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是廚房剛送過來的燕窩,你趁熱喝了,這是極品的血燕呢,夫人說了,你身子骨不大好,要好好養着,以後定能健健康康的。”趙嬤嬤捧着一碗血燕走了進來。
妘州歌坐在窗前聞聲頭也不擡的嗯了一聲,目光還是專注的落在了手上的書籍上。這是她讓周南尋來的一本關於華國曆史的書籍,不同於書肆裡常見的那種歷史書籍,只會歌頌朝廷,讚揚朝廷,少有評判,她手上的這本是華國曆史上赫赫有名的史官編纂而成。
這名史官在華國曆史上也是個傳奇人物了,聽說當年這名史官翻看了前面各代史官編纂的華國史,又翻閱查找許多資料之後發現以往的史記都不盡真實,有些史官爲了種種原因而刻意改寫,或者是遺漏了許多重要的史實,現存的各種史記都不能說是真實的記錄了華國曆史。
也是命該如此,當時在位的皇帝是位開明的君主,看了史官的奏摺之後自己又翻閱了不少史籍,然後感嘆了一番華國竟然沒有一部真正的史籍之後便下令史官重新收集資料編纂一部真正的華國史籍。史官花費了數十年的時間,重新收集資料整理,重現編纂,耗盡了心血才終於撰寫出了一部被認爲是當時最客觀公正的史籍。
可惜的是,這部史籍撰寫而成沒多久華國就換了國君,而不巧的是這位國君並沒有上一位國君的寬闊胸襟和開明,登上皇位三年後便下令銷燬了這部花費了史官數十年心血的史籍。
現在市面上也是極難找到這部史籍了,周南還是花了不小的力氣才從一個喜歡收藏各種書籍的人那裡得到了這本華國史呢!這本華國史不但記載了華國皇室的事,就是華國八大世家的事也詳盡記載了不少,有些比較隱晦的也記錄到了,對她來說這真是一本再好不過的書了。
妘州歌嗯了一聲也沒有再搭理趙嬤嬤,可是趙嬤嬤卻是將血燕放在了桌上後勸說道:“小姐,老奴看你也看了不短的時間了,還是先歇一會兒吧,小心累着眼睛了。”
妘州歌將視線從書上移了開來,偏着頭看着趙嬤嬤,然後才突然笑了笑說道:“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吃,嬤嬤你不用擔心,去忙自己的事吧。對了,前些日子在院子裡種下的花可長起來了?”
趙嬤嬤高興的說道:“長了長了,老奴一開始還以爲天氣這麼冷會長不起來呢,沒想到長得倒是挺好。”
“嗯,這就好,嬤嬤,那花我很喜歡,你可得用心幫我照料好了。”
“好,小姐放心,老奴省得的。”趙嬤嬤臨走前還是忍不住看了眼擺在桌上的燕窩,提醒道:“小姐記得趁熱吃了,別涼了再吃會鬧肚子。老奴就先退下了,小姐有事再叫老奴。”
“去吧。”
等趙嬤嬤一走,妘州歌臉上的淺笑立刻就收了起來,面無表情的端起了桌上的血燕湊到鼻子前細細的聞了一下,扯了扯嘴角,“舜英。”
“小姐。”舜英很快就進來了。
妘州歌將血燕放了下來,“照舊吧。”
舜英上前幾步端起血燕就退了出去。
妘州歌看着窗外似乎有些陰沉的天氣,半響伸手遮住嘴巴打了個秀氣的呵欠,天氣似乎又要變了……
舜英才退了出去,杜衡又走了進來,一臉的不高興,妘州歌瞥了她一眼問道:“怎麼了?”
杜衡撇着嘴說道:“不就是何姨娘,她又來了!奴婢都說了小姐沒空,她非要在外面,說要見小姐。奴婢覺得她肯定又是爲了二小姐的事來的。”
何姨娘原本是被禁足的,只是後來妘大人又鬆口了,只是讓妘夢琦繼續禁足抄寫女誡,何姨娘倒是不用了,罰了她兩個月的月銀作罷,然後妘州歌讓人一打聽才知道是賀姨娘在她爹留宿的時候不知道說了什麼話讓他鬆口了。
不過也無礙,這次她不過是想給妘夢琦一個小小的教訓而已。
“何姨娘啊,你就去跟她說,說我已經午睡了”妘州歌站了起來,她確實是準備去小睡一會兒了,昨晚又做了惡夢,沒睡好。
杜衡撅了撅嘴說道:“奴婢已經說了,可是何姨娘就是不肯離開,奴婢瞧她那樣子好像還想硬來呢。”
妘州歌扯着嘴角,目露嘲諷之色說道:“她如果真敢爲了妘夢琦鬧起來我還有點佩服她呢,可惜她沒那個膽子。她不肯離開的話就讓她等吧,你們都不用理會她。”
何姨娘聽到杜衡的話即使是意料中也忍不住在心裡將妘州歌臭罵了一頓,這個丫頭看起來純良無害,實際卻是隻會咬人的兔子,冷不防的就跳起來咬人一口。
妘夢琦又沒有犯下什麼大錯,不就是誤會了她一下而已嗎,道個歉就是了,她何必要緊咬着不放呢?再說了,夢琦才幾歲,她怎麼能跟一個孩子計較呢?
何姨娘這會兒也是自動忽略忘記妘州歌也是個孩子的事實了。
一氣之下就想直接走人的何姨娘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又停住了腳步,直挺挺的站在了毓斕院外,面上露出了哀傷不已神情來,開始斷斷續續的哭訴了起來,說她來替妘夢琦跟她道歉的,希望她能見她一面,讓來來往往的下人時不時的將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竊竊私語了起來。
杜衡幾個婢女見狀不由得氣紅了臉,這何姨娘分明就是在故意敗壞她們小姐的名聲呢,她雖然是隻算得上半個主子,但不管怎麼說都是老爺的妾室,小姐是老爺的女兒,讓老爺的妾室給小姐道歉,小姐還將人攔在了院子外,傳出去豈不是要讓人誤會小姐不懂禮數嗎?
杜衡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又跑了進去將情況跟妘州歌說了,妘州歌挑了挑眉,心裡忽然有了另外一個主意,便鬆口說道:“既然何姨娘這麼想見我,那就見吧。”
希望她最後不要後悔了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