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澹臺萱端坐在大紅的喜牀上,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雖說一路上都蒙着蓋頭,但是這一路走來,她根本沒有聽到熱鬧的人聲與嬉笑聲,她聽到的,只有那不屑的冷哼,以及人們在她的花轎過後,三三兩兩湊到一起的小聲議論。
澹臺萱委屈的直落淚,明明她應該是風光大嫁的,憑什麼,憑什麼要被這麼多的人瞧不起!
澹臺萱餓的心裡發慌,冷聲問道:“便沒有準備了吃食不成?難道要讓我就這麼餓着,等着洞房不成!”
服侍在澹臺萱身邊的乃是飛霜與柳綠,原本這陪嫁的丫鬟,應該是飛霜與飛雪的,可是柳綠卻是勸服了葉氏,將她指了過來,她總比飛雪那個懦弱的性子要好,澹臺萱也沒有排斥,就收下了,便將飛雪指去葉氏那裡,與桃紅一起服侍葉氏。
飛霜有些頤指氣使的指着柳綠道:“葉姨娘不是給五小姐備了小點心的嗎?還不給五小姐拿出來?”
飛霜仗着自己在澹臺萱身邊服侍的時間長,對柳綠很是不屑,柳綠千方百計的做了陪嫁丫鬟,可是衝着王子瑜來的,自是不會在這個時候與飛霜鬧。
“姨娘備的不多,五小姐在路上就已經用完了,左不過也差不了幾刻鐘的功夫,五小姐不如忍一忍,等會兒姑爺敬酒回來,與五小姐一同用了合巹酒,脫了喜服,便可以用膳了!”柳綠在葉氏面前一向是不善言辭的模樣,這會兒卻是說了這麼多。
五小姐澹臺萱心裡堵得慌,“怎麼敬酒要那麼久,分明方纔聽着就沒有幾個人,哪裡需要敬酒!”
飛霜面上便有些不大好看,卻不敢直說。五小姐這樁婚事,算是顏面盡失了,但凡是有點兒臉面的府邸,都不肯參加,只是隨了禮,卻沒有到了人,便是到了人的,也是府裡的管事。
如今在外面酒香正酣的,不是澹臺府這邊的親眷,而是王子瑜族裡的那些個寒門小戶,上不得檯面的人!
原以爲王子瑜不過只有一個年老的娘,沒想到一聽聞,王子瑜娶了從四品京官的女兒,一個個都開始攀起親來,便來了不少的人……
五小姐澹臺萱縱然有氣,也只能忍着,姨娘說的對,她如今既是已經嫁了王子瑜,只要王子瑜日後爭氣,定然能給她掙一個誥命夫人回來的!
又想到要嫁的人,是她一直心心念唸的王子瑜,心裡倒也沒有那麼堵得慌了,好在子瑜哥哥長得清新俊逸,文質彬彬,不過就是家世上差了些,回頭再奪了功名,也不愁日子過得不好。
這般想着澹臺萱的心態又平和了些,繼續忍飢挨餓的等着。
待到了臨近子時的時候,王子瑜才腳步踉蹌的走了進來,看到端坐在喜牀上的澹臺萱,心裡說不出的歡愉,好在自己是不吃虧的,那日裡便是五小姐身邊的丫鬟將他請進了後院,他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五小姐澹臺萱爲了與他在一處,竟然用了那樣的手段的。
思及先前五小姐的那副身子,王子瑜只覺得自己渾身燥熱難當。
飛霜與柳綠見王子瑜走了進來,連忙遞上喜杆,挑了澹臺萱的蓋頭。
王子瑜打發了兩個礙眼的丫鬟,直直拉了澹臺萱的手,兩人用了合巹酒,王子瑜便有些急不可耐起來,偏澹臺萱這會兒餓的不成,要小口的用着飯。
王子瑜在澹臺萱的臉上脖頸上一頓親,急急的去解衣賞,澹臺萱羞紅了臉,皺着眉頭道:“不成的,我如今正來着小日子,是不能同房的!”
事實上,那次澹臺萱與王子瑜同牀後,身子便一直沒有乾淨,到底她才十一歲,受不住,便一直都沒有好,便是葉氏給她尋了藥來,也只是解決了痛癢,但血跡卻還沒有止住。
澹臺萱卻不能說明了,只能說是自己小日子到了。
王子瑜氣得不成,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大喜的日子,竟然只能瞧着,卻不能怎麼着,可到底面前的人是澹臺萱,王子瑜便是不滿,也不能在大喜的日子發脾氣,只得冷着臉爬上了牀!
澹臺萱先是用完了飯,等吃飽了,又讓飛霜與柳綠伺候着梳洗,方纔躺去喜牀上。
王子瑜喝了酒,身邊又躺了一個嬌人兒,只覺得身子跟着了火一樣的,便想着摸一摸,解解饞也是好的。
五小姐澹臺萱折騰了這一天,哪裡還有力氣應付王子瑜,只恨不能沉沉睡去。
王子瑜上下摸了兩把,五小姐澹臺萱忍着脾氣,軟言細語道:“子瑜哥哥,你累了一日,還是好好歇一歇吧,咱們來日方長呢!”
這些個軟糯的話,都是葉氏教了她的,澹臺萱倒也學得快。
王子瑜慾求不滿,如何能忍得住,低聲道:“不過是摸一摸,我不會怎麼着的,夫人放心便是了!”
五小姐澹臺萱忍着怒火,又強忍了一會兒,輕聲細語的喚道:“子瑜哥哥,子瑜哥哥……”
五小姐澹臺萱哪裡知道,這樣的嬌軟話兒,讓王子瑜愈發不能忍耐,愈發的過份起來,澹臺萱最終實在是忍不得了,怒道:“我已經說了多少遍了,你沒有聽到不成!”
王子瑜興致正濃,被這樣一聲嬌喝攪了興致,再看澹臺萱滿面怒容,翻身而起的模樣,似個母夜叉一般的,心裡的火氣一拱一拱的!
沒人知道,五小姐澹臺萱與王子瑜的大婚當夜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有澹臺萱的陪嫁丫鬟柳綠知道,三日的功夫,王子瑜與澹臺萱都沒有同房。
即便王子瑜什麼不滿的話都沒有說,但是柳綠從王子瑜打量自己胸脯的熱烈目光中,察覺到了自己的未來!
柳綠那幾日的功夫都是雀躍的,平平靜靜的與澹臺萱回門,只等着澹臺府闔府上下搬去京城,再做圖謀!
葉氏再怎麼不捨,還是要離開的,臨走之時,拉着澹臺萱的手不肯放,細細的叮囑了一番,又承諾,定然會幫襯着澹臺萱,絕不會讓她生受了委屈,這才抹着眼淚,與澹臺善昌等人同行,直直的奔了京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