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風雲_421

“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頭腦簡單的白癡紅顏,傻子禍水!”路人丙在修飾的基礎上加以詮釋。

金光閃閃的戰車上,靳雲輕即便沒聽到那些詛咒和謾罵,也斷定那些話必極爲難聽,不過他們罵的越難聽,她就越開心,此一行,她真是替百里玉賺翻了。

看着眼前的高牆綠瓦,靳雲輕不禁舒了口氣,終於回來了,百里連城,靳素鸞,你們過的好麼

才入宮門,靳雲輕便被百里連城雙手攙出轎子,繼而緊緊攬在懷裡。

“朕的婉兒啊!你一定是嚇壞了!是朕錯,居然讓你出征,“六百里言情”如果你出什麼事,要朕怎麼辦?”沙啞的聲音透着掩飾不住的愧疚和悔意,靳雲輕揚起精緻的小臉看向百里連城。

“這場仗贏了,可婉兒不是爭強好勝的人啊!”靳雲輕的聲音帶着濃重的哭腔,心底卻抹過一絲不屑,眼見着百里連城雙眼泛黑,臉色蠟黃,便知他真是擔心極了。

可笑啊!百里連城,你真是不知好歹,彼時我全心爲你,你卻忘恩負義到殺妻滅子,如今我全心害你,你卻憐我惜我到百里不成寐,你說你是不是賤命一條呢。

“朕知道,朕一直都知道!不說這些了,婉兒,你能平安回來,朕甚欣慰,今晚朕必在御花園設宴爲你接風,再去去你身上的晦氣!”百里連城心疼的拉着靳雲輕走向關雎宮,一刻也不願意鬆手。

“皇上,這次肅親王救了我的命,他讓婉兒求皇上讓他回肅親王府”靳雲輕嚅嚅說着,身後,百里玉聞聲陡震,他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或許是太過擔心靳雲輕,百里連城甚至忘了身後還跟着一個百里玉,這次是他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但沒除了百里玉,還讓他聲名大噪,對此,百里連城連腸子都悔青了。

“百里玉啊,朕知道這次你立了大功,稍後朕自會論功行賞。至於住處麼你在關雎宮的話,朕也方便與你共商國事,所以就先別回府了,在關雎宮好些。”百里連城思忖片刻,虛與委蛇的拒絕道。

“臣弟遵命。”百里玉雙手拱拳,垂首道。看着百里連城攬着靳雲輕走在前面,百里玉心底有些沉悶,有些傷感,還有些隱隱的心疼,靳雲輕分明不喜歡皇上,該是裝的十分辛苦。

適百里,百里連城果然沒有食言,在御花園爲靳雲輕設下了極爲奢侈的宴席,席間,那些巴不得靳雲輕死在外面的妃嬪們,各個卑躬屈膝的恭喜靳雲輕劫後餘生,更殷勤的爲其獻舞助興。整場下來,百里連城一直將靳雲輕攬在懷裡,不時親手喂她果酒和佳餚,此情此景讓那些妃嬪深知,如今的靳雲輕寵冠六宮,無人能及。

一百里的纏綿悱惻,一百里的細語軟音,靳雲輕陪着百里連城玩着情深海的遊戲,敷衍着他每一句海誓山盟,時至今日,百里連城就算將心捧到(索本書名+海看最快更新)靳雲輕面前,都不會讓她有一丁點的心動。

折騰了一百里,翌日午時,靳雲輕方纔拖着鬆垮的身子起牀,直至汀月爲她梳洗打扮之後,靳雲輕還覺身體乏的很。

“奴才叩見娘娘。”靳雲輕走出正廳時,劉醒已經在外面候了一個時辰。

“起來說話。”一個月的時間,靳雲輕還真是惦念劉醒,幸而有流沙護着,她纔不致過於憂心。

“回娘娘,奴才發現麗妃近兩日經常會與景王在冷宮園林後面的廂房裡幽會。”劉醒據實將自己探查的結果稟報給靳雲輕。

“景王她還真有眼光。靳侯府呢,李青青可還消停?”靳雲輕眸底閃過一抹寒芒,一個月不見,靳素鸞的膽子越發大了,這條不歸路可是她自己選的,百里子霄豈是她能駕馭得了的人物,只怕到最後,她被啃的連骨頭都不剩。

