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妘州歌也終於走出了大牢,她在大牢裡可是待了好幾天的呢,前世經歷過了一次,沒有想到今生也經歷也一次。只不過相比前世,她這次倒是好很多了,起碼手沒缺,腳沒斷,整個人完好無損的出來了,也不是要被押去刑場砍頭的。
她人才剛走出大牢,就聽到了一陣高興的叫喚聲,她順着聲音看了過去,就看到環歡和穎曄還有很多人都站在牢房外,看到她環歡高興的揮着手。
她挑了挑眉,走了過去。
舜華幾個眼裡含着淚水,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飛快的迎了上來,滿臉心疼的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見她只是精神有些許的憔悴,其他的倒是還好,一直緊張又擔心不已的心才終於緩緩的落了下來。
“小姐,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奴婢們都擔心壞了。”舜華有些哽咽的說道。
她們覺得這幾天真是她們過得最漫長最痛苦的日子了,小姐被關到了大牢,她們雖然是小姐的貼身婢女,但也沒有辦法一起跟着去大牢裡伺候的,甚至因爲情況特殊,她們就連想去大牢裡探望小姐都不行。只能提心吊膽,擔心得日夜不得安寧的在府裡等消息,生怕小姐在大牢裡被欺負了,受苦了。
現在人終於出來了,可是……舜華想到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心裡一陣難受。
杜若和杜衡兩人也是眼淚盈眶,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妘州歌看了三人一眼,笑着說道:“你們這是怎麼了,我終於從大牢裡出來了,你們難道不高興嗎?”
“高興,奴婢就是太高興了。”舜華幾人不約而同的說道。
謝環歡幾個快步就走了過來,拉起了她的手,轉了一圈才一副終於放心了的樣子,“歌兒,你可算是出來了,我們都擔心壞了,這些天。”
姜穎曄也走了上前,關切的目光看着她,柔聲道:“出來就好,出來就好,現在先回府吧。”
妘家的人也來了,妘霆鉦幾個不是女孩子,也不能像歌兒的好玉那樣對她做什麼親密的舉動,只能看着她和朋友說完之後才走了過去,“歌兒。”
“六哥,你們怎麼也來了。”
“我們當然要來了,你可是我們的親妹妹,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們當然來接你了。歌兒,你放心,你受到的委屈,我們一定會爲你討回來的!”說到歌兒這次受到的委屈,妘霆煜心裡就一陣無名狀的火氣猛躥。
“好了,先不說這些了,回府吧,娘還在府裡等着呢。”妘霆鉦說道。
妘州歌此時心裡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直到回到了府裡才知道了這些日子府裡竟然也出事了,而且還沒有人跟自己說!
她既有些擔心,同時也有些生氣,爹和大伯受到了皇上的斥責,爹甚至也被罰了俸祿,甚至連早朝都不用上,這已經是一件很嚴重的事了,即使他們不說,她也明白肯定是皇上因爲她和暖暖的事,所以才遷怒到爹和大伯身上的。
就是因爲明白,所以妘州歌才覺得有些愧疚,覺得是自己連累了爹和大伯。
妘大老爺和妘二老爺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好難過的,就當是休息一下就好了,皇上雖然斥責了他們,但至少是不會被罷官的,只要還沒有到這麼嚴重的地步那就還有迴轉的餘地。
現在他們更擔心的是歌兒是瑞王爺的婚事,看樣子皇上似乎真的不太滿意這門婚事。他們現在也摸不清請皇上到底是單純的在拿着妘家撒氣,還是藉此表達對瑞王爺的不滿。
瑞王爺現在還被禁着足,之前由他負責的一些事現在也都交給了四王爺,還有幾個站在瑞王爺那邊的官員也都受到了皇上的訓斥,擺明了就是衝着瑞王爺來的。就是不知道皇上是僅僅想給瑞王爺一個教訓還是說真的對瑞王爺失望了,要準備放棄他了。
以前瑞王爺不是沒有做過更加荒唐的事,可是皇上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大動肝火,不但將瑞王爺禁足了,甚至還打壓起了他的勢力,讓四王爺一派迅速的崛起了。現在朝廷上的人都在說瑞王爺這次大概是真的要遭到皇上的厭棄了。
如果僅僅是這樣他們倒好,不至於太過擔心,但是現在又另外一種說法,說皇上其實是不滿權司大人給瑞王爺挑選的王妃,想要瑞王爺換一個王妃。但是瑞王爺對妘家的小姐一向上心,非常重視,壓根就不願意換,甚至在妘家的小姐被關到大牢裡去的時候還和皇上發生了劇烈的爭吵,所以才惹得皇上大怒。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歌兒的處境就糟糕了。
妘二老爺原本不想說這種事讓女兒煩心的,她纔剛剛從大牢裡出來,可是他又擔心歌兒出門或者是回到巫靈宮的話會聽到一些風言風語,畢竟大家都說歌兒現在能出來其實是因爲瑞王爺已經選擇了向皇上妥協。這也就是說瑞王爺準備放棄和歌兒的婚事了!
