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臨辭看了下那個大一點的姑娘,把玉佩交到她手中。
其實,宋臨辭覺着,這兩個姑娘應該不會拿着玉佩找向臨安城,因爲渝州城距離臨安城實在是太遠了,她們肯定會把玉佩交代家裡大人,繼而換錢來維持生活。
宋臨辭送玉佩也是存了部分私心,怕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沒說讓這兩個小姑娘有了困難去洛陽城、渝州城找人幫忙,而是說了臨安城。
想着她們也不會去的。
但,誰能確定了人心不古,他豈能估計得了多年後的事情。
年齡大一些的姑娘絲毫不猶豫,接了玉佩,攥在手中,牽着小一點的姑娘走。
“念恩,我們回家……。”
孔鯉生聽到念恩二字,又瞧着眼前的環境,這不是幾年前他送了一個孩子到這裡的地方嗎?倒是巧合了。
一路追隨而來的唐言傾,站在遠處。
正巧看到了這個情況,他盯着宋臨辭,心中暗想,宋姐夫把玉佩給了那個孩子,還說讓她去臨安城找他,這是要讓他的孩子認祖歸宗?
當初,孔鯉生抱着孩子送到獵戶家時,唐言傾跟在身後看到了全部,他聽到孔鯉生說,這孩子叫念恩吧,又說就跟着了將軍的姓,姓宋吧。
這件事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現在看到宋臨辭又贈與玉佩給那姑娘,他心中有些擔心,不知是否要提醒一些阿姐。
宋臨辭與阿楚只關心被找到的擎之,其餘之人根本沒功夫理會,孔鯉生顯然也聽到了那孩子的名字,只是他覺着,孩子活的好好的,只希望她能平安普通的長大,如何最好,也沒多想。
好不同意找着了孩子,阿楚自然是寸步不離,手一直抱着小傢伙。
等他們到了馬車上時,宋臨辭才吩咐大家繼續往前走,等到鎮上再稍作休息。
馬車豪華如客棧,住不住客棧其實也沒多大關係了。
在渝州城鎮上休息一夜,阿楚半夜有些睡不着,動了下身子,身邊的擎之呼呼的睡着像只小豬仔。宋臨辭本就沒睡,聽到阿楚翻動的聲音,輕聲問,“在想什麼,還不趕緊睡。”
“明明到了家裡卻還在住在客棧,感覺挺彆扭的。”她低聲說。
“想回去看看?”宋臨辭問。
阿楚其實很想回答說想去看看,但是看了下懷中的擎之,還是微微搖了下頭,“算了,再弄丟擎之。”
昏暗的夜色中他輕聲說道,“孩子不是你弄丟的,責任不在你,別往自己身上攬。明日清晨吃了早飯我們就得上路,以後等有了時間再帶你回來,這裡是你的家,豈能有不會來的理由。”
“也是,若是我在臨安城與你吵架了,就帶着孩子回到這裡。”
宋臨辭摟住她的神奇,輕聲道,“我不與你吵架,你也有沒機會帶着孩子走。”
夜色深沉,夫妻親暱的說着牀上話語,不知不覺間也就睡着了,等他們醒來,外面天色已經亮了。
幾個小廝已經吃了早飯,阿楚與宋臨辭在屋裡吃的,擎之吃了一些奶,阿楚喂他喝了點粥,只等收拾完,就準備繼續往臨安城去。
