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長謀
“靈兒,我看歐陽將軍身上的傷口包紮的怎的這麼凌亂?”柏謙擰着眉,望着他身上還在淌血的傷口,“這是哪裡的大夫,這樣粗糙。”
不找邊際的拿手敲了敲歐陽將軍的背,寫下一個“慎”字,讓他莫要激動。
歐陽將軍這才緩過神,將視線從尤凝嵐的身上移開。
歐陽靈兒有些愧疚,絞了絞衣角,不好意思道,“柏伯父,這是靈兒包紮的。”
“你?”柏謙皺眉,“胡鬧,怎麼不去請大夫……”
說着,他頓了頓,眼中露出一絲瞭然,“不是不請大夫,而是請不到大夫是吧?”
“是。”歐陽靈兒說起這件事,便又是一陣傷心,“整個明城的醫館都跑遍了,沒有大夫願意替父親治傷。”
“這莫家當真是可惡。”柏謙有些怒了,伸手從懷裡抽出一枚令牌,遞給歐陽靈兒,“去太醫院,讓那羣見死不救的老匹夫最好快點過來,否則,老夫要了他們的命!”
“是,柏伯父。”
歐陽靈兒飛快的應了聲,轉身就衝了出去,尤凝嵐見她走了,自己杵在這裡也尷尬,放下買來的補品就離開了將軍府。
主僕二人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冬雪憤然道,“小姐,這莫家實在太囂張了,歐陽小姐好可憐哦。”
“是啊,莫家的確可惡。”除了可惡,還有背後可怕的權勢,尤凝嵐這樣算是第一次清醒的認識到了莫家的可怕,選擇跟謝景鑠合作是個不錯的選擇。
忽的,冬雪驚叫了一聲,指着前方不遠的小巷子,緊着尤凝嵐的袖子道,“小姐,小姐,是歐陽小姐!被幾個黑衣人拖進去了!”
“快,你快去找萬掌櫃,讓他們過來!”
“可是,小姐你呢……”
“我自有辦法,你快點去罷!”冬雪咬了咬牙,扭身跑遠了。
尤凝嵐下意識的往前衝了幾步,又猛地停下了腳步,左右飛快的看了一眼,撿起路邊的一根削尖的木棍,小心翼翼的靠近小巷子。
摸了路邊被燒燬的木樁上的黑灰,往臉上抹,梳好的髮髻散開,重新簡單的紮在腦後,脫了最外面一層的青色薄紗,蹭的一身污濁,跟個乞丐似得,看不出一點大小姐的樣子。
心跳低在喉嚨口了,差一點就要跳出來似得,手心冒着汗,她握緊再握緊小心的調整着呼吸,聽着巷子裡的動靜……
可恨,這裡雖是東市卻也太偏了,街上甚至連一個人影都看不見。
“不要,放開……求求你,放開我……”
是歐陽靈兒的哭泣聲,且伴隨着衣料撕碎的聲音,尤凝嵐心裡竄起怒火,彎腰撿起地上一個舀水的葫蘆瓢,往巷子深處砸去。
砸在牆壁上發出咚的一聲響,加之巷子小且深,聲音放大了好幾倍。
“有人!”
“在這裡有誰敢管咱們!”
“這妞長得真不錯,玩過了,就賣到妓院去,能值不少錢吧。”
……
畜生!尤凝嵐咬緊了牙根,一頭衝進了小巷子,大概是對幕後指使者很有自信,對她的突然出現有那麼一小段時間沒反應過來。
尤凝嵐心下一喜,握着木棍毫不遲疑的對準了其中一個站在右邊的黑衣人,臉部刺去!也不管刺中了哪裡,猛地抽出,又往另外一名刺去!
首先刺中的黑衣人捂着臉走了幾步,絆上了身邊同伴的腳,嘭的一下摔在了地上,等她刺中第二個的時候,另外幾名黑衣人已經有足夠的時間回過神了。
握緊木棍猛地一抽,尤凝嵐身體被大力的往前一帶,差點摔倒,手中的木棍也被對方給奪走了。
尤凝嵐從懷裡抓了一把東西,握在手裡,鄙夷的看了他們一眼,“識相的,給本小姐快點滾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着,還作勢揚了揚自己握緊的拳頭。
這些人本是西市的一羣街頭混子,小打小鬧可以,遇上要死人的事情,一下就沒膽了,均面露怯意。
在害怕麼?尤凝嵐猛地喊道,“我這些可是讓人痛不欲生的毒藥,你們可想清楚了,爲了那麼點銀子,值得把命送了嗎?”
“你你你……你知道我們是在替誰辦事嗎!”黑衣人貼着牆往後退,爲首的老大邊退邊威脅道。
尤凝嵐步步緊逼,直到將衣衫不整躺在地上的歐陽靈兒攔在自己的身後,才止住腳步,斜眼一掃,“替誰?說不定本小姐認識。”
“是莫家大公子!”老大鼓起勇氣吼了聲。
又是莫家,餘光督了一眼驚魂未定的歐陽靈兒,心中暗罵,小人行徑令人不齒!“莫家大公子啊?本姑娘認識,不就是個無所事事的紈絝嘛!本姑娘昨個才教訓了他,今兒就來爲禍人間了,下次碰上了,非栽了她不可。”
老大聞言突然笑起來,扭頭看了躲在他身後的小弟們,笑的更大聲了,指着尤凝嵐的鼻子嘲笑道,“露出馬腳了吧,昨個兒莫公子跟咱在一起喝酒談事情,你上哪兒教訓人去了!”
“哼,就是一個紈絝,本姑娘教訓多了,記差了又怎麼樣。”尤凝嵐心下一涼,露餡了。
雙方對峙,起初是尤凝嵐佔據了優勢,現在的情形卻整個調轉了過來,她的話不起作用了。
老大嘿嘿冷笑着,向她走近。
不能露怯,不然就徹底沒戲了,尤凝嵐像看一羣螻蟻一般,看着他們,冷言道,“不相信是吧?剛纔我這毒藥可能沒講清楚。”
她邪笑着掃了他們胯下一眼,冷哼了一聲,靠在牆上一副懶懶的模樣,晃了晃握拳,“你們可要考慮清楚了,爲了躺在這裡的妞,丟了自己的命根子……嘖嘖,以後可就只能進宮當太監去了。”
吞了口唾沫,老大腳下頓了頓,不敢往前走了,他觀察了半天,這個人一點害怕的跡象都沒有,要是她真的是糊弄他們的,肯定會害怕。
除非,她說的都是真的。
老大又看了一眼,她嘴角的邪笑,感覺自己的命根子都在生生髮疼,回頭小聲的問身後的小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