他聽到這個說法是又氣又無可奈何。
作爲歌兒的父親,他自然是萬分憤怒的。瑞王爺之前表現得太高調了,處處擺着一副非歌兒不可的樣子,他們來到洛邑的這段時間觀察到的來看,他對歌兒也確實是十分的重視,上心了,爲了歌兒甚至不惜和皇上槓上也在所不惜,他看到其實是很欣慰的。
可是現在事情卻變成了這個樣子!皇上擺明了對歌兒有不滿,不希望瑞王爺娶了歌兒做王妃,甚至還用歌兒的安全和自由威脅瑞王爺,瑞王爺最後還是答應了。
他的理智告訴自己瑞王爺這樣做並沒有錯,可是情感上卻很是憤怒,像是瑞王爺拋棄了歌兒一樣。先不說他們的婚事早就已經鬧得人盡皆知,就說在他們的婚事定下來之前,瑞王爺就在私下和歌兒來往甚密,甚至還半夜偷溜進了歌兒的院子!
歌兒他自然是相信的,但不管怎麼樣,這對歌兒來說都是一件非常吃虧的事了!現在婚事一旦出現什麼變故,那歌兒以後的聲譽怎麼辦?別人會怎麼看她?
一想到這個妘二老爺真真是要愁白了頭。
妘州歌聽了妘二老爺的話之後一陣沉默,半響才說道:“爹,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我相信瑞王爺。爹你就算不相信瑞王爺也要相信歌兒,歌兒不是一個喜歡吃虧的人。事情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現在不管事情是怎麼樣的,我們都不用管,靜觀其變就是了。”
說着她又笑了笑,“而且就算這門親事黃了又怎麼樣,憑着我是妘家嫡小姐,是巫靈宮首席巫女的身份難道爹還擔心歌兒找不到好人家嗎?若是瑞王爺沒有辦法爭取,那隻能說是瑞王爺的損失了,爹,我們不用愁的,到時候別人只會說皇家的不是,說瑞王爺是個負心漢,可不會說我。”
妘二老爺被她的話說得哭笑不得,知道她是故意這麼說,目的就是想讓自己放輕鬆一些,不用那麼擔心。他是既高興又難過啊,他女兒這麼好,皇上憑什麼這麼嫌棄歌兒?歌兒是哪裡不好了?而且這門親事是權司大人指的,當初也是他自己同意下的聖旨賜婚,現在纔來反悔,他這個皇上說過的話是不是有點太兒戲了?
妘二老爺雖然沒有想過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但也不是一味的愚忠,當今皇上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在官場上混了這麼久會不清楚嗎?以前是沒有牽扯到自己身上,所以冷眼旁觀,現在到了自己身上才體會到了那種深深的無奈。
那人是皇上,他是臣子,他這樣折騰磋磨自己的女兒,他這個做臣子的又有什麼辦法呢?
“爹,你就不用想那麼多了,這些事歌兒心裡有數,歌兒不會吃虧的。你現在既然被皇上罰了,那就待在府裡好好休息一下,陪陪娘好了,或者是出門去走走也好,外面的事就讓它怎麼發展就怎麼辦法吧,總不會鬧得沒辦法收拾就是了。”妘州歌勸慰道。
妘二老爺好笑的瞪了她一眼,“皇上是罰爹在府中思過,可不是給爹放假的,若是爹帶着你娘出門去遊玩,還不知道會被人說成什麼樣子呢。”
指不定會說他眼裡沒有皇上,所以纔會如此膽大妄爲,頂風作案。
這個罪名他可擔當不起。
“那便在府中休息,咱們妘府的地方大,不怕沒有地方好處。要不然你就和大伯兩人下下棋什麼的,也是一種樂趣,平時你們兩兄弟可沒有這個時間,倒不如趁這個機會培養一下兄弟感情呢。”妘州歌笑呵呵的說道。
妘二老爺被她說得都要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了,搖着頭一陣好笑,“好了,爹說不過你,爹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人,但若是遇到什麼難事也別忘記回來跟我們說,咱們是一家人,知道嗎?”
妘州歌鄭重的點了點頭,“爹,歌兒知道。”
妘州歌這次的牢獄之災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本來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可是因爲其他的一些事,大家的情緒難免受到了影響,臉上的笑容有顯得有些牽強。
特別是妘霆煜,那張還帶着些許稚氣的臉上滿是壓抑着的怒火,即使露出笑容也是僵硬到不行,飯桌上一反常態的沉默着,一個勁兒的在喝酒。妘二老爺竟然也不攔着他了,任由他喝,妘琅寧和妘霆鉦臉上倒是還好,只是眉宇間也多了幾分陰鬱。
妘州歌看在眼內有心想勸慰幾句,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刻意的找了話題問起了妘奕軒的婚事。
說到這個大家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些喜色。
妘家幾個兄弟的感情一向不錯,妘二老爺對自己的幾個侄子也都不錯,所以妘奕軒的婚事他也是很上心的。
“奕軒這次總算是熬過去了,那姜家的小姐是個好的,你被關到大牢的這些日子也上門來看過我跟你娘,你娘說了,是個好女子,將來也定會是個妻子的。只是這婚期只怕是要改一改了,姜家的人在路上被一些事耽擱了行程,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將婚期往後挪一挪,等姜家的人。”妘二老爺說道。
他頓了頓才又說道:“不過忠勇侯府的還是如期舉行,聽說那崔家的人趕着路過來,應該也也快到了。”
妘州歌聽到這話眸色閃了閃,臉上卻沒有露出什麼異樣的表情來。
忠勇侯府的自然是要儘快舉行了,不然雁回這肚子可就瞞不住了。
“那咱們府上也很快要辦喜事了,倒是讓人高興的,我還真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穎曄成爲我的大嫂了。”
“哈哈哈,姜家小姐和歌兒是好友,以後你們兩個姑嫂倒是不用擔心會鬧矛盾了。”
“那大婚的事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嗎?”