一路直行,多是無聊和沒趣,白日裡有太陽的時候,阿楚就出來曬曬,天色不好的時候就在馬車裡面。其餘之人也像阿楚這般無聊,這才把擎之當成樂趣一樣,抱來抱去。
這不,剛休息了下,傾哥兒說要帶着擎之玩會兒,就被他給抱走了,如此一來,阿楚更是無聊了,從馬車一角拿了幾本書,看着上面蠅頭大小的字眼,着實看不下去,隨手扔在一側。
宋臨辭從駕駛位置進來,看到她趴在馬車內,隨即跟着壓了過去。
“瞧什麼呢?”他低聲輕咬她二旁。
“沒看什麼,這一路之行當真是無聊,什麼時候能到臨安城?當初我們姐弟四人,一路從臨安城走到渝州城的時候,也沒見有多累啊。”
“你這是所謂的無聊累,不如,爲夫真的讓你累上一累,晚上就睡的香甜了。”他說着,張口咬着她的衣衫往下拉,手也不安分的順着衣服探入裡面,外面本是冷冰凍人,他的手還往她衣服裡面鑽。
阿楚瞬間激靈起來,“起來啊,這麼冷,別碰我。”
“冷~,做一會兒就熱了,馬車正在往前走,我們做他們不會發現的。”他繼續不要臉的進攻着。
宋臨辭不愧是撩媳婦高手,正面側面的背面的折騰,倒是讓阿楚吃不消了。
但這夫妻之間的生活不就是如此嗎?她也十分配合,左右都沒說抗拒。
倒是讓宋臨辭覺着,以後還可以在媳婦身上開拓更多的新鮮花樣。
牀笫之間,宋臨辭向來是個強勢的,而阿楚也不示弱,在悶聲一聲後,她一口小白牙咬在他肩膀出,只聽宋臨辭跟着悶哼一聲,這才……
完事……
馬車漸漸行駛,聽着車軲轆陣陣轉動的響聲,一切看着都似乎很正常,偏偏在他們馬車之中,傳來格外不和諧的聲音。
……
越是靠近臨安城,這天氣越發冷了起來。
從正月走到了三月初,天氣乍暖還寒,明明三月天卻突然冷了起來,在入臨安城之前,宋臨辭的馬車被人攔在城門處。
阿楚帶着鼻音,撩開簾子看向外面,“到底是怎樣情況?還不許進城了?莫非是城裡有什麼大事發生。”
宋臨辭下了馬車,看着當住他們的士兵,正欲發火,卻見一人從一側出來,走到宋臨辭跟前,恭敬的道了句,“宋小將軍。”
“蘇管家?您怎麼在這裡?”眼前這人正是蘇以恆將軍府的大管家,蘇中貉。
“蘇將軍有請宋小將軍以及夫人前去將軍府。”
“哦?蘇將軍怎麼知道我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宋臨辭也奇怪了,他來的時候並沒告訴蘇以恆,他是如何知道的。
“我家公子也回來了,您的行程也不是什麼隱蔽的事。”蘇中貉恭敬卻有帶着侵略性的說。
宋臨辭這纔想起一個人,蘇箬之,那個傢伙,在他出去做茶商的時候就走了,他道是蘇箬之去了哪裡,沒曾想倒是回到臨安城了。
看來,這趟鴻門宴,他是去定了。
阿楚在馬車之內隱隱聽到外面有人說話,卻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等百合扶着她下了車,見宋臨辭走來。
“是何事?”
