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風雲_426

“突然?梓柔之死不是在麗妃意料之中麼?”清淡的聲音沒有溫度,亦聽不出喜怒,百里子宵狹長的眸微微眯起,裡面的光芒明暗莫辨。

“王爺怎麼能這麼說?難道王爺明鑑,素鸞雖不喜歡景王妃,可也不致下此毒手,而且就算素鸞真有那個心思,也沒那個能耐啊。自王爺將凌雲調離之後,素鸞在後宮步履維艱,自顧不暇,哪還有多餘的心思想那些無關緊要的事啊!”靳素鸞登時表明態度。

“本王自然相信不是麗妃所爲,否則也不會出現在這裡。”百里子宵幽眸漸漸舒緩,沙啞的聲音似有緩和之意。

“王妃墜崖誰都不願意看到,可事情已經發生了,王爺還是想開些,如今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王爺,只要王爺他日能登上帝位,相信王妃九泉之下也會瞑目的。”靳素鸞纖細的玉臂攬過百里子宵的頸項,細聲安慰。

心,在這一刻似被人用匕首穿插百次,鮮血淋漓!百里子宵對外宣稱段梓柔是在去萬佛堂的途中遭遇匪類襲擊而亡。除了他和趙武,就只有兇手知道段梓柔墜崖!可剛剛,他分明聽到墜崖兩個字從靳素鸞口中說出來!

這一刻,百里子宵好恨,如果不是他招惹上靳素鸞,梓柔怎麼會死!

“王爺?”感覺到百里子宵緊繃的身體,靳素鸞下意識開口。

“沒事麗妃說的沒錯,爲了不讓梓柔枉死,本王真該做些事。”百里子宵將心底噬骨的悲憤隱忍於胸,黝黑的瞳眸漸漸溢出華彩。

“王爺,素鸞有件喜事想要告訴王爺,希望可以稍稍撫慰王爺喪妻之痛。”靳素鸞自鳴得意的倚在百里子宵懷裡,嬌媚的臉上,那對桃花眼豔光射。

“哦?”看着靳素鸞白皙如玉的雪頸,百里子宵真恨不得掐上去,可是他不能,至少現在不能。

“素鸞的父親,也就是當朝宰相靳震庭想通過素鸞向王爺投誠,願以王爺馬首是瞻,只要王爺吩咐,父親必定竭盡所能。”靳素鸞相信這個消息必是百里子宵樂意聽到的,即便父親被皇上奪了些許權力,可地位和威望還是有的。

“宰相大人居然願意投靠本王?”百里子宵眸色微閃,心底抹過一絲狠絕,他料想靳素鸞久居深宮,一時間也找不出那麼多殺手,如今倒索本書名+第五文學看最快更新解釋了這個疑問,原來是靳震庭那個老匹夫!

“父親也是慧眼識珠,知王爺並非池中物,而且有素鸞從中游說斡旋,父親自然擇明主而侍。”靳素鸞說話間,玉指如嫩滑的小蛇般探進百里子宵的衣襟。

“有宰相大人相助,本王如虎添翼,當然,這也虧得麗妃幫忙,本王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麗妃呢?”“聽潮閣”百里子宵似是無意的拉開靳素鸞的手,緩身而起。

“王爺要走?”靳素鸞驚詫的看向百里子宵,彼時百里子宵斷然不會拒絕自己的一番盛情相邀。

“明日梓柔頭七,本王要回去準備。”百里子宵淡淡開口,眼底寒芒一閃而逝,他的確要好好準備,若不送給靳震庭和靳素鸞一份大禮,他怎麼對得起梓柔!至於皇位,他已經等了那麼多年,不差再等幾年,而梓柔的仇,他卻等不起!