“回娘娘,自夫人被老爺幽禁在得意軒半月之後便消停下來,許是看在小少爺的面子上,老爺將夫人放了出來,不過劉醒近日發現夫人開始私吞侯府家財,並與那個教書的吳自承來往甚密,大有夾帶私逃之意。”劉醒據實道。

“李青青可不比蘇靳紫安生,先隨她鼓弄着,等時機一到,本宮要人贓並獲!”靳雲輕凜然開口。

“是!”劉醒恭敬點頭,旋即退了出去。一側,汀月狐疑看向靳雲輕,

“娘娘,您是不打算放了李青青嗎?”彼時主子對蘇靳紫要寬容的多,汀月如是想。

“她值麼!當初嫁入靳侯府可不是靳震庭逼的她。不過她到底身爲人母,本宮會給她留條生路。”靳雲輕清眸微垂,隨手端了杯清茶,才一打開茶蓋,便見百里玉的身影出現在宮門處。

見是百里玉,汀月識相退了下去,這些日子的觀察,汀月深知主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這個男人,若她還不知輕重,便不配呆在主子身邊。

“起的真早啊,天還沒黑。”待汀月離開,百里玉緩步走到靳雲輕身側,揶揄的語氣透着隱隱的不悅。

“皇上折騰的太激烈,筱蘿有什麼辦法。”靳雲輕漫不經心的品着茶,眼底暗淡一閃而逝。她忽然懷疑自己索本書名+第五文學看最快更新說這句話的目的到底是解釋還是試探。或許,她該調整自己的心態了。

百里玉聞聲沉默,心底那股莫名的憋悶涌至胸口,他又一次告誡自己,他愛的人是靳表姐。不知何時開始,這樣的提醒越來越頻繁,彷彿不提醒,他就要忘記一般。

“其實你不愛皇上,又何必去費力迎合。”百里玉說的雲淡風輕,暗暗將心底的異樣隱忍於胸。

“筱蘿可沒有迎合,是皇上貼的緊,一個傻子怎麼可能會迎合呢。咳咳已經過了午膳的時辰,王爺該不是專程來看筱蘿有沒有起牀的吧?”不管是解釋還是試探,靳雲輕都覺得與百里玉聊這個話題讓她壓力很大。

“本王想知道,你爲什麼要讓封逸寒出兵大”百里,他說是爲了還本王人情,可本王不明白。”百里玉斂了眼底的的傷感,肅然開口。是呵,以皇上對靳雲輕的寵愛,她根本不需要迎合,她只要什麼都不做的坐在那裡,就可以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如果沒有這場仗,你我都會有危險,說不定現在已經共赴黃泉了。”靳雲輕擱下茶杯,悠然走到貴妃椅旁抱起絮子,自從生完小優和思卿之後,絮子簡直懶的不成體統。

“因爲百里厲宇?”有些事,百里玉不是不明白,只是他不去想罷了。

“百里厲宇是什麼脾氣秉性皇上會不知道?他有多大膽子敢在陋室與靳素鸞啊,再加上越王府的事,就算沒有證據,皇上還是會將矛頭指向王爺,所以即便王爺已經被幽禁在關雎宮,可皇上還是不放心了。經此一役,皇上若再想動王爺,怕也要先掂量一下朝中武將的情緒和大百里百姓的悠悠衆口。”靳雲輕之所以據實相告,只是想讓百里玉提高警惕,即便在皇宮,他的處境依舊不容樂觀。