“蘇將軍邀我們夫妻二人過去。”
阿楚頓了下,面色恢復淡然,儀態大方的道,“去吧,我與你一起。”她說完,看向了傾哥兒,“你帶着擎之先回家,我與你宋姐夫出去一下。”
唐言傾點頭,阿楚這纔對芍藥和百合道,“你們二人跟着我,素來都是個有規矩的,這次可別給我丟人了。”
“是的,夫人。”
宋臨辭把阿楚的姿態全程看在眼裡,倒是沒想到他這媳婦,倒是裝的甚好,瞧着儀態和架勢,自然是臨安城內貴婦人。
也是了,早先阿楚可不是臨安城的嬌嬌女,他宋臨辭是積了幾輩子的福,娶的了臨安城國色天香、才貌雙全的女子。
阿楚是沒瞧出來宋臨辭盯着她看啥,瞪了他一眼,才帶着百合芍藥往前走,看到蘇府管家蘇中貉,姿態不高傲也不卑微,清淡而平和的道,“我們初來臨安城,若是有什麼不懂的規矩,還望海涵,既然現在是相邀我們夫婦去蘇將軍,那現在便走吧。”
宋臨辭在其後,對蘇中貉點頭。
蘇中貉瞬間會意,他還以爲宋小將軍會拒絕,還以爲宋小將軍的夫人是個鄉野村婦,倒是不知,原來宋夫人這般姿儀態萬千、氣勢不弱。
阿楚心中其實是有些怯的,但是身上這幾百兩裁剪出來的衣服,可是給了她極大的自信,還有身邊跟着百合與芍藥,百合謹慎,懂規矩,芍藥力氣大又會功夫,不管是來文的還是武的,她怕什麼。
這次蘇以恆並不是邀了宋臨辭遠處夫人二人,而是邀請了當朝與蘇以恆交好的一些官員以及夫人,全都出席了。
阿楚初入這將軍府倒是被裡面的氣派給稍稍嚇了住,在看到裡面站着的一羣人,瞬間覺着可親起來了。
瞧那些或坐或站的夫人說話,可不是就像極了,村子裡三五成羣說閒話拉是非的婦人。
不過是個穿着粗布木叉,一個穿金戴銀,村裡的婦人說的是誰家長誰家短,這羣瞧着有身份的夫人說的,也不是誰家是是非非,長長短短。
宋臨辭帶阿楚進來的時候,方纔還有些熱鬧人瞬間沉默了起來,齊刷刷的幾十雙眼睛盯着他們倆,像是看那,玩雜技的猴子。
阿楚心中想着,大家都是人,一雙眼睛兩個鼻孔一張嘴,有什麼稀奇的看着他們倆。
……
“瞧見沒,那個就是威名震懾的宋將軍在鄉下娶的小媳婦,也不怎樣嘛,就是長得好看了點,跟個狐媚子似的,一身狐狸騷。”
“好看是好看,聽說是個不能生育的,還說啊,早先年在窯子裡呆過呢。”
“這人瞧着眼熟,像不像是,那個被砍頭的唐九齡家的嫡女,瞧着像吧,她爹孃都死了,她怎麼還活着,還找到了靠山啊。”
“是,沒錯,就是那唐家嫡女,當年,我還想給我兒子說親呢,現在啊,倒貼嫁妝都沒人要……。”
……
一衆之人指着阿楚,指指點點的竊竊私語,擡頭看了她一眼,接着便交頭接耳的說上一番。
殊不知,她們聲音再小,卻也被阿楚聽了一清二楚。
“諸位也都是高門大戶裡出來的夫人,小姐,怎生親孃與那管事嬤嬤沒教你們,切勿在人後論是非,有什麼事,當面說,何必小聲說,反正我也聽的見,不聾。”阿楚停下腳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溫和,其實冷淡疏離。
說人壞話被人揭穿,也有那膽子大的,瞧着其中一個侯夫人,張口懟了阿楚道,“你做的那些破事還不許人說了,你敢做,爲何怕被人說,不知羞恥的是做骯髒事的你,可不是我們。”
聞言,阿楚盯着她輕哼道,“哦,這樣說來,你們在背後議論旁人是非倒是對的了?既然說了,我做了骯髒事,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是做了什麼骯髒事,我這人剛來臨安城,就被你們知道了?窯子還是花樓?抑或是我不能生育?說我在窯子裡謀營生,可是有人親眼瞧見了,說我不能生育的,那我那大胖兒子哪裡來的?還有說我長得像狐媚子的,這點我是不知,你們得去問問我那夫君了。”
宋臨辭冷眸盯着那羣人,主動牽住她的手,“何故和一羣八卦的女人說,你是怎樣由不得她們來說。”
阿楚雖是反擊了回去,卻沒玩夠,掙脫了宋臨辭的胳膊輕聲道,“怕是有人不爽我來到臨安城,故意在我之前編排我的是非呢。我倒是想問問衆位夫人,你們口中關於我的形象,是誰人告訴你們的?放心,我手段不狠,只是會教那人弄個半殘而已。”
阿楚笑意盈盈的說着讓人心驚膽顫的話,衆人一聽莫不言語。
偏生在這個時候,有個作死的人出來。
大言不慚的說道,“是我說的,怎麼?我倒是想看看你想怎麼把我弄個半殘。別以爲你攀上宋大哥就能飛上枝頭當鳳凰,你之前是唐家嫡女,可是你爹犯事了,你們全家都被五門斬首了,真是不知道你是怎麼鑽了孔子活下來的,像你們這種人就活該去死,活着幹嘛?”
