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把賓客都打發走了,月嬋回內室換了輕便的衣裳,顯的鬆快許多。
纔要叫媽把兩個孩子抱過來,就見外邊門簾挑起,高子軒一深紫衣衫進了門。
月嬋趕緊站了起來:“前邊可都安置好了?”
高子軒點了點頭,先洗了洗手,再去一旁的薰爐上烤了,這纔去拉月嬋:“人都送走了,我這會兒正餓的緊,有什麼吃的先墊上一口。”
月嬋笑了起來,朝黃鶯使個眼色,黃鶯會意,很快端了些小點心過來。
“你先吃些吧,很快該用晚飯了,一會兒再好好吃一頓。”月嬋拈起一塊小點心送到高子軒脣邊,一手很體貼的送上茶水。
高子軒吃了點心,端過茶水來喝了一口,月嬋看他一眼,又擺擺手,讓伺侯的人都下去,這才低聲詢問:“今兒鳳鳴先生是怎麼回事?”
高子軒聽了,忍不住皺眉,等了一會兒才道:“怕是來尋不是的。”
哦?
月嬋倒是驚奇起來:“鳳飛飛孩子都生了,鳳鳴先生纔來,這是什麼意思?當初要是不願意,可以不讓鳳飛飛嫁給三哥,如今這……”
說起來,高子軒倒是有些不滿:“還不都是鳳飛飛做事不地道,當初她和三哥都有意思,我本想着三哥難得喜歡什麼人,也就勸了勸,後來兩個人也不知道怎麼就好上了,我還替三哥高興來着,哪知道,到了長安城。三哥都請了旨,這才知道鳳飛飛竟然沒有和他父親講這件事,三哥也和鳳飛飛講過,婚姻大事,總該是要告訴家人一聲的。哪知道鳳飛飛說什麼都不願意,當時,旨意都請了。三哥還有什麼法子,推遲婚期那可是欺君之罪,再加上。三哥也着實喜歡鳳飛飛。便就這麼娶了。”
月嬋更是驚訝:“鳳飛飛是怎麼想的,哪有嫁人不告訴家裡人的,想來,鳳鳴先生不定怎麼知道了,這才趕着來要質問的。”
高子軒又是一陣發愁:“聽文清說,那鳳鳴先生可是個厲害人物,也不知道會不會太過爲難三哥。”
月嬋斜他一眼:“你也莫說這個,難道你就不會派人探查一番麼。”
這話一出口。高子軒倒是笑了起來:“很是,看起來,知爲夫者娘子也……”
說話間。他笑嘻嘻的一把抱住月嬋,直把臉往月嬋頸間湊:“娘子。爲夫着實餓的很了。”
月嬋掙扎着想要起來,可哪裡抵得過高子軒,只得道:“我這就讓人備飯去。”
“有娘子這秀色可餐,爲夫哪裡吃得下別的。”高子軒在月嬋細白脖頸上咬了一口:“幾個月沒有碰過娘子,爲夫可真是要想死了。”
這無賴說着話伸手在月嬋前揉捏一把,一個用力把月嬋壓在上。
火燭跳動,屋內傳來一片呻吟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屋門打開,月嬋頭髮披散着,臉色紅潤,眼含色站在門邊:“傳飯吧!”
在外邊伺侯的丫頭聽了,趕緊忙着端飯,又有丫頭進屋收拾,看間一片凌亂,也忍不住跟着紅了臉。
高子軒高臥榻上,那深紫外衫早脫了去,只着裡邊淺色衣裳,頭上的金冠也去了,一頭烏黑順滑的長髮散在臉頰兩側,就着燭光看過去,更添妖邪魅力。
這些丫頭都是慣常伺侯的,也忍不住要讚歎一聲九爺好相貌,若是那才見的人,怕早癡迷了去。
他挑眉輕笑了笑,伸手在几上端過一個茶碗來,靜靜在手裡把玩着,眼中波光流轉,勾魂攝魄。
月嬋理了理頭髮,回頭看過去,只覺得心裡一緊,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住那燥動的心跳。
很快,丫頭擺了飯過來,高子軒起,拉月嬋坐在邊,兩個人吃過飯,又添了些湯喝,等殘飯菜收拾完了,高子軒披了厚實的披風出去一趟,回來的時候已經一臉怒容。
“這是怎麼了?”
月嬋過去,一邊給他解披風一邊關心的詢問:“可是出了什麼事?”
一把握住月嬋的手,高子軒聲音都緊了些,更顯低沉:“小兔,不管出了什麼事,你都不許離開我。”
月嬋一驚,不明白出了怎樣的大事,讓高子軒如此。
見兩個人這樣,那些丫頭也早機靈的出去,還很有眼色的給兩個人關好房門。
高子軒一把把月嬋摟進懷裡,緊的月嬋骨頭都疼了。
“阿九!”月嬋掙扎了一下:“到底出了什麼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這話是你說的!”高子軒眼色深沉的看着月嬋:“你若是敢離開我,不管你走到哪裡,我都要尋着你,然後殺了你……”
月嬋嚇了一跳,沒有想到高子軒會有這樣殘酷的心理。
“你放心,殺了你,我也不會獨活,我會和你做伴去,絕對不讓你一個人孤單。”高子軒把月嬋抱的更緊,在她耳邊充滿惑的說道。
這人,果然是個有病的。
月嬋心裡這麼想着,卻是動都不敢動一下。
高子軒抱着月嬋靜靜站了好一會兒,這才緩過神來,拉月嬋坐下,小聲道:“鳳飛飛走了。”
“啊?”
