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每一個手持同花連續牌進入彩池的牌手,都夢寐以求的翻牌
好,我得承認,我只是一個連高中畢業證都沒有拿到的人。儘管我可以對大多數的彩池比例、抽牌機率倒背如流,但事實上,這只是一種熟能生巧的條件反射而已。和其他那些巨鯊王相比,我在理論知識的掌握上,很明顯就差了一大截。我從來沒有接觸過高等數學,就算中學的數學、尤其是概率學,也學得並不好。而我也從來就沒有去無聊到計算,五張牌抽中同花順、或者七張牌抽中同花順,這種也許十年才能遇上一次的概率。
但不管怎麼說,我想,這樣的概率,不會比我在內地買彩票中到五百萬大獎,大上多少……無論如何,我相信自己已經陷入了巨大的底牌優勢之中,而最大的優勢就在於,沒有人能夠猜到,一位攻擊流牌手(這是我在4日的比賽裡,以及日的上半場比賽裡,給大家留下的牌桌形象)會持這種不錯的邊緣牌,只是讓牌進入彩池。
沒錯,如果是陳大衛這樣玩牌的話,我也只會認爲,要麼他就是拿到了真正的大牌,正在對牌桌上的所有人設下陷阱,要麼,他的手裡就是有一張2或者3這樣的爛牌——所以說,對了解自己牌桌形象的人,適當的改變一下風格,纔是贏錢的訣竅。
小盲注位置上的車敏洙輕輕敲了敲牌桌,我也很快的決定讓牌。詹妮弗·哈曼、蜜雪兒·卡森、還有古斯·漢森,在翻牌前都已經棄牌了,所以接着輪到丹尼爾·內格萊努,他猶豫了一陣後,左右看了看,下注五萬美元。
丹·哈靈頓很快的加註到十萬美元,車敏洙棄牌。現在,輪到我做決定了。
連我在內,還有三個人呆在這個彩池裡。而唯一能擊敗我的底牌。是紅心、——內格萊努的下注,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但哈靈頓的加註,卻對我造成了些許困擾。他會拿到紅心、嗎?
我很快就得出了答案當然不會
雖然我和丹·哈靈頓同桌玩牌的經歷少得可憐,但在攻讀《哈靈頓在牌桌上》的時候,我就已經對他的風格極爲了解了。甚至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這也就是我自己的風格
的確,同花或者不同花的、,是真正的大牌。但在公共牌沒有任何幫助的時候。到最後,這也不過是一把大的雜牌而已和所有真正地大牌一樣,、並不適合對抗太多牌手(與此相反的是同花連續牌,持有這種底牌時,總是希望進入彩池的人越多越好的,因爲只要擊中同花或者順子,在大多數情況下,都可以狠賺一筆)。我以前拿到這種牌,都會在翻牌前加註,以避免太多人擠進彩池。而這套理論和玩法。正是哈靈頓教給我的
內格萊努越過彩池的下注。只是想要利用這令人恐慌的翻牌,以最小的代價奪得彩池而已,他大約持有紅心和另一張紅心。我清楚這一點,而哈靈頓自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的這個試探性加註,只能代表一件事——
哈靈頓的手裡。有一張紅心
也許他擊中了同花,也許沒有,但既然紅心、分持兩家,我就什麼都不用怕,我完全可以加註……到四十萬美元。
我曾經說過,和充斥着魚兒們的牌桌不同,在HS的牌桌上,所有的巨鯊王都會觀察、分析你的每一個叫注,並且拿來和之前對你牌桌形象所做出來的判斷、總結做出比較,如果這比較的結果是異常的話,他們的腦筋就會開始快轉動,直到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然後對這解釋深信不疑,並且完全以這個解釋爲基礎,展開行動。
所以這就是我過量加註的緣故。儘管這樣的加註看起來並不合理,但我知道,他們會把這視爲翻牌後拿到小同花的牌手,對正在抽大同花牌手的一種抵抗,我並不害怕他們會離開這個彩池——只要他們對我這個加註,做出了合理的解釋,我就完全可以將他們中某一個人一杆清檯,並且順手也把另一個人面前籌碼地一部分,移到自己的面前。
內格萊努在猶豫了一陣,甚至還申請了一次暫停之後。再加註到一百萬美元,而哈靈頓則在遲疑了很長時間後,決定跟注。
