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風雲_055

055

“飛流,你現在就去京兆尹,刻不容緩!”靳雲輕命令道,旋即,又看着青兒道,“青兒,你和我回府一趟,綠嫵好生帶着小少爺。”

飛流借來一匹快馬,馬不停蹄往京兆尹府。

靳雲輕將繡春囊好生別在袖子裡,等會去了侯府,好送給如泌妹妹,這可是一件大禮物呢!

*

永樂侯府,青霞院

春姨攙着莫夫人,還沒有到院門,就往裡邊叫,“二小姐!二小姐!”

“是母親回來了!真不知道母親去捉爹爹的奸,捉的怎麼樣了呢。”

檀木雕花香桌旁,靳如泌伏在海棠花開圖樣的金絲線軟枕上,磕着瓜子兒,一臉喜悅得對下首同是坐着的舅舅道,“舅舅,你說,如果母親知道,靳雲輕賤人開的醫館,被我們的人,砸了,會怎麼樣呢。”

“那雲輕小賤人,肯定是慌亂了呀。哈哈哈哈…”莫冷謙喝了一口清茶,便起身,迎接大姐。

莫冷謙跨出門檻,迎面一個螓首散亂,身上都是累累傷痕的中年美婦落入眼簾深處,一男那個的攙扶着她,左邊男的是新管家仇千萬,右邊女的則是春姨。

春姨緊張兮兮得叫了一聲,“莫府醫,你還在笑?瞧瞧!夫人都受傷了呀。”

“什麼,母親受傷了?”靳如泌聽後,腆着滾圓的肚皮,在丫鬟們的簇擁下,迎上去,“怎麼受的傷?到底…到底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敢傷我母親!”

整張臉蒼白髮顫的莫長楓,在春姨他們的攙扶下,掙扎得躺在上房中央的貴妃榻上,初躺下來發現是背脊先着那個的,疼得她打了一個寒顫,“哎呀!我的老子娘!疼…疼死老孃了!靳雲輕…你這個不得好死的賤人!我要你……我要你……”

莫長楓伸出貴妃榻的兩隻手指,狠狠交那個着,恨不得掐了靳雲輕那個賤人的脖子至死!

“香柚,香楠,死丫頭!沒看見夫人疼成那樣了,還不下去拿藥油!”春姨打發了兩個丫頭,轉身對靳如泌痛心疾首道,“哎喲,二小姐你不知道,靳雲輕那個小蹄子在侯爺跟前說了一句話,讓侯爺遷怒於夫人,夫人被侯爺拿着柳條枝條一頓兒好打…真夠可憐的…都打成那樣了還打…幸虧方碧池求情…不然夫人現在指不定還沒回來呢。”

這話逼得莫夫人回想起,方碧池投入侯爺懷中揉那個求情的樣兒,使勁吃奶的力氣,拍了一下春姨的耳巴子,“放你的狗屁!你以爲,本夫人會真心感謝方碧池的‘大恩大德’,本夫人淪落到今時今日的慘況,還不是拜方碧池那個死賤人所賜?”

給春姨的一巴掌,倒是發泄了莫長楓一路上的怒意。

春姨也不顧着拿帕子擦了擦嘴邊的血跡,拱手哈腰,點頭笑着,“是,是,是,方碧池那個賤人,也是不得好死的!夫人,你切莫太生氣,氣壞了身子,奴婢和仇管家打小便是,莫府的家生子,莫家對我們恩重如山!奴婢們哪怕…哪怕拼了這一條性命…也要…也要護夫人周全!”

倒在貴妃榻上的莫夫人聽到這些梯己話,心也便軟了,一隻手握那個春姨的,“可打疼了你?等會兒丫鬟們弄來藥油,你也來一些。”

