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風雲_117

孩子怎麼來的,心中有數?萬冰菲心裡疙瘩一跳,想着不得了了,難道皇上知道了此間真相了嗎?

不可能呀,萬冰菲覺得自己做的一點馬腳都沒有呢,那夜是她趁機迷倒四王爺百里楚墨的……

就在萬氏無比擔心之餘,只得連城帝嚴厲訓斥,“以後,沒有朕的傳喚!不準進乾坤殿!以後朕傳喚你,你再過來,無朕之傳喚,你若是來了,休怪朕以後再無眷顧你們母子!”

說罷,百里連城甩袖冷絕的模樣,深深印在萬氏眼瞳深處。

萬冰菲這才知道,原來連城帝還是誤以爲這自己腹中孩子懷的是他的種呢。

既然沒有懷疑這孩子的本身的血統問題,這就很好解決了,萬冰菲心裡再明白不過了的,這連城帝只是懷疑她萬冰菲取的手段罷了,並不是在懷疑這個孩子本身。

大周皇廷,鳳棲殿

痛苦不已的靳雲輕,推斷了身畔的鎏金鳳紋燭臺,淚意狂崩,口口之中碎碎念不已,“百里連城你可對得起我?你可對得起我?你現在是皇帝了!就可以拋棄往日所有的承諾嗎?我恨你!恨你!恨你!”

青兒綠嫵二人只能跪着垂淚,而其他不相干的宮娥太監們一一被掃地出門,唯獨剩下她們兩個。

這一路上,青兒綠嫵看着雲輕是如何一步步從當初那個醫女到端王府,到今時今日的鳳棲殿,付出了多少,又失去了多少。

滿滿之中,再也沒有誰比得上青兒綠嫵二人瞭解皇后娘娘了。

“你們…下去吧…本宮想要靜靜。”雲輕擺擺手,哪怕她們是自己最親密的人,也要讓她們出去,畢竟感情的事情,猶如人飲井水,冷涼自知,別人是不可能期待的。

青兒臨走之餘,擦擦了眼淚,回望着雲輕,“皇后娘娘,眼看就要過新年了,宮中當是歡慶之時,皇后娘娘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年下會有很多宴會,可別讓外臣們笑話。”

青兒的聲音希希寥寥,估計是人漸漸得走遠了。

可是眼淚總是滾滾流不盡似的往下垂落,倘若自己傷心過度,無嬌好的面色出席宮中盛大年會,豈不是叫人笑話?青兒到底是跟她知心知底的,所以纔會這般敢冒大不韙來與她說這番話。

按道理,如今身爲一國之後,還有誰敢跟她說這般話,唯今說這番話的人,也只有青兒綠嫵幾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過去。

雲輕擡眸凝望着高高的宮闕,重重閉幕,又宛如一道道無形的球籠,切斷了通往外頭的來路,紅牆琉璃瓦深深寒闊,斬斷了幾許的自由和願景。

層層深深重重,壓制得靳雲輕的心扉似乎都喘不過氣來,難道今生今世就要忍受男人溺其他女人,不生不響過完這樣的一生,如果要靳雲輕揹負這樣的皇后盛名,缺乏帝君的愛過完一生。

不!

不可以!

她做不到。

因爲她是靳雲輕!

鳳棲殿前的青梧越發蒼翠濃郁,幽幽得似乎可以滴出翠色的水滴,滴噠噠得聲響,彷彿叩響了前世來路。

快要到午膳時分,鳳棲殿的溫度還很低,偶爾有片片薄薄雪花漫天飛舞。

不顧窗軒涌入的寒冷,雲輕感受着瑞雪紛飛夾帶着冰冷的北風的侵襲,好久沒有感受到如此霜寒的冬天,有些事情,沒有經歷過,就無法體驗到那種切膚切骨的痛楚。

嘎吱一聲,鳳棲殿的殿門開了一角,雲輕以爲是青兒綠嫵倆丫鬟們進來傳膳食了,當然,這也情有可原,雲輕這幾日飯食都沒有好好吃。

雲輕決定了,如果真是她們,她是不會吃的,不管怎麼勸都沒有用,除非…除非是百里連城親自來,要不然她就……

一天不來,一天不吃;一月不來,一月不吃;一年不來,一年不吃——雲輕覺得此生也就這樣了。

乾瘦落寞的身影落入男人的瞳孔,他的心裡好生捨不得,捨不得之中又帶有萬般的憐惜和疼惜,這還是他素來的心愛恩的女人云輕麼?

