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沁的話說完,不止是沈氏變了臉色,就連衛塵遠跟蘇雲海也都看向了她,察覺到兩人的視線,沈氏臉上的表情就越發的難看。
“二小姐……都怪妾身,是妾身不懂經營,看不懂賬本,所以纔會犯了如此的錯誤,還請二小姐原諒。”眼圈一紅,沈氏竟然哭了出來,不僅如此,那悲悲切切的柔弱模樣,若是讓男人見了,只怕忍不住憐惜。
見沈氏如此,蘇沁心中暗自冷笑,可臉上的笑意卻十分的柔和,就連聲音也是如此,她沈氏會裝,自己難道就不會嗎?
“沈姨娘,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這幸好是在大家的面前,不然的話,旁人若是不知情的,豈不以爲是我欺負了你?快別哭了,要不然一會父親怕是要心疼了。”
說這話的時候,蘇沁向着蘇雲海看去,見他眼中果然閃過了憐惜,心中便不免有多了幾分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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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蘇沁如此說,沈氏趕緊拿着帕子擦了擦眼睛,也藉此掩住了她眼中的冷意,她剛纔說那話,就是爲了引起蘇雲海的憐惜,偏偏這蘇沁要將話戳破,實在是可惡。
如今如今這麼一說,她若是再裝下去,豈不顯得矯情?更何況蘇沁的舅舅還在,只怕他對自己的厭惡更深了些。這倒無妨,只要蘇雲海不會厭惡她,那麼在這個家就還有她的立足之地。
“二小姐不怪妾身,妾身心中着實的感激,但更多的卻是內疚,原是想着幫姐姐好好打理着鋪子,等到二小姐大了,也好讓二小姐手中多出一份嫁妝來,沒想到……”聲音又多了幾分哽咽,沈氏趕緊拿出帕子來擦了擦眼角,然後低下頭不再言語,瞧那樣子,似乎是在自責一般。
衛塵遠瞧着沈氏的模樣,不禁皺了皺眉,他轉頭又看了看蘇雲海,見他臉上帶着憐惜,便不免心中生出一股惱意,他冷哼了一聲,然後站起身來,向着門外走去。
一見衛塵遠走了,蘇雲海也趕緊起身,向着沈氏看了一眼之後,蘇雲海這才向着門外追去。
蘇老夫人今天身子不適,所以沒來吃完飯,此時屋內除了蘇沁跟衛姣之外,便是蘇雲海的妾室以及庶子庶女們。
李氏跟梅氏起身,衝着衆人福了福身之後,便各自帶着自己的孩子離去。
見衆人都走了,蘇沁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來,她看着低頭不語的沈氏,淡淡的開口道。“沈姨娘,父親已經走了,擡起頭來吧。”
蘇沁自然知道,沈氏是在裝樣,她這麼說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要告訴沈氏,她一直都知道她的嘴臉,所以在她面前,沈氏無需隱瞞。
果然,聽蘇沁說完,沈氏擡起了頭,在她的臉上,如今已瞧不出一絲的柔弱模樣,她面無表情的盯着蘇沁看了一會,這才重新露出了一絲笑意。
見她如此,蘇沁不由的感慨,這沈氏還真是會裝,難怪這麼多年能夠一直將蘇雲海矇在鼓裡。
“沈姨娘說自己看不懂賬本?這倒是讓我詫異了呢?自從母親去世之後,相府便一直由沈姨娘打理,難不成咱們這偌大的相府,竟然連賬本都沒有?”雖然蘇雲海跟衛塵遠走了,但是該說的話,蘇沁還是要說出來的。
聽蘇沁說完,沈氏哽了一下,顯然,她沒有想到蘇沁會問出來這樣的問題。
“表妹,我從小跟在我娘身邊,我們將軍府雖然不算太大,可也跟相府差不了太多,平日裡我瞧着我娘翻着一摞摞的賬本,我都覺得頭疼。”衛姣笑着開口,眼睛盯在了沈氏的身上,“不知道沈姨娘如何做到不看賬本,就能將相府上下打理妥當的?不如教教我,我也好回去跟我娘說說。”
“衛姣,這是我們家的事,你一個外人,最好不要多管閒事!”蘇悅看向衛姣,眉頭緊緊的皺着,臉上的表情十分的不善。
“真是奇怪了,我哪句話是多管閒事了?難不成跟沈姨娘討教就是多管閒事?”看向蘇悅,衛姣笑着開口,“莫非,是三小姐嫌衛姣在此礙眼?既然如此,衛姣不打擾了,我這就去找我爹,然後同他一起搬回驛館。”
一邊說着,衛姣站起身來,作勢要朝屋外走去,蘇柔趕緊上前,伸手拉住了衛姣的胳膊,“表姐留步,悅兒還小不懂事,還請表姐莫要跟她計較纔是。”
瞧着拉住自己的手,衛姣伸出另外一隻手,將蘇柔的手指一根根的掰開,然後像撣灰一樣,拍了拍自己的胳膊,“這聲表姐我可不敢當,還請大小姐叫我衛姣便是,我好歹是將軍府嫡女,卻被三小姐嫌棄,這實在是讓我無法忍受啊!”
瞧着衛姣的動作,又聽她如此說,蘇柔臉上的笑意不變,可是心中卻在暗罵,她自然知道,衛姣不可能離開相府,但是人家話說到這份上了,不管怎麼說,悅兒都是要給她低頭道歉才行,否則……
想到這,蘇柔看向蘇悅,輕聲呵斥着,“悅兒,還不來給衛姣表姐道歉!再怎麼說表姐也是客人,你怎麼能如此的無禮?”
衛姣瞟了一眼蘇柔,又看了看蘇悅,此時蘇悅一臉的不情願。
冷笑了一聲,衛姣開口,“瞧着三小姐的樣子,似乎並不同意大小姐的話,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了,告辭。”
說完,衛姣轉身就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轉過頭來,笑着看向蘇沁,“沁兒,表姐走了,若是想表姐了,就去驛館看我跟你舅父!”
瞧着衛姣一臉的認真,蘇沁心中暗笑,可卻不能表現出來,爲了配合衛姣將戲演的真實一些,蘇沁站起身來,臉上的表情有些着急,“表姐,你跟舅父好不容易來次帝都,若是走了,父親只怕是要怪罪下來的!”
許是蘇沁的那句父親會怪罪,讓蘇悅終於意識到了害怕,她趕緊站起身來,看向門口的衛姣,“衛姣表姐,是悅兒失禮了,還請表姐看在悅兒年少無知的份上,莫要跟悅兒一般見識。”
一邊說着,蘇悅一邊衝着衛姣行禮,見她如此,蘇柔心中暗自鬆了口氣,真要是鬧到父親那裡,只怕除了悅兒受罰,自己跟母親也會被責怪的。
原以爲蘇悅說了服軟的話,衛姣就會借坡下驢,卻不想,她站在門口,瞧着衝她行禮的蘇悅似笑非笑的開口,“你說什麼?我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