“原來素鸞雖不能出宮,不過也會吃素唸經爲王妃祈禱,助她早登極樂。”靳素鸞一副悲天憫人之態。

自知道百里漠信欲來大百里之後,百里玉的心情就沒好過。

“其實王爺何必杞人憂天呢,說不定幾年不見,人家出落成正人君子了呢!”靳雲輕說着連她自己都不信的話來安慰百里玉。

“關於這點,本王願意跟你賭,用本王的命賭殷雪!”百里玉信心十足。

“咳咳筱蘿說笑而已,王爺過往聽之就算了呵。看最快更新”靳雲輕乾笑了兩聲,繼續用膳。

“本王倒不是怕他來,只是本王想不通,百里蜀關係一直很緊張,這個時候百里漠北讓他弟弟出使大百里,沒意義啊!難不成他想利用百里漠信製造事端,繼而尋得出兵理由?”百里玉狐疑看向靳雲輕。

“他們可不同於封逸寒和封鐸,據筱蘿所知,百里漠北和百里漠信同父同母,感情極好,所以筱蘿斷言,百里漠北斷不會用傷害百里漠信的方式挑起爭端,相反,爲了保百里漠信的安全,百里漠北定是下了不少功夫。”靳雲輕依着對百里漠北的瞭解,篤定道。

“那本王真就猜不透百里漠信此行的目的了。”百里玉終是決定放棄。

“其實王爺何必費心呢,等百里漠信來了不就知道了!”靳雲輕雲淡風輕的說着,殊不知百里漠信此番來百里,目的便是她。

在段梓柔頭七後的第二日,靳震庭便接到了百里子宵的密函,密函大致意思是如果靳震庭當真有投誠之意,便於酉時在皇家陵園後的紫竹林相見,並有要事相商。對於早就想表明心跡的靳震庭來說,這簡直是喜從天降。

關雎宮內,靳雲輕盤算着日子,再有五天百里漠信就要到大百里了,在此之前,她到底能不能解決了百里子宵的事呢?

“娘娘,百里子宵開始行動了!”殷雪帶來的消息讓靳雲輕爲之振奮。

“地點在哪裡?”靳雲輕陡然起身,狐疑問道。

“皇陵後的紫竹林。”

“哦?百里子宵還真捨得走,陪本宮看場好戲。”有那麼一刻,靳雲輕是欣慰的,看來段梓柔沒有白等。

時已入秋,酉時剛過,天色便暗了下來,當靳震庭到達紫竹林的時候,周遭已經一片漆黑,因爲絕對隱秘,靳震庭甚至連貼身的靳圖都沒帶在身邊,徑###索着朝竹林深入走了進去。

差不多半個時辰左右,靳震庭似乎聽到了細微的動靜,於是加快腳步。直至走到竹林的盡頭,靳震庭方纔看到兩個人影。

“誰?”靳震庭警覺開口,下意識停下腳步。

“屬下叩見相爺,相爺請!”爲首者在看到靳震庭時,恭敬施禮,聲音鏗鏘有力。

“你們是”靳震庭欲提出質疑,卻見另一人走上前來。

“相爺,我們等您很久了,快請!”男子自來熟般催促着,二人旋即轉身走向不遠處的山坡,靳震庭甚至沒來得及質疑,便順從的跟上兩人。他一門心思的以爲兩人必是景王派來接應他的,心下自無懸念。

直至走到半米多高的灌木叢前,其中一人鑽進去打開機關,只見眼前鬱鬱蔥蔥的灌木叢順間分至兩側,一石門赫然呈現眼前,待石門開啓,靳震庭想都沒想的跟着兩人走了進去。

裡面是一條長長的密道,左右分別懸着火把,差不多走了半盞茶的功夫,靳震庭終於看到前面閃出一道光亮。

“這是什麼地方?”靳震庭驚訝之餘,狐疑問道。

“相爺別急,馬上就到了。”其中一人安撫着。直至走過拐角,靳震庭登時被眼前的場景震懾住了,只見眼前偌大的石室內,刀槍劍戟幾乎擺滿了整個石室。論數量,是足夠供給十萬軍卒的兵器儲備。

