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風雲_099

難不成要告訴他,剛剛他的四弟百里楚墨過來,與她告白?

曾幾何時,靳雲輕早就把自己當做了三王爺百里連城的三王妃,而百里連城也是如此。

黑夜之中勾起一抹風,有些驟,有些密。

“雲輕,起風了,擔心着涼。”

男人揭下披風,蓋在雲輕的身上,又親自爲她攏了攏。

不知何故,此刻的靳雲輕心裡泛起一抹淡淡的暖意,這樣的暖意雖淡,但好比四月春風,掃拂人的心田,叫人無比愉悅。

“謝謝。爺。”瑩潤殷紅的薄脣微微勾,女人覺得自己好幸福,停靠在男人胸懷間,靳雲輕忍不住閉上眼睛,囈語着,“爺,我現在很幸福?”

說得男人心花怒發,抱住她的雙手,似乎又用力了些,“本王還沒怎麼樣你,你這樣就很幸福了?如果他朝,本王讓你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個孩子纏繞你的膝下,組成一個蹴鞠隊,你豈不是更加幸福了?”

十一個孩子,蹴鞠隊,是了,此間大周皇朝說的蹴鞠隊,就類似21世靳的足球隊。

“爺,你的胃口會不會太大了些?十一個?你確定忙活得過來?”女人反問了這麼一句,便立馬後悔了。

後面男人的脣瓣火辣辣印刻在女人的後頸處,兩隻手勒緊她的腰肢,“女人,你小看我?本王現在就把你抱進去,看看本王能不能忙活過來。”

夜幕深沉,夜風微涼,他抱起了她,往琉璃宮後偏殿行去。

琉璃宮很大,從小到大,三王爺百里連城有時會留宿在琉璃宮偏殿,不比正殿是淑妃娘娘休憩之所在。

百里連城將靳雲輕薄裳剝離開來,正準備欺身而上。

看男人這樣的架勢,擺明了是準備大動作了,雲輕哪裡禁得起他這般,面含羞澀道,“爺,拜託你能不能輕一些,你這樣用力,怕是驚擾了正殿的淑妃娘娘了。這樣子真的好麼?”

“說的也是,那本王只好輕一點…”

話音剛落,百里連城抓起雲輕兩隻白嫩香滑的玉腿,長驅直入,不留絲毫之餘力,如此痛楚遠比撕裂開來還要痛上幾分,雲輕兩隻手緊緊扣在脣上,不敢發出一點點的聲音。

任憑百里連城肆無忌憚得撞擊着,不知道男人用了什麼技巧,他如此兇猛撞擊,竟不曾發出過大的響聲,看着男人的俊顏漸漸罩了一層熱氣蒸騰的水霧,雲輕忍不住爲他擦拭着,享受着男人兇猛的入侵,享受男人快意得韃伐。

到了巔峰處,雲輕情不自禁,兩隻手抓着他,纖白手指甲深深刻印下去,恣意逢迎…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輕滿足得低伏在百里連城的胸前,手指甲尖輕輕滑過男人勾兌着汗液的胸膛,那胸膛是呈古銅色,而那上面密密麻麻遍佈着縱橫交錯的瘡疤,更是彰顯他之前在戰場是何等之拼搏。

先不說百里連城遇到靳雲輕之後的那一場烏木關與東漠人的交戰,未曾得遇靳雲輕之前,百里連城就已經在別的戰場上所向披靡了,叫人聞風喪膽。

不管做什麼?無論做什麼,百里連城他都是表現得如此義無反顧的拼搏!

“女人,本王剛剛表現還好麼?”百里連城帶着無比侵略性目光,瞄着身下慵懶不堪的女人。

身下的撕裂感,腰膝痠軟自然不必多說,靳雲輕她還是挺過來了,臉上的笑容很是讓人遐思,“嗯,馬馬虎虎了,也不過如此啊,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得嘛。”

有時候打擊打擊百里連城,也是一件快樂好玩的事情。

明明他拼盡了全力,明明他奮不顧身,冒着日後命根子會折斷的危險,身下的心愛女人竟這般說他。

“好,女人,這可是你說的!來,換個姿勢,你兩隻手伏在地上,後面對着本王…”