“所以你做這一切(索“六百里言情+”,只是爲保住本王的命?”百里玉心底有些哀傷,曾幾何時,他居然讓一個女人保護了。

“雖然筱蘿不想承認,可事實上,筱蘿與王爺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王爺若出事,筱蘿也不能獨善其身,尤其是百里厲宇不止一次在皇上面前揭露筱蘿心機深沉,裝瘋賣傻,即便皇上以爲這是靳素鸞的教唆之詞,可時間一長,皇上遲早會懷疑,筱蘿必須得前做好準備。”靳雲輕清眸如星,璀璨如華。

“你你說的提前做好準備是什麼意思?”百里玉狐疑看向靳雲輕,即便相處多日,可他依舊猜不到靳雲輕的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

“自然是王爺你了,若皇上哪日要砍筱蘿的腦袋,王爺不會坐視不救的?”靳雲輕欲將自己變成百里玉的責任,有責任的人,纔不會輕言放棄。

“你沒開玩笑吧,本王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何時,怎麼救你?”百里玉奇怪靳雲輕怎麼會有這樣荒謬的想法。

“所以爲了筱蘿,王爺最好能讓自己活的久一點,至少不能死在筱蘿的前面。”

“憑什麼啊!”百里玉不以爲然。

“就憑筱蘿是你心底最愛女人的親妹妹!”靳雲輕知道,這是唯一一個讓百里玉可以接受,又不會起疑的理由。

“其實如果你不做那麼多事,也不必擔心皇上會砍了你的腦袋,畢竟皇上那麼寵你。”百里玉沒有反駁,爲了表姐,他的確不能置靳雲輕於不顧。

“美人遲暮,筱蘿總有老的一天,或許等不到筱蘿紅顏老去,皇上就已經有新的寵妃,筱蘿總該爲自己打算。這個世道,人不爲已,天誅地滅,筱蘿從來不是逆來順受的人。”靳雲輕撫着絮子,眼底光芒犀利如鷹。

“你已經是皇上的妃嬪了,再打算還能怎樣?”百里玉猜想,他或許永遠也讀不懂這個女人,她的想法,總在自己意料之外。

“皇上的嬪妃可不止跑了一個了呢!”靳雲輕斂起眼中的肅然,悠然開口。庾傅寧和謝思愔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想離開皇宮?”百里玉詫異於靳雲輕的想法。

“反正筱蘿不會像王爺一樣坐以待斃,任人宰割。”靳雲輕挑眉看向百里玉,不以爲然道。百里玉沒有迴應,他很想告訴靳雲輕,他是生無可戀,所以纔不在乎百里連城的那些小動作,若他肯爲自己籌謀,這江山早就易主了。

看着百里玉默然離去的背影,靳雲輕黯然神傷,只是她的一頁證詞,卻讓百里玉揹負了這麼多苦難,總有一天,她會讓”曾經那個叱吒鳳雲,傲然於世的百里玉,重新回到所有人面前。

可靳雲輕不知,百里玉在乎的,是回到她的身邊

待百里玉離開,殷雪倏的出現。

“啓稟主人,屬下找遍皇宮,也沒看到封鐸的影子,屬下失職。”殷雪慚愧開口。

“沒找到百里連城這次還真是上心,他必是想扶植封鐸攻回齊國,介時與齊國結盟,以解西南之憂,可惜啊,封鐸根本是個扶不起的廢物,如若不是,老齊王與華妃那麼爲他籌謀,卻還是敗的一塌糊塗,他又怎麼能跟封逸寒相比啊!”靳雲輕感慨搖頭。

“屬下再去宮外找找?”殷雪提議道。

“不必,百里連城最大的特點就是希望所有的事都在他掌握之中,尤其是關係到龍椅穩固之事,單憑這一點,他斷不會讓封鐸離開他的視線。所以本宮斷言,封鐸必在皇宮,你有沒有發現皇宮哪處有可疑?”夫妻七載,她豈會不知百里連城的脾氣,彼時正是因爲自己的睿智超越了他的掌控範圍,才致招來殺身害命之禍。

