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蕭宏俊半夜醒來,覺得身邊的空氣都有些稀薄陰冷,隱隱約約的,就感覺帷幔後面有人站立着。
蕭宏俊皺了皺眉,從枕下將一把烏金匕首握在手中,低聲喊道:“來人!”
帷帳很快便打開,蕭宏俊沒有看到身邊伺候的太監,內室的紅燭都是熄滅的,只能就着外殿的光,瞧見一個高大的身影。
在看到那身影的瞬間,蕭宏俊倒吸一口涼氣,直接就將手裡的烏金匕首甩了出去,“有刺客!”
蕭宏俊喊的聲音極大,可惜外頭並沒有任何動靜,他手中的匕首也被人鉗制在手中。
蕭宏俊覺得全身冷汗直流,面前人給他的感覺,太想是那個人,那個當初被他火燒滿門的家主。
沈珺昊沒有直接對蕭宏俊動手,反而是很平穩的,用了一個火摺子將最近的一盞燭火點亮,讓蕭宏俊看清楚他的臉。
蕭宏俊長出了一口氣,好在面前這個人是沈珺昊,而不是當年的沈大將軍。
“沒想到你還會怕冤魂索命,你這些年可沒少殺人!”沈珺昊不屑的說道。
蕭宏俊看到了沈珺昊手裡的劍,皺着眉說道:“寧王是來要朕的命的?朕若是現在死了,對你可沒什麼好處。”
沈珺昊一伸手,就將蕭宏俊提拉了起來,一時沈珺昊有些意外,蕭宏俊竟然會這樣輕。
“孤王讓你看清楚,是孤王對你下的手,背地裡下暗手,孤王不屑,你敢對孤王的王妃動手,就該付出代價!”沈珺昊說完,一捏蕭宏俊的下顎,直接將一粒藥塞進了蕭宏俊的口中。
蕭宏俊捏着喉嚨,想要將那東西從嘴裡吐出去,但是那藥早已經入了肚腹。
沈珺昊扭身就走,“放心,你死不了,除非你自裁!”
“你到底給朕吃了什麼?”蕭宏俊大力的咳着,想要將那東西咳出來,後來發現不行,就用力的摳喉嚨,卻依舊沒辦法。
很快蕭宏俊就覺得自己的身上奇癢難忍,彷彿是從骨頭裡發癢一般,蕭宏俊大力的撓着,卻一點作用也沒有。
“來人,來人……”
“不用喊了,你身邊的人都被迷倒了。”一個低沉帶着戲謔的聲音響起來,就着蕭宏俊大力撓着皮膚的聲音,很是滲人。
“都怪你,要不是你去招惹寧王妃,沈珺昊不至於下了這樣的毒手,合該你受了這樣的罪,憑什麼是朕?還不快點想辦法幫朕解毒?”蕭宏俊大力嘶吼着。
那人輕呵一聲,“你做了這個位置三十年,有沒有一次問過自己憑什麼?若不是我,你根本奪不了沈家的皇位,若不是我給你批奏摺,處理政事,出謀劃策,寧朝早就完了,難道您忘了,當初先帝爺是怎麼說你難成大器的?”
那人嘲諷的瞧了他一眼,“我讓你坐擁美人這些年,也夠了。你這毒,無藥可解,只有一種辦法可以緩解,你以後怕是都要泡在醋和酒的混合物中,永遠不能出來,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了,這個皇位,也該我坐一坐了。”
話音一落,一個與蕭宏俊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躺在塌上的蕭宏俊顯然有些反應不過來,“你怎麼這麼說?你不是說,你不喜歡這個位置麼?你怎麼能反悔?”
“那個時候是沒意思,但是現在有意思了,你放心,我到底是蕭家人,還會保住蕭家的江山,絕不會讓沈珺昊坐上這個位置,我還會奪了他的一切,包括他捧在手心裡的女人!”那人掃了塌上的蕭宏俊一眼,只一擺手,那塌就反轉了下去,蕭宏俊也不見了蹤影,而他平靜的躺在了那張龍榻之上,成爲新的蕭宏俊。
沈珺昊不知道發生在皇宮中的一切,回到府裡的時候,桃花塢起了一場大火,好在兩位小小姐和徐媽媽等人出了來,可其他的小丫鬟全都被困在大火裡燒死了。
夜半發生這樣的事,自然不好驚動了瑾悠,好在主子都沒事,蔣嬤嬤沉穩的去處理了,早有東邊的一處院子收拾出來,將兩位小小姐挪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得了消息的瑾悠,與雪兒婉婉一同用早膳。
“好在你們兩個沒事,怎麼好端端的,就起了火!”瑾悠給雪兒和婉婉夾了菜,柔聲道:“嚇壞了吧?”
董詩雪和澹臺婉都搖了搖頭,“一直睡着,若不是被救出來,都不知道着火了。”
瑾悠輕輕的拍了拍她們兩個的頭,看向一旁的蔣嬤嬤。
蔣嬤嬤板着臉道:“都是那幾個小丫頭惹的禍,竟然趁着兩位小小姐睡了,在小廚房開了火,又是燒菜,又是酒的,結果都吃醉了酒,竈裡的火燒了出來,將桃花塢都燒了,若不是隨雷趕到及時,兩位小小姐也要遭了災。”
瑾悠微微有些遲疑,但見蔣嬤嬤很肯定的模樣,也沒有多想,“新院子那邊注意着些,再不許出了這樣的事兒了,另外兩位小小姐大了,要去太學讀書,身邊跟着的不能差了。”
瑾悠話音一落,正好沈珺昊撂了簾子進來,接了瑾悠的話,“也別去人牙子那兒買了,火狐館有幾個丫頭很是伶俐,就讓隨雷叫過來,服侍她們兩個吧。”
瑾悠微微一怔,火狐館的孩子,個個都有本事,沈珺昊竟然打發過來,服侍兩個小的小小姐?
瑾悠正想要拒絕,可看到董詩雪和澹臺婉亮閃閃的眼眸,終是沒有張口。
自從司徒敏然的事兒定下後,兩個小丫頭便對沈珺昊崇拜的緊,也不一口一個王爺的叫着了,瑾悠聽她們兩個,私底下叫沈珺昊爲珺昊哥哥。
現在沈珺昊親自給兩人身邊安排婢女,可見兩個小丫頭已經激動壞了。
瑾悠笑了笑,到底沒有追究,“一起用早膳吧。”
沈珺昊將視線落在瑾悠身上,瑾悠今天穿了件柔粉色的外衫,上面用銀絲繡着纏枝蘭花,透着淡淡的雅緻清貴。
“早上有安排麼?我要去趟玲瓏館,你若是沒事,便一道出去走走,每天在府裡悶着,怕是沒什麼意思。”沈珺昊用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說着,只有他知道,這一次出去,意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