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黃眉老怪

豬八戒對衛風勝他信心十足,笑道:“老豬隻在一旁觀戰。我兄弟要是敗了給你,我也便讓你一併捆了去!”

黃眉老怪眉頭一揚,大聲道:“此話當真?”

豬八戒道:“**,你豬爺爺也算是三界神仙中有名望的,說話豈能不算數?”

黃眉老怪陰笑一聲,道:“既然如此,就不客氣了!小子吃我一棒!”他說打便打,身子一閃即沒,突然出現衛風上空,掄起手中的狼牙棒,暴喊聲中,向着衛風當頭狠狠砸下。

衛風早有防備,如意小仙棒隨心而現,他看也不看黃眉老怪來勢,只是將小仙棒向上一指,連喝幾聲:“長長長長長!”那小仙棒聞聲陡長,粗有環抱,長逾五丈,棒的一端直指向黃眉老怪。

那黃眉老怪凌空下擊,眼見衛風手中閃出一道銀光,不知是何厲害法寶,吃了一驚,橫身斜縱,躲了開去,凝目仔細看時,原來是一根生了層鏽斑的鐵棒,皺眉問道:“你……你這是什麼兵器?”

衛風縮短了小仙棒,順手舞出一團棒影來,然後衝着黃眉老怪一指,笑道:“我的兒,你不認得這寶貝罷。我這是如意小仙棒,能大能小,能粗能細,隨心所欲,無所不能,專打你們這樣的小妖小怪。我師父的如意金箍棒是天下第一神器,我這就是第下第二了。哈哈,我的兒,你小心應付着,別被我一棒子打成肉泥!”

黃眉老怪一聽到“如意金箍棒”這幾個字,登時目射精芒,緊緊注盯在衛風身上,厲聲道:“你說什麼?你師父難道是齊天大聖孫悟空?”

衛風看他那副吃驚的樣子,只當他聽過師父的名頭,心生懼意,便傲然道:“是啊是啊,妖怪,你怕了?嘿嘿,如今我師父可是鬥戰勝佛了。”

那黃眉老怪當然也知孫悟空現在已成正果大乖,修成佛道,但“齊天大聖”這名號聽得多了,這才隨口說出,聽了衛風之言,冷笑一陣,道:“孫猴子當年串通彌勒老兒,害我不淺,我正欲尋他報仇呢,你來的卻真是好。”

衛風奇道:“好?我來了好什麼?”

黃眉老怪面現猙獰之色,惡狠狠地道:“我今日只要將你這小子拿住了,然後再放出話去給孫悟空知道,他定會前來救你。到時候正好將你們師徒一併拿了,獻與魔尊。”

衛風道:“說的輕巧,只是不知你那棒能不能鬥得過我這棒!黃眉兒子,我剛纔已經領教了你一棒,你也接我一棒試試罷!躲閃的是膿包歪種啊!”口中說着話,如意小仙棒已經高高舉起,向黃眉老怪頭頂反敬一棒。

黃眉老怪自忖修煉日久,哪會將年紀輕輕的小仙衛風放在眼裡?見他鐵棒砸下,“嘿”的一聲,狼牙棒由下向上猛力揮擊而與,去格擋他的棒子。

他只當自己這全力一擋,雙方兵器相交之下,衛風手中的鐵棒定會被震飛出去,哪知結果卻大出意料之外,“當”的一聲金屬撞擊聲過後,衛風無事,自己反倒被震得雙臂發麻,隱隱作痛,在雲頭上立身不穩,險些跌落下來。

豬八戒在一旁瞧得清楚,也從這一招之間看出了強弱來,咧大了嘴巴哈哈笑道:“怎麼黃眉小妖,我兄弟不是吃素的吧。瞧你齜牙咧嘴的樣子,滋味兒一定不好受!”

黃眉老怪見衛風好整以暇的樣子,顯然剛剛的那一棒尚未盡全力,不由暗自心驚。他收了輕敵之心,怒視豬八戒一眼,道:“姓豬的,你少在一邊說風涼話,不服氣放馬過來跟黃眉老爺較量較量!”

豬八戒不受他激將,搖晃着手中九齒釘鈀道:“老豬要是動手,只怕你擋不住一鈀子!你是黃眉小妖,我兄弟是極樂小仙,你們以小對小正合適,我老豬還是繼續作壁上旁罷。我說衛風兄弟,黃眉小怪不動手,你怎麼也停下了?還跟他客氣什麼,你倒是上啊!莫忘了咱們還有事在身呢,幹完了妖怪好趕路。”

衛風本想好好戲耍黃眉老怪一陣,聽了豬八戒此言,心道:“是啊,到靈山還有很遠,我怎麼在這裡跟個小妖怪耗起了時間?”當下揮舞起如意小仙棒,施殿出孫悟空所授的“無敵棒法“,一陣急風驟雨般的攻擊下來,黃眉老怪已是大汗淋漓,彼於應付。

豬八戒見衛風大佔上風,雙手拄着九見釘鈀,鼓掌大聲叫好,時不時的弄出兩句極難聽的言語來刺激黃眉老怪,令人心緒煩躁,更是難以抵擋。

黃眉老怪當着屬下衆妖之面,被衛風這個籍籍無名的小仙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威風掃地,一時間惱怒欲狂,厲嘯一聲,奮起全力反擊了十餘狼牙棒,但衛風的“無敵棒法”委實是三界第一等厲害的招式,攻擊時有如破竹摧枯,暴悍無比,防守時又如天網神遁,滴水不漏。