“經主人提醒,屬下倒覺得有一處可疑,便是百里連城的龍幹宮,屬下發現龍幹宮內有一密室,裡面有幾十個瓷爐,裝着各色珍稀藥材,看架勢該是煉丹之用,當時屬下以爲百里連城不會將封鐸藏在那裡,所以掃了一眼便離開了,屬下今晚再去探探。”殷雪憑記憶猜測。

“不會在那裡,煉丹求長生之事對於君王來說是不可言說的秘密,試問哪個君王願意將自己長生不老的秘方分享給別人,百里連城尤其不能。”靳雲輕冷靜分析。

“那會在哪裡”殷雪柳眉緊蹙,一時沒了方向。

“在長樂宮!”靳雲輕恍然開口,轉眸看向殷雪。

“長樂宮不是被封了?屬下疏忽那裡了!”殷雪狐疑看向靳雲輕,將信將疑。

“你今晚陪本宮走趟長樂宮。”靳雲輕美眸幽閃,櫻脣勾起一抹冰寒的弧度。

適百里,月色朦朧渾灑,如清霜流泄一地,靳雲輕邁着輕淺的步子走向冷宮後面的園林,身後,殷雪環視左右,心中有太多質疑,卻未開口詢問。

“小心,有人!”就在靳雲輕走到園林北側堆着竹竿的角落時,殷雪突然上前攔下靳雲輕。待二人隱至暗處,忽見一男子鬼祟自宮牆翻了進來,旋即走到角落裡,將竹竿移開之後,自其後面的暗門鑽了進去。

“果然在這裡,跟上去。”靳雲輕清眸如水,沉靜如潭。見主人走上前去,殷雪登時護在左右。

走進暗門,裡面是一條細長的甬道,兩側鑲有碧色的百里明珠,散着幽幽的光芒,彷彿掀起百里帷一角,照亮眼前的黑暗。

殷雪掌握着速度,以免驚擾之前進去的男子,靳雲輕則冷顏跟在後面,彼時自己修築這條密道的目的是爲了與莽原的心腹暗中聯絡,並未讓百里連城知道,她只想着能在時機成熟時給百里鴻弈一個驚喜,後來還是她一時嘴賤告訴百里連城有這條密道的存在,此刻,她真慶幸自己沒有說出莽原,否則,她該憑什麼扳回現在惡劣的局面呢。

“主人,那人進了長樂宮,我們要不要跟上去?”見男子的身影消失在密道里,殷雪請示道。

“不需要。”靳雲輕收起往昔的回憶,繼而陡然轉身走到密道左側的百里明珠旁,玉指左右旋了兩下,只見眼前忽然出現一個暗門,之後靳雲輕毫無戒備的走了進去,殷雪自是隨後跟隨。

暗門後面是一個石室,擺設簡單,除了一個石臺把木椅之外,沒有任何裝飾,就在殷雪檢查處有無危險之時,靳雲輕已然走到石室內緊貼着長樂宮的那面牆,之後打開暗格,幾乎同一時間,裡面的聲音赫然傳了進來。

“屬下週桂叩見二皇子!”周桂單膝跪地,鏗鏘的聲音透着掩飾不住的疲憊,一路風塵僕僕,周桂明顯有些體力不支。

“快起來,齊國現在形勢如何?父皇母妃都怎麼樣了?”說話之人正是齊國二皇子封鐸,老齊王看中的皇位繼承人。

“回二皇子,太上皇倒是無奈,只是被封逸寒軟禁在皇宮,可華妃她”周桂欲言又止。

“母妃封逸寒那個畜牲把母妃怎麼樣了更新最快xt!”封鐸玉樹臨風的臉上頓時陰雲密佈,雙手緊攥成拳。

“二皇子節哀啊!封逸寒謊稱查出了華妃毒害皇后的證據,已於三天前下旨將華妃賜死”周桂雙膝跪地,悲慼稟報,一頭磕在地上。

“什麼!母妃死了?封逸寒他怎麼敢!我要殺了他!啊—”封鐸聞聲額上青筋陡然迸起,雙目赤紅如荼,雙手猛的甩落桌邊的茶具。眼見着封鐸欲衝入密室,周桂一把將其抱住。

“二皇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您現在出去,只會賠上這條命!若是您有萬一,華妃娘娘的仇誰來報啊!相信華妃娘娘地下有知,也不想您這樣枉送了性命!”周桂苦口婆心勸慰,雙手死命抱住封鐸。