不等靳雲輕作出反應,百里連城在後邊將女人的屁股搬過來,又是一輪毫無前戲得猛烈進攻。

若不是畏懼被正殿的百里連城母妃,淑妃娘娘聽到,靳雲輕老早就想要大叫,至少是酣暢淋漓得大叫出聲,可惜不能夠啊,若是大叫,她靳雲輕一生英明就此毀。

百里連城是個男人,所以他有着男人食髓入味的徽徵,他每一次進攻都給雲輕帶來一種充實感和幸福感,叫靳雲輕沉淪百里連城帶給她溺愛的感覺,這樣的感覺,就好像一大罐蜜糖,深深綿綿入心。

若可以,靳雲輕願意一輩子都沉浸在這樣的幸福感之中,她不管百里連城怎麼想,至少此刻他的人,他的心,他是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

“雲輕,你可知道本王是多麼愛你……”

又一下深深穿刺,百里連城口中熱浪傾吐在雲輕的耳際,叫雲輕感覺耳根發燙,心裡彷彿被火爐炙燒着,抱着百里連城的臂膀,脣舌主動送入百里連城的口中,吸允着他,低低的吟出聲來,“連城,我愛你啊連城,我好愛你啊,連城,唔唔…”

一夜的吻,猶如狂風鄹雨般,侵襲加持着雲輕的諸身,叫雲輕彷彿能夠感覺到自己一輩子就是如此之幸福。

翌日清晨。

靳雲輕侍奉百里連城穿衣,將金腰帶縛在他的腰肢上,男人說出一句話來,大叫靳雲輕匪夷所思。

第306章 潛在的情敵

“爺,你說四王爺來找過你?”

滴溜溜的眼珠子凝望着百里連城,說實話,雲輕真的有點不敢相信,昨晚上是四王爺百里楚墨來找過連城,那麼後花園深處的黑影又是誰?

難不成四王爺會分身術不成?

眉宇微微輕皺,百里連城攬過雲輕的手,放在手心慢慢把玩,“怎麼了?貌似你好像已經知道昨夜是四弟來找過本王了?”

被百里連城這麼一說,女人脖根浮過一抹羞澀的潤紅,偏過頭去,不敢去看男人。

偏偏百里連城玉指搬過女人的臉頰,嘴角湊了上去,舔吻着女人的脣,“快坦白,他是不是也來找過你了?”

“怎麼可能,難不成四王爺會分身麼?”

這話似在反問百里連城,可實際上未嘗不是在問靳雲輕自己?

饒有深意的眉微微蹙起來,百里連城彷彿一點兒也不知情似的,“哦!那是不可能的了,因爲昨晚四弟見的是本王,也是本王親眼看到他從琉璃宮回他自己的宮苑裡去。”

“親眼?”雲輕不明白。

“本王是跟他一同回他母妃的長暉宮。”

淡淡的聲音從百里連城嘴裡說出來,叫人聽來覺得特別動聽悠揚。

原來百里連城親自護送百里楚墨回戚德妃的長暉宮,這麼說來,昨夜在琉璃宮後花園出現的黑影,就不會是百里楚墨了?

是與不是,靳雲輕也失去判斷。

“雲輕,你到底在想什麼?”

三王爺輾轉了一下身子,看着女人娥眉緊鎖,剛勁有力玉指撫了撫女人的眉。

“想什麼,我哪裡想什麼,我想你的威猛,我想你的霸道。”

咯咯一笑,靳雲輕嘴角兩側淺淺梨渦宛如海棠花苞一般,絢麗綻放開來。

接下來,百里連城並沒有再逼問了,雲輕都這麼說了,那麼女人是不可能見過百里楚墨。

何況,昨夜,只有百里連城一個人跟楚楚墨呆在一起的。

倘若百里楚墨提前就來了呢,在命人傳喚宮人之前就已經先來一步,那麼他就有足夠的時間與靳雲輕在後花園先見一面了。

不過這一點,百里連城沒有想到,因爲此刻的百里連城把全部注意力都擊中在雲輕的肚子上,手輕輕摸着她的肚子,柔聲道,“何時幫本王生一個兒子來玩玩?”

“哦,原來你喜歡兒子,我知道了。你這個重男輕女的傢伙。”

詳作不高興的靳雲輕,低垂下娥眉去。

聽得百里連城的心內一寒,旋兒大手覆在女人的手上,“傻瓜你怎麼這樣想,不論生男生女,本王都會一樣疼愛,只要是雲輕你生的,本王都會待他們如珠如寶,不會有所偏愛。雲輕,這是本王的知心話,你放心,本王永遠也不會欺騙你的。”

這樣暖暖的話語聽上去總是有人感覺到週週一股春風纏繞,如斯甜蜜溫言,靳雲輕真得希望自己能夠聽一輩子。

有時候女人就是這樣,男人雖然愛着她,可她偏偏希望男人能夠說出來。

誰讓靳雲輕是一個女人,一個徹頭徹尾的女人,除了醫術,除了一切的能力,她的骨子裡還是一個女人。

“真的不會騙我?”