“喲,我倒是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姑娘,嘴巴這般惡毒,麻煩你下次大聲說話的時候先漱下口,滿嘴惡臭,你不嫌惡心,讓聽的人想吐。”阿楚看着前面走來的女人,極爲冷淡的說。
這女人穿着明豔的鵝黃色衣衫,盤着未婚嫁的女兒家髮髻,個頭不高,倒是嬌小,只是可惜了這性子和那張被怒氣顯得猙獰的臉。
“你,你可惡,竟敢說我口臭。”
蘇雅枚,蘇以恆二房所生的小女兒,驕縱慣養,自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尤其是她心心念唸的宋大哥,現在成了她面前那個女人的丈夫,她心裡怎生不氣,剛來就和阿楚幹上了。
當然,阿楚也不是吃素的,容不得別人欺負自己,她這重生了不是白玩的,男人睡了,孩子生了,弟弟們又孝順,再也沒前世的煩心事,倒是這女人鬥嘴,她沒玩過,不妨與她們鬥一下,瞧瞧自己智商是否變高了。
“是啊,我說的就是你,怎麼還想打我啊?你覺着我是那種任由被人欺負的人嗎?我好歹也是被你爹邀請過來的將軍夫人,你在我跟前,容不得放肆。”
有時候,這將軍夫人的架子,該端還是要端着的,比如現在,在這個瞧不上眼的女人面前,她憑什麼委屈了自己。
“你、你竟然敢在我的面前端起架子來,我爹最是疼愛我,我找我爹……。”蘇雅枚氣極,伸手指着阿楚。
阿楚倒是風涼的道,“你找你爹怎樣?說的像是天下只有你一人有爹似的,有些人的爹沒了,卻還活着,有些人的爹活,但瞧着和死了也沒差啊。”
阿楚瞧見了站在一側像是看笑話的蘇以恆故意說的。她爹,唐九齡大貪官死了,但是就像是活着一樣啊,你瞧,周圍的人看到她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她爹唐九齡,但是蘇雅枚不同啊,她爹,活着呢,但是,藏在一側偷看女人相鬥,可不是和死了一樣。
阿楚這樣諷刺的挖苦,蘇以恆自然是聽到了。
他面色慍怒,有些不自然的走了出來,卻不是看向阿楚,而是對宋臨辭道,“今日準備是給你洗塵接風,你怎麼帶了她過來?”
宋臨辭張口想說,阿楚輕聲道了句,“蘇將軍這話說的可就不地道了,什麼叫她,我可是宋將軍的嫡妻,人人喊一聲將軍夫人的,您嘴裡喊的這個她,是誰啊?”
“你這身份還容不得在我跟前放肆,死囚犯的女兒,你有資格嗎?”蘇以恆厲聲斥責阿楚。
宋臨辭卻怒了起來,“蘇將軍這是在質疑聖上旨意嗎?若是您有疑慮懷疑阿楚還是死囚犯之女的身份,末將可以把聖旨拿來。”
蘇以恆卻楞住了,沒想到宋臨辭會這樣稱呼他,還拿聖旨還壓他,“你、你這話是是什麼意思?”