“不疼,奴婢…奴婢不疼…就算夫人殺了奴婢…奴婢也甘心情願。”春姨眼珠子滾落了下來。是呀,還有什麼比得上莫夫人寬慰自己,莫夫人她這般關切,便是最好的藥油了。

香柚香楠上了藥油,仇千萬管家迴避。

春姨不顧自己臉上的傷,全心全意給莫長楓捯飭傷痕,莫長楓疼得心肺裂起,指甲兒狠狠戳到貴妃榻上的靠枕,因是太過用力,青蔥指甲斷了兩根,“賤人…通通是不得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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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女兒告訴你一件好消息,舅舅和那個什麼水上舵幫的頭頭凌釗,一起趁着靳雲輕他們不在,上醫院打砸去了,靳雲輕現在可是損傷嚴重呢,看她還能開得下去?爲此,舅舅他還偷來了千年人蔘呢。”靳如泌爲莫夫人整理好衣服。

莫冷謙端上一個斜長的盒子來,遞給莫長楓一看,“大姐,你看看,這可是上等的千年人蔘呢。也只有靳雲輕的醫館,纔有這樣的好東西呢。”

“好…好傢伙!靳雲輕她…她怎麼會有這麼多錢吶……”

這邊,莫長楓不明白了,如果她知道,靳雲輕的這些藥材,是當初白馬寺,靳雲輕反派馬幫土匪刀疤子搶劫莫長楓她的三千倆得來的,估計莫長楓咬哭死過去。

靳如泌哼哼一笑,“母親!管她靳雲輕那個小賤人哪裡得來的,現在我們手裡,那便是我的…舅舅這一次可是大功臣哦。母親你可要好好獎勵舅舅。”

若有所悟得點點頭,莫長楓還是不免擔心,“即是那小賤人的東西!就算端了她的整間醫館,本夫人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只是,弟那個,你和凌釗去的時候,可曾被靳雲輕發現了?亦或者遺留下什麼把柄了不曾?”

“沒有沒有,大姐,你放心好了。”莫冷謙臉上滿是笑意,他認爲自己已經夠謹慎的了,再謹慎的話,他也不知該怎麼做了,“再說了,凌釗那個人,大姐你還不放心人家嗎?”

凌釗,是莫夫人近日收買的水上舵幫的人,最是兇殘狠辣的了,比上一次馬幫土匪刀疤子比起來,恐怕是過猶不及的。

莫夫人對凌釗是無比信任的,要不然,靳雲輕等人去天沐山祭拜阮嬤嬤的時候,莫氏也不會派他去行刺,雖然最後,因爲趙王世子爺和平安世子爺二位在,才逼不得已中斷了刺殺……不過莫氏還是相信他。

*

“大小姐,你不能進去,夫人在養傷之中。”

新任管家仇千萬,他可不會讓靳雲輕進那個青霞院。

“你給我讓開!大小姐愛去哪裡就能去哪,別說你了,就算以前死掉的靳福管家,也不敢這樣公然得罪大小姐的!”

青兒掄了掄衣袖,要跟仇千萬比比高低的樣子。

靳雲輕嗤嗤一笑,“難不成,堂堂的青霞院變成賊窩子了不成?”

“說誰是賊窩吶——”靳如泌忍着一團氣,心想母親被靳雲輕害得這樣慘,她還敢上門,真是有理了。

第94章如泌妹妹,與舅舅有染?!

銀月,圓荷,方荇衆星拱月一般,圍繞着大肚靳如泌的週週,排場還那個大的,靳雲輕不禁冷笑,“呵呵,真是大肚婆。”

“你…你說誰是大肚婆…”靳如泌氣不過要靠近靳雲輕。

靳雲輕偏偏迎上去,“如泌妹妹小心肚子,若是流產了,滑胎了,血崩了,哎喲,你的二王妃還有未來的皇后娘娘可就當不成了……”靳雲輕嗤嗤一笑,趁着靳如泌不注意,雲輕將帕子包着的繡春囊放在靳如泌身上,現在,就等京兆府尹大人親自跑一趟了。

如泌妹妹……千萬別客氣……這是長姐給你肚子裡未來孩子的禮物。

“你…你竟敢咒我!”抓狂的靳如泌玫瑰紅手甲擰出一片血痕,那個着大肚子,想要掌摑靳雲輕,“賤人!害我母親被爹爹打!現在還來取笑我!該死!”

美目一凌,靳雲輕單手出動,扣住她揮舞過來的手掌,“沒臉沒皮的大肚婆!與二王爺私通的你,打得過誰?別說長姐不給你機會!你再這樣胡攪蠻纏!擔心你腹中孩兒不保!須知,情緒太多激動的孕婦,一般沒有什麼好下場!”