“封逸寒!封逸寒!我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經過一番掙扎之後,封鐸終於穩定下來。

密室內,靳雲輕不禁搖頭,這樣的城府,連封逸寒的十分之一都沒有,當初明知自己母后被華妃害死,封逸寒依舊可以面不改色的對華妃畢恭畢敬,他的心何嘗不痛,卻可以隱忍於仇人面前,微笑以對。彼時的封逸寒,便如此時的自己,臉上笑的越燦爛,心就越痛。

“二皇子,如今倒戈大計要緊,屬下這次回齊國,已經將朝中文臣武將中願意追隨太上皇與二皇子的人數記錄在案,如今只要大百里肯出兵助二皇子回齊國,再由那些支持我們的人裡應外合,必能推翻封逸寒!”周桂言之鑿鑿開口,說話間,自袖內拿出一張寫滿人名的宣紙遞給封鐸。

“還好這些人沒有忘恩負義,有他們支持,屬下相信二皇子登基之期指日可待。”周桂繼續道。

“這些人都有把柄落在本皇子手裡,否則你以爲他們願意冒險麼!至於百里連城”封鐸下意識看向處,見無動靜,方纔懷揣戾氣的坐了下來。

“百里連城根本就是落井下石,他竟然讓本皇子答應他,事成之後,取齊國十座城池,這簡直是要了齊國的半壁江山!”只要想到彼時百里連城擺在自己面前的國書,封鐸便恨的咬牙切齒。

“十座城池!這百里王也太陰損了,明知我們不能拒絕,竟然來個獅子大開口,那您是怎麼回答他的?”周桂氣憤怒斥。

“你都已經說不能拒絕了,本皇子還能怎麼回答他!”封鐸猛的拍案,眼底幽光閃閃。

“二皇子且先應付着,等您重回齊國之後,一切還是有變量的。”周桂言外之意便是事成之後卸磨殺驢。

“你以爲百里連城是傻子麼!國書上說的清百里,大戰之後,每攻一座城池即刻要簽訂讓予詔書,直至籤滿十座城池爲止!”封鐸恨恨低吼。

“百里王也太黑了,那您也答應了?”周桂狐疑看向封鐸。

“本皇子寧願做百里連城的傀儡,也不會讓封逸寒好過!國書已經簽了,如今又得了名單,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你即刻發消息告訴名單上的人,十日之後,本皇子必會打回齊國,親手將封逸寒斬於金鑾殿上!”封鐸狠戾開口,眼中光芒似千年雪山上不化的寒冰。

“屬下遵命!”周桂得了旨意,登時轉身退入密道。

周桂萬沒料到,他這一走,竟成了與封鐸的訣別。當封鐸傷痕累累的屍體被人發現懸於長樂宮宮門之後,齊百里的關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緊張階段。

原本百里連城殺了封鐸對封逸寒來說百利而無一害,可錯就錯在封鐸的屍體被那樣無理的對待,皇族自有皇族的死法,封鐸說到底也是齊國皇子,這樣做無疑是打了封逸寒的臉,這是其一。

其二,如今齊百里市井之民皆傳百里連城手中有齊國變節朝臣的名單,並且向齊王提出以三座城池交換名單,這讓百里連城順間變成了性寡恩薄之人。

“到底是誰殺了封鐸?又嫁禍給朕?是誰!”‘啪—’御花園的涼亭內,百里連城猛的甩出手中的酒壺,咬牙切齒低吼。

濺起的碎片噗的插在青龍的手背上,血,汩汩而出,青龍卻未敢吭聲,他很清百里皇上此刻的心境,畢竟封鐸的死不僅讓皇上喪失了控制齊國的機會,更讓齊百里的關係再也無法修復。最重要的,封鐸之死根本與皇上無關,皇上是在爲別人背黑鍋。