靳雲輕茫然得凝向他,此刻的靳雲輕卸下一切防備,正如同此刻的百里連城,投入百里連城溫暖的懷抱之中,低聲聆聽着男人的話語,“當然,本王何時騙過你?”

有力的心跳聲噗通噗通噗通,震得靳雲輕臉頰微微潤紅,男人的那一句“本王何時騙過你”尤然響徹在雲輕耳側,想想二人在靳府後花園馬廄邊上的第一次相遇,想到天沐山發生的一幕幕的回憶,一件件都極爲深刻得烙印在靳雲輕腦海深處。

而如今,男人說着滾燙燒心的話語,陣陣催着雲輕魂兒搖盪而起,這樣的聲音更甚是一種一輩子的承諾的話語。

想到這裡,靳雲輕義無反顧撲入男人懷中,享受着男人帶給他的安全感,也許只有這樣,靳雲輕才能感受百里連城的安全感,而只有這樣,百里連城也能夠感受來自女人那邊的甜蜜。

突然,雲輕兩顆眼珠子眨巴亮堂起來,眸光定定凝視着他,“爺,你說你從來都不曾騙過我?可我怎麼感覺你時時騙過我呢,我呢就好比那個小白兔,而你就跟一個大灰狼似的,時時刻刻在騙…”

下一個瞬間,女人看起來無比倔強的烈焰火脣被男人兩片火辣辣的脣瓣,深深印下去,堵了個水泄不通,而云輕也能夠感受到男人的手明顯很不規矩得觸摸她的敏感部位,叫她忍不住得呻吟出聲,這樣的感覺很是不好。

此刻的靳雲輕實實在在感受着男人的霸道、男人的大男子主義、男人的狠烈、男人的兇猛…包括一切所有男人的…

就這樣,靳雲輕被男人火一樣的脣包裹,她忘記了去抵抗。

漸漸,女人終於安分下來,任憑百里連城狂風暴雨來襲。

渾然之間,靳雲輕腦袋一陣子白濛濛的,喪失清明意識。

靳雲輕睜開眸皮,發現百里連城這個臭男人還在強吻他,直直盯着百里連城的瞳仁,如黑夜一般漆黑,微微勾斂,長卷睫毛輕輕煽動着,遮蔽了眼眸深處最強大的一抹璀璨光芒,卻讓靳雲輕無比心醉迷糊。

娥眉挑挑,雲輕好玩得笑看着男人,“百里連城,你親夠了沒有?人家的嘴巴好酸吶。”

“沒有,永遠都不夠。”邪邪壞笑從三王爺嘴角緩緩堆砌而起,眸光瀲灩如瀾,“雲輕,你的嘴巴,

本王很愛吃,本王要吃一輩子,好不好?你願意給本王這個機會麼?”

前一刻央求女人爲他生孩子,這一刻倒是央求女人給他機會,不論是什麼,由百里連城的嘴裡說出來,都變成了另外一種的心安理得。

無恥,無賴!哼哼…世上竟然有這樣不要臉的人,可靳雲輕偏偏卻喜歡這樣不要臉的人,連帶着自己也變成了不要臉的那一個了。

伴隨着濃烈的喘息聲,靳雲輕可以感覺男人身下起的兇猛之反應。

又要來?

天,昨晚上徹頭徹尾的一個晚上又算什麼?

如今青天白日的,再繼續纏綿的話,只怕徒讓那些宮娥內侍們看笑話不是?

“爺,我好累啊,我肩膀累,肚子累,腿累,手更累,求求你放了我吧,嗚嗚…”

帶着哭腔的靳雲輕看起來格外柔弱無骨,至少百里連城似乎都被靳雲輕的柔弱所矇蔽。

“真的很累?”男人似在懷疑她。

“真的累。”

微弱的語氣,就剩下來蒼白無力了的,這是靳雲輕真實之寫照。

得到靳雲輕微末的三個字,百里連城收起他那一副蠻橫強勁和霸道,似乎他在彰顯自己的無上能力。

臭男人,可惡的男人……

靳雲輕心中這麼嘆息着,暗暗罵着百里連城之時,靳雲輕的心滿滿甜蜜。

話是這麼說,百里連城依舊輕輕壓着雲輕,彎脣戲虐一笑,“雲輕,本王想要——”