“不知景王何處?”看着眼前的一切,靳震庭終於相信,百里子宵當真有足夠的實力與百里連城較量,這步棋,他或許走對了。“相爺莫急,且看這把刀韌度如何?”其中一人拿過長刀恭敬遞給靳震庭,靳震庭自是接過長刀,下意識甩了兩下,便聽耳邊呼嘯帶風。“聽聲音便知是把好刀!”靳震庭讚歎着。就在這時,密道內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相爺!快走!”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剛剛還談笑風生的兩人臉色驟變,登時拉起靳震庭朝石室的另一端跑去。““書.滿`屋”更新最快,全文爲什麼要跑?”靳震庭只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腳下卻不由自主的跟着兩人到了另一處密道,只是三人進去沒多久,便又退了回來。“相爺,還想逃跑麼?”冰冷的聲音自青龍口中傳出,看着抵在自己頸間的利劍,靳震庭滿目震驚,直到現在,他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靳震庭,你好大的膽,居然敢揹着朕私下打鑄兵器,你想幹什麼?造反麼?”陰蟄的聲音迴盪在幽寒的石室內,在看到百里連城的那一刻,靳震庭雙目瞠大,身體因爲驚懼而忍不住顫抖。“皇上”靳震庭不可置信的看向百里連城,他來,明明是得了百里子宵的密函,可出現在這裡的爲什麼是百里連城?就在靳震庭欲向兩邊之人尋求答案時,卻見兩邊的人撲通跪在他面前。“相爺!我等以死明志!”語畢,二人突然狠咬皓齒。“不好!”青龍衝上去阻攔時,二人已然口吐黑血,砰然倒地,氣絕而亡。“明志?好啊!靳震庭,難怪你越發不將朕放在眼裡,原來你早有取而代之的心思!如今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百里連城暴戾看向靳震庭,體內散着陰森的寒意。“不是皇上!老臣冤枉啊!”看着地上已經斷了氣的二人,靳震庭彷彿被醍醐灌頂,順間清醒過來,這是陷阱,是百里子宵給自己設下的陷阱!“冤枉?現在這麼多兵器就在眼前,你還敢喊冤?”百里連城嗤之以鼻,冷聲質問。“是景王!是景王約老臣到這裡相見!老臣這裡還有景王的密函!”此刻,靳震庭焦急開口,顫抖着自袖內取出百里子宵寫給他的密函。一側,青龍將靳震庭所謂的密函遞到百里連城手裡。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所謂密函,百里連城猛的