莫非聖上給宋臨辭私自下了什麼旨意。
“聖上有旨,已經赦免了唐氏姐弟的奴役身份,現在他們是自由之身。再切不說將來的是否有誥命在身,現在,阿楚她是我宋臨辭的妻子,嫡妻,這地位想必比貴府的三小姐身份夠高吧。”
宋臨辭意有所指的指向了蘇雅枚。
蘇雅枚惱怒跺腳,立刻走到宋臨辭身邊,“宋大哥,這個女人根本配不上你,你現在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她不過是個死囚犯之女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你。”
“我不配你就配的上了?在世家之族眼裡,像一般的庶子庶女都不過是個身份高了點的奴才,怎生在蘇府,卻成了正兒八經的主子?當真是奇怪了,什麼時候臨安城的風氣改成這樣了。”阿楚說着,瞧向那些身份高貴的貴婦人,“莫不是你們家也都是這樣,什麼身份的都是正兒八經的主子?”
被阿楚指着問的人,頻頻往後退,也不敢說話。
她們是沒料想到,這年紀輕輕又是從鄉下來的土包子竟然這般厲害,三言兩語的把蘇府給的得罪了個底兒朝天。
瞧着,宋將軍也不管管,而那將軍夫人簡直就是惡婦。
看到大家都不說話,阿楚也沒了勁兒,衝宋臨辭笑了下,說道,“辭哥,瞧着這飯可還吃的下,不行的話,咱們回家,我給你做。”
“回家。”宋臨辭被阿楚一聲辭哥給收買了,當下就走。
阿楚聞言,眉眼輕笑,一瞥一笑盡是風景,可是看傻眼了衆位一羣人。
蘇以恆站在遠處,氣的吹鬍子瞪眼,這纔剛劫來宋臨辭就又被他找了機會走掉,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來將軍府。
看到那個壞了他是的三女兒蘇雅枚,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二姐呢,明日讓你二姐去宋府拜訪。”
“爹爹,爲何要讓二姐去,我也要去。”
蘇以恆沒理會蘇雅枚,甩袖離開。今日前來的官員以及官員夫人大都是蘇以恆的下屬,根本不用在乎。
蘇以恆甩袖離開,當下其他人,自然快速退下,這個時候可不敢往槍口上撞。
方纔還一羣之人,瞬間就各走各走的。
阿楚與宋臨辭出了蘇府大門,她瞅着宋臨辭得意輕笑,“方纔我可有給你丟臉了?”
“沒丟臉,還長臉了,我倒是不知一向冷淡的你還能如此巧舌如簧。”他抿嘴斂起笑意,今日阿楚當是他以刮目相看。
百合與芍藥聽到宋臨辭說完,跟着道,“是啊,方纔瞧着夫人,感覺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一點都不一樣了。”
“夫人就應該這樣,咱們雖是從小地方來的,那也不能被人欺負,剛纔我還想,要不要上前揍那幾個胖夫人一頓。”芍藥粗神經不過腦子的說。
阿楚笑道,“現在我們可不是在渝州城或者洛陽城,現在可是臨安城,這裡多的達官貴人,權貴官僚,以後做事不許莽撞。”這是明面上的話,接着她又說,“暗地裡可以偷偷的懲戒他們一番。”
“我就說,夫人也不是暗中能忍氣吞聲的人,受了委屈自然要討回來。”芍藥憨笑說着。
宋臨辭指着他們所處的位置,還沒離開蘇家地界,就在人家門口想着如何討伐了。
“先回去再說。”
而這時,從遠處街道駕車而來的胡顯,看到宋臨辭和阿楚,趕緊從車上下來。
“奴才恭迎將軍和夫人回城,家裡已經準備好飯菜,將軍和夫人先上馬車。”胡顯下了之後對宋臨辭行了個大禮。
阿楚對胡顯沒多大感覺,畢竟之前沒接觸過,隨即點頭輕笑,被宋臨辭扶着上了馬車,他也跟着進去。
馬車淺緩行走,胡顯在其後帶着百合與芍藥。
馬車之內,宋臨辭低聲對阿楚交代了幾句,“我的宅院以後就是你的家,你是當家主人。我已經交代了胡顯,今後宅院裡的事,不管大小,一律找你,由你做決定。”
“別啊,我還想帶着兒子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可不想白白的給你管家。”她笑着搖頭拒絕。
“阿楚,你是我媳婦,你不管家,那你想把我的後宅推給誰來管?”他捉住她的手,其實真的有些擔心。
阿楚沒理會他,宋臨辭思忖,想了下,說道,“既然你跟着我來到臨安城了,有件事我想對你坦白。”
阿楚一聽,精神緊繃了起來,宋臨辭想和她坦白什麼?還是到了臨安城之後,他想說什麼?
