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大開,房間中吹進一股子寒風,那寒風似乎落進了楚離的眼睛裡,他的眼神瞬間涼了!
蘇慕錦也有些驚訝,她從楚離的膝蓋裡擡起頭來,問笙簫,“太后送來的?”
“嗯!”笙簫跑的太厲害,呼吸還沒有緩過來,她雙手撐在膝蓋上劇烈的喘息着,急聲道,“是太后送來的,王爺說就安排在我們隔壁的院子裡!”
楚離臉色越發的難看,蘇慕錦也挑起了眉毛。
沒想到徐兮之竟然真的不知道死心,還是把張嫣然給送來了,更搞笑的是楚王爺竟然把她給安排在了他們隔壁的小院子裡,這是什麼意思?想把張嫣然給安排給楚離做小?或者是直接想讓她把楚世子妃的位置讓出來給張嫣然?
楚王爺的立場實在是太好笑了吧,不幫着自己的兒子,反而去幫着別人的義女,難不成就因爲徐兮之,所以愛屋及烏?如果真的是這樣,她真的想給楚王爺頒一個獎,太偉大了!蘇慕錦忍不住諷刺的笑。
“姑娘,你還有心情笑!”笙簫忍不住了,“現在怎麼辦啊?”
“什麼怎麼辦,當然是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了!”蘇慕錦面無波瀾,“她一個未婚的女子公然住到我的家裡,難不成還想讓我給她讓位置不成!願意住就讓她住着,我倒要瞧瞧她的臉皮是有多厚。”
又不是父母雙亡寄養在旁人家的姑娘,她這個樣子名聲就徹底的被她給敗壞了!她自己想把自己給作死,她能有什麼意見!
“姑娘!”笙簫着急的跺腳,她都要急哭了,可姑娘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啊。
小心翼翼的瞧了世子爺一眼,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個樣子的,都是極爲容易見異思遷的,姑娘是好,可是男人都喜新厭舊的,而且那個安寧公主長的那麼美麗,現在又病着,正有一種弱柳扶風的感覺,就算是失了清白,可人家是公主之尊啊,萬一……萬一哪天世子爺一個鬼迷心竅……
楚離失笑,他就那麼不可信嗎!
笙簫瞧他的眼神可不太友善啊。他無奈,不過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的,握住蘇慕錦的手,“如果你不想瞧見她我們就搬出去住,我在朝堂中也沒有官職,也不需要上朝,京城中我有幾處院子,都是極爲清淨的所在,去那裡休息休息也挺好的,要不要跟我一起搬出去?!”
蘇慕錦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麼。
柳嬤嬤扶着蘇慕錦的胳膊,輕輕的在她胳膊上掐了一下,給她使眼色,“姑娘,世子爺說的對,您現在身子也不太利索,老奴不敢說別的,對於安寧公主的一些行爲老奴也是聽說過的,萬一她哪天‘不小心’傷到您腹中的孩子,那可如何是好?!”
笙簫瞪大眼睛,姑娘有喜了?!
那就更不能讓安寧公主在身邊了,安寧公主對世子爺的心思這京城裡的人誰不知道?今天在徐家的時候太后說要把安寧公主給許配給世子爺,她用那樣希翼的眼神瞧着世子爺,分明就是對世子爺有情的!當時她的心都給提起來了,幸好世子爺給拒絕掉了!可眼下姑娘有了身孕,就不能伺候世子爺了,以前在蘇家的時候有嬤嬤教導過她們幾個小丫頭,一定要注意世子爺身邊出現的女人,尤其是在姑娘有身孕的時候。嬤嬤說了,懷胎的時候是不能伺候世子爺的,若是世子爺有需要去找別的女子……
她搖搖頭,世子爺和世子妃的關係挺好的,而且世子爺對世子妃真的是關心又體貼,她也不想瞧見世子爺身邊出現別的女子,這樣對姑娘太不公平了。姑娘還懷着他們楚家的孩子呢。
因此她也勸,“姑娘,柳嬤嬤說的沒錯,您腹中還有孩子,怎麼樣也要爲孩子想想,以前在蘇家的時候您也瞧見了,二姑娘爲了寧世子都變成什麼樣子了,女子真的妒忌起一個人來真的太可怕了……萬一傷了您怎麼辦?”