話音剛落,靳雲輕推了靳如泌的手掌一把,伴隨着靳如泌驚慌“啊”“啊”叫聲,靳如泌連連往後敗退。

幸虧圓荷方荇幾個丫鬟眼明手快,護住靳如泌的後盤,莫不如此,說不準靳如泌一頭栽在地上一屍兩命。

就算她一屍兩命,跟靳雲輕一分銅板的關係都沒有,靳雲輕那是正當防百里!誰叫靳如泌不自量力來打她來着,這打人不過,被人推了回去,能怪誰。

“哎呀呀…女兒…你怎麼樣呀。”莫長楓踉蹌得跨出上房,眼看着靳雲輕在推搡她的親生女兒,氣得莫夫人恨不得將靳雲輕那孽障用尖刀活剮一千刀一萬下!

額頭上的汗水猛灑,靳如泌那個了那個肚皮,顫抖着,“還好,還好,孩子還在,可笑死我了,如果她真的弄掉我腹中孩兒,一定叫她死無葬身之地!”

“本縣主倒是要看看,如泌妹妹如何叫我死無葬身之地!”靳雲輕嘴角浮漾一抹自嘲,她已經在家廟死過一次,死,雲輕不會太過陌生!而靳如泌好像並不知道死字應該怎麼寫吧。

莫夫人安慰女兒,“如泌,不怕,不怕,爲娘會保護你的…膽敢傷害你的人…爲娘是不會放過她的…”邪惡的雙瞳被狠辣、冷絕所代替!靳雲輕站在方碧池身邊,認下方碧池所生之子靳青,儼然要與莫氏作對到底了!現在,還來欺負她的女兒…

試問,在府中隻手遮天慣了的莫氏,她怎麼會答應!

好,好,好,靳雲輕現在自己送上門來,也好!

莫夫人忍着身上的傷,一步一步走到院中,眼珠子冷冷掠過仇千萬管家身上,“仇管家,昨日,你在青兒丫鬟房中搜到一對男人的鞋襪,是與不是?”

此話說得仇千萬愣了一下,很快,就知道莫夫人做什麼,連連點頭道,“不錯!正是呢!奴才還想去醫館拿青兒這個恬不知恥的小賤人…如今她送上門來…自是關押暴室好好拷問一番…”

“小姐,奴婢沒有…都是他們的污衊之詞!奴婢一直跟着小姐在醫館住,早已不住在侯府下人房了。”青兒緊扯着靳雲輕的裙角。

靳雲輕何嘗不明白,莫氏知道她自己暫且拿捏不到自己,就拿青兒一個丫鬟開血,只要雲輕身邊人一死,那麼就好辦了。

很可惜,靳雲輕還是赤果果拆穿莫夫人的詭計,“莫姨娘,你不會天真得以爲,本縣主今日來你的青霞院是專門來看你的吧?青兒只是一個小小丫鬟,你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們世家侯門絕不容忍出了兇蠻竊賊,如今竊賊就在莫姨娘青霞院中,本縣主

是來拿竊賊來了!”

“縣主憑什麼說,青霞院出了竊賊?”

莫冷謙暗地裡擦了一把汗,旋兒擡起頭來,儘量讓自己平心靜氣一些,“縣主小姐的醫館被人劫,憑什麼懷疑是我們青霞院的人?”

“哦,舅舅…”靳雲輕這可是重生以來第一次喚莫冷謙舅舅,叫得莫冷謙汗毛倒豎,“冷謙舅舅,本縣主並沒有說被劫是醫館?舅舅你怎麼知道,被劫的是醫館,哦,雲輕明白了,洗劫醫館的人,是舅舅你呀!”

“你胡說!”莫冷謙惱羞成怒,他自詡自己比靳雲輕年長了一些,竟沒有想到竟着了靳雲輕這個小女子的“道”了。

是呀,人家靳雲輕還沒有說什麼,莫冷謙就自己先承認被洗劫的是醫館!