“什麼,你,你,你還想要麼?”靳雲輕感覺的心好像被高高吊起來,而此刻的她雙眸緊閉,已經做好了要被繼續強要一次的準備了。

誰知,靳雲輕她被百里連城雙手抱起來,百里連城篤定的眼眸深情凝望向女人,“……雲輕你何時變得如此邪惡?本王是繼續想要強要的意思麼?本王是想要把你抱起來,你懂不懂?你也知道,昨晚一夜,本王用力過猛,你腰膝想必是痠軟無力了,還好本王精力還豐沛着呢,還有力氣抱起你起身。”

原來他在抱自己起身呢,什麼時候男人變成如此好心了,怎麼靳雲輕也不曾經發覺了。

還是百里連城向來“壞事”幹盡,所以靳雲輕很難去信任他,昨晚上的“壞事”,百里連城可沒有少幹,沒少用力幹。

“三王爺,未來三王妃可是醒了?娘娘叫你們去用早膳。”

幽幽的聲音從偏殿外圍飄進來,這樣的聲音,很是令靳雲輕不自在,當然更爲重要的是,靳雲輕知道這聲音是屬於誰的聲音。

“好了,沒事的話,密影你下去吧。本王妃會好生伺候王爺的,就不用勞你費心了。”

既然人家已經稱呼自己爲未來三王妃,靳雲輕也蠻享受這樣受世人擁戴的稱呼,至於密影她是宮婢,就一輩子都是宮婢,在靳雲輕的潛意識,庶女永遠是庶女,根本不可能壓過嫡女一頭。

有誰見過,旁枝蓋過主枝的花,傲然風中?

沒有,沒有的事情!

所以靳雲輕無法容忍有旁的女人覬視她心愛的男人,哪怕是稍稍一眼,都不可以!

外邊的密影宮人自然面如黑棗,她之所以如此稱呼靳雲輕爲未來的三王妃,並非出自她的本意,這是淑妃娘娘特地吩咐的。

令密影宮人沒有想到的是,靳雲輕竟毫無半點謙遜得享受這樣的尊榮,還真的把自己當成了真正的三王妃娘娘。

王妃,可是僅次於宮妃的職位,有些女人耗盡了一生之心血也無法窮圖這個位份。

在密影看來,靳雲輕無非是有幾把醫術而已,又順便兒在淑妃娘娘跟前拍拍馬屁罷了,所以靳雲輕才能爬得如此之高,實際上,密影是多麼希望,靳雲輕爬得越高,摔得越高呢。

然則,靳雲輕可不這麼想。

“有請三王爺、未來三王妃前去用膳。”

倚在門口的密影宮人以一番不服軟姿態,繼續躬身場唱了一遍。

犀利洪亮的聲音,莫說靳雲輕,恐怕就連整個琉璃宮上下皆可以聽得到。

這可是一個下等宮婢對上等的未來三王妃娘娘叫囂無禮。

不知道此刻楊淑妃娘娘在哪裡,如此大聲喧囂,淑妃娘娘不可能不曾聽見,莫非,淑妃娘娘是刻意放水,有意而爲之。

淑妃娘娘爲何這麼做?

想不通就裡的靳雲輕旋兒氣靜神平,眉宇輕輕一彎,似有一好主意上心,指了指邊上昨夜用的痰盂,惹得一旁的百里連城嘴角惹過一絲惡趣味。

“有請……”

待密影宮人說第三遍之時,嗖嘩啦得一聲,冰涼透心的感覺頓時間叫密影想要死的心都有了,如今已是深秋,不日便是初冬,爲了讓身材看起來好看一些,妝容更嫵媚一些,所以她身着薄又軟的雲霓宮裙,就是希望能夠獲得三王爺的注意,萬萬想不到,都毀了!

一切都毀了!

“喔,原來是密影啊,真是辛苦你了。三王爺呢自然有本王妃伺候。本王妃呢,也用不着你伺候。”

嘻嘻一笑的雲輕樂哈哈的樣子,很是讓密影宮人心中痛苦不已。

偏偏是靳雲輕兩隻手抓着痰盂,痰盂之中混雜着無名混合物一股腦兒傾瀉在密影身上,黃色粘稠的,清淡青白色的粘稠物,說起來要多噁心就多噁心。

現在,卻是完完全全黏糊糊在密影宮人臉上。

敢於覬覦靳雲輕的男人,就該是這樣!