我和內格萊努都宣稱,自己已經拿到了同花,而哈靈頓依然還冒着像是三明治一樣,夾在我們再加註之間的危險,決定跟注,他的牌已經完全可以確認了——哈靈頓有一張紅心,而且是口袋對子,他正在做兩次大同花的抽牌。
如果我真的拿到了小同花,我會怎麼玩?再加註嗎?當然不於是我也再次推出六十萬美元的籌碼。緊接着,轉牌下來了——方塊Q。
在重重武裝的遮擋下,應該沒有人能看到我的面無表情。大家只是看着我讓牌,然後內格萊努快地推出了兩百萬美元的籌碼。
“我跟注。”哈靈頓一邊用右手洗着籌碼,一邊淡淡的說道。
這張Q給了我額外的機會,牌面已經出現了四條或者葫蘆的可能性。因此,這種時候我的加註,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事情已經很明顯了,三個牌手裡,有兩個拿到了同花,還有一個正在做最大同花的抽牌,而我的加註,會被他們當成偷雞——僞裝成拿到四條或者葫蘆的偷雞。
是的,我加註到四百萬美元,而內格萊努毫不猶豫的再加註到六百萬美元。
丹·哈靈頓申請了一次暫停,然後他把手放在底牌上,並且保持着猶如老僧如定般的坐姿,綠色的帽沿被壓得很低,誰也沒法看到他的表情,和他的心情。
直到時間一分一秒的走完,在牌員再度催促他叫注之後,他搖了搖頭,把那兩張撲克牌扔回給牌員。
他是對的,因爲接下來,我理所當然的會……“再加註到一千萬美元。”
“我再加註到一千五百萬美元。”內格萊努輕聲說道。
哈靈頓已經棄掉了紅心,再沒有任何牌可能勝過我的同花順了。我舉手對牌員示意,輕聲問道“他還有多少籌碼?”
“一千一百七十三萬美元。”牌員在點算清楚後,對我說道。
而我在往彩池裡,投入一千一百萬零七千美元后,還有兩千多萬美元,在這種時候,我看不出還有比全下更好的叫注方式了。於是我輕聲說道“我全下。”
內格萊努有些驚愕的看向我,但他看不到我的眨眼,看不到我的皺眉,也看不到我的耳根究竟有沒有紅……他唯一看到的,就是我在說完“全下”兩個字後,一如往常般咀嚼着口香糖的嘴巴。
所有人都靜靜的等待着內格萊努的決定,一陣令人窒息的緊張感,從牌桌上無聲的擴散開來,在整個房間裡悄然蔓延。終於,在牌員剛剛張開嘴,想要催促他叫注的時候,內格萊努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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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注全下。”
在他這句話說出來的一瞬間,充斥在整個房間裡的緊張感,就蕩然無存了。所有的人都長出了一口大氣。然後我聽到蜜雪兒·卡森則微笑着說道“如果我沒有算錯的話,無論誰輸誰贏,這都將是史上賭金最高的一把牌,對?”
“是的,彩池賭金五千八百四十九萬三千美元,過了上次那把五千七百萬美元的牌。”牌員在清點過彩池裡的籌碼後,對蜜雪兒點頭說道。
而古斯·漢森則陰沉着臉,對丹尼爾·內格萊努說道“鮑牙,你又犯下捨不得大牌的錯誤了。”
“是嗎?”內格萊努站起身來,脫下西裝搭在椅背上,並且鬆開領帶,和解開了襯衫的第一顆釦子,然後他做了兩次深呼吸,再對漢森說道,“上次是我拿到葫蘆,輸給了你的四條,對?”
“是的。”漢森冷冷的回答道。
“那麼,難道這次我的四條還會遇上同花順?”內格萊努一隻腳踩在椅子上,抓起面前的兩張撲克牌,“啪”的一聲,把這牌用力的摔在牌桌上——那是一對黑色的Q。
“這是把冤家牌。”我搖了搖頭,輕輕的翻出了自己的底牌——在河牌下來之前,這局史上賭金最高的一把牌,就勝負已分。
可是,戲劇性的場面還沒有結束——就在我和內格萊努兩隻潮溼的右手輕輕相握、而所有人都在稱讚我或者安慰他的時候,我聽到了“呯”的一聲沉悶的響聲。
大家都扭頭向聲音出來的地方看去,丹·哈靈頓正帶着無法自抑的憤怒狠狠一拳砸在牌桌上。我很難形容出他此刻的表情,只能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牌員盡責的下了最後一張無用的河牌,那是一張——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