院中下人們,都不是瞎子聾子,更不是傻子,永樂侯府怎麼可能聘請一個傻子來當差,個個聽得清清楚楚。

“哼,莫府醫,你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青兒心中高興極了,莫夫人剛剛還叫仇千萬管家嫁禍給自己,現在,莫夫人的親弟那個作繭自縛,活該!

“…京…京兆尹大人到了!”

院門外有人傳喚了一聲。

“大人……”

“大人……”

院中衆人一一作福。

靳雲輕看見一位身着京兆尹官服的中年男子,玉面蓄鬚,臉上無比威嚴之色。

“莫夫人,令弟所說的話,本府已經聽見了。”京兆尹大人程子學,目光如炬一般,凝向莫夫人。

莫夫人慌了,“不知…不知大人此話何指…”

程子學冷哼道,“莫夫人,不必瞞着本府。現在,本府讓雲輕縣主出示證據,證據若是齊全,本府定然將令弟必捕不怠!”

旋兒,大人轉身對靳雲輕道,“縣主,可否現在,出示證據?”

靳雲輕看了飛流一眼,飛流點點頭,他就是跟大人說,醫館被洗劫的證據確確實實在青霞院,所以程子學大人才會聽從飛流的話,來了。

“證據,當然有,就在如泌妹妹的身上!”靳雲輕勾脣一笑,旋即上前,狂扯了靳如泌的衣裳幾下,露出了一個不堪入目的繡春囊,上面繡着一個“冷”字,暴露在衆人視線中。

“啊!”靳如泌嚇得雙頰滾燙又漸漸變爲冰冷。

程子學瞪了瞪眼球,眇睨向靳如泌,“衆所周知,永樂侯府,名字中帶有冷字的人,唯獨莫冷謙一人,一個堂堂舅舅的私用繡春囊會在外甥女靳如泌身上,莫非甥舅有染?”

這話,宛若石破天驚,炸開了一層層萬頃波瀾……

第95章無從辯白

什麼?

是、是繡春囊!

掌管後宅三年來,上至侯爺,下到下人,莫長楓從未曾讓這樣的污穢之物示於衆人前,示於衆人,那是要打死的!

可如今,這樣下流污穢之物,不僅示衆人眼,還讓京兆尹大人親眼看到!

而更爲恐怖的是,這樣的東西,竟然是從如泌親生女兒身上抖落出來的。

“如泌,你身上…你身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是不是有人要嫁禍於你?”

好在侯爺不在近前,莫夫人想着快點敷衍了事,保住如泌閨譽纔是要緊。

母親的一雙凌厲的眼色,靳如泌很快明白過來,“是,是,是有人要傢伙給女兒,是長姐傢伙給女兒的!”

“程大人,你聽聽,如泌說了,是靳雲輕縣主在嫁禍給如泌呢。賤妾素來知道,長女雲輕看不過眼我們如泌,因爲我們是庶出,雲輕縣主是嫡出,所以……”莫夫人甩着帕子抹眼淚,“賤妾這個當後孃的,也全無了地位,府中上上下下,無人不曉。”

院中上下齊刷刷點點頭,特別是春姨和仇管家,“是呀,是呀,二夫人說的沒錯。”

想不到侯府後宅如此複雜,京兆尹大人面色如鐵,看了看篤定的大小姐靳雲輕,又看了看痛哭流涕的靳如泌,甩袖道,“如泌二小姐,你說是你的長姐嫁禍你?證據呢?繡春囊這樣的東西在你身上?而靳雲輕差下人飛流與本府說,靳雲輕等人曾經看見莫府醫佩戴繡春囊出現在醫館,如今,莫府醫的繡春囊在如泌小姐你的身上?難保,如泌小姐就不曾去過醫館參與洗劫!”

程子學上前幾步,瞪着莫長楓、莫冷謙、靳如泌一干人等,“難道還有什麼抵賴不成?走,走,走,如泌小姐和莫府醫隨同本府走一趟,是非曲直,本府可以讓你說。本府絕不冤枉任何一個人。”

“冤枉啊…不能抓我…我沒有參與洗劫醫館呀。”靳如泌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鐵證在自己身上,她無從辯白。

這個天殺的靳雲輕!莫冷謙恨不得拔出尖刀,一口插在她的心臟部位!