“皇上息怒,屬下必定盡力找出陷害皇上之人。”青龍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找出這個人,畢竟封鐸死的蹊蹺,而無跡可尋。

“一定要找到這個人,朕要將他碎屍萬段!”百里連城幾乎發狂吼道,眼底閃爍出凜冽的寒芒。

“是!”青龍領命後退出涼亭。

暗處,靳雲輕看着百里連城發狂的表情,脣角勾起一抹冷笑,封鐸死在長樂宮,百里連城再怎麼解釋,都只會是越描越黑,而且有心者皆會認爲是封鐸沒有滿足百里連城的野心,纔會被百里連城殺了滅口,之後再以那份名單與封逸寒討價還價,不管怎樣,這件事對百里連城來說都是惡夢。

回到關雎宮,靳雲輕心情大好,特別吩咐汀月晚膳準備的豐盛些,她要犒勞自己。此刻,殷雪已將封逸寒的回信交到了靳雲輕手裡。

‘周桂已被恩准還鄉,特賜黃金萬兩,良田千頃-封逸寒’

看着手中的字箋,靳雲輕眸內有華彩溢出,旋即將字箋遞到殷雪手裡。

“毀了它。知道封逸寒爲什麼要這麼做嗎?”靳雲輕悠然走到桌邊,身姿輕盈如燕,臉上盡顯歡愉之色。

“屬下不知。”殷雪的確不明白封逸寒這張字箋的用意,照理說周桂是封鐸餘黨,罷於朝在情理之中,又爲什麼要大加封賞呢。

“封鐸死在長樂宮,百里連城嘴上不說,可心裡第一個懷疑的便是百里玉,如今周桂受到封逸寒禮遇,看似罷黜,實則封賞,相信這件事很快就會傳到百里連城耳朵裡,和百里玉相比,周桂動機更明顯,而且長樂宮的密道被本宮灑了些雞血,那條密道百里玉可不知道呢。”靳雲輕悠閒坐在桌邊,對於封逸寒的刻意安排表示感激。

“封逸寒這麼做是想還主人一個人情?”殷雪恍然,握着字箋的手稍稍用力,再攤開時,字箋已然化作細如沙的粉末。

“本宮的人情這麼好還麼?”靳雲輕挑了挑眉梢,脣角的笑讓殷雪忽然同情起封逸寒,以她對主人的瞭解,誰若欠她人情,不拿半個身家來還,只怕還不索本書名+小說領域看最快更新清的,燕南笙就是最好的例子。

晚膳十分,百里玉一如既往的走入關雎宮,緩身坐到桌邊後,看着滿桌的飯菜,不由的嘆了口氣。

“本王思慮良久,終於想明白一件事。”百里玉面色凝重,清眸如水,聲音沉重的讓人有種上墳的感覺。

“什麼事?”鑑於百里玉的肅然之態,靳雲輕十分配合的擱下瓷碗,一本正經的看向百里玉。

“本王一直以爲你所做的一切,就算不是全部,大部分也是爲了本王好。”百里玉揚眸看向靳雲輕,眼中似靜水無波。

”“事實如此啊!”靳雲輕狠狠點頭。

“事實絕非如此,你之所以要保住本王,其實根本就是拿本王當幌子,以便掩蓋你所有的惡行!不管是百里厲宇的事,還是封鐸的事,只要有本王在,永遠不會有人懷疑到你的頭上。”百里百里玉一字一句,清晰無比,語調中有憤怒,更多的則是失落。封鐸的事發生之後,百里玉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靳雲輕,或許是對靳雲輕的了(海”全.文.)解,他已經沒有了震驚和愕然,像這種逆天的事,她做了不知多少件,尤其是靳雲輕與封逸寒的關係,她殺封鐸,有充分的理由。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王爺分析的沒錯,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好,我們各取所需,而且王爺吃住在筱蘿的地盤上,適當付出一些也是應該的。”在百里玉面前,靳雲輕從來沒想過解釋自己的動機,除非緊要關頭,否則,她當真不想讓百里玉知道那些殘酷的真相。