“錦兒?”楚離捏了捏她的掌心,“想什麼呢?”
蘇慕錦回過神來,“沒什麼,你們方纔說什麼?”
“我們兩個搬出府去好不好?如果你不喜歡我在外面的別院,那我們就回蘇府去住,或者是去楚家去住,岳父和外祖母應當極爲歡迎我們的!”最好還是去楚家,楚家有對錦兒疼之入骨的幾個舅母,舅母們又都生產過孩子,對錦兒也能多照顧照顧,他有什麼不懂的問題也可以問問舅母們。
“我們就去楚家好不好?你嫁到楚王府之後還沒有去外祖母家去小住過,她老人家應當早就想念你了!”她嫁進來沒幾天就染上了風寒,一直病了大半個月,這兩天才好一些。
“不用!”她想都不想就拒絕了,握緊楚離的手,她自信的笑,“明明是我們的家憑什麼要我們搬出去給她騰地方?!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都臉皮這樣厚的跑到了我們家,我這個時候跑出去,到時候恐怕要被京城中所有的女子們嘲笑了,我蘇慕錦難道還懼怕一個殘花敗柳來破壞我的生活?!”她挑眉看着楚離,“難道你不值得我信任!”
楚離無奈的笑笑,摸着她的頭髮。
有時候真不覺得她才十五歲,他點頭,“好,我們不搬出去!要搬走也應該是張嫣然搬走!”
“走,我們瞧瞧去!”
蘇慕錦對張嫣然還是比較好奇的,她實在是不明白一個女子臉皮得厚到什麼程度才能搬到他們家裡來,可以這樣說吧,她今天進了楚王府的大門,她的名聲就徹底的完了。被徐凡強暴還可以說成是無奈,再加上她那假山上一撞,所以大家對她還是報着同情的心態的。可今天她搬到了楚王府,那就徹底沒得說了。將來她一輩子都沒有指望了,除非是嫁給楚離,要麼就嫁給楚王爺。她有信心楚離不會娶張嫣然,而讓張嫣然嫁給楚王爺?恐怕她會再撞牆一次!
而如果兩個人都不娶她,她就更加完蛋了,京城中但凡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都不會娶一個名聲全無的殘花敗柳的!
蘇慕錦要去推楚離的輪椅,楚離給避開了。
他瞪她一眼,“你現在什麼情況還要來給我推輪椅!我自己可以推,你走路要小心些!”他不放心,吩咐笙簫,“笙簫,以後你貼身伺候你家姑娘,她只要出門你就叫上秋月或者紫羅紫玉都行,必須要兩個人扶着她,尤其是地面上有冰有雪的時候!”
“奴婢知道了!”笙簫咧嘴一笑,世子爺這麼關心他們家姑娘她就放心了,她扶着蘇慕錦的胳膊,“姑娘,走,奴婢扶着您出門瞧瞧去!”
柳嬤嬤和楚管家等人對視一眼,也跟上了楚離和蘇慕錦的腳步。
門外又開始下鵝毛大雪,笙簫給蘇慕錦披上一件厚厚的大裘,那邊墨魘也給楚離披上了大裘,還拿着一牀小小的褥子放在了他的膝蓋上!蘇慕錦和楚離保持着平行的步伐,只要一側首就能瞧見彼此。
他們住的小院子實在不算多大,就簡簡單單的幾間小房子,因爲楚離和蘇慕錦都不喜歡太大的空間,也不太喜歡過多的人,所以這個小院子剛剛好,院子的名字叫青竹園,院子牆壁邊種着的青竹哪怕是下雪天依舊青翠欲滴,能清晰的嗅到竹葉的清香,蘇慕錦很喜歡這裡。
而旁邊的一個小院子比他們這個小院子就大的多了,起先楚王爺還和楚離說那院子留給楚離做新房,只是楚離不喜歡,所以就沒有用。
沒想到如今竟然要被張嫣然給霸佔了。
剛出了院子就瞧見一羣人進進出出的搬東西,瞧見楚離和蘇慕錦,所有人都露出意味不明的臉色,給兩個人行禮。
蘇慕錦注意到下人們往院子裡搬得竟然是沉香木的桌椅,她微微挑眉,楚王爺還真捨得下血本啊!