將宣紙甩在靳震庭臉上,“你說的就是這張!”靳震庭驚恐之餘抓過密函,只見上面沒有一滴墨跡,根本就是一張白紙。“怎麼會這樣?不可能不可能!皇上,景王想要造反,老臣得了消息,本來想查出實證再稟報皇上,必是景王洞悉老臣之心,所以才設計陷害老臣啊!皇上,您明鑑!老臣對皇上忠心耿耿,斷無謀反之心啊!”靳震庭跪爬到百里連城腳下,如雞啄米般的磕頭。“你說景王想造反?證據呢?就憑這張白紙?”百里連城冷漠質疑,眼底抹過一絲寒意,他早就想除了靳震庭,魂沙園內所有茂盛過自己的那棵樹,他都要連根拔除!“皇上,這滿屋的兵器就是證據,這些都是景王鑄造的!不信皇上可以看這些兵器上的字!”靳震庭恍然,如果景王造反,兵器在鑄造時必會刻有景字,可就當靳震庭抄起砍刀仔細尋找時,卻在兵器上赫然看到了靳字。“靳震庭,現在你怎麼說?”一側,安柄山隨手抄了把兵刃舉至百里連城面前,那上面的靳字清晰無比。“皇上這是景王的陰謀老臣三個女兒都深得皇寵,尤其是三女兒婉兒,更是皇上的掌上明珠,老臣沒有百度搜索本520小說.滿`屋看最快更新理由造反啊!”靳震庭撲通跪地,身體匍匐在百里連城面前,泣不成聲。“有沒有理由是一回事,做沒做又是另一回事!如今證據(更新最快的.)確鑿,容不得你狡辯,來人,將靳震庭打入死牢,等候發落!”百里連城戾氣開口,繼而命人將石室內所有兵器繳收。暗處,靳雲輕清百里看到靳震庭被五花大綁的從密道推出來,看着那張老淚縱橫的臉,靳雲輕籲出一口長綿的氣息。“主人”殷雪憂心輕喚。“你覺得本宮在傷心?錯,他不值得。他從沒把母親當作妻子,也從沒把筱蘿當作女兒,筱蘿自然不會賤到把他當作父親,本宮是在想,就這麼讓他死了?”靳雲輕狡黠的眸子微微眯起,若有所思。華清宮內,當明玉將靳震庭被打入天牢的事情告訴靳素鸞時,靳素鸞手中的茶杯砰然摔在地上。“父親真的出事了怎麼會這樣”靳素鸞喃喃自語,下一秒,猛然起身衝出華清宮。當靳素鸞闖進關雎宮時,靳雲輕正倚在貴妃椅上逗着絮子。“這是你寫的?爲什麼?到底怎麼回事?”靳素鸞舉着手中的字箋,腦子裡一連串的疑惑讓她煩躁不安。見靳素鸞衝向靳雲輕,汀月登時上前阻攔,卻不想靳素鸞猛的揚手。就在靳素鸞的巴掌欲落在汀月臉上時,那隻皓白的玉腕卻被汀月緊緊攥住。“汀月!你幹什麼?”靳素鸞驚詫之餘,憤然怒吼。“奴婢沒幹什麼,就算幹了什麼,也不需要麗妃管教,這裡是關雎宮,自有關雎宮的規矩,未經我家娘娘允許,麗妃不得擅自闖進來。”汀月厲聲斥責。“你!”靳素鸞沒想到時隔多日,連關雎宮的奴才都已經這麼張狂了。“汀月,如果這巴掌真的落在你臉上,那你也不配留在關雎宮了。”靳雲輕慵懶起身,搖曳着走到靳素鸞面前,言外之意是肯定了汀月的做法。“靳雲輕,父親被抓了,你一點都不擔心?”靳素鸞忍氣抽回皓腕,怒視靳雲輕。“汀月,你在外面守着,不許任何人進來。”靳雲輕揮手退了汀月,旋即走到桌邊倒了杯清茶,推到靳素鸞的方向。“父親?二姐說的可真好聽,時至今日,二姐的心裡可有這個父親?”靳雲輕一針見血,冷聲嘲諷。被靳雲輕說到痛處,靳素鸞只覺氣悶,大步走到桌邊抄起茶杯一飲而盡,旋即將手中的字箋扔到靳雲輕面前。“‘別去,除非你想死’,這上面的字是你寫的?”靳素鸞厲聲質問。“筱蘿好歹也救你一命,你不該感恩麼?”靳雲輕挑眉看向靳素鸞,悻悻道。“呸!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你先是仿造百里子宵的字跡約本宮到紫竹林,之後還弄這麼個玩意警告本宮!靳雲輕,你到底想幹什麼?”靳素鸞幾欲瘋狂質問。