他曾經向她許諾,此生此世只愛她一人,此生此生,甘願爲她罷黜三千後宮,此生此世獨與她共諧連理。

想到這裡,百里連城無聲之中愴然一笑,可惜啊,他倒是越來越虧欠雲輕,虧欠得太多太多,就連他此刻的心也倍感萬分的愧疚,他幾乎都不敢邁入鳳棲殿一步。

原本是他心虛,可是不知此刻心裡卻又是如何想的,竟不覺自主踏入這鳳棲殿,只是想要給她最好的溫暖懷抱。

哪怕只要一時片刻,也是足夠。

男人流星步伐越過椒紅華幔,手撩起層層輕紗,趁着雲輕不備,男人的脣瓣已經襲擊在她的後頸,兩隻手深深掐入她的腰際,緊緊箍着,用得是一寸一寸的力道,生怕重了,怕女人喊疼,生怕輕了,怕女人逃離。

如此磨礪兩可,百里連城只是憑直覺使出幻想着雲輕可以接受的舒服的力道,深深得愧疚得抽吸一口氣,暖暖得道,“雲輕,對不起。”

這一聲暖暖的彷彿可以將外室的冰雪化開,使得原本冰霜寒涼的宮室增添了一道暖意,這樣的暖強得過地龍,強得過金絲炭盆,更重要的,讓雲輕原本有些冰封冰凍的心,開始了有一絲絲的暖意。

儘管靳雲輕下意識得想要掙扎,可百里連城甚是賴皮,無論如何也逃離不開,他身長體健,大手大腳,雲輕與他對比起來,就好像是一隻雞,就那樣生生得給拎起來。

“快放開我……”雲輕想要開口,卻脣瓣被男人狠狠鎖住,她想要開口說話,想要開口反駁,卻通通無用。

百里連城兇猛的舌頭撬開雲輕的嘴,在其中肆無忌憚得蠻恨着,頑強着,掃蕩着,絲毫不給女人任何的退路,就這麼狠狠得索取着,力道一下下得兇猛狂熱起來。

連雲輕對於如此攻勢之下的百里連城,也來不及抵防,只能選擇徹底淪陷。

她可以從他瘋狂的吻中,可以感受到他對她的兇猛炙愛,哪怕分開一天,一月,或者是一年,一輩子,恐怕此間的熱情都永遠不會被外面的寒雪給澆涼。

雲輕知道,這才深深得知道,男人還是愛她的,百里連城還是愛着她的。

她沒有失去,只是她錯覺自己自己失去了而已。

偏室的青兒與綠嫵二人,偷偷窺視着。

然後紛紛拿手掩蓋脣瓣開始笑起來了:帝后能夠和好如初,再沒有什麼能夠比這個更讓人舉國歡慶了。

帝后融洽,國家纔會安康。

帝后不合,國家不會長久。

享受男人的溫柔,靳雲輕的拳頭刷刷叩擊在百里連城的膛,埋怨道,“別以爲我會原諒你?”

“很疼的…”百里連城裝作很痛的樣子,捂了捂口,卻是在說其他,“雲輕,你這麼狠心?你就這麼捨得打朕麼?”

男人大手強女人的手,又快速利落得蜻蜓點水親吻了雲輕的白嫩額頭。

溫熙的暖意再度傳來,險些讓雲輕陷入迷亂之中,她知道此刻的百里連城不過是在討得自己的回心轉意,明明是他做錯了,可要求她回心轉意,這個世界上有如此便宜的事情麼?

“我可不是溫溫柔柔的萬冰菲,我自然捨得打你。就算你是一國之君!我也要打你。”

不管不顧了,雲輕的拳頭就砸在百里連城的之上,而百里連城也默然接受,這一次並沒有出口去遮擋。

就是因爲百里連城沒有出手遮擋所以纔會被雲輕一舉命中,雲輕雖然是女子,可那一拳頭的力道着實大得很,疼得有些心肺都有點裂起來。

並不是百里連城太弱了些,而是靳雲輕的力氣真的很大。

你想想,一個女人足足生了一月多月的悶氣,此間,男人因爲愧疚的心理遲遲不上來登門道歉,還要女人第一時間前去…再之後又碰到心愛男人與別的女人不明。

捫心自問,這個世界上幾個女人受得住呢?

“打吧…用力一些…只要你用力一些打朕…朕心中的愧疚便會少一分。”

任憑雲輕打他,打他,打得極爲用力,到了最後,百里連城再也忍受不了,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索性將女人擁抱在懷中,緊緊的,緊密的似乎都不讓女人呼吸。

心中激盪,她還能再說什麼,因爲說什麼都是無力的,唯有脣瓣上的還在提醒着靳雲輕,提醒着她,眼前的連城還是愛着他。

若不是愛她,他也不會這樣做。

男人的螓發瘋狂得廝磨着雲輕絕美鳳袍下的一片雪白的,那是一個女人最爲引以爲傲的資本,現在,就落入百里連城雙手溫柔得撫慰之下,絲絲密密入扣。

一雙深情的眼眸,一對壯碩的臂膀,一汪情意滿滿的脣,配合着男兇猛的呼吸聲,足以將雲輕一步步融化在他溫柔蜜海之中。

那種甜蜜,唯有云輕一人能夠明白的。

一番小小的,百里連城褪掉了鞋襪,爬上鳳榻,將女人輕輕得擁抱,如黑緞墨發傾瀉在雲輕的玉腿之上,柔柔的,軟軟的,琯滿了男人溫和如潤的淡淡清香,叫人一陣迷醉。

濃厚的男性氣息仿若什麼似的,一絲絲撩撥着雲輕的心扉,明明之前有過小小,卻又讓雲輕忍不住再想陷一次這樣奇異的美好感覺這種。

這樣的感覺很好,不知何時,靳雲輕已經迷戀上這種感覺了。

二人眉目互相打量着,流轉着,企盼得看着對方,深深得以爲對方是對方的唯一的唯一。

“雲輕,你可知道朕有多想你?”