“你…”咬着銀牙,由於咬得太過猛烈,密影宮人的銀牙都磕破了脣,泌出一口血水,更惹得雲輕身側的百里連城很是厭惡,“你什麼你!密影!她可是你未來的三王妃!你必須要尊敬她!如果下次,讓本王知道,又是你爲難三王妃的話,琉璃宮恐怕是留不得你了!”

密影這輩子最喜歡的人,最在乎的人,一直都是三王爺百里連城殿下,都沒改變過,而百里連城偏偏說出這樣寒心她的話來,欲哭無淚的密影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明明是靳雲輕爲難她。

倘若靳雲輕沒有爲難,髒兮兮的痰盂盆水怎麼可能會潑在自己身上?還有,密影自以爲自己的聲音不就是大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好臭呀,你趕緊下去吧。王爺與本王妃要開飯了。”

拂拂玉手,靳雲輕就這麼讓密影滾下去,她留在此地,一來是有礙觀瞻、二來是影響食慾。

兩隻手捂着沾滿異物的臉頰,無比羞澀得退下去,是如今的密影宮人,琉璃宮中諸多侍女們對她表示同情,不錯,是深刻的同情。

之前雲輕與百里連城在偏殿休整一夜,如今進入的則是琉璃宮主殿,是淑妃娘娘日常家居所在,早膳已擺上。

見他們二人來了,淑妃娘娘甜甜一笑,目光所及之處,無比溫和自然,絲毫看不出有其他。

“快來,快來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楊淑妃娘娘趕緊招呼二人坐下來,親手夾了一塊白玉春捲放在雲輕的私人用碗中。

弄得雲輕有點不好意思了。

嘟着嘴巴,詳作小孩子狀的百里連城輕笑了笑,“母妃真是偏心,疼愛雲輕勝過兒子。”

“你作什麼?這麼大了,還吃着雲輕的醋,再說人家現在是客,母妃到底也疼愛過你十九年了,難道還不夠。”

掩袖而笑,淑妃娘娘彰顯她大度高貴的宮妃範。

禁不起一個抿脣輕笑,靳雲輕看着他們母子二人,當真羨慕得緊,三年前靳雲輕的親生母親安思瀾離開了她,所以她過去三年來一直沒有母愛的溫暖。

放下象牙小著,靳雲輕兩隻雪白皓腕交叉下巴,盯着二人,忍不住讚歎道,“好羨慕啊。”

百里連城他那無比柔和目光聚攏在女人身上,沒開口說話,他是等待雲輕開口。

先是放下茶蓋,楊淑妃娘娘伸出玉手來,停放在雲輕的手上,目光與百里連城交匯的角度,一致,亦是看着雲輕,“雲輕,你在羨慕什麼?”

“羨慕你們母子情深…”

“深”字還沒有說完,靳雲輕眸淚已經沾溼了衣襟。

動了動雙脣,卻不知該說什麼,百里連城無比憐惜得伸出大手去,擦拭她眼畔上的淚痕,“雲輕,好好的,你哭什麼?”

“是呀,孩子,你哭什麼。別哭,乖,到本宮的懷裡來。”

騰的一下,楊淑妃站起身,走到靳雲輕身側,將靳雲輕用力一擁,擁到她的懷間,“若你不嫌棄,有什麼委屈跟本宮說說。別當本宮是外人。如今本宮看聖上的意思,也是同意你們的…別哭了…”