“錯,之前的字箋是百里子宵親筆寫的,整件事裡,筱蘿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寫了這張字箋,救了你靳素鸞一命。”靳雲輕神色肅然,清眸似古井無波。“你說本宮就要信?百里子宵沒有理由害(更新最快的.)後一條路,如果這條路斷了,她該怎麼辦!“所以說二姐百密一疏,你固然算準了百里子宵的野心,卻也算錯了他對段梓柔的深情,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既然滿皇城都在傳百里子宵與段梓柔伉儷情深,二姐又何必鋌而走險呢。”靳雲輕嗤笑着看向靳素鸞,眼底華彩繽紛絢美。“他竟然本宮是在幫他!有段梓柔在,他永遠也當不上皇帝!”靳素鸞低吼着看向靳雲輕,眼底一片憤慨之色。“二姐是在幫他?還是在幫自己!筱蘿不知道段梓柔的存在會不會阻礙百里子宵稱帝之心,卻一定會成爲二姐封后的障礙,只是二姐啊,你怎麼就學不會韜光養晦呢,你且忍一時,待百里子宵得了帝位後,再籌謀你那些小心思也是來得及的,如今倒好,因爲你一念之差,不僅害的靳震庭身陷囹圄,也斷了你唯一的後路,如果筱蘿沒猜錯,百里子宵短時間內是該消停了。”靳雲輕搖頭看向靳素鸞,長嘆口氣。“靳雲輕,你寫這張字箋不是爲了救本宮,而是想讓本宮活着受罪,你是想看本宮如何落魄,如何悽慘,甚至如何死,對不對?”靳素鸞身體下意識倒退數步,目露慌亂之色。“嗯,二姐深知我意!”靳雲輕微微點頭,以示讚許。“靳雲輕,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根本就是個冷血的禽獸!”靳素鸞畏懼的看着眼前的靳雲輕,這一刻,靳素鸞只覺身處一片黑暗之中,而靳雲輕便是這黑暗的主宰。“筱蘿猜想,大姐死的時候,也一定是這麼想的,靳素鸞,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大姐再世爲人,你的下場會怎樣?”靳雲輕一步步走向靳素鸞,直至將靳素鸞逼至牆角,那雙幽冷的目似利刃穿透靳素鸞的心臟。“不可能”靳素鸞的嗓子抖着顫音,瞳孔因爲害怕而縮成兩個黑豆。“當然不可能,所以筱蘿才替大姐做她想做的事,只是筱蘿手段有些仁慈,大姐莫怪啊!”靳雲輕忽然仰頭看向屋頂,彷彿靳表姐就在上面。“瘋子靳雲輕你這個瘋子!”靳素鸞驚恐的衝出關雎宮,就如她來時一樣氣勢沖沖。靳震庭入獄的第三天,百里連城下旨抄了靳侯府,錢財充歸國庫,家奴發配西南邊陲,唯獨一人被留了下來。當靳圖站在眼前這座富麗堂皇的府院門前時,滿目驚愕,許久,方纔緩過神兒來。“劉醒啊,這是哪裡啊?”“這是靳府,不是靳震庭的靳,而是靳圖的靳。”輕柔的聲音溫潤綿細,悅耳動聽,又似林中黃鸝,清脆的讓人自心底升起一股緩意。“靳貴妃?老奴叩見靳妃娘娘!”靳圖聞聲轉身,這才發現原本站在自己身後的劉醒,不知何時竟換成了靳雲輕。“靳管家快起來,隨本宮進去說話。”靳雲輕上前扶起靳圖,繼而拉着靳圖的手走進府院。彼時她曾說過,靳圖會因爲她的好心,得到好報。如今便是她兌現承諾的時候。“靳妃娘娘,老奴不明白,這府院?”靳圖恭敬跟在靳雲輕身後,狐疑開口。“當###爲母親出錢安葬,筱蘿銘記於心,自筱蘿恢復神智之後,又得你暗中相助多次,於情於理,筱蘿都該還你這個人情。從現在開始,這座府院的主人便是你,房契地契包括你日後頤養天年的銀兩,筱蘿稍後會讓劉醒交給你。”靳雲輕堅定開口。“這這怎麼使得啊!老奴不過盡了些綿薄之力,怎可得娘娘如此封賞,老奴受之有愧啊!”靳圖聞聲,登時跪在靳雲輕面前,聲音隱隱透着顫抖。“你當之無愧,靳管家,筱蘿知道你在想什麼,放心,我已經求皇上饒靳震庭一命,你隨時都可以看他。”靳雲輕本不想提靳震庭這三個字,可她知道,靳圖的忠心從來不只是說說的。“娘娘”靳圖還欲拒絕,卻被靳雲輕攔了下來。“靳圖,如今靳侯府已經沒了,這裡是筱蘿在宮外唯一的家。如果你不肯接受這座府院,那筱蘿也就無家可歸了。”靳雲輕櫻脣輕啓,雙手緊拉着靳圖,撒嬌開口。“好好!靳圖就留在這裡,當三小姐一輩子的管家!”靳圖感激的看着靳雲輕,時光倒流,他彷彿看到了彼時三小姐拉着自己要糖吃的模樣,這麼多年,他早就將靳雲輕當做自己的女兒一樣看待。適百里,在殷雪的協助下,靳雲輕神不知鬼不覺的進的天牢。陰暗潮溼的天牢內,老鼠比人還要囂張,竟明目張膽的四處遛彎,肆無忌憚的舔舐着犯人吃剩的殘羹冷炙,稍有口味特別的老鼠竟還打起了人肉的主意,天牢內不時傳來犯人悽慘的痛叫。靳震庭則被關在天牢最裡面的獨間內,當靳雲輕站在鐵欄外時,竟沒看到靳震庭的影子,直至殷雪指向牆角的稻草堆,靳雲輕方纔注意,原來靳震庭竟用稻草將自己整個埋在裡面。“父親以爲這樣就可以逃避現實的殘酷麼?”靳雲輕脣角勾起,一抹笑自脣邊盪漾開來。在聽到靳雲輕聲音的那一刻,靳震庭猛的扒開稻草,雙目如錐般瞪了過來。只是幾天的時間,靳震庭已經憔悴的彷彿老了十幾歲,尤其是蓬亂的頭髮上,那幾根稻草看的人無比淒涼,無比感傷。“真沒想到啊,堂堂一朝宰相竟然會落魄到如此境地,怪誰呢?”靳雲輕雪臂環胸,挑眉看向靳震庭,絲毫不在乎他那道殺人鞭屍的目光。“怪誰?你還有臉問老夫怪誰!靳雲輕!如果不是你,老夫怎麼會有今天!怎麼會!”靳震庭聲嘶力竭,雙目噴火。拜眼前這個魔鬼所賜,如今的他,一無所有!“對於父親的評價,筱蘿深感榮幸,如果是別人害父親至此,筱蘿還真心不樂意呢!”靳雲輕不慍不火的說着,心下慶幸自己勸阻了百里連城留下靳震庭

