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只有大周朝的公主才能配的上本宮的兒子!”
大周朝的公主!
公主有幾個?張嫣然活着的時候或許有兩個,可正經的公主就只有寧淺雪一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端正坐着的寧淺雪,寧淺雪彷彿壓根就沒有聽到耶律猛的話一般,端着一杯酒水淺酌,眉眼淡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脣角甚至還帶着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
蘇慕錦亦是冷笑不止,“這個耶律猛野心還真是不小!”
他恐怕是多番打聽了才知道寧淺雪是寧奕最疼愛的妹妹,所以今天才有這麼一個和親的條件,他是想着如果抓到了寧淺雪就是抓住了寧奕的命脈了吧!蘇慕錦對這個耶律猛剛開始還是有些漠視,可現在就是鄙夷了。
如果寧奕真的把寧淺雪給嫁出去了,那就說明在寧奕的心中這個妹妹還沒有那麼重要,就算捏到了寧淺雪的性命寧奕也不會在乎半分,而若是寧奕真的在乎寧淺雪,把她當成掌上明珠,就根本不會同意他這什麼和親的鬼主意。
所以不管是哪一條,耶律猛提出這個條件都是極爲愚蠢的。
“怪不得北延國的老皇帝沒有把太子之位交給他。”蘇慕錦附耳在楚離耳邊道,“這人簡直愚昧。”
楚離忍不住摸摸她的頭髮,“別生氣了,你放心吧,楚君韜會順利娶到寧淺雪的。”
蘇慕錦忍不住冷哼。
和她大哥搶女人,還是那樣不堪的人……蘇慕錦覺得大哥被侮辱了。
“皇上,您還沒有回答本宮。”
“呵呵……”寧奕輕輕一笑,眸子卻冷了下來,“二皇子這個條件恕朕也無法答應!”
耶律猛臉色微微一變,忽然站起身子冷哼一聲,“看來大周皇帝是壓根不想和我們北延國交好了,既然如此,這一趟就當本宮是白來的,本宮現在就回去北延國!”
但凡是一個上位者都不喜歡這樣被人要挾。
寧奕自然同樣。
他甚至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說,依舊穩穩的坐在龍椅上,輕聲道,“既然二皇子要離開京城,那朕就不多挽留了,想來二皇子也是熟門熟路的,也不需要朕派人護送了,二皇子請便。”
大殿中頓時爲之一靜,氣氛陡然冷凝起來。
耶律猛腳步卻猛地一頓,打死他他也沒想到,寧奕這個小皇帝竟然如此的沒有忌憚,他就不怕他回國之後和父皇如是以告嗎!
寧奕當然不怕,大周和北延國本來就是死敵,還是不可以交涉的那種死敵,他不可能爲了這麼一個必然的敵人把皇妹送到這些人的手中,不止是皇妹,就是別的貴女也不可能。他們大周朝從來都不是弱者,既然要打仗,那就打仗好了,不把北延國打的落花流水,他們就不懂得什麼叫“收斂”!
耶律猛本來還想耍耍架子,可聽到寧奕這樣說,當真是沒有半點挽留的餘地了,他的臉上頓時一青,有些下不來臺。只能硬着頭皮大步往前走。
“二皇子!”
身後站着的斯文男子眉頭一皺,一伸手就握住了他的手臂,他眉眼中有淡淡的不贊同,“二皇子,別衝動!”說完,按住耶律猛的肩頭把他按在座位上,轉頭對着寧奕道,“皇上,我們二皇子性子耿直,有什麼說什麼,還請您不要介意。”
耶律猛本來就有些後悔自己的舉動,此時男子給了他一個臺階,他自然順着臺階下了,他面色僵硬的坐在那裡,也不說話,像是已經默認了男子的說法。
寧奕畢竟也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僵,勾起脣角淡淡的道,“既然如此,那就繼續宴會吧。”
耶律猛還是有些不甘心,擡起頭來問寧奕,“皇上,本宮想知道爲什麼你不同意,這明明是一件特別好的事情。”
對於耶律猛當然特別好,能和大周朝和親,他就變相的得到了大周朝的支持,到時候在朝中也能挺直腰桿子了,可對於寧奕卻不是。他淡淡的笑,“大周只有一個適婚的女子還沒有成親,想必這一點二皇子也知道,但是朕這個皇妹早已經許配了人家,所以一女怎麼能嫁二夫!”