百里連城又忍不住低伏影,深深一吻靳雲輕的脣瓣。

身陷百里連城柔情蜜意之中的靳雲輕驀然閉上眼睛,手不小心劃過他身上的龍袍,劃拉出龍袍一角,露出光滑的肩背,卻赫然看到一枚淺淺的粉紅色脣印。

這樣的脣印,說深不深,說淺不淺?卻着實刻印在百里連城的頸脖處。

好奇的靳雲輕再往下拉更是震驚,並不僅僅是一處兩處,而是最起碼不下二十多處,如此密集的脣印肯定不是屬於她靳雲輕,因爲這段時間,靳雲輕未曾與他如此親密過。

那麼剩下來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不用多說,已經呼之欲出了。

“你…無恥……”

驟然間,心內奔騰的怒火瘋狂洶涌而出,靳雲輕給百里連城一巴掌,狠狠得,辣辣得,絲毫不給男人一絲一毫辯駁的機會。

被雲輕打懵住了的百里連城百思不得其解爲何雲輕會如此,像變了另外一個人似的,熟悉而又陌生,陌生而又熟悉,叫雲輕難辨分明。

下意識拿手被打得有些紅腫的臉,百里連城有些怒意得瞪着靳雲輕,“女人!朕的皇后!你到底在做什麼?”

“你問我做什麼?你看看你的後背……”

生氣到了極點的靳雲輕毫不猶豫就將百里連城踢向榻。

哎喲……

百里連城吃痛一聲,他看看後背,竟然發現後背滿滿的脣之印記,不用想,一定是萬冰菲那個萬年賤人趁着自己不注意種下的,可是,這,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到底該怎麼說,雲輕纔會相信他呢,百里連城覺得做男人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跟女人說清楚。

有些東西是誤會,可誤會就是越描越黑。

雲輕那迫人的目光叫百里連城有些踟躕和後退,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該作何解釋,想想也不用去解釋,一切且待日後自會說明。

抓取散落在地上的衣袍,百里連城披掛在肩膀之上,裝作不去看雲輕一眼,口中只是道,“雲輕,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朕的。”

“明白你個鬼!滾!給我滾!不想看到你……!”

嘶聲力竭得大叫之後,雲輕覺得自己的喉嚨都快要嘶啞了,可還能怎麼辦,空洞的眼神,的臉蛋已經讓雲輕變得完全不似以往那樣的溫婉嫺靜的可心女人。

猛烈的聲音充斥着百里連城的耳畔,百里連城這才知道,憤怒之中的女人才是真正可怕的。

好比此間的雲輕。

……

暗夜寂靜的貴賓殿

靳幽月很是得意得看着跪在地上的萬冰菲,“冰菲,你做的很好,快快起來,還有,別讓百里連城那個臭小子發覺你腹中的孩子是四王爺的,知道嗎?否則,不單單是你,就連本公主也會死定的!”

“公主殿下

請放心,奴婢生是公主殿下的人,死是公主殿下的魂。不會背叛公主殿下您的。”萬氏無比虔誠的樣子。

只有櫟溟駙馬臉上不免露出擔憂,默許她們這樣做是不是錯了?

“好!真是聽話的一條狗!”

無比的公主殿下靳幽月,拿手捋捋螓首上的髮簪,一雙眸子比冰棱還要瘮人,“萬冰菲,過去你是本公主幽蘿宮的一介下等宮婢,現在,本公主要求你,對着本公主,叫幾聲狗叫聽聽,本公主數日來不曾聽到狗叫呢。”

靳幽月說得不錯,於萬冰菲來說,萬冰菲就是主人幽月公主的一條狗,說是一頭狗,那是擡舉她了。

在幽蘿宮的時候,萬冰菲是靳幽月身畔的一枚洗腳婢的身份,所以現在,不管靳幽月對她說什麼,叫她做什麼,也都是給她的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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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冰磚涼颼颼的讓人的骨頭髮麻,雙膝還沒有落地已經學狗一般汪汪叫了兩聲。

惹得靳幽月笑得開懷,忙用手去攙扶她,“冰菲,好了,好了,本公主知道你是最衷心於本公主的。剛剛,不過是在試驗你的衷心罷了,本公主太擔心,太擔心你成名,成爲連城帝身邊的新,就把本公主的話忘得一乾二淨了,很好,很好,本公主終於知道,你沒有棄主!”

棄主?