一命,直至這一刻,靳雲輕相信,活着對於靳震庭而言,絕對是毫無止境的折磨。

“你是早就知道老夫與景王同氣連枝,所以纔會想用這樣的方法陷害老夫?”在牢裡的這幾日,靳震庭思前想後,他怎麼都不相信百里子宵會爲了一個女人而放棄稱帝大業,如果不是百里子宵,那就一定是靳雲輕!“父親還真瞧得起筱蘿,就算筱蘿有心,也沒辦法做到這麼短的時間裡在上萬把兵器上刻上靳字。其實父親直到現在還不相信是景王布的這個局筱蘿一點也不奇怪,因爲在父親眼裡,女人根本是廉價的東西,不管是妻子,還是女兒,在父親眼裡都只是工具,或者弄權,或者傳宗接代。可景王不一樣,他對段梓柔的感情經得起考驗。時至今日,父親淪落至此,可有一絲悔意?如果父親肯稍稍看重女人,或許不會走到現在晚景淒涼的地步。”靳雲輕面色沉凝,眼底一片冰色。“你住口!你不過是個賤種,有什麼資格教訓老夫!人都有一死,老夫就算死了,也不會後悔害死莫離!都是莫離!都是莫離生下你這個賤種!”靳震庭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手指狠狠指向靳雲輕。“父親罵的越兇,就說明父親心底越悔恨,至於死麼你放心,莫“書滿`屋”更新最快,全文婉已經求皇上饒父親一命,不過從這一刻開始,父親的下半輩子就要在這裡與老鼠爲伍,直到死!”靳雲輕的聲音彷彿自地獄傳來,每一個字都是對靳震庭此生的宣判。“皇上居然不殺我?爲什麼?皇上爲什麼不殺老夫!”靳震庭驚怒看向靳雲輕,他的罪名是謀反,就算不凌遲處死,也會被斬首示衆,可現在,皇上居然因爲靳雲輕的一句話,而放棄了殺他的念頭,這讓靳震庭心底震怒不已。“筱蘿相信父親真的很想死,因爲死了,也就解脫了,不過筱蘿更相信,父親絕對做不出自殺這種事,因爲你太過自戀,這輩子,你在乎的就只有你自己,基於此,父親怎麼捨得做傷害自己的事呢。”靳雲輕看透了眼前這個男人,冰冷的聲音透着十足的揶揄和嘲諷。“靳雲輕你不是老夫的女兒,你是魔鬼你是惡魔”靳震庭頹然堆坐回稻草裡,他很想用自己的死證明靳雲輕是錯的,可是,他真的捨不得就這麼閉上眼睛。華清宮內,靳素鸞纖指握着酒壺,白天百里連城曾來過,警告自己不可步靳震庭的後塵,只要讓他發現自己有半點不規矩,就算魚死網破,他也會讓自己付出代價。“百里連城,你這個傻瓜!靳震庭不過是替罪羔羊!你瞎了麼!是啊,你是瞎了,否則你怎麼會看上靳雲輕!傻瓜對上傻瓜!哈哈!好!好啊!”靳素鸞拼命朝嘴裡灌酒,癲狂的謾罵着,嘲笑着,狠狠拍打着桌面。風過,一股檀香的味道撲鼻而至,下一秒,靳素鸞只覺喉間乾涸,緊接着無法呼吸,那種強烈的憋悶感讓靳素鸞順間清醒。“景王百里子宵!該死的百里子宵,你居然還敢到本宮這裡來!你害的靳府家破人亡,如今你有什麼臉站在本宮面前,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這個膽小如鼠的廢物!”靳素鸞藉着酒勁兒猛的推開百里子宵,憤怒的眸子似迸發出無數利劍,齊齊刺向百里子宵的俊顏。“靳素鸞,你爲什麼沒去?”百里子宵冷眸看向靳素鸞,他賠上萬把兵器,目標就是靳震庭和靳素鸞父女。可讓他失望的是,靳素鸞由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在紫竹林,而靳震庭也沒有如他所願凌遲處死,他不甘心,梓柔賠上了一條命,可兇手卻還安然無恙的活着!“那是因爲本宮命不該絕!