不止是耶律猛,連朝中的百官都微微愣了一愣。
長寧公主是皇上的心肝寶貝這一點恐怕誰都知道,雖然兩個人是兄妹兩個,可皇上對公主可跟父親對女兒都差不多了,凡事都要爲公主考慮的好好的,公主多麼胡鬧他也都是不管的,而且還十分放縱。連在乾坤殿裡議事都容許公主進去旁聽,可從來也沒有聽說過皇上已經給公主許配了人家啊。
寧淺雪聽到皇兄的話語,眼睛微微一亮,面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潮紅。
難不成……皇兄這一次是要給她賜婚了?
她胸口“嘭嘭”直跳,激動不已。她下意識的看向楚尚書夫婦坐的座位,剛好楚夫人的視線也向她看了過來,寧淺雪難得的羞澀的有些臉紅,只是心中略略可惜,她是知道的,皇兄派了楚君韜去江南辦事了,爲的就是讓楚君韜有立功的機會,到時候皇兄給她和楚君韜賜婚就不會遇到這麼多的阻礙了。她料想到皇兄會給她賜婚,卻沒有想到竟然楚君韜還沒有回來皇兄竟然都提出來了。
耶律猛皺眉,他打探到長寧公主明明沒有許配人家的。他皺眉看着寧奕,“皇上,這事本宮怎麼從來都沒有聽人說過。”
“因爲朕是剛剛擬的聖旨,還沒有來的及下旨。”寧奕含笑看着寧淺雪,眸子中有一種淡淡的失落感,就像是每一個嫁女兒的父親一樣,總有種不捨的感覺,他輕輕一嘆,“今兒個剛好趁此機會,把這道還沒有下的聖旨給宣出來!”他低聲道,“淺雪,接旨吧。”
“皇兄……”寧淺雪眸子浮上一層氤氳的霧氣,從座位上跪倒了大殿中,“臣妹接旨。”
“楚尚書之嫡長子楚君韜一表人才才貌雙全,朕之皇妹端莊大方善解人意,實乃天作之合,今日特此賜婚,擇日成婚!”因爲楚君韜不在場,所以是楚尚書夫妻兩個代爲領旨的,楚尚書雙手捧着小李公公手中明黃?色的正直,舉過頭頂,鄭重的道,“多謝皇上厚愛。”
寧淺雪難得的失態,淚眼朦朧,“多謝皇兄。”
“平身吧。”
楚尚書握着聖旨起了身,吳氏則是拉起了寧淺雪,她對寧淺雪早就有好感,這會兒瞧着她哭的鼻子一把淚一把,心中多多少少也能理解她的感受,當年她剛剛出嫁的時候爹孃不也是心酸的厲害,她不也同樣躲起來偷偷的哭嗎。她扶起寧淺雪,柔聲勸道,“公主,快起來吧,就算是嫁到我們楚家了,以後一樣是皇上的皇妹,什麼時候都可以進宮來看皇上,我們楚家也不太限制兒媳婦的……”
寧淺雪咬住脣,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心酸有之,高興也同樣有之。她知道不管是楚夫人還是楚尚書,或者是楚君韜,在她成婚之後都不會太過的限制她的自由,可是這不一樣了,心裡的感覺不一樣了,她嫁人了就成了楚家的人……好像就再也不能和皇兄回到現在的這種狀態了。
吳氏輕輕拍拍她的肩頭,十分理解她的感受。“回去坐着吧,還有別國的皇子在呢。”
“嗯!”
寧淺雪擦乾眼淚,她是大周朝的公主,怎麼能在別國的皇子面前露出這樣不端莊的姿態,沒的給皇兄丟臉……擦乾眼淚,嘴角彎出一抹淡淡的笑來,“夫人也回去坐着吧。”
雙方都入座之後,耶律猛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道,“原來公主是早就有了意中人,難怪……是本宮的要求唐突了。不過怎麼沒有瞧見公主的未婚夫?”