身爲靳幽月身畔的一條走狗,萬冰菲太清楚幽月公主對背棄主人的奴才,向來都是辣手無情的。

往昔,當萬冰菲還是小小的一個洗腳婢,就親眼目睹,靳幽月將一個撒謊的宮婢活生生得叫侍百里們拔掉她,拔掉她的舌頭,血淋淋的一幕幕,彷彿昨夜剛剛發生過的。

太恐怖了,這對於萬冰菲來說,是一個終身的噩夢。

沒有人可以做到像靳幽月那般殘忍,所以萬冰菲更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冰菲,給本公主記住!你腹中的孩子一定要完好無缺得誕下來,謀取大周太子之位,到時候,本公主可要力保你取代靳雲輕這個賤人,成爲大周皇后!”

“謝公主殿下……”

凡事都起這一種雙刃劍的作用,萬冰菲記住自己只要不背叛公主殿下,那麼一切都好說,再說了,日後她母憑子貴,真的誕下孩兒再竊取太子之位,還愁再受到靳幽月的制肘?

萬冰菲沒走多遠,靳幽月櫟溟駙馬偷偷跟蹤監視她,當然,靳幽月依然是以櫟溟的親生妹妹櫟雯做要挾。

*

連續的兩天時間內,百里連城都吃了閉門羹。

這樣的閉門羹當然不好吃,堂堂一國之帝卻屢屢走不進皇后的鳳棲殿,這要是傳出去恐怕是要被人嚇掉好幾顆大門牙的吧。

不過誰讓雲輕抓到百里連城的把柄呢,在男人的身體上找到別的女人的口脣印記,無疑是一種不能原諒的錯誤。

儘管現階段的雲輕已經知曉,萬冰菲懷了百里連城的孩子,可那又如何?

有些事情沒被看到,雲輕還能夠欺騙自己說男人還愛着自己,哪怕與其他女人發生關係,但男人的心理層面上還是深愛着自己的。

這樣的信念很重要,也許是雲輕一直支撐下來,覺得自己可以原諒他的信念。

別的女人的密密集集吻痕無疑是要給靳雲輕造成極大的衝擊。

哪怕自己眼睛瞎掉,也根本無法相信百里連城竟是這樣的男人。

這是何等的臭男人才能做出這樣的臭事!

鳳棲殿依然雞犬不寧的樣子,時不時傳來皇后娘娘靳雲輕,將珍貴盆景、琉璃屏風、稀奇月明珠一類的珍品,嘩啦啦丟在地上,當做垃圾一旁,嫌看一眼都覺得礙事,這些東西,可都是百里連城賞賜給她的。

如今,靳雲輕的胃中滿滿感到噁心,這噁心並不是懷了孩子,而是因爲他。

又一日,百里與端依舊站在鳳棲殿的外邊,這日不同往日,紛紛鵝毛大雪漫天飛灑,侵入人的骨髓都是一陣抖冷。

青兒拿着燙開水倒在青梧下邊都被周邊的冷空氣凍成冰柱子了,眼看着就一秒鐘的時間。

青兒趕緊跑回內殿,替皇后娘娘挪了挪金爐,“娘娘,今天的天氣比以往都要嚴寒一些,皇上還在外頭呢,要不請皇上進來,若是龍體違和,可怎麼辦呀。”

“是呀娘娘,您就原諒皇上吧。奴婢想皇上也是受萬氏那個小賤人的蠱惑,一時之間迷了心智,纔會做出這樣的事。”

不僅青兒這般說,就連綠嫵也是這般說,到底她們兩個人都看不下去了,隱隱還看到窗外的一國君王竟然凍得發抖發顫,再這樣下去的話,一個男人哪怕是金剛鐵澆築的,也不能夠這麼折磨呢。

首領大太監小生子,隨着百里連城一起呆着外頭,太監的身子弱了些,凍得脣瓣都是青紫的,還打了一個哈欠。

“小生子,你回去吧,不必來陪朕了。朕要等皇后。”百里連城也不知道自己的嘴脣是怎麼了,反正一開口說話就響起了一大片冰渣子的聲音。

瞅得小生子很是難受,眼淚也忍不住流下來,但又很快成冰渣,“皇上,要不咱們回去吧。奴才有事不要緊,反正奴才爛命一條。可皇上您是千秋聖體,萬萬不可損毀了龍體呀!皇后娘娘現在還在氣頭上呢,要不等皇后娘娘氣順了一些,咱們再來好嗎?”

小生子也是個忠心的,見皇帝陛下都這樣了,還是不肯離去,心疼得了個跟什麼似的。

在鳳棲殿內偷偷觀察着百里連城與小生子之間的對話,一句朕要等皇后讓雲輕的心頭暖暖的,她原本打算輕移蓮步去接男人進來,畢竟他是自己夫君的同時,還是大周的皇帝,就算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大周百姓和腹中孩兒着想。

就在這個時刻,鳳棲殿外哭哭啼啼來了一個女人,女人衣衫單薄,就連斗篷都沒有,好歹百里連城身上還披着斗篷呢。

萬冰菲此番來,無非又要表露心志,哭哭啼啼得道,“皇上,奴婢聽說皇上來風棲殿跟皇后姐姐認錯,奴婢就來了。皇上如果您決定要站在風雪間一天的話,那麼奴婢就陪你一天吧。如果一天不夠,那麼三天三夜,十天十夜,奴婢也是心甘情願,奴婢和皇上您一起等,一起等到海枯石爛,哪怕皇后姐姐不出來…奴婢也……”

“誰說本宮不出來?”

