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點,怎麼夠啊。文麗清將荷包往小茶几上一頓,金腳環便從荷包口露出了幾個小鈴鐺,文東氏看了一眼,眼中也閃過了些許的不滿,轉頭衝着樂蘋兒道:“二房家的就拿出這麼點東西,逸清那丫頭也肯收下?也太好脾氣了吧。”
“這是打發叫花子呢。”文麗清憋着一肚子的氣,將手中的針線往旁邊一放,沒了繼續倒騰的心思,文麗清的大丫鬟樂桂兒連忙將還插着針的物件收到一邊去,回頭要是小姐忘記了一巴掌撐上來,自己挨頓耳光都是輕的。
“啓稟大太太,大小姐,荷包裡的物件是我們小姐自己的,二房的四小姐那邊,沒有給東西。”樂蘋兒可不能讓文東氏和文麗清有任何的誤解,回頭她們再問小姐討要東西未果再知道實情的話,自己真不用叫樂蘋兒這個名字了。
“什麼?二房的那個木頭丫頭膽兒肥了啊?她什麼意思?自己的親姐姐及笄禮她都不管了?”文東氏虎的一下坐正了身子,盯着樂蘋兒氣勢有些逼人,彷彿樂蘋兒說出個子醜寅卯,她就要去二房找人算賬。
“娘,你看四妹妹,簡直就是目無嫡姐了。”文麗清也氣的不輕,往日從文婉清那裡要東西,一拿一個準,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竟然左右都拿不到手,這實在是太讓人不爽快了哦,文麗清心裡不會有文婉清已經大了不會隨她們拿捏的想法,她所能想的只有是誰在文婉清身旁出謀劃策,壞了她的好事兒。
樂蘋兒是知道自家小姐在二房那裡如何吃癟的,既然大太太和大小姐問起來了,她也就事無鉅細的全部說了出來。說到最後她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無奈:“小姐跟四小姐好說歹說,四小姐就是不肯鬆口,小姐甚至還說請四小姐看在姐妹的情分上就說是自己將金飾拿出來把玩的時候不見了,相信那一個管事嬤嬤也不會爲了這麼點事兒就鬧到二太太面前去,而是四小姐竟然說之前物件上冊的時候,不用的東西她就全部鎖在箱籠裡,送到了二太太的小庫房中。要取出來的話。不走二太太根本拿不到。”
“這個蠢丫頭!”
文東氏和文麗清的辱罵完完全全是異口同聲的出來的,母女倆似乎也被這種默契嚇了一跳,彼此對視了一眼之後忍不住笑出了聲。她們這一笑,樂蘋兒只覺得周身的氣氛也輕鬆了幾分,心情稍稍舒緩了一些。
“二房的那個女人真以爲自己的丫頭是個寶啊。”
“連自己的首飾都要自己的娘管着,果然是個小傻子。”
嘲笑過了也鄙視過了。文麗清盯着小茶几上的荷包,臉上閃過一絲煩躁的神色:“娘。這下怎麼辦?珠寶坊趕簪子的時間是有的,但是原料用銀子買肯定虧的,再說了,公中撥給的銀錢已經開銷的差不多了吧。”
文東氏也在愁這個。剛纔的笑鬧雖然讓她的心情好了,但是煩心事兒可是還沒有少,她同樣盯着茶几上的荷包。琢磨着怎樣才能從二房的手裡摳點東西出來,反正他們二房到現在都沒有嫡子。以後文府的產業還不是她兒子昌盛的,現在拿和以後拿沒有任何的區別。
“小姐,太太,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文麗清的乳嬤嬤之前因爲在二房院門口的失態被懲戒了一頓,養了十來天的傷才恢復過來,這幾天剛在大房裡行走,這會子在旁邊聽了半天,她的心念急轉而下。
“說。”文東氏瞥了乳嬤嬤一眼,之前二房的那事兒她確實是做傻了,但是其他的事情都還是合文東氏心意的,她示意乳嬤嬤往下說,乳嬤嬤激動的老臉有些通紅,她此時已經恨二房入骨,能讓他們落臉的事兒,她肯定都會去做的。
“京城裡的世家小姐及笄,金簪都是從長輩那裡來的,今次大小姐的及笄,簪子不若從姐妹中來,二房的四小姐既然找了各種託詞不肯出,咱們也不搭理她,三小姐的東西已經擺在這裡了,再通知二小姐將同樣的金飾找些過來,我記得大小姐小時候也有兩副手腳鐲,一併拿來去融了做金簪,絕對是綽綽有餘的。”
文東氏原本聽着乳嬤嬤的建議是想跳起來的,說實話,如果說整個大房拿不出一個嫡長女及笄的金簪那是謊話,文東氏只是習慣了自家房裡的需求直接向二房伸手,二房那裡拿不來,她就覺得是二房在跟她較勁,但是等她聽到了乳嬤嬤後半段的話,她突然明白了乳嬤嬤的意思。
“這樣的話,金簪的樣式應該有些特別,然後及笄禮那天招呼女眷的下人,也都得安排我們二房的人才是。”文東氏若有所思,顯然是贊同了乳嬤嬤的法子,文麗清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等到自己的孃親接茬說了兩句之後,她突然也醒悟了。
至於樂蘋兒,她老老實實的揹着房裡的一切交談,回去告知自己的小姐,其他的,她不敢也不能多想。
事情敲定了,文東氏心情大好,揮手放走了樂蘋兒,轉身交代了乳嬤嬤兩句,讓她去找二小姐文月清,文麗清也心情好了,轉手去摸身側的針線活,一摸沒摸到,擡眼瞪了樂桂兒一眼,樂桂兒連忙將一旁的針線活又放回到文麗清的手中,文麗清解決了心頭的難事,不想跟她計較,又瞪了一眼之後,低頭忙自己的活去了。
乳嬤嬤找到了文月清說明了來意,文月清柔弱豔麗的臉上原本紅潤的膚色退去了幾分,只是她很快便掩飾住,露出一個笑容看着趾高氣昂的乳嬤嬤:“多謝嬤嬤告知,月清這就吩咐丫鬟去箱籠裡找,找到了立刻就送到母親房裡去。”
“不必了。”乳嬤嬤是大房嫡女的乳嬤嬤,對於姨娘生的小姐,她本就不怎麼放在心上,現在聽着文月清打發她離開,她自然更不肯走,“大太太吩咐了,我就在這裡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