拍打雲輕後背所用的力道很輕很軟很綿,就好像古來慈母對待親生女兒一般。

惹靳雲輕眸淚狂奔,自打她靈魂易主,發生的鉅變,所有的委屈,一股腦兒得哭出來,只有這樣,靳雲輕的心纔會好受一些,纔不會那麼累。

漸漸的,靳雲輕平息了不少。

而楊淑妃與三王爺見她破涕爲笑的樣子,心裡頭的小石頭終於小放下來,母子倆個爭着搶着要給雲輕夾菜餚,讓雲輕多吃一點,多多感受親情和家的味道。

早膳後,該靳雲輕出宮了。

百里連城此番堅持用步輦,卻被雲輕拒絕了,她不想天天以車輦代步,她想要走一走,畢竟完全放開心懷得在大周皇廷之內走一遭,是靳雲輕沒有嘗試過的經歷。

之前有幾回來宮裡,靳雲輕總是因爲這樣或許那樣的牽絆,但這一次很明顯不同。

這一次,靳雲輕可以放開懷抱了。

當百里連城擁着雲輕的身子,經過皇宮內苑某個甬道時,見遠遠的宮苑臺階下,有兩隊太監,他們正擡着兩具屍體模樣的白布架子,往一個極爲隱秘的通道而去。

“爺,這,是怎麼回事?”靳雲輕蹙着娥眉問。

薄薄嘴脣勾了勾,百里連城拂了拂雲袖,眸光如珠玉一般璀璨芒光,“那應該是冷宮擡出來的,冷宮裡住着父皇的廢妃,前皇后江氏與前貴妃溫氏,想來應該是她們。雲輕瞧到車子邊上的三尺白棱的帶子了麼?那…估計就是了。”

看來百里奉行死,百里爵京被囚禁死牢,對於江皇后與溫貴妃二人的打擊並不小,她們竟然沒有選擇籌謀,而是立即選在冷宮裡,三尺白棱就這般了結自己的性命。

可見,後宮爭鬥失敗後的人,將是多麼血腥多麼殘酷。眼前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想到這裡,寒冷的秋風襲了過來,靳雲輕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不聲不響的,百里連城脫下外袍罩在雲輕身上,並未她繫上氅扣,男人的眸子越發憐惜得凝視着女人,“是本王錯了,早知道在母妃宮裡爲你多披一件的披風的。”

“罷了,爺,我不用。”雲輕不禁一頓羞澀,那百里連城給

予她披罩着的,可是當今皇子纔有資格穿的王爺披風,如今披在她身上,無不頓顯尊榮,雲輕之所以如此抗拒,是因爲她不想要見到爾虞我詐的紛爭。

有些時候,靳雲輕沒從嘴邊說出的話,並不代表着,沒有發生過。

“你是不是怕後宮會起爭端?不用怕本王現在還不是皇帝,用不着怕這些,就算日後是,本王也無所畏懼,倘若真有那麼一天,本王一定會罷黜後宮三千,此生此世唯獨疼愛你一人,如何?”

溫軟溼糯的話語,這般叫靳雲輕毫無抵抗力,而這樣的話,又是靳玉心裡所愛的男人說出來。

如何叫人把持得住?

說實話,靳雲輕把持不住百里連城的甜言,把持不住百里連城的蜜語,靳雲輕希望此生此世,永遠聆聽着百里連城的話,而靳雲輕也有私心,希望百里連城這一輩子所有一切的甜言蜜語的話,都說給她一個女人聽,其他女人分分鐘都別想,纔好。

百里連城簇擁着雲輕繼續前行,一路上的宮婢羨慕得臉皮似乎都要掉在地上,三王爺那可是人中龍鳳,近日又贏了東漠國一役,砍下東漠太子的手臂,正了大周的神威,大周帝想不看重三王爺也不行了。

“女人,看到沒有,這些宮婢都在羨慕你呢。”百里連城嘴脣差一點貼合着雲輕的耳垂,熱辣的氣息吹得雲輕的心癢癢的。

不禁臉色俏紅了幾分,靳雲輕的心也彷彿被火燒成一團,嗔怪道,“你在胡說什麼,什麼羨慕這類的,我看呢,那些太監們也在羨慕你呢。”

是呢,太監…百里連城似乎暫時大腦短路了,這個大周皇廷之中還有一種叫做太監的生物。

擡眸凝望而去,三王爺還真的看見一羣紛紛上臺階的太監們,目光尊敬凝視着上方,貌似是在看自己一般,忍不住擁着雲輕的身子更用力了幾分,“哼,本王不準任何人看本王的女人,哪怕是太監也不行。”

旋兒之間,百里連城施展三王爺特權,叫那些太監們紛紛站在原地不動,轉過身去,目光儘量凝聚在宮壁之上,什麼也看不見。

“呵呵,三哥,難道四弟也看不得了?”

浪蕩的聲音襲來,襲入雲輕的耳際,似乎讓雲輕想起了昨夜琉璃宮後花園……

四王爺百里楚墨一襲尊貴墨袍,大搖大擺走過來,英俊的桃花面瀲灩無雙的浪蕩之意。

待百里楚墨輾轉到百里連城的那一邊,目光流離在雲輕身上,卻對百里連城說道,“三哥,你也太小氣了,未來三皇嫂如此美麗動人,你竟然藏私不讓四弟看,實在說不過去呀。”

“欠!打!”