“萬冰菲,本宮在這裡,你都敢編排本宮!”

“看你一臉賤相!你也配編排本宮?”

一襲華貴盛裝的靳雲輕,踏出鳳棲殿,幽幽鳳氣充斥乾坤,儼如這個世界上的女王大人。

然則青兒綠嫵一左一右爲雲輕撐傘,以防皚皚白雪落在她的鳳體傷凍了腹中孩兒。

靳雲輕一雙犀利的鳳眸讓萬冰菲有一種徹徹底底的壓迫感和緊張感。

待靳雲輕走到連城帝身邊,並將手上的一款黑色狐裘披風親自蓋在百里連城的身上,直接忽略過濾掉那個叫做萬冰菲的女人,“皇上,你乃一國之君,且跟臣妾進去吧。”

從頭到尾,靳雲輕都沒有正眼瞧一下萬冰菲。

萬冰菲的心,仿若喋血流淌。

“皇后,你終於原諒朕了?”

百里連城很高興,可以說樂得開懷,再也沒有什麼能夠比得上雲輕的千金一笑。

鴉青劍眉輕輕聳動,上面的眸子宛若星辰雲動,嘴脣勾着一抹若有似無的款款溫暖笑意,更勝冬日一汪溫泉,滋潤滋養着雲輕並不長久封閉的初心,男人深邃的燕窩,高的鷹鼻,如劍般的雙脣,使得百里連城在風雪天氣之中,更增添了幾分帝王的威嚴態勢。

知道男人想法設法得討自己開心,再怎麼生氣,再如何生氣,百里連城到底是她腹中孩兒的父皇,爲了日後的孩子有所依歸,她這個身爲人家母后的,當然知道怎麼做了,怎麼可能叫那個萬冰菲賤人趁虛而入?

兩個字:休想!

一輩子都別想!

涌入男人的懷中,雲輕靜靜感受着男人的懷,也許是在外頭呆得久了,雪花在百里連城胸前凝結成雪花汗水,涼冰冰的,再呆下去肯定是要感冒傷風的。

百里連城是她心愛的男人,靳雲輕怎麼捨得男人如此呢。

“皇上,跟臣妾進來烤烤火吧。”

纖纖細指勾拉着男人的大手,大手暖暖的,也不知道是雲輕手裡暖暖的,還是連城的手裡暖暖的,反正大手觸及小手,宛如一團火爐一般。

可憐的是萬冰菲形單影隻,無人慰問,孤孤單單,冷冷慼慼,手自然是冰涼的。

皇后能夠讓他進來烤火,也就說明她已經原諒自己了,太好了,能夠得到雲輕的原諒,還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皇后不開心,他一個當皇帝的也會不高興,百里連城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這樣,百里連城只知道自己和皇后已經早早聯繫在一起了,夫妻本是一體,大概說得便是這個道理。

雖然是靳雲輕拉着百里連城的手,要動身的時候,卻變成了是百里連城親自護着雲輕,生怕雲輕被地上的雪絆倒,小心翼翼得替雲輕攙着腹腰兒,溺得說道,“皇后,朕的皇后,朕親愛的皇后,慢慢走,有朕陪着你,若是不小心滑倒了,對腹中孩子可是不好的。”

那殷殷切切的模樣兒,的的確確是有幾分像當了父親了的。

原本的百里連城不會像此刻這般體貼人的。

要不然怎麼說男人成婚之前跟成婚之後就是一個男孩升級到男人的轉變呢?

百里連城眼中唯有云輕一人,早已將同樣懷着身孕的萬冰菲拋諸腦後,誰讓萬冰菲她今日是自取其辱呢,所以,並不能怪任何人,若真是要怪起來的話,只能怪萬冰菲她自己。

自己犯了賤,總不能叫別人埋單不是?

萬冰菲身畔的貼身宮婢碧影倒是知趣的一個人,比起萬冰菲來說,萬冰菲還比不上這麼一個宮婢出生的碧影。

碧影的話更是讓萬冰菲惱怒不已,“主子,咱們快點回去吧,再站在這裡,皇上也不會過來看您一眼,這麼會丟人現眼的,會丟人的,主子我們…”

碧影嘴裡話還沒有說完,卻是被萬冰菲一個的巴掌打了過去,碧影牙齦都開始大出血了,流出來的着實被周邊的冷空氣給凍僵了的。

氣得萬冰菲狂跑幾步,又因爲走得太近,眼看就在摔滑在滑不溜秋的雪地,摔得那樣重,萬冰菲又是剛剛壞上胎兒,胎相還不夠穩,是容易出事的。

碧影對萬冰菲也算是忠心的,奮不顧身得闖過去,自己先趴在冰冰涼涼的雪地上,待萬冰菲落下來,也只是先落在萬冰菲的身上,軟綿綿的,起到一種棉花彈力的作用。

要不然,萬冰菲準流產。

“哼!你這小蹄子還算是忠心!好!日後,你主子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萬冰菲徐徐站起來,拿出一隻腳狠狠得往碧影身上生猛一踹,踹得碧影冷冷叫了幾聲,卻也不敢大聲,皇上這會子還在鳳棲殿呢,被看到的,萬冰菲以後還想在皇帝面前裝作溫柔嫺淑的模樣?