笙簫憤憤然,小聲在蘇慕錦耳邊嘀咕,“姑娘,楚王爺簡直太過分了!姑娘您嫁到這裡的時候楚王爺都沒有說把房間給佈置佈置,也從來都沒有問過您要添置什麼東西,這回可好了,把這麼好的東西都給了安寧公主,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可忘不了今天在徐家的時候要不是世子爺及時把姑娘給拉過來,楚王爺的那一巴掌就要落在姑娘的臉上了!
世子爺說的對,就是她也沒有聽說過有公公要打兒媳婦的,簡直太不要臉了!
“呵呵……”蘇慕錦倒不多麼在意,說起來楚王府的一切都是楚王爺自己靠戰場上殺人給掙來的,她要送給誰她還真的沒有意見!楚離的本事肯定也不止這麼一點,就算沒有楚王爺他們一樣會活的很好,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楚離沒有掙銀子的能耐,她不是還有自己的嫁妝呢嗎,她的嫁妝足夠養活她和楚離還有一干小丫頭了。因此她就教訓笙簫,“這話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算了,可千萬不要在別人面前提起!”
要不然旁人估計以爲是她小氣呢。
“放心吧,奴婢哪有那麼笨啊!”笙簫嘀咕道。
下人們擡的東西可真的不少,有一人高的前朝花瓶,還有八扇繡功精緻的屏風,有幾盆青翠欲滴的盆栽,還有銀碳……反正是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辦不到的!楚王爺還真是盡心盡力,蘇慕錦心裡那一股子奇怪的念頭又給冒出來了。
楚王爺這是有病吧,對自己的兒子都沒有對一個張嫣然那麼好!
如果不是她知道真相,還要以爲楚離是他撿來的孩子,而張嫣然纔是他的親生女兒了。
回頭看向楚離,他倒沒有什麼異樣的情緒,楚離也正在看她,兩個人視線相交,他瞧着她的眼神裡只有淡淡的擔憂。
蘇慕錦心中一暖,對他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
“別染上風寒了。”紫羅從院子裡跑出來送了一把傘過來,楚離把傘撐開拿給蘇慕錦,“打着傘,雪落到身上會着涼。”
蘇慕錦接過傘打在頭頂,剛要往前走就瞧見一頂青色的轎子行了過來,跟着的還有一身黑色長袍的楚王爺。
“唔……還用轎子……”
前院和後院的距離沒有太遠,旁人可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蘇慕錦撐着傘走到楚離的身後,一柄傘把兩個人都給遮在了傘下,她小聲嘀咕,“你爹爹竟然跟着轎子一起過來了……你說你爹爹是有多不喜歡我,所以才能把張嫣然給接進來?!”
“他的想法我們永遠也瞭解不了!”
“可不是嘛,我給他敬茶的那一天還覺得他還不錯,看來果然是我眼拙了!”
“不是你眼拙,是他太會僞裝了。”楚離譏諷一笑,“他那個人根本就沒有心,你別理會他,以後見了他能躲就躲,就當他不存在就行了!”
蘇慕錦“噗嗤”一笑,瞪了他一眼。
當他不存在?!他怎麼想的出來的?
兩個人竊竊私語間,那一頂青色的小轎子已經到了院子門口,轎伕們小心翼翼的停下了腳步,然後壓下了轎子。
楚王爺下意識的要去掀轎簾子,可又覺得不太好,就生生的停住了腳步,吩咐身後跟着的婆子,“把公主給抱下來!”
“是,王爺!”
婆子掀開轎子的簾子把張嫣然給抱出來,蘇慕錦這才發現張嫣然竟然雙眼緊閉,面色發白,頭上的紗布被血浸染的有些溼了,她穿着一身厚厚的冬裝,緊閉着眼睛的樣子看上去楚楚可憐。
她挑眉,原來是昏迷中被送進來的啊,看來張嫣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厚臉皮。
婆子抱出了張嫣然,下了雪地上太滑,楚王爺不放心,又叫來一個婆子來幫忙,“在旁邊扶着,小心公主掉下來!”