月嬋驚異之極,同時也明白了爲什麼高子軒會有這樣的反應。
鳳飛飛是如何喜三王爺,可還是離三王爺而去,而自己呢,別說高子軒不明白自己的心,連自己都理不清楚自己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高子軒自然會不安,自然會……
“怎麼走了?”月嬋不明白,鳳飛飛一走了之,那高承潤怎麼辦,這孩子可纔剛滿月呢。
高子軒沉默半晌,才說了前因後果。
原來。上午的時候三王爺一聽鳳鳴先生來了,就匆匆帶着李氏和何氏回去,想要好好招待鳳鳴先生。
等他們三人到了門外,便見大門口站着一個極年輕的男人。
那男人材瘦高,卻並不顯單薄。一頭長髮沒有紮起,隨意的披散着,這樣大冷的天。他只着一淡青單衣,看樣子,卻是一點都不冷的。
只看到男人的背影。就讓人覺得這是一個堅韌的人。格堅毅,並且執拗。
當男人回過頭來,看到他的面容時,三王爺連同李氏和何氏都呆了好半晌。
平時只說文清公子和九王爺已經算是好相貌了,這世上,怕是再沒有人能比得上。
可今兒這個男人卻是……相貌一點都不下於那兩個人,和文清公子的清冷淡薄還有高子軒的妖嬈魅惑不一樣,這個男人相貌很大氣。從臉型到眉眼再到脣鼻,處處都像是按照標準雕刻的一樣,沒有一處不完美。
偏這樣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再長在他的上,竟讓人覺得這人方正之極。又尊貴之極,就是穿着這樣簡單的衣衫,披着頭髮,也讓人不敢小視他一點。
這個人,勝在氣度上,勝利那份尊貴的氣質上。
“纔回來,速度也有些太慢了。”
男人很不滿的開口,又看了李氏和何氏一眼:“你自己回來便成,帶兩個婦人做甚。”
這語氣還真是囂張的緊,比高子軒都不差什麼,三王爺有些火氣,可在自己府門口,也不好如何,少不得壓制了,以自己認爲很和氣的語氣問這人:“敢問閣下是……”
那男人很張狂的一笑:“我便是鳳鳴,聽說我的女兒在你府上,便過來瞧瞧。”
三王爺更是心驚,他本以爲鳳鳴先生成名多年,又有鳳飛飛那樣大的女兒,想來,怕也是個老人了,可如今瞧着,卻是這麼年輕,這哪裡像是鳳飛飛的父親,簡直就是她的哥哥。
“這是怎麼回事?”
三王爺板着臉看向門房:“先生來了,怎的不迎進府裡,這樣大冷的天讓先生在外邊凍着,你們該當何罪。”
門房早嚇壞了,趕緊跪在一旁不敢作辯。
鳳鳴先生倒是笑了笑:“你也不必責罰他們,是我自己不進去的,府內主人未歸,我可沒什麼興趣進去。”
三王爺又壓了壓火氣,虛手一引:“如今我們回來了,還請先生進去。”
鳳鳴先生點頭,大步踏進三王府。
進了正廳,三王爺讓備茶,鳳鳴先生一擺手:“不必了,你府裡想來也沒有什麼好茶,擺了不如不擺。”
三王爺直氣的什麼似的,哪有人這麼說話的,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留。
他更有些不服氣,這裡可是王府,他是皇子,什麼樣的茶沒有,這鳳鳴先生竟說沒有好茶,莫不是,他比皇子王孫還要高貴?
“先生!”
三王爺纔要說話,鳳鳴先生根本不讓他開口,看鳳鳴先生的樣子,對三王爺觀感並不好,似是存了氣來的。
“你也不必近乎,我來,是爲了接飛飛回去的,她在哪裡,把她叫出來,我這就帶她走。”
鳳鳴先生一句話,三王爺立馬沉了臉。
鳳飛飛可是他的側妃,是他兒子的母親,怎麼能走?
“先生,飛飛是我的妻子,先生要帶她走是不成的。”
三王爺也並不是個好的,自從見了鳳鳴先生,就一直被擠兌,便是麪人,也要發火了。
鳳鳴先生一陣冷笑,不屑的看了三王爺一眼:“說的倒是好聽,什麼妻子,她也不過是個妾室罷了,這孩子真是不懂事,我自小便和她講過,我們鳳家的人,是絕對不能和皇室有牽扯的,更不要說嫁入皇室了,這孩子偏不聽話,趁我閉關未出,竟跟你來了,如今我出了關,自然是不許的,她,我自會帶走,想我鳳鳴也不是無名之輩,是絕對不許我的女兒淪落至此的,一個女兒,我還是養得起的。”
這人什麼脾氣,怎的如此頑固?
三王爺真是不明白,鳳飛飛都嫁了他這麼長時間,兒子都生了,鳳鳴先生還要把她帶走,難道,帶走了,還要再給鳳飛飛尋親不成?
“先生,不管怎麼說,先前或許是飛飛和我的不是,可到底飛飛已經嫁了我,如今孩子都滿月了,先生如此做,似是不近人意了。”
三王爺是絕對不會讓鳳飛飛走的,說話便也有些怒意。
鳳鳴先生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這些我都是不聽的,今兒我來,只爲帶走飛飛,誰攔着都不成。”
他又看了三王爺一眼:“你也莫和我說些有的沒的,我們鳳家的來歷你父皇怕是知曉的,我們鳳家祖訓,絕對不能和任何皇室有牽扯,我不能讓飛飛做個背祖之人,她,我還是帶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