“怎麼可能?靳雲輕她在撒謊!”莫冷謙怒眼瞪着靳雲輕,“我去醫館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靳雲輕…而靳雲輕那時出現在京郊北的碧池小築……”

“程大人,你可聽清楚了,莫冷謙自己承認了去本小姐的醫館洗劫了……”靳雲輕勾脣一笑,是呢,莫夫人是精明得很,可惜呀,終究是棋差一招,誰讓她有一個豬隊友莫冷謙呢?

糊塗…糊塗啊!

莫夫人失望得看着弟那個,就算他真的做了,也不該生氣一籮筐說出來,上了靳雲輕那賤人的套子,靳雲輕擺明了是空手套白狼,她哪有什麼親眼看見,不過是虛妄之詞,弟那個莫冷謙被激將了,倒是什麼都說出來了。後悔晚矣。

程子學大人出動衙役們,“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逮捕莫冷謙和靳如泌!”

“不!娘,救我!”靳如泌抓着莫長楓的手腕,“快去向宮中稟告二殿下,說我被人抓走了。”

“好,爲娘一定讓二殿下去救你。”莫夫人無比痛苦得,只能眼巴巴得看着程子學將弟那個和女兒帶走,衆所周知,京兆尹大人程子學,公正嚴明,不畏懼皇權,一旦有證據了,就開抓。

靳雲輕笑着謝過了程子學大人。

程子學大人很是欣賞得深深得看了一眼靳雲輕,“想不到雲輕縣主一介女流,竟有如此斷案慧眼,本府有一事相求,不知道雲輕縣主可否應允相幫?”

“大人請說。”靳雲輕端得是溫柔嫺淑的閨秀姿態。

“徐州刺史蔣玉濤,死於天沐山,死亡之時,身上印鑑皆不見。此,已經懸案九十九天,希望雲輕小姐能夠給予本府幾個參考。”

拳拳抱着,程子學一副很看得起靳雲輕的樣子。

既然人家堂堂的京兆尹大人幫助她抓捕了靳如泌和莫冷謙,靳雲輕當然得賣給大人一個人情,“程大人如此看得起雲輕,雲輕當仁不讓了,明日後,雲輕會親自上府衙一趟。”

“如此,多謝。”程子學帶着一干人等出了青霞院。

莫長楓這邊剛剛想要訓斥靳雲輕,問她爲何要誣陷如泌和冷謙,可是見京兆尹大人竟然對靳雲輕如此看重,心生搖擺,如今,靳雲輕可以說是,把程子學都給收買了,而程子學欣賞的是靳雲輕的破案之能!

程子學大人帶人遠走後,永樂侯從宮中回趕,聽聞消息,率先進那個青霞院,質問莫氏,“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問你的長女吧!”莫長楓掏出帕子又是一陣子的裝腔作勢哭哭啼啼。

如果哭能管用的話,爲何靳如泌和其親舅舅莫冷謙依然被抓走了呢。

“父親大人,莫府醫率人打砸女兒的醫館,而,在如泌妹妹身上搜出有莫冷謙的繡春囊,京兆尹大人他懷疑如泌妹妹和親舅舅有染,父親大人,這樣的醜聞,定然不可姑息呀。你別太生氣!是莫姨娘教女無方,父親大人不要太苛責姨娘了!姨娘在碧池小築的時候,已經被你打得夠慘了!萬萬不能再打了呀……父親……”

靳雲輕表面上是勸阻父親不要打莫長楓,實際上呢,卻是一句句戳莫長楓在父親心口上的死穴。

“賤人!”怒髮衝冠的永樂侯爺一拳狠狠砸在莫長楓背上,這一拳力道很大,叫莫長楓打得像狗一樣屈在地上,無法動彈,實在是太疼,太痛,太重了!猶如泰山壓那個。

“撲哧……”莫長楓吐出一口老血,眼珠子死丁丁得盯着靳雲輕,一切都是這個賤種在蠱惑,如今,程子學大人聽了她的話,侯爺大人也聽了她的話,似乎她靳雲輕的話就是聖意,而且是百分之百的聖意。

靳雲輕悠然一笑,和青兒回醫館。

凝視着靳雲輕的背影,莫氏一隻手狠狠抓着銀月丫鬟的臂膀,“去,去宮中通知二王爺說…說…”

第96章密謀溫華宮

大周皇廷,溫華宮

噗~

百里爵京一口清茶噴在銀月丫鬟臉上,“在靳如泌身上搜出莫冷謙帶有‘冷’字的繡春囊?”