可惜啊,這一幕都被青兒綠嫵看到了。

她們自然是要跟雲輕稟報的,而云輕正伺候着百里連城飲熱茶的呢,所以百里連城不想聽見也很難。

“豈有此理!沒有想到萬冰菲不但有心計還很有毒辣。”

龍手抓住茶盅上,抓得緊緊的,好像下一秒,就會把茶盅捏爆了似的。

深闊的眉宇之間浮動一絲絲複雜的神色,眸子掠了掠,旋兒對靳雲輕道,“皇后,以後朕不會再理睬那個姓萬的女人,朕也是看到她就頭痛不已?”

“哼。真是如此?”靳雲輕冷哼道,“既如此頭疼,你也不是把人家給睡了,還鬧出了一條人命?你的身上還有……”吻痕這樣的事情,當着青兒綠嫵的面不好說,但,百里連城足以知曉雲輕想要說的是什麼。

百里連城揮揮手,將青兒綠嫵一干人等屏退出去後,認真得握了握雲輕的手,雲輕卻不讓他碰自己了,剛剛只是演一場戲罷,爲得就是照顧他身爲大周帝君的臉面。

百里連城知道雲輕還是不肯原諒自己,只得道,“雲輕,你是朕的皇后,如果連你都不理睬朕,不聽朕的心裡話,朕還能找誰訴苦?”

“你還有苦?你的心裡應該蠻可樂的。”雲輕嘲笑着說道。

百里連城繼續說,“雲輕,朕有件事不得不告訴你,那天晚上,朕記得明明沒有臨幸萬冰菲,可她莫名其妙得懷有身孕

?”

“騙鬼吧你!沒有身孕!不是你的種,難道是小生子公公的種麼?”

對於百里連城,靳雲輕更是鄙夷萬分。

“雲輕,朕的好皇后,你聽朕說……”

百里連城直接以一國之君的身份,跪在雲輕面前,就好像一個犯了大錯的孩子一樣,好在周邊只有他們二人。

男人他如此舉措,着實把雲輕嚇壞了。

哪怕如此,靳雲輕也是要強裝鎮定得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任憑百里連城說什麼,靳雲輕依然如此。

“去吧,不想看到你!”

靳雲輕僵持了許久,她似乎可以感覺到周邊的氣息散漫着一種僵硬、寂冷的味道。

至少現在,她無法原諒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太可恨了,搞出那樣的事情,還要爲他自個兒無恥的辯駁。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男人,還是臭的,靳雲輕的心好像藏着一隻瓶子,扶起來又倒下去了,再扶起來,又倒下去了,好像永遠也不知道疲倦似的。

“好…朕走了…你若想朕…就來乾坤殿或者御書房…朕會一邊批閱奏章一邊等你,畢竟朕纔是真正愛你的。”

依依不捨得着雲輕的臉,可靳雲輕極爲不知趣得偏過頭去,很是嫌棄得不看男人一眼。

不免百里連城心生悲涼,難道雲輕就真的無法包容他的一切?

她難道不知道他乃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是,萬冰菲那個賤人是懷了孩子,可如果百里連城不承認的話,無疑是要宣揚出去,他這個皇帝的綠帽子戴定了的,他怎麼可以讓別人說他戴綠帽子呢。

無論如何都是不行的!

起身,拍拍手,似乎,百里連城很不情願此間鳳棲殿落寞孤寂冰冷。

回到乾坤殿已是夜半三更,許脩文與彥一壅二人站在殿外等候,臉色皆然浮現憂思重重的表情。

“皇上……”

許彥二人跪了下去,雙手捶抱,兩個人說不出去的隱情,“皇上,燕祁風將軍與飛流將軍在殿內久候着。”

大手一揮,許彥開了殿宇大門,百里連城踏足進去,卻看見燕祁風與飛流跪在地上,那叫一個不含糊。

“東漠邊境又告急了!”

“東漠軍屠戮了邊境百姓,掠劫大周黎民百姓,將女的之後再烹煮,羣而食之。將男的直接活埋,人數在之間已經飆升了三萬人!這是邊關首領八百里加急的密函。”

跪在地上的燕祁風將軍,飛流將軍,不知道該如何擡起頭來面見大周帝皇。

“什麼?”

聽到此言,百里連城宛如五雷轟等一般,三萬人,足足三萬人被屠戮是何等慘烈的境況。

屍骨成堆,血海化作一道道的溪流,淹沒了護城河,天空烏黑蒼涼,到處一片哀鴻遍野,慘絕人寰,震碎人心。

手扶額,幾乎不敢相信,百里連城哀痛臻及極點,反而暴怒起來,“難道東漠狗賊不知道他們的長公主,蕭熙兒如今還在我們的手上嗎?真是豈有此理!”