“本王情願自己大錯特錯你殺封鐸是爲了封逸寒,這點本王可以理解,可本王不明白,你不聲不響殺了他也就得了,爲什麼要借封鐸的死來挑撥大百里和齊國的關係?你可別告訴本王你想再挑戰端,更別告訴本王,你做這一切是爲了本王!”當聽到靳雲輕的肯定時,百里玉的心彷彿是被人從雲端拋下深淵,那種落差感讓他無所適從。

“確切來講,筱蘿想挑撥的是百里連城與封逸寒的關係,經此一事,他們不可能再有合作的機會。”靳雲輕簡單明瞭迴應道。

“爲什麼?自你入宮以來,所做的一切不是摧毀大百里的中流砥柱,就是孤立大百里與臨國的關係,若你無心也就算了,可經此一事,你還敢說一切只是偶然?”百里玉以前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也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不去作爲,可這一次,百里玉當真不想作壁上觀,他也是十在看不下去了。

“一切只是偶然啊,封逸寒對筱蘿情深似海,他日,齊國或許是筱蘿最終的歸宿,所以,筱蘿怎麼都不會讓封逸寒與百里連城有任何善意的合作和接觸,這樣才能保證筱蘿的這條後路安然無事。”靳雲輕胡謅着連她自己都覺得天馬行空的理由。

“既然你不傻,就應該知道,表姐爲大百里付出多少!如今你爲了自己的退路,竟忍心將大百里置於風雨飄搖中,你怎麼可以這樣自私?”百里玉沒想到靳雲輕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竟然如此理直氣壯,絲毫沒感覺到心虛和悔意。

“王爺是覺得大姐很無私麼?由始至終,大姐爲的都不是大百里江山,而是百里連城!如果百里連城不是她至愛的男人,她會有心情在乎大百里江山是不是風雨飄搖?筱蘿現在所做的事與大姐沒有兩樣,若大姐不自私,現在坐在龍椅上的人便是你!”靳雲輕的聲音有些顫抖,眸底抹過一絲苦痛。

如果可以,她真想將靳表姐三個字從百里玉的心底剜出去,哪怕是讓他承受片刻的錐心之痛,也好過百里玉現在這樣時時刻刻記掛着一個從未替他着想的女人。

“本王心甘情願!”即便靳雲輕說的都是事實,可百里玉依舊無法容忍有人在他面前說靳表姐一句不好。

“心甘情願這個字坐實了王爺與筱蘿一樣,都是自私自利之人!如果爲了大百里好,當初你便不該爲了靳表姐而放棄皇位,你比任何人都清百里,百里連城心胸狹窄,無膽量,無魄力,他登基,只會讓大百里走向低迷!王爺在成全靳表姐時,可想過會置大百里於風雨飄搖中!如果沒有,王爺又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裡,讓筱蘿爲了大百里而放棄自己最有可能的退路!”靳雲輕的字字句句有如暮鼓晨鐘般敲響在百里玉的心底。是呵,即便現在,他也不是真的想守住大百里江山,他想的,只是不讓表姐失望。

關雎宮變得越發寂靜,百里玉默然坐在靳雲輕身邊許久,終是開口,

“可表姐當真爲大百里付出太多”

“是爲百里連城付出太多!”靳雲輕眸色冰徹,冷聲糾正。

“好吧,吃飯。”這一次交鋒,百里玉再次嚐到完敗的滋味,似乎在與靳雲輕的口舌之爭中,他就沒勝過。

“王爺不打算暴走麼?”靳雲輕斂了眼底的慍怒,狐疑看向百里玉,這似乎不是他的風格呵。

“暴走也需要力氣。”百里玉說話間端起瓷碗,既然說不過,總該在哪方面扳回一局吧!想到此處,百里玉忽然加快速度,將靳雲輕平日裡喜歡吃的幾道菜如風捲殘雲般捲到了自己嘴裡。

