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無傾,你要做什麼?”
碩歡狂傲又冰冷地問。
宮無傾拍手,“等一下二位公主就知道了,二位公主是當事人,現在當然還不能離開,需要等京兆尹來把案情查一個清楚。”
“事情不是已經清楚了嗎?”曼桑帶着恨意道,她明白了,宮無傾是想把她們拉下水。
宮無傾微笑道,“二位難道沒有聽見嗎?剛纔他說的話,由此看來,事情可沒有那麼簡單呢。”
碩歡眯起了眼睛,“宮無傾,你有證據嗎?”
宮無傾依舊氣定神閒,“二位宮主,我們大擎人相信善惡自有報,一個人如果造孽了,上天是會懲罰他的,怎麼,你們和耳敦部族從來不信仰這些嗎?”
“我們相信事在人爲。”曼桑不屑地道,“什麼上天,什麼信仰,都是廢話。”
宮無傾輕輕一笑,“雖然事在人爲,可要是過了頭,是沒有人能夠逃脫得了懲罰的。”
這時,十名護衛小跑着過來,他們穿着料子昂貴的護衛裝,個個精壯,氣宇軒昂,看起來武藝相當不錯,領頭的那一名向老夫人道,“稟老夫人,我們是禮國公府雲大公子的護衛,雲公子說人員龐雜,又不喜歡人跟隨,便讓我們免費爲靖國公府效勞,我們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一切聽從靖國公府的安排。”
不用說,這些護衛都是經過精挑細選出來的。
宮白氏驚訝不已,禮國公府送靖國公府護衛?還個個是精良之將?這有些不可思議了。
宮無傾卻平靜道,“各位既然要加入靖國公府,公府就卻之不恭了,還希望各位恪守護衛職責,做好每一個護衛應該做的。”
“是。”十人齊聲答道。
靖國公府的護衛本領都很平庸,她之前出門只願意帶漪容一個,今後的安全可以更有保障。
曼桑和碩歡多次想要離開,都被護衛攔住,二人慾哭無淚,終於等到京兆尹來。
“宮三小姐,發生了什麼事?”
鍾槃問道。
宮無傾道,“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二位公主,二位公主竟然在無辜百姓的袖中偷偷塞了月形戒,又逼着他奔跑,說是要抓小偷,把這名男子逼到我們這兒,想要藉此搜出月形戒,說我宮無傾是同謀,讓太后和皇上來治我的罪,京兆尹大人,你是否覺得,真一招跟獨特呢?”
京兆尹吃了一驚,“有這等事?”他看向碩歡和曼桑,心中有點冒汗,畢竟都是惹不起的人物,“碩歡公主,宮三小姐說的是真的嗎?”
碩歡冷笑,“宮無傾,你有什麼證據?”
宮無傾卻終有成竹道,“證據就在這名男子的身上。”
一名家丁將男子的衣服拉下一些,他脖子上的勒痕依舊觸目驚心,有一條還隱約泛着血點,可見兩個公主心腸之狠辣。
碩歡和曼桑臉色大變,她們心中十分清楚,這下是逃不脫了,可是,她們很快釋然,她
們是和耳敦部族的公主,誰敢對她們動真格?
“是啊,京兆尹大人,二位公主確實是這樣做的,她們逼我跑向這邊,我好好地賣着菜,無緣無故爲什麼要跑呢?她們竟用鞭子勒我的脖子,我差點斷氣,只好同意往這邊跑,哪裡知道她們存了暗算宮小姐的心思啊,如果早就知道,我是寧願被勒死也不會害宮小姐的。”
中年菜農誠摯又悔恨地道。
“你,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呢?”
曼桑氣得差點發抖,可她又不能說是她們給了對方金子,讓對方協助她們,因爲說出來了一定罪加一等。
碩歡也恨恨地看着宮無傾,她以爲宮無傾一向是以理和證據服人,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顛倒黑白的本事,衆目睽睽之下說起慌來一點也不臉紅,偏偏那些行人都同情菜農,誰也不站出來爲她們說話,反而幸災樂禍地看着她們,還帶着一種對異族的仇恨,像在等着她們的下場。
真是賤民!
碩歡擡起下巴,“不錯,京兆尹,就是我和曼桑想要跟宮小姐玩玩,不過是一個遊戲而已,大家也看得開心,再說了,宮小姐是凰城人口中的神,不會爲了這種小事計較,不如事情就到此爲止吧,我和曼桑回到和耳敦後,會向父君請求,不治你的驚擾之罪,你覺得怎麼樣?”