“皇上,就是因爲他們看在蕭熙兒長公主還在我們的手上,所以他們屠戮三萬人,以向我們大周視作懲戒!”

燕祁風神色無比凝重起來,東漠人原本就是兇殘暴戾,毫不將人命當做一回事,在他們眼底,大周黎民百姓的性命就好比那世上最爲卑微的螞蟻,可以率性而爲得踐踏。

百里連城越發深沉與高冷了,高冷得就好比天的皓月,永遠讓人無法捉他到底在想什麼。

只是,飛流的一句話,卻是說中了百里連城的心思,“莫將和燕將軍也在想東漠狗賊此舉的異動,他們何以挑選這個時間點,對我大周百姓下手?自皇上與皇后娘娘當初從東漠歸來的時候,以及先皇在位的那會,明明可以有這麼多的時間作亂,非要等到今天屠戮我大周百姓…”

“如今百里爵京和靳如泌那兩個反賊,從鹿臺的暗道遁逃,你們還沒有找到嗎?”百里連城乾脆將身子依靠在龍榻之上,就這麼靜靜得。

燕祁風恍然大悟,“皇上,你是懷疑百里爵京與東漠人勾結,逃入東漠爲虎作倀。”

百里連城依舊一言不發,看了看燕祁風,再看看飛流。

飛流點點頭,“皇上,燕將軍說得有道理。一定是如此了。要不然,他們不可能那麼快攻破城關,屠戮三萬百姓的,自從我軍越過東漠界,佔領東漠界,東漠國總算是嚇傻了,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反過來屠戮百姓們!”

首領太監小生子爲連城帝端來了茶水,百里連城泯了一口,鳳眸軒,已是綻放萬千風華之姿,“燕祁風,飛流,你們二人打算何時動身?”

“一切聽憑皇上調遣,當然是越快越好了。戰機一刻也不容緩。”

燕祁風雨飛流二人相對一眼,紛紛跪倒在地,現在,他們能做的,就是要聽憑大周帝皇的任命,他們要出征,要率領兵力,給予東漠國一個狠狠的痛擊,讓他們知道,大周身爲上國的危險尊榮~!任何人也侵犯不得!

“好!好!好!好!好!”

身爲皇帝,百里連城一連說出了五個好字,除了說這一句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又不該說什麼,臨了,他還補充上一句,令燕祁風他們無不目瞪口呆,“還有…朕打算…打算御駕親征…”

“什麼?”瘋狂搖頭的燕祁風忙道,“不可呀,皇上。”

飛流也跪在地上,表示連城帝他不能夠這麼做,“皇上您萬金之身,不能受到絲毫的損毀,如今快要新年了,皇上應該在宮裡維護安定纔是,皇后娘娘懷有身孕,更需要皇上您在一旁細心照拂…打仗的事情還是交給末將們吧。”

“到底,朕是皇帝,還是你一個區區的小將軍是皇帝?”

盛怒之下的百里連城叫人膽寒三分。

飛流癱軟在地,隱隱約約,冷汗狂飆而出,他可以感覺得到,皇帝貌似心意已決了。

“於國家安定而言,新年又算得了什麼?

只是雲輕腹中的皇兒,也不用太過擔心,還有青兒綠嫵照顧着呢。”

百里連城掃了飛流一眼,“你下去準備準備,咱們明早就出發,朕一定要親手押送着蕭熙兒,讓東漠狗賊看看,我大周天威難犯!”

“是!皇上!”

飛流乖乖得退下去,他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無用了,雖然不知道連城帝爲何如此恣意要親自御駕親征前往東漠、征伐東漠,但,這是皇帝陛下自己親口決定了的,金口一開,如同聖旨,無從更改。

“燕祁風,大周城關地圖拿來,朕要好好部署,明日,朕與你們一同率領三萬精兵,從上京城出發,往東進,我們不從上次那個關口過了,那必定已經被東漠狗賊洞悉,我們穿入太元關,先皇再世那會,曾對朕說,太元關乃是潛在得最好屏障,數百年來,大周與東漠不停徵戰交戰,這一帶猶如尚未開發的地,我們一定要好好把握…這樣,祁風,你和飛流在這個點上做好埋伏,然後朕到時候在前方接應你們…”

“皇上不可呀,末將怎麼可以讓您親自犯險,再怎麼樣,應該是末將行在最前…”

“別說了,一切聽朕的,朕自有安排…”

事關此行的機關要務,首領大太監小生子此刻都不敢貿然進去打擾陛下與衆將軍們商討。

小生子這個太監,到底是個忠心護主的,在乾坤殿殿外,左跺跺腳,右跺跺腳,急得咬牙咧嘴得不行了,只好移着蓮步往皇后娘娘的鳳棲宮去。

一路上,行得太急,小生子胖嘟嘟的身子眼看就要撞在萬冰菲的身上。

“哎呀!生公公~你是作死嗎?若是撞到了本宮,本宮腹中龍裔有損失,你拿什麼賠我,告到皇上那,我看你有幾顆腦袋。”

一股盛氣凌人的萬冰菲絲毫不把這個小太監放在眼底裡頭了,誰讓有北漢公主靳幽月暗地裡幫着她呢,要不然她哪裡有這個膽量?