“正是呢,二王爺,夫人說您一定要幫幫二小姐,救救二小姐還有莫府醫。”

抹着淚珠兒的銀月,生怕眼淚滴落在溫華宮的花磚上,玷污了它,忙用眼淚不停得擦呀抹着的。

溫華宮很大,同時也顯得很冰涼,二王爺百里爵京喝得茶全給噴出來,坐在上首座的溫貴妃氣態森然,帶着一股子威嚴,更顯得溫華宮冷寂嚴寒。

“荒唐!”溫貴妃終於發話了,妖嬈美目,所射出的冷芒,一道道落在百里爵京臉上,“爵京,你看看,你還要把靳如泌討回來,做本宮的兒媳婦嗎?與親舅舅如此無人倫!是該天誅地滅的呀!”

說得百里爵京後背一緊,宛若那個弩生髮,顫抖着刀削的脣,“母妃,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如泌不可能會背叛兒子,跟她的親舅舅有私,此乃大不倫!兒子相信這不是如泌所爲,定然是被靳雲輕那賤人所誣陷的!”

“是呀,是呀,是被雲輕縣主誣陷了!”銀月不停得在地上磕頭,“奴婢敢以性命起誓,一切都是靳雲輕所爲,與二小姐無關呀。”

百里爵京站起身來,親自爲溫貴妃換了一杯熱茶,“母妃,你聽聽,如泌果然是被雲輕誣陷的!”

稍稍娥眉一暖,溫貴妃抿了一口香茶,“銀月那丫鬟話雖如此,不過她之前是靳雲輕賤人的人,難保她會撒謊,還爲着靳雲輕!”

“這一點,母妃放心好了。”百里爵京擺擺手道,“銀月已經被兒子和如泌收買了。當日,正是多虧了銀月,所以…靳雲輕那個蠢貨纔會成功被騙靳府家廟,兒子還對她下了猛藥的!想來,兒子好後悔,後悔猛藥下得不夠重,如果夠重的話,靳雲輕賤人早就死了,也不會惹出這麼多的風波。”

二王爺的這一番,是在爲自己正名呢,銀月丫鬟心中一蕩,怯生生得凝一眼二王爺風那個倜儻的絕代風姿,附和道,“是呀,是呀,二王爺說得不錯,如果大小姐當日死了的話,就不會鬧出這麼多了風波。”

“撇開靳雲輕不談,如泌身上怎麼會有她舅舅的繡春囊?這一點怎麼說?”溫貴妃匪夷所思得彎了彎手中的鎏金護甲套,斜長的眉射出的芒光更是駭人非常,“本宮不相信,靳如泌跟他的舅舅會沒有姦情?爵京,你可要好好得仔細盤查,畢竟如泌腹中懷有孩子,你可不要替戴了人家的綠帽子還不得知,到時候,你堂堂的二王爺,可就成了整個上京的笑柄!聽見沒聽見?”

百里爵京腹中燃燒團團火焰,拳頭握得緊緊的,“母妃,兒子明白了。”

“去吧,去京兆尹府一趟,救出靳如泌的同時,順便查出虛實。”溫貴妃累了,讓百里爵京帶着銀月丫鬟出去。

百里爵京快要走出御河時,撞見了三王爺百里連城。

“不知二皇兄這是哪裡去?”百里連城在自己宮殿看了一會兒書,覺得無聊,信步閒庭,想不到竟然撞上了他。

“原來是三皇弟,哦,只是一點小事罷了。”百里爵京當下不理睬百里連城耍袖而去。

凝視着百里爵京匆匆的背影,百里連城嘴角浮現一抹玩味的笑容。

“脩文,一壅,你們二人相信不相信,二王爺只是一點小事?”百里連城問。

許脩文第一個搖搖頭,“屬下不信。”

“不信。”彥一壅也頻頻搖頭。

“既然如此,等什麼,看看去……”百里連城臉上笑意更深了。

出了宮廷,百里爵京第一時間趕往京兆尹府。

在羈押室裡,百里爵京一腳踢在莫冷謙的那個口上,“說!你這個下流種子,到底與如泌有無私通!”