那婆子連忙扶住張嫣然!
婆子們把張嫣然送進了院子,楚王爺卻礙於禮數沒有跟進去,他身後還跟着兩個綾羅小襖的丫頭,兩個丫頭長的一模一樣,是個雙胞胎,那兩個丫頭不像一般的小丫頭一樣低眉順眼,雖然也是垂着眼睛,可渾身上下都有種令人難以忽視的東西。
兩個丫頭感覺到蘇慕錦的打量,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裡沒有什麼過多的尊敬,也沒有一絲謙卑,彷彿她們纔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蘇慕錦忍不住又挑了挑眉。
“父王還真是有心,竟然還是把安寧公主給弄進府了,難不成真的想續絃了?!”
“楚離!”楚王爺怒視他,眼睛裡都是警告,“當着下人說話注意點!”
楚離譏諷一笑,沒再理會楚王爺,目光落在楚王爺身後的兩個小丫頭身上,方纔他就注意到這兩個丫頭了,走路的時候腳不沾地,衣不帶風,顯然都是練家子,而且功夫應當相當不錯的樣子!
是用來保護張嫣然的吧,怕他傷害了張嫣然還是怎麼的?!
“蘇慕錦!”楚王爺知道說服不了兒子,所以就暗示蘇慕錦,“安寧公主身體不好,所以這段時間會在府上休養,等身體好了纔回去張府,你作爲府裡唯一的女主人要盡到地主之誼,公主是來養傷的,不是來受刺激的,你可明白?”
這話的警告意味十足,蘇慕錦身邊的柳嬤嬤和笙簫幾人都忍不住瞪起了眼睛,可卻不敢說話。
蘇慕錦卻彷彿沒有受到影響的樣子,笑呵呵的道,“兒媳真的有些不太明白,安寧公主受了刺激和我還有相公都沒有關係,我和相公應該不用爲她負責吧,更何況我和相公對公主來說就是一個外人,怎麼能刺激的了她呢,父王真的是多慮了,如果父王不放心的話,大可以搬到安寧公主另外一側的小院子裡去住着,這樣也能就近照顧公主,父王看兒媳說的可有道理?!”
她刻意加重了“就近”兩個字。
楚王爺當即擰緊了眉頭,他不想對兒子發火,卻不代表也能容忍蘇慕錦一個外人,負手冷聲道,“蘇慕錦,你說話給本王注意些!這裡是楚王府,姓楚!”
不就是在強調是他的地盤嘛!
蘇慕錦撐着傘神色淡淡道,“兒媳當然知道這是楚王府,不過方纔相公還勸我,說若是在王府裡住不習慣的話就帶着兒媳搬出府去住,不過兒媳思量了一番,我們爲什麼要搬出府去啊?楚王府的確姓楚,相公不也姓楚嗎,楚王府就我相公這麼一根獨苗,將來父王百年之後這裡都是兒媳和相公的。”說着還故作認真的打量一下楚王爺,勾脣笑道,“父王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看來相公繼承王府的日子也應該不久了,兒媳還沒有感受過做王妃是什麼滋味呢,應當也快要感受到了吧,呵呵,父王你可別生氣,兒媳可沒有咒你死的意思,就是瞧着你年紀也大了,應該也活不了幾天了,父王說對不對?”
楚離忍不住呵呵一笑,握緊了蘇慕錦的手,不顧楚王爺鐵青的臉色,笑道,“娘子你說的對,楚王府就我這麼一個獨苗,將來楚王府的一切都是我繼承的!這裡是我們的家,我們爲什麼要搬出去?真是我思慮不周,思慮不周啊……”
“相公別懊惱,錦兒不是沒有答應你搬出去麼。”
“對,我們不搬,我們就等着父王歸天好不好?你瞧瞧父王的臉色,黑成這個樣子了,應當的確沒有幾天日子了……這段時間我們還是好好儘儘孝道吧,不能讓旁人說我們不孝啊!”