三王爺薄薄嘴脣微微勾了勾,話語不多,就倆字,卻彰顯着無盡的劍拔弩張之意,好像下一秒,百里連城便會對他這個從小一同長大的四弟作出點什麼似的。

魅惑桃花臉扭曲而起,百里楚墨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對雲輕拱了拱手,“三皇嫂在上,請受本王這個做弟弟的一拜。”

“罷了,無須如此虛禮。”

嚇得靳雲輕閃躲百里連城身後,而百里連城袖袍微揚,只是命令不遠處一直跟隨的許脩文、彥一壅二人準備車輦。

不能再繼續行走了,再走的話,碰上百里楚墨倒是好了的,若換了別人,又要說不清楚。

其中深意,百里連城一個人的肚子中瞭然便可,護着雲輕回到三王府,而百里楚墨做了一番“厚顏無恥”之人,跟隨着百里連城的車輦,三個人同坐一輦,四王爺倒是對靳雲輕很是規矩。

他能不規矩麼?若是不規矩,可吃得消百里連城的強勁拳頭。

百里連城的拳頭,自家爺的拳頭,靳雲輕比誰都要了解,那可是兇殘起來非常兇殘,暴力起來非常暴力。

不過百里楚墨終究有忍不住的時候,兩顆水汪汪的桃花眼,直視着靳雲輕。

這樣的眼神,就差聲音飄出來了,實際上,靳雲輕也不確定,昨晚上琉璃宮後花園的那個黑影,到底是否是他。

嘭的一聲,百里楚墨大叫,他引以爲傲的兩顆眼珠子,頃刻間,被百里連城打得紅腫,就差眼珠子暴突出來。

好端端的一雙桃花眼,卻變成了青腫獨眼龍,惹得靳雲輕忍不住哈哈狂笑。

眼前那人可是大周第一美男子,百里楚墨,竟被百里連城這般暴打,之前說百里連城的暴力來着,看來他還真是。

而靳雲輕就是喜歡男人夠暴力夠爽快!

“四王爺,眼睛還疼麼?”撲哧一笑的靳雲輕覺得自己快意至極,想來百里楚墨也還好一點,只是眼睛看自己的時候有點問題而已,並無實質上的非禮動作。

可還是惹來百里連城的暴揍,百里楚墨有些冤枉道,“三哥,你真是太小氣了吧!再說四弟也沒有怎麼着三皇嫂,不是麼?”

“怎麼?你還想怎麼着你的三皇嫂?”

同樣反問的一句話,在百里連城的嘴裡多了幾許趣味。

這樣的幾許趣味兒卻讓四王爺百里楚墨生出瞭望而生畏之感。

大家同坐一車輦,靳雲輕從中都可以感覺得到,百里楚墨的心裡有一絲絲怪異的感覺。

不知道爲何,倒不是百里楚墨表現出來的那種怪異樣子,而是靳雲輕的直覺。

有時候,女人的直覺向來是很準的,這是造物者之神奇。

“三哥,我沒有啊。”百里楚墨更多的無奈,看他眼裡的那一抹抹清純,就好比這個世界上最純淨的男子一般。

若是換了旁人,定然會被百里楚墨所矇蔽,而三王爺百里連城則是直接戳穿了百里楚墨的心思以及百里楚墨昨晚上的行蹤。

“沒有?”懶洋洋的眉宇勾了起來,百里連城怒瞪着百里楚墨,“看來四弟的記憶力可真差,昨晚上,你在琉璃宮後花園,對你未來三皇嫂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詞,難不成還要我說出來麼?”

“什麼?!”

百里楚墨眼珠子驚訝得快要掉出來,“三哥,你…你怎麼會知道?”

“休管我怎麼會知道?你這麼做,已經說明,你沒有資格再坐在這輛車內了。”

噹的一聲,是百里楚墨屁股狠狠落地的聲音,連帶着百里楚墨腰間的玉佩碎裂成齏粉,熱辣的疼痛包裹着百里楚墨。

女人眼眸無比清靈凝視着他,“爺,你怎麼知道的?”

“要是不知道?本王還如何有資格做你的男人?”

嗤嗤一笑,百里連城眼底漫過一絲冷絕,“楚墨從小到大與本王一同長大,他雖然是戚德妃所出,可本王一直以來,都把他當做親生弟弟,沒有想到,他竟然來謀本王的女人,哼!”