更不該絕在你這個廢物手上!爲了一個女人,你居然連皇位都不要了!皇位啊!天下人趨之若鶩,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你卻爲了段梓柔放棄!百里子宵,沒有本宮,你這輩子都當不上皇帝!”靳素鸞瘋狂百度搜索本520小說.滿`屋看最快更新怒吼着,眼底滿是戾氣,她唯一的後路,她所有的希望,在這一刻灰飛煙滅。“如果沒有梓柔與本王分享,就算做了皇帝又如何!靳素鸞,你們父女害死了本王此生至愛,本王必讓你們以命償命!”百里子宵陰蟄的眸子透出嗜血的寒光,下一秒,手掌已然掐在靳素鸞的雪頸上,力道之大,硬是將靳素鸞懸空掛起。“呃百里子宵殺了本宮,你也一樣會死呃”靳素鸞痛苦的掙扎着,雙手用力欲掰開百里子宵的手,可那股如同滅頂的窒息感越來越強烈,她甚至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就在這時,只聽咻的一聲,一支利箭掠過百里子宵,狠插在靳素鸞耳邊的牆壁上,眼見着鋒利的匕首朝自己射過來,靳素鸞當下昏厥過去。注意到匕首上纏着的字箋,百里子宵當即甩開靳素鸞,伸手扯過字箋。在看到字箋上的內容時,百里子宵嗜血的眸陡然放亮,旋即縱身躍出華清宮。深百里的紫竹林靜謐無聲,偶有風過發出沙沙的聲響,伴着竹葉的搖盪,一陣優美的琴聲如泉水般清清泠泠,悠然響起,瀰漫在竹林間。月光下,段梓柔一襲白裳端坐在白玉古琴前,纖細柔嫩的玉指撫過琴絃,樂音悠然盪漾,帶着她此刻的悲涼,讓聽者爲之心傷。那一日,她信心滿滿的留下來,她相信百里子宵一定會出現,他們曾經經歷了太多的刻骨銘心,太多的生死相依,所以只要百里子宵知道她在這裡,就一定會來找她,可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段梓柔最初的期待和企盼漸漸退卻,剩下的就只有哀涼和嘆息,此刻,段梓柔的心,便如這琴聲,婉轉幽怨。“梓柔”醇厚的聲音透着掩飾不住的顫抖,百里子宵一步步邁向小築,月光下,那雙眸盈溢出淚水。心,陡然一震,段梓柔素手撫住琴絃,悠揚的琴聲嘎然而止,可她不敢擡眸,她怕一切只是她的幻聽,她怕又一次失望。直至聞到那股熟悉的味道,那股只屬於百里子宵的味道時,段梓柔猛然擡眸,眼淚,順間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相對無言,唯有淚千行,段梓柔淚眼朦朧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撫在琴絃上的手顫抖不止。“梓柔,你該有多久沒爲我彈奏這曲鳳求凰了,子宵想聽”百里子宵緩緩坐在段梓柔的對面,狹長的眸滿溢溫情。心,卻激動的彷彿要破膛而出,他慶幸老天爺沒有把梓柔帶走,失而復得的感覺讓百里子宵明白,原來這個世上,他最珍重的不是那張高高在上的龍椅,而是眼前的美好,他這一生唯一深愛的女人,段梓柔。琴聲復起,帶着無比的歡愉盪漾在整個林間,月光如紗朦朧,此情,此景,讓人感動莫名。曲終,人未散。段梓柔倚在百里子宵的懷裡,眼淚簌簌而落。“子宵,謝謝你出現謝謝”不管以後如何,百里子宵這一刻的出現讓段梓柔釋然,她這輩子,沒有選錯人。“那些殺手是靳震庭和靳素鸞派的,爲夫已經讓他們付出代價了,梓柔,不要再離開我,好不好?”百里子宵緊緊攬着段梓柔,似要將她揉碎了揣進自己的心裡。

