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谷經過了滅門慘案,只有她們三個遺孤,而如今她們的手下有好些人手,可是真正核心的還是以她們爲主,已經和她們類似的孤兒,或者曾經被冥煞害過得遺孤,擁有共同的仇恨和目的,才能最大限度提升各自的潛力和凝聚力。
映星和綠桐是培養的孩子裡比較有天分的兩個,算是花如陌和初晴兩個人的徒弟,暮煙一直管着摘星樓和落月谷的外事,倒是沒怎麼管過她們。
“也好,”花如陌並沒有推拒初晴的好意,映星學着她的本事,綠桐倒是和初晴有些像,戰鬥力很是彪悍的丫頭。
隔了三天,花如陌就見到了映星和綠桐,看起來不過是十四五歲,可是彼此之間也相處了有五六年了,看到花如陌兩個丫頭連眼睛裡都帶着笑意,
“谷主,你好久沒來看我們了……”
瞧着幽怨的口氣,倒像是花如陌負了她們一般,輕輕點了點她們鼻子,花如陌笑道,“這不是讓你們出來陪我嗎?”
“哎喲,你們輕點,可別擠着我的小外甥,”初晴看着兩個沒輕沒重的丫頭,眉頭都豎起來。
映星和綠桐一下子瞪圓眼睛,扶着花如陌的手都抖了起來,“谷主,少谷主沒事兒吧……”
“無事,哪裡就能擠着了,”花如陌瞪了一眼大驚小怪的初晴,笑容倒是明朗了不少,這下好了,原本就一個初晴大驚小怪的,現在有多了一個映星,一個綠桐,花如陌簡直一個頭兩個大了。
這兩個丫頭也極爲懂事,從知道花如陌有孩子之後,就沒有問過一句,孩子的父親是誰這樣的話,她們很知道自己的分寸,她們只認花如陌,以及花如陌腹中的孩子。
映星和綠桐也有自己的才能,很是幫了初晴的忙,要不然在這銀暨還真是很難展開手腳的,映星細心機靈,在醫術上傳承自花如陌,在尾巷開了個醫館,幾次造勢,就專門給那些高官貴族看病了。
而綠桐武力值雖然還比不上初晴,卻也是中上的,時刻跟在花如陌身邊,隔絕一切危險,也讓外出辦事的初晴放心了不少。
“南辰國的青城已經被攻下了,容閣將軍受了箭傷,生命垂危,正在召集醫師前往救治,”綠桐將初晴傳回來的消息遞給花如陌。
花如陌看着這個消息,食指和拇指輕輕摩挲了幾下,“讓映星走一趟,順便探聽一些消息,我要知道最真實的情況。”
最真實的情況是容閣雖然受了傷,卻沒有傳言的那麼嚴重,而且在鳳璃國的將領中,也有人受傷了。
蕭遲正苦笑着躺在榻上,面對林清無死角的人身攻擊,“你好好地跟他較什麼勁兒,還把自己搭上,你怎麼這麼蠢啊!”
蕭遲還想反駁,君長夜冷冷地一個眼光掃過來,蕭遲立馬閉嘴訕笑,“沒事兒,就是皮外傷……”
其實說起來他和容閣海算是朋友,兩家是世交,可是容閣選擇了君長曦,而他選擇了君長夜,那一箭他無意識就射偏了,當然君長夜他們氣的野不是蕭遲念舊情,氣的是他傷了自己。
“四爺纔是先帝選下的天子,你已經知道了,爲何還要執迷不悟?”蕭遲質問着,可是容閣卻依舊淡漠擡眼,“那又怎樣,大皇子作了這麼多的年皇帝,那裡有什麼名正言順。”
在容閣看來,他忠於就是皇帝,而君長曦還在,那麼他就會一直忠於他,除非君長曦真的背棄了選擇了他的臣民,否則最先背叛的那個人絕不會是他,這是他的驕傲,決不容低頭的驕傲。
蕭遲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看着君長夜有些愧疚,“屬下沒有能勸服他……”容閣是他某種意義上的知己和好友,他想要拉他一個陣營,可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守,他沒能成功。
君長夜卻沒有繼續關注略有些消沉的蕭遲,“三日後,林清你跟我走一趟……”蕭遲的意外受傷,那麼半個月之後的武林大會盟主選拔大會就不大合適了。
“是……”林清立馬低頭稱是,他也覺得蕭遲不大適合,受了傷了本就該好好養着的。
“……這點傷,我明兒就好了……”蕭遲覺得自己的能力被質疑了,“而且,陛下你也沒比我好到哪裡去……”
“我不會出面,出去散散心而已……”君長夜其實很想直接打到銀暨,去把花如陌搶回來,可是他是皇帝,不能拿自己的士兵和臣民的性命開玩笑,可是若是長久地待在帳中,他覺得自己遲早都要鬱悶出病來的,