片刻之間,黃眉老怪力窮式盡,又落了下風,被衛風的小仙棒壓得招不起頭、喘不過氣,手腳俱已軟了。

衛風看準了破綻,小仙棒猛地遞伸到黃眉老怪雙臂之間,用力向上一挑,黃眉老怪“哎喲”大叫出聲,手中狼牙棒拿捏不住,高高的飛上天去。

黃眉老怪失了兵器,更加的不是對手了。他眼見衛風鐵棒厲害,不亞於當年的齊天大聖孫悟空,心中既驚且懼,眼見衛風又是一棒攔腰橫掃過來,棒法中挾帶着排山倒海之威,若被擊中,哪裡還有命在?只得施展移形換影之法,遠遠遁逃開去。

衛風眼前沒了對手,微微一怔,只聽得豬八戒拍掌哈哈大笑道:“黃眉小妖,我這兄弟的鐵棒子耍得還不賴吧。哈哈,你這小妖幾百年前爲妖,被我師哥孫悟空打得落花流水,想不到幾百年後你再次爲妖,卻又被我結拜兄弟打得屁滾尿流,想起來你也實在夠倒黴的!哈哈……”

衛風見黃眉老怪立在十數丈外的一團黑雲之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叫道:“黃眉毛的,說好了要比出輸贏,你跑那麼遠幹什麼?你再不過來,就他媽是龜孫子!”

話音剛落,擡眼見被自己挑飛的黃眉老怪的狼牙棒由上方落下,立時縱雲而起,迎上去便是一棒,那狼牙棒雖也是件靈鐵打造的兵器,但一遇衛風的如意小仙棒,立時斷爲兩截,墜落到下面的山澗之中。

黃眉老怪見自己兵器被毀,呆了一呆,隨即“哇哇”大叫起來。他雙目血紅,黃眉豎起,指着衛風咬牙切齒地道:“好!好!你毀我神兵,果然手段夠狠!我本是想將你生擒了邀功,事到如今,不將你碎屍萬段如何解恨?”

衛風涎着臉嘻嘻笑道:“黃眉毛,不是爺爺我夠狠,而是你他媽太笨蛋!你既然這麼不經打,剛纔還自吹自擂的說什麼大話啊!嘿嘿,這四下裡都是你的妖子妖孫,個個都在瞪眼看着你如何勝我呢。來啊,兵器沒了還有雙拳雙腿可用,照樣能打架。你若怕爺爺的小仙棒厲害,那我索性也收起了,就拿拳腳陪你過招,怎麼樣?”

黃眉老怪本欲答應,轉爾卻想:“這小子是孫悟空之徒,既然棒法如此了得,那麼拳腳上的功夫也定然不弱,我與他交手恐也不能勝出。嗯,難道還要再次丟臉不成?傳揚出去,叫我黃眉老爺還如何擡得起頭來?”一時間猶猶豫豫,難以決斷。

衛風雙手併攏放在嘴前,向着遠處觀望的衆小妖大聲嚷道:“喂,小妖們快看啊,你們的頭頭兒黃眉毛臨陣退縮,不敢跟我打啦!哈哈,丟死人啦!你們記住,以後再稱呼他時,就叫他‘黃鼠大王’得啦!哈哈哈,‘黃鼠大王’,眉毛黃黃,膽小如鼠,氣死他爹孃!”

豬八戒捧腹大笑,翹起大拇指來讚道:“兄弟,想不到你還懂得些文采呢。嗯,你做的好詩!好詩!妙極!”

那黃眉老怪氣得胸肺幾乎都要炸裂開來,心想:“真沒料到這小毛仙如此厲害,看來今日不動用寶物是擒不住他們兩個了!嗯,以法寶取勝雖然會墜了我黃眉老爺的名聲,但總不能讓他們逃了罷!不管了,不管了,兩個毛仙着實可恨,待我抓住了分給小的們活剮了,蒸熟了吃掉!”

眼見豬八戒縱雲與衛風站到了一起,指着自己嘻嘻作笑,顯然又是在說些嘲笑自己的言語,愈加的惱恨,獠牙一咬,左手向着腰畔裡一摸,現出個白色的小布袋兒來。

那邊的豬八戒正值開心之際,瞟眼間見到他手中的那白布袋兒,立時臉色一變,渾身的寒毛也豎了起來,推了一把衛風,道:“兄弟留心,那妖怪動用寶貝了!快跑!”

衛風一時間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正欲動口相問,卻聽黃眉老怪一聲怪叫,將白布袋兒拋向半中。

那白布袋兒見風即長,瞬間大了百餘倍,將衛風與豬八戒的上空遮攔得嚴嚴實實。

豬八戒大叫:“不好!”拉了衛風的胳膊,縱雲便欲向西方遁逃,豈料剛剛縱騰起身來,那白布袋兒的開口處忽然生出一股極大的吸力,令人莫能抗拒,驚呼聲中,兩人齊齊被吸入袋中,眼前登時一片黑暗。

同時只聽得黃眉老怪的聲音哈哈笑道:“小的們,今日天色已晚,咱們暫且在此地好好吃喝一通,玩樂一夜,待明日再用繩索捆綁了這兩個仙人,向魔尊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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