“天吶,二王爺,這話從何說起呀。”莫冷謙雙手痛苦得捂住受重傷的那個口,“莫夫人是小人的親姐姐,如泌是小人的親外甥女!如此亂那個、喪盡天良之事!小的怎麼有膽子去做?何況,如泌是二王爺最心愛的女人!小的就算有一百顆一千顆腦袋,也不敢呀,那都是靳雲輕那賤人污衊之詞,二王爺萬萬不可聽信呀。”

咳咳了幾聲,莫冷謙滿嘴都是一圈血污,看得好不駭人。

“此話當真?你給本王發誓?!”百里爵京一記狠辣的目光下去。

“皇天在上,莫冷謙發誓,如果有一句欺騙,叫我不得好死!死後永無超生之日!”莫冷謙發了誓,又跪在地上,額頭磕出了厚厚的血跡來。

百里爵京背對着他,並沒有下令讓人放了他,只是走到女監牢,看望靳如泌,“如泌——”

“二王爺,你可來來了。嗚嗚…”靳如泌捧着肚子,“王爺,快把舅舅放了,都是靳雲輕污衊我們?”

“污衊你們?”百里爵京冷笑,“在你身上搜出你舅舅貼身所用的繡春囊,你還說是污衊?”

眼看靳如泌一頭就要撞在木柱上,“如果二王爺不相信的話,如泌只能以死證明清白了!”

“如泌,我相信你。”百里爵京一把抱住了靳如泌,好在牢房已經大開,若是關上了,百里爵京不可能這麼快攔住了她。

百里爵京緊緊抓着靳如泌的手,就想要將她帶走,程子學拱手道,“二王爺,下官可以讓您帶走如泌小姐,不過莫冷謙不行,他已經承認了曾去醫館洗劫,犯下如此重罪,不得帶走。”

“好,依你。”百里爵京此番來,主要是帶走靳如泌的。

監牢外側的一口天窗,有四雙眼睛,看內部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趴在天窗的靳雲輕,撅着嘴道,“三王爺,臣女想不到,你竟然會來看熱鬧,真是大大出乎臣女的意料呢。”

“是嗎?雲輕縣主也實在是大大出乎本王的意料呢。”百里連城學着靳雲輕的口吻,無語至極,只是想不到,似乎是冥冥之中的緣分,來京兆尹府看熱鬧,也能夠碰上靳雲輕,莫非這是前世二人修成的緣分?

第97章二王爺已經懷疑了

“他們快出來了,速速離開此地。”

百里連城讓天窗後邊的許脩文和彥一壅兩人離開。

女監牢內。

哭得一塌糊塗的女人,趴在百里爵京懷中,“爵京,你一定幫如泌弄死靳雲輕這個賤人!這個賤人實實在在是不能留了,留在世上多一刻鐘,如泌死了不要緊,若是腹中的孩兒一個好歹,那可怎麼使得,爵京,好歹是你天家的親生骨血呀。”

當然,靳如泌腹中所懷的是否是天家骨血,還有待查證……這是母親溫貴妃的意思……百里爵京銘記於心。他的疑心病很重,而且,他也極聽母妃的話……

“你以爲本王會那麼輕鬆讓靳雲輕賤人過活!”百里爵京緊緊抱住靳如泌,“你不知道?!靳雲輕也是有兩下子的,藍兮皇妹暗中命令劉大富使絆子,不也碰上釘子了?靳雲輕這個女人,明着來,很難講她弄死,應該用陰的,這樣她才能死透!如泌,你要有耐心!”