關雎宮着火了!

“不要再爭什麼皇位了,我們一起離開吧?”段梓柔知道這是奢求,可她還是忍不住要說,只要留在皇城是非之地,她便一刻也不能安心。

“子宵會暫時放棄皇位梓柔,隨我回去吧。”百里子宵輕攬着段梓柔,聲音溫柔如水。

心,順間冷卻,段梓柔漠然退出百里子宵的懷抱,眸色清冷無波。

“皇位和梓柔,你只能選一個,如果你無法放棄皇權,那便讓梓柔留在這裡安靜度日,以後都不要再出現了,至少,梓柔可以不用再爲你擔驚受怕。”段梓柔聽出百里子宵的言外之意,登時冷漠以對。

“梓柔,你相信爲夫,終有一日,爲夫會取代百里連城,成爲人中之龍!”百里子宵激動上前,欲伸手拉段梓柔入懷之時,忽覺身後一冷寒意,陡然回身間,森涼的匕首已至面前,百里子宵倏的甩袖,匕首猛的###了白玉古琴內。

“景王想成爲人中之龍不是沒有可能,不過還真心不容易。當然,如果景王足夠長壽,介時能把百里連城活活靠死,等百里連城壽終正寢,景王還是大有機會的,不過靜心聽說百里連城正在服食長生不老之藥,景王到底能不能活過百里連城,還未可知啊!”伴着優雅的月色,靳雲輕一襲黑袍的站在那裡,晚風拂起她如墨的青絲,蕩起細碎的波浪,尤其是臉上的那抹黑紗,將靳雲輕襯的神秘莫測。

“你是誰?”百里子宵警覺看向靳雲輕,身體赫然擋在段梓柔面前。

“以往有人這麼問的時候,靜心都會說我是誰並不重要,不過景王這麼問,靜心可以告訴你,我是誰很重要,只要有我在,景王這輩子都不可能坐上龍椅,因爲靜心眼中的明主,另有其人。”靳雲輕肆無忌憚開口,其勢銳不可當。

即便感覺不到靳雲輕的內力,可百里子宵還是被她身上散出的氣勢震住”了,單憑那雙眼,他便難以抵擋,他甚至不敢與靳雲輕對視,因爲那眼中的鋒芒似有摧毀一切的力量,讓人自心底生寒。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百里子宵強壓住自己的心虛,厲聲怒斥。

“就憑靜心在景王離開的時候,將幾封僞造的景王與靳震庭往來的書信藏匿於景王府,如果靜心沒猜錯,如今這幾封書信已經落在了百里連城手裡,看來景王府,王爺是回不去了呢。”靳雲輕腹黑的淺笑着,利用靳震庭造反的契機牽扯出百里子宵,這是她早就想好的計謀。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靳雲輕原本的目標就是百里子宵,如今也算功德圓滿了。

“什麼!皇上不會信的!”百里子宵心下陡震,劍眉緊緊擰成川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