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凉從蘇老爺的屋子回來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面,素錦看到她回來先是一愣,而後驚喜的迎了上去。
“小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的時候怎麼也人通知一聲,辭少爺和胭脂呢!怎麼沒見他們倆?”
“他們兩個沒回來,就只有我一個人回來了,這幾天院子裡還好嗎?”
“一切都挺好的,說來也巧了,莊子裡面的那個邱媽媽剛纔過來了,農莊裡面清塘,挖了好些新鮮嫩藕出來,想着小姐您最愛吃藕,就給您送了一些過來。
“邱媽媽?”蘇顏凉進屋的腳步頓了一下,“是不是以前孃親院子裡面伺候的那個邱媽媽?”
“可不是嗎?不過瞧着她那模樣,好像過得並怎麼好?剛纔來我們院子閒扯了兩句,好像她那個兒子挺不爭氣的,吃喝嫖賭樣樣都來,前段時間因爲賭錢賭輸了,差點被人剁了一隻胳膊,想着邱媽媽年紀也不小了,攤上這麼一個不省心的兒子,也是怪可憐的。
色,粗糙的手,就忍不住的感慨道,以前夫人在世的時候,這個邱媽媽在院子裡也算是數得上號的人,姿色清秀端莊,做事勤勉仔細,後來還是夫人做得媒將她許配給了農莊裡面的一個管事,沒想到到攤上這麼一個兒子,就是有再多的家產也不夠敗的。
“邱媽媽走了嗎?要是沒走,便讓她來見見我吧!說起來也好長?奔涿患恕?
“應該是沒走,估計現在是在廚房裡面了,我替你去叫她去。
一會兒的功夫素錦便領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進來,灰色衩裙,臉色暗沉無光,身子也因爲上了年紀微微有些發福,邱媽媽見到了蘇顏凉趕緊行禮道:“奴婢見過大小姐。
“邱媽媽快快請起,你也算是孃親院子裡面的老人了,顏凉怎敢受你這一禮,這麼多年也只有你還時時念着顏凉,年年不落的送些東西過來,這份心意,顏凉卻是感激不盡的。
步,將邱媽媽扶起來,又讓素錦準備了椅子過來。
府十幾年了,但是禮數卻仍是一點不少,見蘇顏凉賜了坐,推辭了一番之後,便坐下了。
“今年農莊裡面的莊稼收成可好?我爹前幾日受了傷,今年怕是不能過去了,農莊裡面有什麼事,你只管過來說一聲,邱管事身子還好?前段時間聽說不小心摔傷了腿,現在好了沒?”
“多謝大小姐掛念,莊子裡面一切都還好,今年難得老天爺開恩,風調雨順,莊稼長得比往年都好,我們家那位養了這麼長時間,也差不多快大好了,只是以後做不得重活了。
了口氣,雖說一切都好,但是眉宇間卻依舊是愁眉不展。
蘇顏凉瞧着她一臉的風霜,愁緒鬱結,說起來她比柳夢煙還小上好幾歲,可是現在一比,看着卻比柳夢煙大上十歲還不止,怪不得剛纔素錦那麼感觸。
“瞧着媽媽愁容滿緒的,可是有什麼難處,你要是有什麼難處,跟顏凉直說便是了,顏凉能幫的,自會盡心盡力。”
邱媽媽聽了這話,忍不住又嘆了口氣,“說起來也是造孽了,家裡的日子本來過得好好的,只是我那個兒子不爭氣,遊手好閒,整天不務正業,定是我上輩子欠他的,家裡面的錢差不多都快被他給敗光了,上次竟然差點連他爹看病的錢也偷去了。”邱媽媽說完這話,整個人便是蒼老了十幾歲似得,鬢角邊隱隱的竟然現出了幾根白髮。
“以前倒是沒聽說過你有個兒子。”要不是剛纔聽素錦說起,她還真沒聽說過。
“家醜不可外揚,若不是氣急了他,這些事我也不會說的,都快二十好幾的人了,至今還是一個人吊兒郎當的,也沒人姑娘家嫁給他。”
說起她這兒子,邱媽媽就傷心的直搖頭,她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別人家二十多歲的兒子,孩子都可以滿地跑叫爺爺奶奶了,可他倒好,連個媳婦還沒說着,這輩子也甭指望了。
“至今還沒成親?難怪你着急。”蘇顏凉心下一動,笑道:“若是邱媽媽不嫌棄,我這倒是有個姑娘,可許給你兒子做媳婦,你看怎麼樣?”
“大小姐真有這樣的姑娘?”邱媽媽眼睛一亮,爲了她這兒子的親事,她可算是操碎了心,好不容易託媒婆給他說親,可是隻要一聽到他的大名,全都反悔不樂意了。邱媽媽一陣欣喜過後,突然的又有點不確定起來了,“我家那兒子的德行我是最瞭解的,誰家有姑娘願意嫁給他?”