嚇得靳雲輕一時之間都不敢說話,她還能說什麼,昨晚上,靳雲輕也有隱瞞的成分在,再說,雲輕她壓根兒不清楚狀況。

三王爺可是很暴力的,堂堂大週四王爺百里楚墨就這麼無情得被三王爺扔出車輦外,哪怕許脩文與彥一壅兩個人看見了,也不敢上前攙扶一把,任憑四王爺屁股朝地,窩在地上。

“怎麼?你心疼楚墨?”百里連城的聲音冷冷的,涼涼的,就好比冰做的水,澀澀流動着,流動着,叫人感覺一絲絲的顫慄。

靳雲輕橫了一個眼波給他,否認着,“沒有,爺,我真的沒有…真的沒…”

話還沒有說完,靳雲輕的脣舌就被男人堵住了,堵得密密實實,哪怕女人想要張口呼吸也不能,那種感覺有點點難受,有點點難以控制。

連靳雲輕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還存在着知覺。

而百里連城的狠吻永無休之一般,繼續用暴力的激吻的方式,一邊狠狠溺吻,一邊狠狠加持,“本王無法容忍別的男人對你的覬覦,哪怕是楚墨,本王的兄弟也不行!雲輕,你這個女人,只能是本王的……只能是本王的……本王不管你的是否真心疼楚墨還是假心疼楚墨,本王要你,要你的身心全能容納着本王一個人,你可明白!”

幾經纏綿,坐在車輦上的靳雲輕覺得自己的骨頭都酥麻了,都是百里連城用力太過的緣故。

到端王府的那一刻,青兒、綠嫵兩個丫鬟紛紛出來迎接。

他們見靳雲輕的脣皮紅紅的,面頰上更是染上了一層胭脂般的誘紅,心疼得道,“哎呀,小姐您這是怎麼的了?是不是傷風着涼了呢。”

“哦,是車輦太熱的啦。”

雲輕眼底劃過一絲羞澀,哪裡是傷風着了涼,壓根兒是在車輦之內被百里連城三王爺狼吻的結果。

聽雲輕小姐這麼一說,青兒有點不明白了,往車輦之內探了探脖子,並沒有傳說中的悶熱呀,再說了,如今賁臨初冬,按道理說,車輦應該是暖和,絕非太熱。

“青兒!”

靳雲輕低低威喝,驚得青兒的小腳差點癱軟在地,綠嫵只顧着兩手互相揉搓着,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弱弱的青兒以爲自己哪裡惹得雲輕不開心。

很快不做它想,青兒示意綠嫵一同服侍雲輕小姐下車輦。

三王爺滿意得看着雲輕在兩個丫鬟攙扶之下,娉娉婷婷搖曳生姿步入府中東屋。

深秋時節總是令人犯困,靳雲輕伏在案上,倒騰着舅舅安思邈給她的千金丹方,腦海裡卻回憶着與三王爺百里連城親密一團的情景。

他那樣霸道、那樣野蠻、那樣不可一世,可靳雲輕的心偏偏在他這裡,不會在其他男人處。

“小姐,喝點茶吧。裡邊加了羅漢果噢,很滋潤的。”

綠嫵丫鬟悄悄將茶水置於書案上,說話的聲音極爲小聲,生怕吵到靳雲輕。

正看到關鍵處,雲輕有點鬱悶白了綠嫵一眼,旋兒又繼續看。

就在綠嫵打算鬱鬱不樂走時,靳雲輕眸皮懶洋洋一擡,凝向她,“青兒呢?”

“青兒姐姐在廚房裡頭呢,三王妃是想要吃什麼宵夜嗎?”

嬌美的面容上浮現一抹真摯恭謹的笑容,令雲輕有些挺不好意思方纔對待綠嫵的態度,“綠嫵,我倒還真的餓了,熬煮一些粥給我吧,我還真有點餓了呢。”

“是三王妃。”純潔的綠嫵就好像一個得到心愛玩具的孩童一般,快樂又幸福得蹦蹦跳跳往廚房跑去。

自從靳雲輕入住端王府,王府東西南北各處就設置了小廚房,爲的就是擔憂雲輕半夜起來餓肚子,而找不到東西吃。

誰都知道,三更半夜吃東西是最容易肥胖的,而百里連城能夠這麼做,就是希望將女人餵養得白白胖胖,到時候,不論是宇文灝,還是百里楚墨,不管是誰都搶不走她。

靳雲輕也倒甘之如飴這一點,畢竟靳雲輕個人儲備着豐富的醫學知識,她知道自己這個人的體質,向來是狂吃不胖的,所以任憑百里連城去倒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