真是想不到靳如泌分分鐘鍾巴不得自己死呢,靳雲輕嘴角瀲灩一絲冷絕的笑。

“爵京,你可不要騙我,你一定要弄死靳雲輕!”靳如泌哭泣後,免不了與百里爵京動情一番,這個時候,男人的嘴脣,是最好的心藥。

百里爵京將京兆尹大人程子學等人打發出去,當着舅舅莫冷謙的面,和靳如泌沒羞沒臊得纏那個了一番,若不是因爲監牢內部不方便,百里爵京大可以與她纏那個一番。

哪怕靳如泌肚子滾圓之際……

“真是一對狗男女——”靳雲輕輕輕罵了一聲,罵得很小聲,只有她還有身邊的百里連城聽見,雲輕伸展了一下懶腰,“臣女得早些回去,明日還要來此一趟的。”

百里連城英俊那個拔的眉眼瞬了瞬,“你明日來此做什麼?”

“可以不說嘛。這是臣女與程子學大人的小秘密。”靳雲輕笑了笑。

如果將今日青霞院,整個侯府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情,當做小秘密的話,百里連城一定會氣得噴出幾兩血來。

“到底是什麼小秘密?”百里連城抓住了靳雲輕的袖子不放。

“不好意思,三王爺,男女授受不親。”靳雲輕冷笑,然後回醫館。

百里連城不甘心得坐在馬車之中,目光似清清湖水上的波瀾,掠過許脩文和彥一壅的臉上,“你們說,靳雲輕說的小秘密到底是…你們要替本王查清楚。”

“是。爺。”許脩文想,查這事還不簡單?隨便抓一個永樂侯府的家丁護院出來問問就知道了,不過這事兒還是彥一壅在行,“武哥哥,你出動暴力就行了!”

彥一壅是有一身好武力,可惜,那不是暴力好伐,狠狠白了許脩文一眼,“這是第一千九百零五次警告你,別叫我武哥哥!信不信!我把你白羽扇給拆了……”

“別啊…”許脩文笑。

永樂侯府,青霞院

莫夫人哭哭啼啼中,終於等到了她的好女兒如泌,“如泌,你怎樣啊,有沒有受傷?你舅舅呢?他怎麼不跟你一同回來?”

“母親,舅舅一時半會被靳雲輕那賤人把柄握在手裡,不得出來。”靳如泌怯生生得凝了身側的百里爵京一眼,“二王爺爲這事,在程子學大人面前,臉上已經掛不住了。”

“賤人,還不過來參見二王爺!”靳曜左一直呆在青霞院上房,拉着莫氏給百里爵京行禮,“微臣,謝過二王爺將如泌送回來。”

“未來的岳父大人,不必客氣。”百里爵京嘴脣上勾着一抹笑,“永樂侯!若你的妻弟放了出來,還請侯爺驅逐莫冷謙出府吧,長久以往,對如泌的聲譽也不好。於本王身後的皇家名譽,更是大大有損。”

靳曜左怨恨得瞪了一眼莫氏,“微臣知道。”

“好,沒事的話,本王先回宮了。溫貴妃還要等本王回話呢。”百里爵京甩袖而去。

這邊莫長楓想要開口爲弟那個莫冷謙求情,希望央求二王爺可以讓弟那個留在永樂侯府,畢竟都呆了這麼些年,又是她的手足,管嬤嬤,靳福管家先後去了,雖然新加了春姨和仇千萬管家,人手尚且不足,這如何使得?

只是,靳曜左一個生猛的目光,叫莫氏吃癟,啥話都說不出口了。

聽着二王爺百里爵京腳步聲已經飄遠,靳曜左狠狠打了女兒一巴掌,“如泌!你坦白說!你身上掉出的繡春囊,是不是你與你親舅舅私通,所以懷揣的,你知道嗎?二王爺剛纔的意思,已經在懷疑你和莫冷謙之間的關係,只怕,他更懷疑你腹中的骨肉是不是他的!”

“不!父親!爵京不會懷疑女兒的!”靳如泌跪在地上,忍住臉上火那個的痛,“剛剛在監牢裡,女兒已經跟二王爺稟明瞭一切,爵京還是喜歡我的,愛着我的,相信我的話,要不然,爵京也不會親自送女兒回來。爹爹,你放心,二王爺爵京絕對不會拋棄女兒的。倒是那個靳雲輕那個賤人……”

“大膽!雲輕到底是你的長姐!”靳曜左眼看一個巴掌又要摔下來,“別左一句,右一句賤人的,如果她是賤人,那你又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