“楚公子有事暫時不在京城。”寧奕淡淡的道。
“呵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一屋子人像是一眼,淡淡一笑,這一茬算是揭過去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順利了,下面就是一些表演之類的東西,這些東西都是張霓然先前讓人給排好的,所以也沒有什麼疏漏。大殿中樂器陣陣,伴隨着輕快的樂器聲還有十分優美的舞蹈,衆人放鬆了心情,悠悠然的看舞蹈。
徐粉黛今天特別的安靜,安靜到幾乎沒有人感受到她的存在,她垂着眸子,卻忽然感覺到一道冷厲又灼熱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她幾乎不用擡頭都知道這視線時誰投過來的。她今天沒有上妝,先前因爲受了過度的寒氣,臉色蒼白的有些嚇人。張嫣然去世是她致命的打擊,所以她原本就纖細的身姿如今越發顯得瘦弱,臉頰深陷,露出臉頰上的兩片顎骨,偏偏她的衣裳又是太后的正裝,讓人擔心過度繁重的正裝會不會把她直接壓倒。
寧奕坐在高坐上,把所有人的面色都盡收眼底,此時瞧着徐兮之蒼白的面容,眸子詭異的一閃,他趁絲竹響起的時候低聲和太后道,“母后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兒臣這兩日也比較忙沒能去瞧瞧母后,母后是不是生了病?”
“只是染上了風寒,無礙的。”徐兮之用帕子捂住脣輕咳一聲,“皇上,哀家等會兒就到喝藥的時間了,等會兒恐怕要出去一小會兒。”
“母后的鳳體最爲重要。”
果然,過了片刻,徐兮之就給寧奕一個眼神,示意她要走了,寧奕點點頭,徐兮之便趁着衆人如癡如醉的時候帶着杜嬤嬤就走出了大殿。出了大殿一股子寒風頓時吹了過來,杜嬤嬤連忙給她披上大裘,“太后娘娘,我們要回慈安宮嗎?”
“不!”徐兮之扶住杜嬤嬤,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沒有回慈安宮,扶着杜嬤嬤緩步往前走,漸漸的走出了大殿,再也聽不到大殿中的絲竹聲,她穿過御花園,徑自走到後宮中一個偏僻的殿宇中緩緩停下來。
這個宮殿是她當年剛剛入宮的時候居住的偏殿,也是她一次次和楚瑜偷情的地方,後來她坐上皇后的位置之後就以這偏殿比較“詭異”之名,把這裡給封了,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妃子入住過。
走進偏殿,偏殿裡沒有宮人們守着,也染上了灰塵,看上去倒像是冷宮一般,她進了偏殿之後就吩咐杜嬤嬤,“你去門口守着,除了楚瑜,誰都不要放進來,若是有人來了,就進來通知哀家一聲。”
杜嬤嬤一驚,“太后?!”
這裡是皇宮啊,而且現在還是設宴款待別國皇子,太后娘娘這個嘶吼私會楚王爺,若是被人發現……那後果一定不堪設想啊!
“放心吧。”徐兮之吩咐她,“只管去做。”
杜嬤嬤微微猶豫,還是邁步出去了,最近的太后娘娘實在是太不正常了,還是知道了這個宮宴之後才微微正常了點,可她不敢保證,若是太后娘娘瞧見了楚王爺會發生什麼事情?太后娘娘現在最恨的人恐怕就是楚王爺了。
她若是要給公主殿下報仇,想和楚王爺同歸於盡該怎麼辦?!
不!不會的!
杜嬤嬤安慰自己,太后娘娘不是那麼不理智的人,她這樣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這才緩緩的退了出去。她守在偏殿的門口,四處張望着,因爲這裡平日中沒有人居住,偏殿中雜草衆生,不過因爲是冬天的緣故,留下來的也只有乾枯的草根了。這裡人煙稀少,杜嬤嬤看了許久也沒有發現有一個宮人往這個方向過來,更別說是楚王爺了。
楚王爺應該不會來的。
杜嬤嬤心想,楚王爺這麼多年都沒有和太后娘娘有任何的聯繫了,所以這佯敏感的時候,肯定是不會來見太后娘娘的。可剛剛纔這樣一想,不遠處就走來了一個身形挺拔的男子,她微微一驚,那人可不就是楚王爺?!