“相公你放心,錦兒都會辦的妥妥的!”
兩個人一唱一和,成功的讓楚王爺鐵青了臉色!
“混賬!”
楚王爺畢竟是三軍統帥,真的生氣起來氣場不容小覷,他眸子如厲鷹一般犀利直射蘇慕錦,吼道,“放肆!你爹孃就是這樣教導你,讓你和長輩這樣說話?!”
蘇慕錦面色一冷,剛欲發作,楚離卻先她一步,他絲毫不讓的盯着楚王爺,“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岳父岳母!你以爲你有多高尚?岳父岳母最起碼教會了錦兒禮義廉恥,我瞧你連禮義廉恥都不懂!”
父子兩個針鋒相對,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好好!”楚王爺額頭青筋暴起,冷笑道,“不愧是我的兒子,竟然連老子都敢教訓了!”
以前的離兒不是這樣的,儘管對他也是冷言冷語,可從來也沒有當着下人這樣給他難堪過!楚王爺陰鷙的眼神落在蘇慕錦的身上,一定是她從中作梗!他被憤怒氣昏了眼睛,想都不想,一掌就向蘇慕錦劈了過去!
楚離一直防備着他,哪能讓他得逞。
他當即把蘇慕錦推到墨魘身邊,“照顧好世子妃!”在瞧見墨魘抱着蘇慕錦離得遠遠的之後才一掌和楚王爺對上!
楚王爺這一掌是要至蘇慕錦於死地,根本毫不留情。而楚離也沒有再隱藏實力,渾身的內力集於手掌!
“砰——”
強勁的內力讓周圍的人都遭了殃,只聽得“砰砰砰砰——”幾聲悶響,柳嬤嬤等人和楚王爺身後的幾人全都因爲這內力的擴散而摔倒在地,甚至連驚呼一聲都來不及就暈倒在地上,墨魘抱着蘇慕錦躲的及時,一點都沒有傷着。而楚王爺身後的兩個小丫頭和楚管家因爲身懷武功卻不防備,也摔倒在地上,只是沒有暈倒!一楚王爺“噗”的噴出一口鮮血,身子直往後飛了十多步!楚離脣色也驟然一白,輪椅往後翻滾,他在空中猛的一拍輪椅,輪椅驟然落地,到了地上還被那氣息的餘波給衝出去四五步遠!
高手對掌,一招就能探出對方的功力!
楚王爺震驚的望着地上他噴出的紅色,他抹去脣角的血跡眼神驚異的看着楚離,“你……竟然一直在隱藏!”
楚離眼神冰冷。
方纔這一掌如果不是他接的及時,錦兒受了這一掌只有死的份!他的心當即就冷硬起來,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很想再給他一掌,“楚瑜,你害死了自己的兒子和娘子,現如今還要來害死我的孩子和娘子嗎?!”
楚王爺先是惱怒,楚離竟然敢直呼他的名字。可隨即渾身一顫,震驚的看向蘇慕錦。
離兒是什麼意思?蘇慕錦她……有喜了?!
楚管家勉強從地上爬起來,方纔楚王爺那一掌已經徹底斷送了他們的兄弟情,他知道楚王爺在戰場上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可卻不知道他竟然連手無寸鐵,懷了他們楚家子嗣的兒媳婦都不放過!就算是蘇慕錦不敬在先,他頂多說兩句也就罷了,竟然動手!竟然下了殺手!
他扶起暈厥的柳嬤嬤和笙簫,對楚王爺失望透頂,“王爺,屬下對您實在是太失望了!”
“楚管家……”
“管家兩個字擔不起了,王爺另尋管家吧!屬下心裡那個將軍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死的徹徹底底,偏偏屬下還一直對王爺抱有希望,現如今看來……簡直是愚忠,以爲屬下忘不了戰場上的兄弟就理所當然的以爲王爺也忘不了,可屬下竟然忘了,權利會徹底的改變一個人,王爺早就不是當年的將軍了,而屬下卻還是當年的屬下……所以這樣的我們怎麼可能相處的融洽,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是你的兄弟,再也不是你的屬下,這麼多年了,一直被人叫楚管家,都快忘記了自己的名字……”楚管家踉蹌着腳步撐起柳嬤嬤,“從今天起,我還是叫方程!和你楚王府再也沒有一絲干係!”