宮無傾冷道,“在公主的眼中,性命,栽贓,陷害,這些都可以拿來開玩笑嗎?如果是的話,我看京兆尹大人更應該把二位公主帶回去,教教她們怎麼做人,免得再一次出現在凰城大街上禍害百姓。”
京兆尹也來了氣,他來主持正義,維護治安,令人被這兩個異域公主說成驚擾了她們,她們是在閨房睡覺還是養病怎麼的?再說了,腳下的這片土地,哪一寸不是皇上的呢?真是橫行無忌,太大膽了。
他的顧慮消失了,冷冷道,“二位公主,你們的行爲已經涉嫌謀害,威脅,栽贓,還有妨礙公務,請隨我走一趟吧。”
碩歡一聽來了氣,“喂,我們是草原上的公主,又是太后跟前的大紅人,就算殺了人也不用坐牢,你想對我們怎麼樣?”
宮無傾平靜道,“公主的意思,是說太后是非不是,徇私廢功,不配爲天下之母嗎?這樣的言論和態度傳到太后耳中,太后想必一定不高興吧。”
碩歡頓時瞠目結舌,“我不是……”
這時,京兆尹手一揮,立刻有四名隨從上前,他道,“如果二位公主還不動,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曼桑氣得發抖,“哼,走就走,凌王和太后知道我們被你這樣不長眼睛的酒囊飯袋帶走,一定不會輕易饒了你。”
在場的人都不由得搖頭,怎麼會有智商這樣低的人呢?
二人離開的同時,嘴裡該對宮無傾咒罵不休。
“宮無傾,你等着,等我們騰出身來,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賤人,你以爲你真的能夠嫁給凌王嗎?不過是因爲你從前癡傻
,凌王拿你來開玩笑罷了。”
無論兩人如何詛咒,宮無傾依舊是雲淡風輕的形容,就連宮白氏也聽不下去,“造孽呀,和耳敦怎麼會出了這樣的禍害。”
只有那菜農,不斷感謝着宮無傾,宮無傾擺擺手,讓他離開了。
兩人被押走,瑤華園又恢復了一片融洽,空氣中飄着歡聲笑語,宮無傾下意識地回頭,她看到一個人從園子門口跑了出去,脣角露出一抹冷笑,一個接一個地來吧。
這個世界上,總有不安分的人,他們心心念念希望你不好,詛咒你死,她只有神擋殺神,以儆效尤,然後繼續把日子過得充足和有聲有色。
經過了這一番折騰,宮白氏有點犯頭暈,說要回去,可想到回去後要聞到的氣味,她皺起了眉頭,“無傾,祖母問你,靖國公府的異味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宮無傾低聲道,“這個祖母就要問大姐了。”
宮白氏臉上露出嫌惡,“果然是她,可她爲何要鬧出這麼大地動靜。”
宮無傾只好交代出實情,“大姐已經和毒蜈蚣靈肉交融,那天貓頭鷹把蜈蚣扔到臭水溝裡,所以她身上散發出臭水溝的氣味,蜈蚣爬到淨房後,她又散發出穢物的氣味,所以她纔會命人去糞池裡翻尋,想要通過把蜈蚣放到乾淨的地方祛除身體的異味。”
宮白氏聽了,頓時氣得顫抖,“真是個孽種,做出這種骯髒不恥的事情來,最後遭到報應,連累着靖國公府上下跟着不好受。”她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變了變,“如果讓她找到了蜈蚣,會不會又重新練蠱害人?”
其實,這個問題宮無傾已經想過,她道,“或許會,或許不會。”
最大的可能就是,宮姝想要通過再一次下蠱讓除掉她宮無傾,然後再去解除契約,以她對宮姝和人的本性的瞭解,宮姝十有八九會這樣做,畢竟殺了她,她可以通過手段成爲凌王正妃,也可以成爲靖國公府最引人矚目的女子,甚至在凰城集所有榮耀於一身,可惜有她宮無傾的存在,這些,她都無法實現,讓她有了機會,她一定不會錯過。
劉氏沒想到,她視若己出的宮姝會次次對她的女兒下手,如今她對宮姝的感情已經所剩無幾,不由得冷聲道,“不如先把蜈蚣找到,毀了算了。”
宮無傾看了劉氏一眼,微笑道,“可是母親想過沒有,毀了蜈蚣,大姐身上的異味永遠無法清除,她就算嫁了凌王,也不可能得到親近,一輩子冷清,不幸福,她的出嫁對靖國公府一點用處也沒有,反而會遭人嫌棄,說不定會秧及整個靖國公府,而且大姐在府中一天,上下都會不得安寧,久而久之,肯定會有消息傳出去,被有心人大肆渲染,對靖國公府不利。”
這樣一分析,宮白氏無奈地嘆了一聲,“那該怎麼辦呢?”
“只有一個辦法。”宮無傾道,“找到蜈蚣後,由信得過的人保管,當即將大姐送往南疆,在監督之下解除契約,就不會有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