太后娘娘是怎麼知道楚王爺會來的,還是太后娘娘讓人通知楚王爺了?
“王爺……”
“太后在裡面?”楚瑜面色冷峻。
“在。”
楚瑜聽到,抿緊了脣面沉如水的進了偏殿。
他是來興師問罪的!他的胸口凝聚了一團燃燒的岩漿,若是不爆發出來,他恐怕要鬱悶一輩子,所以方纔有小宮女給他遞了消息之後他就毫不猶豫的來了這裡!進了偏殿中卻瞧見徐兮之背對着他站着,一身大紅色的正裝看上去竟然也多了幾分柔弱。
徐兮之聽到腳步聲,扶着手邊的一個廊柱,頭也不回的道,“你還記得這裡嗎?”
楚瑜微微一愣,仔細的看了一下這個地方,眸子中浮現出恍然大悟之色,沒錯這裡是他當年第一次和徐兮之發生關係的地方,那時候他也是來參加宮宴,那時候徐兮之還不被先皇寵愛,她那時候甚至連參加宮宴的資格都沒有。他作爲左相的女婿進了宮,中途從宮宴中溜出來,悄悄的溜到這裡,就瞧見了她,那時候的她也同樣是這樣的姿態,背對着他靜靜的站在那裡,渾身都散發着絕望而哀傷的氣息。
楚瑜想起以前的種種,一顆心驀然一軟。
“你讓我來這裡做什麼!”
“楚瑜……當年我們兩個情最濃時我就知道爹孃肯定會反對我們兩個的婚事,那個時候你只要對我說,撐不住了,我們私奔吧,我肯定就帶着一身的家當和你私奔了,現在也許隱居在一個小山林中過着平凡而幸福的日子,那樣我就不會進宮,所有的悲劇也都不會發生了。”
“你想說什麼?!”楚瑜的面色冷下來,這個女人難不成要說給他戴了綠帽子,是他自己造成的嗎!
“楚瑜,你還愛我麼?”徐兮之終於轉過頭來,她此時臉上佈滿了淚痕,看上去楚楚可憐,再加上那白皙的面容和緊緻的皮膚,就好像又回到了二十五年前。楚瑜微微有些恍惚,分不清夢與現實了。半晌他才終於回過神來,微微冷笑,“都到了這個時候,你竟然還如此演戲!”
“演戲?你在說什麼?!”
“別告訴我,你和之前你身邊的那個汪航遠沒有什麼關係!”楚瑜冷笑,“你勾搭野男人的本事倒是不小,竟然能讓他放棄一個男人的尊嚴跑到宮裡做一個假太監,我倒是想問問你,這些年來你揹着我究竟是怎麼認識他的?!”
徐兮之面色錯愕不已,“什麼假太監,你究竟在說什麼?!”
她這一番錯愕倒是把楚瑜給弄迷糊了,他皺緊了眉頭,認真的打量徐兮之,卻見她眸色迷茫,壓根就不懂他在說什麼一般,他眉心幾乎打結,“你先前身邊的那個汪航遠,不是假太監?!”
“誰說他是假太監?”徐兮之面色驚愕更甚,“皇宮中怎麼可能混的進來假太監!刑司房那裡可沒有一個男人能過的來,而且後宮中的男子都是經過層層的搜身的,怎麼可能混進來男人!你也不是不知道當年先皇在世的時候就曾經下過死命令,後宮中除了太醫和侍衛不許有任何男子進出,就是嬪妃的家屬只要是男子都必須安排在別的地方見面……爲的就是不會衝撞了娘娘們……”她解釋着忽然面色一變,怒視楚瑜,“你懷疑汪航遠是假太監,所以以爲我和他偷情?!”
“難道不是?!”楚瑜反問。
“哈哈!哈哈……”徐兮之忽然仰天瘋狂的大笑起來,她似乎不怕被人發現了,笑的絕望又自嘲,“哈哈!我徐兮之在你的眼裡竟然是這樣水性楊花人盡可夫的女子!哈哈!算是我徐兮之瞎了一雙狗眼,以爲我們的感情是經歷過風雨的,永遠不會褪色!哈哈,果然是我太看的起自己了,果然是我忽略了男人的猜忌心,哈哈,我身邊養着假太監……”她笑的花枝招顫,淚雨紛飛,似乎絕望到了極致。等她笑夠了她面色才冰冷下來,頭也不回的緩步走出大殿,“好,就當是我看錯了人……楚瑜,從今天開始,我徐兮之和你再無一絲的瓜葛!”