蕭遲和林清對視了一番,只能同意了,不過蕭遲的眼睛裡骨溜溜轉個不停,顯然,他並不打算乖乖養病。
那一箭容閣並未有事,君長曦也只是想要以此引出花如陌罷了,卻也沒有抱太大希望,映星是應徵裡唯一的女大夫,這些日子來在銀暨裡也小有名氣,君長夜沒有找到想要找的人,卻也還是讓映星前往南辰國現在的邊城禹城,之前的青城已經成爲鳳璃國的地盤了。
禹城是南辰國的第二道防線,天險長河的阻隔,鳳璃國想要攻打下禹城,的確需要好好部署,初晴作爲藥童一路跟着映星,偶爾掃過幾眼,就把這禹城的形式看得透透的了。
雖然有天險在前,可是這些士兵比起鳳璃國來的確弱了不止一個檔次,再加上容閣受傷,對於他們的打擊不是一點半點,初晴有點搞不明白君長曦的打算,哀兵必勝嗎?好像很難吧。
其實也並非如此,蕭遲和容閣一同受傷,算是以傷換傷的打法,打下了青城,卻在蕭遲受傷之後,立馬停息,而這邊容閣受了點傷,卻也無奈,這樣傳出,也不過是想要麻痹君長夜,比起君長夜,他們更加打不起持久戰,速戰速決,還有可能獲勝。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君長夜也在帳中,他看得明白,自然不會被傳言誤導。
“你說敵方誰受傷了?”初晴問着那個嗑叨的士兵,覺得自己耳朵聽錯了,“就是那個御前一品將軍蕭遲啊,他雖然射了我們將軍,但是我們將軍也砍了他一刀,”
“他啊……”初晴低着頭,那個二貨居然受傷了,初晴說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感覺,“真是笨死了!”
被初晴罵的蕭遲在帳中狠狠打了一個噴嚏,對上洛寒似笑非笑的目光,他笑了笑,與有榮焉地說,“定然是有人在想我……”
映星進入帳中爲容閣治病,初晴卻沒有進去,她就在外面負責煎藥,煎藥的空檔還和監視她的士兵小哥聊起天來,兩個人相見恨晚的那個架勢,聊天聊得可開心了。
“我們將軍又要倒黴嘍……”小兵挑挑眉梢,這個笑容有點猥瑣,她轉過頭看着一個娉婷妖嬈的女子走進去,瞬間懂了他的意思。
“明明是豔福,怎麼會倒黴,”初晴的八卦精神,也被這個八卦的小兵帶了出來,閃閃的眼睛,讓八卦小哥覺得遇到了知音。
“咳……我們將軍喜歡男人,這你可不能說出去啊,”
小兵哥略緊張兮兮地看了看四周,這其實是他自己得出來的結論。
容閣家裡就只有他老孃,容老夫人給容閣想看了一個又一個媳婦,納了一個又一個小妾,容閣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除了喜歡男人,他再也想不出,面對這麼美麗的女子不動心是怎樣的定力啊!只有沒有感覺,纔會有的定力啊!絕對是!
“當然,當然……”初晴點頭不已,看着小兵哥的眼睛就更加閃亮了。
“哎,你可小心點,我覺得我們將軍指不定就喜歡你這款的,弱不禁風的樣子……”說着直男小兵自己就打了一個機靈了,初晴柳眉豎起橫了小兵哥一眼。
果然,過了一會兒,就聽到裡面哐哐噹噹的聲音,小兵哥給了初晴一個傲嬌的眼神,看果然如此,小兵哥就是如此神奇。
初晴笑了笑,卻也沒有湊上前去,繼續熬藥,然後讓小兵哥把藥端進去,她則是轉身進入映星的帳子,果然機靈的映星也一個軍醫聊得很是開心。
鳳璃國的大軍連續幾日都沒有動靜,容閣也知道這個計謀失敗了,沒有幾日就傳出大病痊癒的消息了,而初晴和映星也收拾了東西,明日就會離開。
其實吧,在初晴的想法裡,她偏向的還是君長夜這一方的,君長夜的母親出自落月谷,而且幾次幫忙對付冥煞,初晴這些日子無意識地就幫忙收集起了這邊的情況。
她瞅着容閣議事的大帳好一會兒,遲疑着要不要進去看看,是否能看到禹城的邊防佈局圖,若是有了這個圖,攻打禹城勢必會容易很多。
夜幕降臨,初晴遲疑着就出去了,她想着看看再說,至於告不告訴君長夜那邊,再待商榷。
“我是來給將軍送藥的,小兵哥身體不大舒服,”初晴仰着腦袋,一副懵懂的樣子,把自己的危險度降到了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