“當初我們成婚,雲權送你的賀禮中有一封信,是給你的,藏在禮物之下錦盒的夾層中,被我無意間發現的,我……。”宋臨辭又點彆扭,畢竟藏人私信,行爲不道德。
阿楚盯着他,“你怎樣了?上面寫了什麼東西?”她是有些好奇的。
但是她對雲權真的無感,只覺着像雲權那樣的人應該活在九重天上,風華絕代,睥睨天下,渾身氣勢根本不像是凡夫俗子。還有更爲重要的一點,他渾身氣勢太陰了,看着渾身冷颼颼的,只感覺陰風陣陣,天生煞氣太重。
她這借人殼子活下來的主兒,最是不喜歡靠近那樣冰冷的人。
宋臨辭倒是真的實誠,“我給燒了,上面就寫了一點肉麻的話,我看不下去……。”
“我還沒看呢,你就給燒了,那我罰你給我寫十篇更肉麻的話,不然……”她沉聲說。
宋臨辭問,“不然如何?”
“不然不給你生姑娘。”她也就這個理由能拿捏宋臨辭了。
他露齒大笑,“好,我寫,別說十篇,就是一百篇都行,咱們可說好了,給我生個姑娘。”
“生,說好的。”她笑着道。
兩夫妻在車上說着耳語之話,等話語說完,馬車也到了跟前。
宋臨辭下車,扶着阿楚出來,他們二人剛到府邸宅院,就看到唐氏三兄弟,一起走了出來。
“阿姐,你沒事吧……。”三個小子,異口同聲的喊。
宋臨辭瞬間覺着不爽快了,“怎麼沒一個人擔心我的?”
唐言傾聽到後,立刻把擎之遞到他懷裡,“擎之最擔心你。”他說完,繼續看着阿楚,滿面擔心,“阿姐,你倒是說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沒人敢欺負我,你阿姐已經不是昔日阿姐,自然有能力保護自己,之前呢,很抗拒來臨安城是因爲擔心你們的身份被人發現,會有性命之災,現在咱們都是良家子的身份,你們宋姐夫又是將軍,我們還擔心什麼,今後在臨安城橫着走,看誰敢管?”
宋臨辭冷冷的投了一個眼神過來,“我敢管,不能仗勢欺人,也不能欺負弱小,更不能濫用權勢。否則的話,你們和那些欺負你們的人有什麼區別?”
阿楚瞪着宋臨辭,“你怎麼就聽不出來呢,再說,我和他們又不是那種人。”
“近期在家裡安生的呆着,哪裡都不許去。好生準備生姑娘。”他厲聲而說。剛來臨安城,已經鬧了一場,現在不能再鬧,先安靜下來。
他這邊剛到臨安城,明日肯定得去早朝,不管好賴,洛陽城平復戰亂之後,他的身份多少也有些變化了。
關於宋臨辭是升官還是發財唐氏三兄弟都不關心,他們只盯着阿楚的肚子,欣喜的問,“阿姐這是有身孕了?”