楚瑜瞧着她的模樣不似作假,內心卻混亂不已,他瞧着徐兮之絕望的眼神,忽然想起曾經的濃情蜜意,覺得自己僅憑張嫣然一番話就定了她的罪名的確有些不妥……他緊緊的抓住徐兮之的手臂,額頭青筋直冒,“你別這樣!”
“那你要我怎樣!”徐兮之對他大吼,眼珠子都泛紅了,“我爲了你掏心掏肺,爲了你不顧性命的在先皇的眼皮子底下和你偷情,爲了能有一個和你愛的生命,我不顧一切拼死都要生下一個安寧!可你如今竟然懷疑我!你竟然懷疑我和一個假太監偷情!哈哈,我徐兮之只當你是我生命中的良人,當年進宮我也是被逼無奈,我以爲你會體諒我的無奈,我以爲你會的!這些年我深宮中一個女子,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以淚洗面,靠的都是我們的回憶才慢慢的撐了下來!我從十四歲開始就一直和你在一起,我認識什麼人你從來都是第一個知道的,難不成我會早就認識所謂的假太監,然後再把他給弄進宮裡!在先皇的眼皮子底下身邊養着一個大男人……楚瑜,究竟是你太傻,還是我太傻!”
楚瑜面色一緊,想了一想,的確不太可能!
沒錯,汪航遠都進宮了十多年,那時候她還是一個無名的妃子,怎麼可能敢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養男人!還有……她父母自從知道了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之後就成天的把她給關在閨房中,她哪有什麼機會去認識別的男子!
更何況她當年只是一個小妃子,手還沒有伸到刑司房的可能……楚瑜越想腦子越混亂,他其實內心裡也不太相信徐兮之會背叛他的。
女子的心都是很小的,裝進去了一個人之後基本上就不會再裝進去第二個。
可是……
“這些都是安寧說的……”
就是因爲是安寧說的,所以他纔會沒有任何的懷疑,一定是安寧發現了什麼,要不然怎麼會那麼的篤定?!
思及此,楚瑜的面色又是一凜。
“安寧……”提起張嫣然,徐兮之忽然痛哭起來,她這一次倒不是裝的。死死的咬緊了牙關,她不怪安寧把她的事情告訴了楚瑜,因爲這本來就是她對不起安寧!她很啊!沒有安寧的時候她這輩子最愛的人就是楚瑜,可現在最恨的人同樣也是楚瑜!她的女兒被他害死了,他到現在都沒有一句懊悔的話語,還來質問她!她有什麼資格質問她!他在不也同樣娶了別的女人,那麼爲什麼她找了別的男人就那麼的罪不可恕!
捂着臉痛哭出聲,徐兮之聽到自己哽咽的聲音,“當時……安寧不知道從外面聽到了什麼流言蜚語,進宮來問我她的身世,她問我,她究竟是不是我的女兒……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能聽到她叫我一聲孃親,我瞧着她那樣的篤定,所以就知道她什麼都知道了,我沒有隱瞞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了!可是她接受不了啊,楚瑜,她沒辦法接受我是她的母親,她連一句母親都不肯叫我,我的心好痛,比被刀子剜了一刀還要痛……”
楚瑜面色頓時訕訕,是他告訴了安寧她的身世的……雖然他不是故意的,可畢竟是從他口中泄露出來的消息。
徐兮之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捂着臉哭的不可抑止,有晶瑩的液體從指縫間流出來,“楚瑜,你說我這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所有不好的事情全都報應到我們女兒的身上了,她要殺我啊,她拿着銀簪捅在我心口上,如果不是她太激動了沒有找準位置,那我也就成了一具屍體了,可是我不怪她,我知道她受不了,突然之間知道自己是被自己的親舅舅強暴了,又突然之間知道自己愛到骨髓裡的人是她的親哥哥,她怎麼能接受的了!所以她想我死……她銀簪沒有扎死我,就去告訴你,我和太監偷情……我不怪她,真的不怪……”
楚瑜還僅剩最後一絲懷疑,“那……汪航遠爲什麼逃出皇宮了?”難道不是因爲身份暴露了,所以纔要逃的嗎!