因爲妘州歌的刻意引導,大家慢慢的將注意力放到了妘奕軒的婚事上,倒是沒有再揪着她的事煩惱了。
妘州歌離開了大牢這事姬子臻是第一時間便知道了,心裡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
似乎既有些意外,但又有些意料之中的感覺,同時還有一些憎恨,憎恨妘州歌爲什麼每次都能這麼幸運。可是她現在卻沒有太多的心思去理會妘州歌了,她自身都有些難保了。
權司大人爲五皇子招了魂,聽說還從五皇子口中問出了什麼,但具體問了什麼她卻是打聽不出來。那天招魂現場就那麼幾個人,她試圖想從蘭貴妃口中試探一些消息,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有些心驚膽戰的覺得蘭貴妃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有些變了。
每每她去景秀宮的時候總能感覺到她打量自己的目光有些說不出的詭異,可是她問的時候卻又問不出來什麼,她對自己好像也沒有太多的不同,讓她都搞不清楚這到底是因爲自己心虛而產生的錯覺還是真的確有其事了。
就是因爲不確定,所以她才越來越覺得不安了起來,好像暗處一直有人盯着自己一樣,讓她都變得有些神經質起來了,連四王爺都奇怪的問了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甚至還懷疑她是不是懷孕了,讓她一陣尷尬和心虛。
她心裡是越來越覺得不安,但是她又沒有辦法跟誰說這件事,甚至連爹都不能說,要是爹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所以姬子臻有什麼都只能壓在心裡,誰也不能說,時間一長,精神就越發的緊繃了,有時候竟然還有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心裡也不是沒有後悔過,可是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就算說後悔又有什麼用?
姬子臻已經是四王妃了,自然也有自己可用的人,但是這些天她讓這些人暗地裡打聽宮裡的事卻是什麼都打聽不出來,只知道蘭貴妃派人又開始查五皇子被殺的事了。
這天她還在府裡想着這件事,王府的管家都過來了,說宮裡來了人傳話說讓她進宮一趟。
她一聽神經反射性的就緊繃了起來,“怎麼會突然讓我進宮了?”
管家搖了搖頭,“具體的並沒有說,只是說讓王妃準備一下就進宮。”
姬子臻一下子就警惕起來了,開始在心裡猜測着突然讓自己進宮到底是爲了什麼事了,想着想才又想起了什麼,不動聲色的問道:“是母妃讓我進的宮吧?”
管家點了點頭:“確實是惠妃娘娘。”
不過……
管家還有句話沒有說。來傳話的人並不是惠妃宮裡負責傳話的人,倒是一個面生的人。但是他想應該也不會有人冒充惠妃娘娘來傳話讓王妃進宮啊,所以這句話就沒有說了。
姬子臻緊張的心一鬆,原來是母妃讓她進宮,那應該就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她擺了擺手,“行了,我知道了,我現在準備一下就進宮。”
管家應了聲便退出去了。
姬子臻想了想還是很快就收拾妥當進宮去了,而到了惠妃的宮殿之後她的心才徹底的放了下來,因爲確實是惠妃讓她進宮來的,還問起了子嗣的事,讓她既尷尬又有些不高興。
她和瑞王爺大婚纔沒多久,母妃怎麼就頻頻的問起了子嗣的事呢?這又不是她一個人能決定的,而且最近王爺忙着朝廷上的事,每每都是半夜時分纔回房,她早就睡下了,王爺好像也沒有那個心思。她一個女人,難道還要主動去要求幹那種事不成?若是這樣,她知道了肯定又說自己勾引王爺,讓他沉迷牀笫之事了吧?
心裡雖然是有些不滿的,但是面上姬子臻還是要擺出一副恭敬聆聽教誨的模樣,時不時的迎着,說着好話,在惠妃的宮裡坐了半個時辰惠妃見她一副表面恭順實際倨傲不遜的樣子就沒好氣,於是便擺了擺手讓她走了。
姬子臻鬆了一口氣,想着趕緊出宮,可是才離開惠妃的宮,就被景秀宮個大宮女給攔住了,說蘭貴妃這幾天又因爲五皇子的事憂傷過重,一直鬱鬱寡歡,想讓她去開解勸說一下。
話都這麼說了,姬子臻自然就不好再說拒絕的話了,便隨着大宮女到了景秀宮,只是到了景秀宮卻敏感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