阿楚愣了下,擺擺手道,“沒有,我沒懷孕。”
“那宋姐夫說什麼讓阿姐生個姑娘?”唐言毅不滿的咕噥,接着低聲說,“我以爲阿姐又要生孩子了。”
“我也擔心,雖然我們都很想要阿姐再生一個姑娘,但是、還是罷了……。”唐言傾擔心,他腦海裡清楚的記得,上次阿姐生擎之的時候,有做驚險,他想想還是先作罷。
他們是三個兄弟嘴上一直喊着說,要阿楚給再給個外甥女給他們,可是,當阿楚真的說要生的時候,卻比誰都擔心。
到底是三個弟弟關心自己,阿楚得意的笑着,與他們三人進去,留下宋臨辭抱着擎之站在門口。
胡顯帶着百合與芍藥進來,就看到宋臨辭一人抱着擎之,他上前激動的笑問道,“這就是小少爺吧?”
宋臨辭瞧見有人注意到擎之了,當下抱給了胡顯,既然是將軍府的管家,也算不上外人,“你來抱着。”
“是,奴才抱着小少爺。”胡顯可是激動了,倒不是因爲他沒有自己的孩子,而是主子能把小少爺給他抱,這也是一種看重和對他的認可。
宋臨辭自顧走到屋裡,裡面正屋之中,已經準備好了飯菜,他們姐弟四人坐下,等着他呢。
宋臨辭看了下週圍,並未發現孔鯉生,隨即問身邊站着的小廝道,“孔隊長可曾見到了?”
“興許是回家了,孔隊長說,明早就回來了。”
宋臨辭一聽隨即點頭,坐在餐桌前,阿楚瞧着他見他雙手空空,“孩子呢?”
“胡顯看着呢,先吃飯。”
雖是簡單的午飯,但瞧着菜餚卻極爲豐盛。
幾人吃過之後,加上舟車勞頓也是累了,宋臨辭便帶着阿楚回屋去休息,唐家三個公子也各自安排好了。宋府有胡顯這個管家存在,還是很能辦事的。
……
臨安城內,在一個富庶區,紅牆綠瓦,高牆壘砌的地方有一戶門面上不掛身份的住戶,這便是從渝州城烽火村回到臨安城的衣家。
衣步塵與衣步青、趙氏並衣晚清,他們雖是沒有往日的官爵以及高不可攀的身份,但到底衣家出了個貴妃娘娘,因此,他們在臨安城的生活,倒是極爲不錯。
內室之中,有一女人正與牀上躺着午休小眠,睡夢中一陣驚醒,她有夢到那個孩子了,那個被她送走的孩子,怎生這幾日總是想起她。按說那個孩子可不算是她的,是晚清姐姐的,她不過是替着晚清姐姐生了下來而已,只是爲何,心裡總感覺隱隱作痛。
趙氏提了烏雞湯並各種幾類小糕點從外面進來,面色清和,笑的極爲燦爛,身邊跟着兩個小丫頭,瞧着她現在雖是沒往日氣派,倒是過的很是滋潤。
“晚清我兒了,可是睡醒了,娘帶了你最喜歡吃桂花糕、紅棗泥,還有這黨蔘烏雞湯。這幾日見你總是心神不安的,娘帶了東西給你補補身子。”趙氏說着,兩個小丫頭開了門,她走了進去。
內室躺着的衣晚清隨即起來,隨意弄了下頭髮,因爲她是借了衣晚清的身體活着,怕人知曉這個秘密,身邊就沒帶下人,一個婢女都沒跟着,獨自一人住着。
她起身,面容帶着無奈,她根本無法拿趙氏當做親孃,平日裡表面上溫和相處就夠,尤其是這兩年多,她覺着自己快要裝不下去了,她隱藏了很久,一直在暗中默默的找着自己的,卻一直無果,她覺着自己快瘋了,根本沒時間去管趙氏。
但是,她又不得不起,一些事情,她還只能與趙氏商量,尋求她來幫助。
“娘,您怎麼又來了,我不是說了,胃口不好是因爲這幾日是變了天氣,等天氣暖和下來,我就好了,用不着您這樣往小院裡送東西,我一切都很好的。”衣晚清面上甚是客氣,走着出來,立刻扶住了趙氏的手,格外親暱。