徐兮之早就想好了應付他的話。擡起眸子,淚眼婆娑的看着他,“其實當時安寧來找我的時候,我就發現一個事情,汪航遠是先皇安排在我身邊的人!當時我發現了他的身份要解決掉他,剛好安寧跑過來刺傷了我,他趁機逃出了皇宮!”徐兮之苦笑着看他,“要不然你以爲就憑他一個人,能逃得出皇宮這麼多的侍衛嗎?”
的確!這個也是楚瑜之前懷疑過的,如果汪航遠在宮裡沒有接應的人,怎麼可能這麼順利的逃出宮去。
而他後來打聽過,可以說皇上算是刻意放他出宮的,根本就沒有出動多少人手!
若不是皇上刻意放水,汪航遠就是長了八條手臂恐怕也逃不出皇宮,皇宮這麼容易進出,那麼皇上的性命也不知道丟了多少次的!
“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本來今天是來想跟你緬懷一下安寧……卻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你的質問。”徐兮之苦笑着起身,“我解釋這一番不是爲了別的,只是爲了自己的清譽着想,你愛信不信吧。”
說到後面儼然已經心灰意冷。
楚瑜的心裡早就完全相信了,他扶住踉蹌的徐兮之,握住她瘦削的肩頭,聲音微啞,“對不起!”
徐兮之頓時淚如雨下。
楚瑜把她攬到懷裡,“是我對不住你,是我不應該懷疑你。”
徐兮之死死的咬住脣,嘴角都溢出了血色。
楚瑜越發的愧疚,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她沒了女兒,沒了孃家的勢力……甚至他還來懷疑她,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人,楚瑜懊惱的摟緊她,箍住她腰身的力道幾乎要把她的腰身折斷,“兮之,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以爲安寧昏迷了聽不到我說話,才忍不住說我是他的親生父親,都是我害了她……”他的良心迴歸了一些,“兮之,你打我吧,我害死了我們的女兒,現在還來懷疑你,你大哥的事情我早有預感,卻什麼都沒有做,甚至還撤離了保護他們的暗衛……對不起,對不起!”
想起年輕時的種種,楚瑜更是忍不住老臉通紅,如果兮之不愛他,怎麼可能會一次次的害莞兒。她心裡肯定是在意他的,他竟然還往她傷口上撒鹽。
“我會把他們救出來,把你兄長救出來。”
“別!”徐兮之從他的懷中擡起頭來,緊緊的捂住他的嘴,“寧奕想盡一切辦法就是爲了打擊我們徐家,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徐家謀反的罪名,肯定會嚴加看管他們的,你千萬不要去救他們,這個時候他們巴不得我們去救他們纔好,就是爲了要捉住我們的錯處好把我們一網打盡,我們不能這樣做!楚瑜,比起我的孃家……我更不願意看到你出事,我已經失去了我們的女兒,再也不能失去你了……”
這一番話說的楚瑜更是羞愧難當,他其實也知道這個時候救出徐傲他們是多麼不穩妥的事情,他們是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承認謀反的啊。
這個時候兮之竟然還能爲他考慮……楚瑜心中一陣陣的感動。
“兮之,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懷疑你了,我發誓。”
“嗯!我們說好的,要白手偕老,同生共死的。”
“對不起,兮之。”他以後一定會想盡辦法好好對待她的,以前只覺得兮之變得面目全非了,可是現在才知道原來她對他的愛從來都沒有變過。
徐兮之緊緊的抱住楚瑜,一張小臉埋在他的胸口上。
在楚瑜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眸子裡盡是陰鷙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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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狗的情節才最有愛啊,徐兮之害楚瑜正是開始了,這麼火辣的情節怎麼可以沒有月票呢,倒數第二天了,還剩兩天啊,親愛滴們,我們一定要hold住啊。
乾巴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