謂運籌帷幄,不過是運氣好些罷了。”白千陌再次拱手,平靜說道。
處變不驚,謙虛謹慎,皇帝看着白千陌越看越覺得歡喜,倒也真是可惜了,竟然是個女兒身,若是個男子,定是棟樑之才。
“哈哈,千陌纔是太過自謙了。老六的眼光向來很高,平日裡可鮮少有人能入了他的眼。更何況他自小話少,在奏摺中都是對你運兵之術讚不絕口,朕信得過老六的眼光,也信得過你
。”皇帝微微一頓,隨即看着白千陌有對着遠處的淳于瑾招了招手,快意說道。
白千陌聞言心中也是一動,淳于瑾定期向皇帝上摺子報告戰事,是軍中的規矩,人盡皆知。
但白千陌卻未曾想,依着淳于瑾的性子,會在上奏的摺子中,對自己讚賞有加。
“全仗六殿下擡愛。”白千陌垂眸拱手說道。
說話間,淳于瑾也已經來到皇帝面前。
“參加父皇。”淳于瑾微微拱手,聲音微冷說道。
白千陌皺了皺眉頭,這淳于瑾在軍營中,聲音還尚且帶着幾絲溫度,回了京城反倒是更添了幾分冰涼。
“恩,皇兒辛苦了。聽說你受了次重傷,如今可痊癒了?”皇帝拍了怕淳于瑾的肩膀,關切問道。
顯而易見,對淳于瑾很是看中,也很是關心。
“早已痊癒,讓父皇憂心了。”淳于瑾言語中帶着尊敬,卻也有着疏離,讓人渾身被凍得不舒服。
白千陌悄悄看了看皇帝的臉色,卻發現一切如常,似乎他早已習慣了淳于瑾這般樣子,此舉,倒真是讓白千陌覺得不解。
古來皇帝唯我獨尊,如今,這皇帝竟然還有些要遷就淳于瑾性子的意味。
龍潯皇帝對於淳于瑾這幅性子習以爲常,也只是點了點頭,繼而又將視線轉移到白千陌身上。
“纔剛說到,老六你上奏摺說過這丫頭在戰場上謀略過人,她還不信,如今在朕面前,也不妨再說說對她的看法。”龍潯皇帝視線在淳于瑾和白千陌之間遊離不定,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帶了些許玩笑問道。
“白大小姐心思縝密,運籌帷幄,實乃用兵奇才。”淳于瑾面無表情,神色無異,看着皇帝平靜說道。
白千陌見他這樣也是莞爾,雖說京城不同於戰場,但怎麼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一見到皇帝就變得這般冰冷非常了。
知道的這皇帝是他父親,不知道的還當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呢。
白千陌雖然也知道在京城中要比在戰場上多了許多顧忌,但也只是稍微收斂了性子,哪裡像是淳于瑾這樣徹底變了一個人。
難不成這淳于瑾還帶自動切換功能,而京城,皇帝就是那個開關?
“哈哈,千陌丫頭,朕沒騙你吧!”皇帝對於淳于瑾的說法很是滿意,在他的印象中,這個兒子能與誰說句話都是高看了一眼,在他口中出現稱讚之語,也實屬不易了。
白千陌腦中思緒萬千,魂兒早就不知飛往何處,皇帝這麼突然一說話,白千陌顯得有些侷促。
“是,多謝六殿下誇獎。”白千陌連忙垂下眼瞼,隱藏了情緒,恭順說道。
淳于瑾看着白千陌的樣子,也只能心中一嘆,這就是他們的宿命,之前還能暢談幾句,如今回了京城,便要恪守禮節,與形同陌路倒也差不了幾分了。
“嗯。”淳于瑾在皇帝面前,百官面前自然是不能出任何差錯,微不可聞的輕喃一聲,便再不言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