“……方程!”楚王爺目光傷痛的看着他。
方程卻轉開了目光,他看向楚離,“方程無兒無女也不知道要往哪裡去,而且腿腳也不方便恐怕出了府也沒辦法討生活。世子爺可否手下方程這個廢人?”
楚離微微一詫,楚管家要想生活下去根本就不是難事,他有本事,有魄力,還有自己的堅持,怎麼可能沒辦法討生活!
不過……楚離的目光落在方程扶着柳嬤嬤的手臂上,微微一笑,“當然可以,楚伯……不,方伯以後就安心的在楚離的小院子裡,院子雖小,卻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煩心事,方伯年紀也不小了,也到了頤養天年的時候,若是不嫌棄,今後只管把楚離當成你的孩子看待,楚離也會把方伯當成父親看待!”
方程輕笑,他就知道楚離是個有良心的孩子。
把手臂裡昏迷的笙簫推給疾步趕來的墨魘,他則是扶住柳嬤嬤,對楚離輕笑一聲便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楚離的小院子。
“程兄弟……”
方程腳步微微一頓,那一聲熟悉的呼喊,他多長時間沒有聽過了,不過如今……爲時已晚!
他轉身給楚王爺最後一絲忠告,也算是全了他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情,“將軍,以後做事還是請多考慮一番,否則一定會……衆叛親離!”不管他能不能聽進去,他已經勸告完畢了,說完他再不猶豫,踏進了小院子。
從今以後他還是他,卻不再是楚管家了!
衆叛親離……
楚王爺想仰天長笑,他現在和衆叛親離有什麼區別?!唯一的好兄弟都捨棄了他,他的兒子和兒媳婦咒着他死,他的女兒不認得他!他的娘子和兩個兒子恐怕在地底下都恨不得殺了他,而兮之……這個他愛着的女人,今天也來譴責他……
他擁有的一切他都想留住,可是卻彷彿什麼都留不住!
天上鵝毛大雪紛紛的下,順着他的衣領落在脖頸上,他只覺得渾身冰冷,那冷意穿透皮膚,一直冰冷到心裡……刀子一樣的風颳在臉上,生疼生疼的!
楚離卻不同情他。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一點都沒有說錯!
他調整輪椅的方向,沉聲道,“這是最後一次!今後你若是再敢動錦兒一根頭髮絲,我楚離一定和你——不死不休!”
楚王爺的心猛地一抽,猛然擡頭看向楚離。
楚離卻不再看他,推着輪椅到了蘇慕錦的身邊,握住她的手柔聲詢問她,“有沒有傷到?”蘇慕錦還是撐着雨傘的姿勢,只是握着傘柄的手因爲用力連指骨都開始泛白,聽到楚離的話,她用力搖頭,眼睛裡泛出一絲淚光。蹲下身子,雙手捧住他的臉,用拇指的指腹擦去他嘴角的一點血跡,用力回握住他的手,“疼不疼?”
“不疼!”
“這裡呢?”她的手落在他的胸口!
楚離含笑握住她的手,“也不疼!”他如果因爲楚瑜的舉動傷心的話,一顆心早就千瘡百孔了。對他沒有任何的期盼,甚至是防備的,在楚瑜的心裡,他的位置從來都不是第一。這一點他十分明白,所以他早就做好了隨時都會被他犧牲的準備。
有了這樣的心理建設,他怎麼可能還會對他失望!
早就在二十一年前他就徹底對他絕望了!
“我們回家!”
“好!”他微笑,沒有讓她起身推輪椅,而是單手推着輪椅,單手牽着她的手,“回家!”
留下在漫天飛雪中幾乎要變成雪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兩個雙胞胎丫頭纔開口,“王爺……”
楚王爺驀然驚醒,僵硬的轉過身子,“你們去伺候安寧公主,注意她的安全!”
“是!”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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