“娘也是擔心你啊,總是吃不好睡不着的。”趙氏瞧着衣晚清滿是心疼,接着轉了語氣又道,“聽聞宋家小媳婦要來臨安城了,你可還記得,當初幫咱們的阿楚姑娘,她現在可成了將軍夫人,好生氣派的。”
“阿楚姐姐,她來臨安城了?”一聽到阿楚,衣晚清眼神立刻亮了起來。她身上發生的這件稀奇古怪的事,她只告訴了阿楚姐姐,她來了,自己就有很多事情可以對她說了。
衣晚清覺着自己像是找到了可以傾訴的對象,當下驚喜起來。
“來了,前兩日纔剛到臨安城,我也是聽了幾個交好的夫人說的。聽聞第一天就鬧了蘇將軍給宋將軍準備的接風宴,這才過兩日,就已經被臨安城人盡皆知,當初那冷淡的勁兒,現在變的潑辣了不少。”
“潑辣一些也好,當初阿楚姐姐也並沉默冷淡,她只是不願意多說,現在應該是解了心結。再說,人都是會變的,有什麼好奇怪的。”像她,用了衣晚清的殼子之後,不也變的越來越軟弱,哪裡還有之前當衣泠亦的時候,那股子男兒氣勢。
環境逼迫人必須去做出改變。
“孃的意思是,阿楚現在是將軍夫人了,你以後多與她走動一番。過些時日,天氣再暖和了等白花齊放的時候,娘給你個請帖去參加臨安城的百花宴,屆時會有很多英年才俊,你且仔細的看着,要是有相中的,身份不算太高的,回頭找你姐姐要個旨意。等你這婚事成了,娘也就不用擔心其他的了。”
衣晚清心裡再是不情願,嘴上卻依舊說着,“是,聽孃的話。要是沒其他的事情,娘就先去忙吧。”
“成,成,我這就去,剛約了幾個夫。”趙氏來到臨安城,衣食無憂之後,也頓感無聊,每日都是找幾個身份比她低的人,聊上一番。也好受人吹捧稱讚。
衣晚清等趙氏離開,立刻換了衣衫,稍稍收拾了一下,打算出門。
一兩年沒見了,她有很多事情想和阿楚說,當初,那個孩子也不知道現在怎樣了?
她這擠壓了幾年的悲痛和怨念,真想找個人好好傾訴一番,但是她自知身份特殊,根本不敢找其他人說,能找的只有阿楚。
偏生阿楚在遙遠的渝州城,她是有話不得訴說,現在可算是等到她來臨安城,衣晚清有了機會與阿楚說道自己的事情和心中的各種怨念。
衣晚清顯得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找阿楚。
而這邊,在府裡閒了兩天的阿楚,將軍夫人,除了帶包子就是應對各種無聊的人來。
尤其是那蘇以恆家的兩個小姐,見天的過來,倒是不嫌無聊的很。
聽百合說外面有人進來找她,阿楚抱着擎之也不動,料想也只知曉應該是蘇雅楠,那個長相不俗、身材纖細、文弱得體,又不那麼讓人太討厭的蘇家二姑娘。
“讓她進來吧,也不嫌累,天天的來。”
“夫人,這次來的可是個陌生面的姑娘,說是與夫人您是舊相識。”百合笑着道了句。
阿楚擡眸看了下百合,嘴角淡淡的掛着笑,心中有些奇怪的問:
“舊相識?哪裡來的舊相識啊?”她在臨安城可沒有舊相識,當初在臨安城也只認識宋臨辭這麼一箇舊相識,現在他已經是自己牀上的男人,自然算不得舊。
說是個姑娘,有聽百合道是舊相識,莫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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