還沒有被封上妃呢,這個萬冰菲竟然敢自稱本宮,也不怕她自己的牙口疼索,萬冰菲之前的身份是御前奉茶宮婢,就算她腹中懷着皇帝的龍種,那也是從小小的宮婢提拔爲小小的家人子,離自稱本宮的那一天還遠着呢。

衆所周知,自稱本宮的那些妃嬪們,至少官階是個嬪,因爲嬪纔有了入主一宮主位的資格,可是現如今身爲家人子的萬冰菲,是最最低賤的一種官階,她這麼做,是逾越。

也難怪皇后娘娘不喜歡她呢,就連本公公也不喜歡她的,想到這裡,生公公倒也不徐不疾的樣子,瞄了一眼,掃了掃浮沉,妖嬈得笑道,“喲喲喲,這不是萬主子嗎?抱歉抱歉,本公公要急急忙忙趕往鳳棲殿,沒空跟你主子廢話,還好,本公公現在勸你別去打擾皇上!否則,皇上一個不高興,把你一個不小心給凌遲處死了,都有可能的。”

“你……”萬冰菲眼睜睜得看着,才一個小小的公公高傲得揚着頭顱就走了,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底,恨得萬冰菲咬牙切齒得,心想,如果明年等孩兒出世,一定要叫小生子公公好看,叫他還這麼看不起自己!

萬冰菲不聽勸,後果當然是很嚴重的,直接得罪了連城帝。

而鳳棲殿的靳雲輕聽到小生子公公說皇上打算御駕親征,明日就出發,不免心生擔憂起來,她知道連城這個人的性子便是如此,他決定了要做的事情,哪怕這個世界上的一百匹烈馬都無法拉得回來的,如今他要去,身爲妻子的靳雲輕,只能在站在男人的背後好好支持他。

不過這一次,靳雲輕無論如何也不能夠陪着他去了,因爲,她腹中尚有孩子,行軍打仗,可不是鬧着玩,一個不小心便會滑胎,到時候想要再懷上一個,可是要難上加難的。

爲了皇嗣,爲了大周的未來,也更爲了百里連城,她靳雲輕必須這麼做。

青兒綠嫵送了小生子公公出去,二人的目光都直直得看着雲輕,“娘娘,娘娘,可怎麼辦呀,難道我們真的要讓皇上去嗎?此去何其的兇險吶,娘娘,你可千萬不能去呀。”

“誰說本宮要去了?”紅脣微微勾起,雲輕下意識得撫了撫腹中微微隆起的一片,“就算不爲本宮自己着想,本宮也要爲孩子着想,跟皇上比起來,他遠遠沒有這個孩子重要。”

青兒她們心裡可清楚得明白,雲輕皇后娘娘說得是氣話,畢竟這段日子,連城帝真的將她氣着,可她身懷有孕又不能把皇帝給怎麼了。

綠嫵趕緊道,“這麼說來,又要打仗了,飛流又要去了,唉,皇上也去,此去不知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綠嫵趕緊勸服靳雲輕,“要不,娘娘你現在就去乾坤殿,勸勸皇上吧,叫皇上別去了,叫燕祁風將軍和去就好了,御駕親征太危險了。”

“是呀,是呀,皇上他犯不着以身犯險呀。”青兒很是擔心。

如今,除了嘆息嘆氣還能有什麼用,只有靳雲輕明白百里連城的心內想法,國家一日不平,他又豈可會安穩無憂終日在大周皇宮之中享盡榮華,罷了罷了,雲輕命令她們做事,“將皇帝的戰袍拿來,本宮要好好得補上一補。”

“奴婢知道在哪裡。”青兒跑去內殿取了出來。

這件戰袍,這是雲輕與連城上一次前往東漠的時候,連城才穿上的,如今又要穿上。

就着光亮的燭臺兒,靳雲輕開始挑針引線,神情專注,一針一線得縫上去,內領還多縫了一個祈福袋,蘊意可以保護百里連城出入沙場,征戰殺伐的時候,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

一直到了翌日第一聲雞鳴,靳雲輕親自給百里連城送去,原本她還生着他的氣,可一想到他要去那麼遠,所有的一切都煙消雲散了,所以也就不氣了。

雲輕他的領子,倒在他的懷中,“此去珍重。”

“皇后,朕會活着回來見你的。”

緊緊抓着雲輕的手,彷彿這麼一去,就永成訣別。

雲輕哪裡肯讓他繼續亂說,有些話是萬萬不能說的,否則會出師不利的,不是雲輕迷信,而是有些東西,實在是太過風雲變幻,莫能測得。

軟嫩玉指橫在百里連城的脣瓣上,使得男人一度以爲那是人世間最美最軟最溫的一塊玉。

而百里連城很享受這樣的感覺,他不能離開這種感覺,離開這種感覺的滬啊,百里連城他會心如刀絞,哪怕此刻也是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