看着百里玉那副恨不得連盤子都不給她剩的表情,靳雲輕脣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適百里,百里風拂過,月色怡人。

華清宮內室的軟榻下,華裳美服凌亂一地,純白色的繡帳盪漾着,將裡面顛鸞倒鳳的身影勾勒的清晰無比。

榻上,靳素鸞白皙嫩滑的身子彷彿一條美人魚般搖曳着,秀髮隨着激烈的動作幻化成一波一波的碎浪,纖腰起伏間,靳素鸞###不已,額間香汗淋漓,身上男子的攻城掠地讓她心甘情願的被俘虜,那種攀至雲端的感覺令靳素鸞身體止不住的痙攣。

靳素鸞已經記不得這是今晚的第幾次纏綿,可男子卻仍未達到巔峰。此刻,男子倏的將靳素鸞的身體翻過來,瘋狂律動,直至靳素鸞身“六百里言情”上的每根汗毛都在顫抖,男子方纔低吼一聲,結束了這場牀地之歡。

“比起百里連城,本王的功夫可還讓麗妃滿意?”清冷的聲音透着隱隱的戲謔,百里子宵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薄脣勾起一抹幽深的弧度,那張不亞於百里連城的俊顏偏生多了一股神秘詭異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能與王爺共歡,素鸞此生便圓滿了”靳素鸞拖着疲憊過度的身子柔若無骨的倚在百里子宵懷裡,纖纖玉指在百里子宵的胸前旋着圈兒,嬌柔發嗲的讚美着。在她印象中,百里連城幾乎未讓自己如此滿足過。

“讓本王想想,該怎麼回報麗”妃這麼高的評價呢?”百里子宵說話間手指自靳素鸞白皙修長的**劃過,薄脣傾覆下來,直至感覺到靳素鸞身體再度痙攣,方纔移開手指。

“呃王爺”即便百里子宵已經無甚動作,靳素鸞的身體仍沒有停止痙攣。

“麗妃的聲音真是好聽,本王怎麼都聽不夠呢。”百里子宵薄脣輕勾,眼底閃出一抹華彩。

“王爺素鸞真的不行了”感覺到百里子宵眼中的熱度,靳素鸞登時求饒。

“這可是本王第一次躺在麗妃這華清宮的軟榻上呢,自然要讓麗妃滿意才行啊!”百里子宵說話間身體越發貼緊靳素鸞。

“王爺饒了素鸞吧,素鸞真的不行了。”靳素鸞面頰酡紅,嬌羞的推開百里子宵。

““索本書名+聽潮閣看最快更新其實本王想知道,麗妃怎敢把本王約到華清宮呢,就不怕皇上突然闖進來?”見靳素鸞告饒,百里子宵方纔言歸正傳。

“呵,皇上早就不記得這後宮有素鸞的存在了,如今就算素鸞獨自死在華清宮,皇上也不會來看一眼。”提起百里連城,靳素鸞充滿歡愉的目光頓時凜冽如冰,她爲百里連城做了多少事,最後換來的卻是一杯毒酒!百里連城,是你不仁在先,就別怪素鸞不義了。

“麗妃就是因爲這個,所以才勸本王造反的麼?”百里子宵饒有興致的勾起靳素鸞胸前的青絲,薄脣微抿着,眼底那道寒光一閃而逝。

“當然不是,素鸞是覺得比起百里連城,王爺更適合那把龍椅!”靳素鸞側身直視百里子宵,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她新的希望。自那日與百里連城攤牌之後,靳素鸞便知道,只要百里連城還坐在那個龍椅上,她便再無翻身之日,放眼皇族之中,除了百里玉,就只有百里子宵有這個實力。

至於百里玉,他終日住在關雎宮,怕是早知道靳雲輕的底細,說不定他們早已結盟,而靳素鸞不選百里玉的另一個原因,便是靳表姐的死,如果哪日百里玉知道了靳表姐的死因,豈會善罷甘休。所以百里子宵便成了靳素鸞的首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