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心頭掠過一抹濃重的心疼,忍不住嘆息道:“終究還是將傷口弄裂了。”
聽着如此埋怨,皇太后的臉皮狠狠的抽了抽,卻最終沒有說些什麼。
皇后心頭十分不忿,卻無可奈何,任由昭陽站在一邊低頭摳着她的手也不說話。
皇后心裡明白,即便是皇上是在漪蘭殿遇刺,即便皇上褫奪了皇貴妃協理六宮之權,也還是無法影響皇貴妃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皇后一直都以爲皇上是不會關心人的,直到此刻,皇后才明白,皇上不是不會關心人,他只是從來不會關心皇后而已。
心裡雖然如此想着,可當皇后看見成太醫將皇貴妃手臂上裹着的紗布一層一層揭開,直到看見那過了一個晚上依舊皮肉翻卷,略帶猙獰的傷痕的時候,皇后的臉色也情不自禁變了變。
皇太后更是臉色大變,看着皇貴妃的臉也愈發的柔和了起來。
明眼人都看得出那傷痕的嚴重程度,若非皇貴妃會武功,只怕那手臂當場就要廢了。
若砍在皇上身上,就算不死也要去了半條命了。
不管怎麼樣,皇太后都對這個肯豁出去性命救自己的兒子的女子產生出幾分朦朧的好感。
皇太后的確心疼皇后,願意護着皇后。
可相比之下,皇后哪裡能和皇上相提並論。
皇后並不知道皇太后的心裡在想些什麼,諂媚的笑着靠近皇太后,訕訕的笑道:“想不到皇貴妃對皇上竟然如此情深意重,或許,漪蘭殿的刺殺,果真和皇貴妃無關。”
昭和冷笑道:“說不定是苦肉計呢?”
昭和話音一落,皇上冰冷的目光就射了過去,讓昭和全身爲之一震,不由自主的往皇后的身後靠了靠,臉色也變得蒼白了起來。
太后瞥了一眼昭和,淡淡的道:“非凰姓女子不得爲後。皇貴妃就算再糊塗,也不會肖想皇后的位置。更何況,她已經是皇貴妃,統攝六宮,和皇后之間,只差了一個名分而已。料想她是聰明女子,也不會做如此糊塗的事情。”
“皇祖母,世間有些人就是擅長做這種博人同情的功夫……”昭和還要狡辯卻被皇后一把拉住了衣袖,想要阻攔。
昭和的倔強脾性上來了,甩掉了皇后的手,昂着頭道:“如同皇貴妃這樣願意豁出去性命來做戲的人,雖說少有,卻也還是有的。看見她將皇祖母的心都收復了,也可見這傷是受的值得了。”
皇上怒極,厲聲喝斥道:“皇后,這就是教女有方的你教出來的女兒嗎?且不說當時情況緊急根本來不及思考什麼,就說母后回來得突然,連帶着朕都措手不及。更不必說從昨夜開始就被禁足在漪蘭殿的皇貴妃了。皇后,要將做戲這一個罪名加在皇貴妃的頭上,也要動動腦子!”
皇后的臉頓時就成了豬肝色,想要解釋些什麼卻無能爲力,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皇太后,指望皇太后能幫着她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