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不可思議的看了看凰歌,皺眉道:“難道說,在小姐的眼睛裡,一點都不在意這些嗎?大太太,打底是你的親生母親啊。”
凰歌認真的看着青草,臉上的笑容盡數收斂了起來,帶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口吻道:“青草,這是你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也即將是你最後一次問這個問題。從此以後,這個問題,不允許再問。我的確是不在意的。她給了生命,我不否認,可她也從未盡一個做母親的責任。她對我的各種嫌棄,排擠,不信任,你也是看在眼睛裡的。若說我對她還有一些什麼別樣的感情,約莫也就只剩下她給了我生命這一點了。不管最後會發生什麼,我對她,一定會手下留情。最少,會留她性命。不落井下石,是我對她最後的寬容。”
凰歌說完,帶着幾分悲涼的轉身。
秋夜霧濃,凰歌的身影幾乎完全被淹沒在了濃霧之中,帶給人幾分蒼涼的感覺。
這個身材纖細的女子,小小年紀,肩膀上就承擔了這麼多這麼多的擔子。
青草的鼻頭都有些酸澀,只覺得方纔凰歌那一番話,說的多少都有幾分讓人唏噓的淒涼。
幸好,她本人對此是不在意的。
跟在凰歌身後,青草越發的亦步亦趨了起來,發誓一定要好好的保護自己的主子,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走在前方的凰歌,眼眸有幾分泛紅,卻很快的就將情緒調整了過來。
主僕二人心頭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就已經到了怡然居的門口。
正巧碰見凰舞搖搖擺擺的過來,見到凰歌的第一眼居然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脫口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想幹什麼?”
這時候跟在凰舞身邊的丫頭倒不是那個下午在關雎園捱了打的巧珍了,而是巧琴。
巧琴似乎知道凰歌如今是不好惹的了,猶豫再三還是屈膝對着凰歌行了禮,道:“奴婢見過歌小姐,我們小姐習慣在晚膳過後來大太太這邊請安,不想遇見了歌小姐,若有失禮之處,還請歌小姐見諒。”
凰舞從來都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主兒,自然也見不得自己的丫頭對着凰舞低聲下氣,冷哼了一聲,帶着一抹傲慢的嘲諷,厲聲道:“巧琴,你可知道你是在說什麼?不過是一個鄉下長大的村姑罷了,她能懂得什麼叫做失禮?走!”
凰舞說完,不理會巧琴,直接越過凰歌就進去了。
巧琴給了凰歌一個歉意的笑容,再次屈膝行了禮,對青草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纔跟着凰舞一起進去了。
就是這短短片刻的功夫,都惹來凰舞的不滿,讓凰舞跺腳示威。
凰歌心頭奇怪,如同凰歌這般任性的女子,怎麼會對一個丫頭做出如此舉動,細問之下才明白,巧琴原來是凰舞的乳母的女兒。
凰舞對這個奶姐有幾分依戀和信任,平日裡也是留着她在舞閣打理一切。
若非巧紅死亡,巧珍被打了不能見人,凰舞是不會輕易帶着巧琴出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