“素錦,去把綠黛給叫過來。”蘇顏凉衝外面喊了一聲,素錦在門外應了聲是。
綠黛跟着蘇顏凉進了府,便回了自己的住處,將額頭上的傷口處理乾淨之後,就一個人坐在牀上發呆,剛纔蘇顏凉在馬車上的反應太不尋常了,事反必妖,也不知道以後等待她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結局。
綠黛眼睛轉了轉,從袖子裡面掏出柳夢煙今天早上賞給她的那根金桃花髮簪,遞給在素錦的面前,“這是大小姐今天中午賞給我的髮簪,我瞧着它最配你這身衣服,送給你怎麼樣?”
綠黛不敢說髮簪是柳夢煙賞的,嘴邊扯謊,說是蘇顏凉賞給她的。
素錦瞧了一眼她手裡的髮簪,雖然看不出它是何玉質製成的,不過單單簪首的那朵金桃花,便可知這髮簪價值不菲。大小姐賞給她的?她怎麼不知道大小姐還有一根這樣的髮簪?
“既然是大小姐賞你的,你還是自己留着吧!這麼貴重的髮簪,我們這些做丫鬟的也戴不住。
綠黛原本想用這根髮簪套套素錦嘴中的話,沒想到她一點也不心動,將髮簪硬塞在她手裡,笑道:“別人戴不住,可是我們素錦姑娘卻是當之無愧,誰不知道我們素錦姑娘可是秋風院裡最漂亮的了。”
綠黛見素錦這次沒有推辭,趕緊接着道:“好素錦,你知道大小姐叫我過去是什麼事嗎?”
“大小姐的心思我可猜不準。”素錦將手裡的髮簪又遞迴了她手上,語氣嚴厲道:“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自己的本分,你既然有這心思,還不如多想想怎樣才能伺候好主子。”
綠黛沒想到自己費心周營,竟然喚來素錦一頓斥責,嘴上羞愧稱?牽還睦鍶詞牆亟醢?暗咒了幾十遍。別人都說素錦生得比她好看,她卻是一點也不承認,不過都是些見風使舵的小人罷了,不過是看她討得大小姐喜歡,就一個個巴結奉承她。
綠黛不在想着從素錦的身上套出什麼話來,只是頭低着跟在了她後面到了蘇顏凉的屋子裡。
“小姐,綠黛過來了。”素錦在門口傳聲道。”
“讓她進來。
邱媽媽剛纔還在想蘇顏凉給她介紹的是什麼樣的姑娘,可別是什麼矮胖臉麻或身又殘疾的人,沒想到進來的卻是這樣一個俊俏的丫頭,細長的身子玲瓏剔透,柳眉杏眼,一身碧綠軟紗長裙襯得她明豔動人。
邱媽媽是在洛水瑤院子裡服侍過了,一看綠黛這樣的打扮,便知道她絕不是一個普通的丫鬟,看樣子應該是大小姐身邊貼身伺候的,大小姐是要把這樣的姑娘許配給她兒子?
邱媽媽看看綠黛再看看蘇顏凉,有些不可置信道:“大小姐,這?”
蘇顏凉擺手讓綠黛下去道:“邱媽媽你還滿意?”
邱媽媽從椅子上站起身直接跪倒在地上,“大小姐的心意,奴婢心領了,可是這樣的一個姑娘,奴婢只怕是供養不起。”
“我是給你兒子說親事,何曾讓你供着了,帶了她回去之後,她便是你的媳婦,你只管拿出婆婆的架勢來,若是有行爲不端處事不正的,你自可罰了便是,可千萬別念着我的情。
“可是這姑娘願意嗎?”邱媽媽仍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天大的好事能落到她頭上。
“這個你大可放心,我說將她許了你兒子,便是許了你兒子,姑娘的相貌倒是挺好的,不過卻是個心氣高的,小心思也多,以後還得你多調教調教纔是。”
蘇顏凉的連番暗示,邱媽媽也算是聽出話外音來了,只怕這姑娘心思不是個周正的,若不然大小姐怎麼可能將她許配給了她兒子。”大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永生銘記,帶了她回去之後定會好好調教調教。
“我看拜堂成親那一套也就直接免了,你是怎麼過來的,就你一個人來的嗎?”
“奴婢是趕着牛車過來的,趕車的真是我那不孝兒。”
蘇顏凉聽邱媽媽這麼一說,直接道:“讓你那兒子過來,直接把你帶走吧!”
邱媽媽也顧不得去思考蘇顏凉爲什麼這麼急切的就要將人打發了,這天大的餡餅,她可得跟她兒子好好說去,知道蘇顏凉的態度之後,她心裡唯一的擔心也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