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負荊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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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芭蕉喜極而泣,一把抱住母親的身子,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放聲哭了起來。

衛風道:「岳父岳母,你們二老沒事了罷。這次多虧了觀音菩薩妙手回春,要不然你們……嘿嘿,你們瞧小芭蕉哭的多傷心!」

牛魔王夫婦頭腦清醒過來,認得面前的白衣仙女正是南海觀音,耳聽得衛風之言,知道自己夫婦之命是拜她所救,不由感激涕泠,互視一眼,相攜便要下拜。

觀音忙道:「牛仙友,你我同屬仙道,相助扶助理所應當,何必要這樣客氣呢?快別如此。」牛魔王夫婦欲要強行跪拜磕頭,無奈連雙膝也彎不下去,知是觀音暗施手段不受自己夫婦大禮,只得作罷,心中對觀音的高深法力佩服至極。

衛風上前問道:「岳父岳母,剛纔小芭蕉跟我說了一些我走後發生的事情,只是我還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你們怎麼會跟妖人遇上的?又是怎麼打起來的?」

牛魔王嘆了口氣,緩聲道:「我本來跟夫人去火焰山,是想幫你尋找煉丹爐的位置所在,你猜結果怎麼着?結果我們在火焰山的上空遇到幾個妖人,其中一個妖人剛剛從下面的火海中飛將出來,雙手中還託着一鼎丹爐,我猜想那丹爐可能就是你要找的老君的煉丹爐,便與夫人上前質問,想不到那幾個妖人卻囂張的很,直言不諱地說他們就是衝着這丹爐來的,還說要用這丹爐煉製『馭神魔丹』,以作他日攻取天界之用。我們夫婦哪能容妖人盜走丹爐?便與他們鬥將起來。」

說到此處,面色一沉,咬牙切齒地道:「萬想不那幾個妖人個個妖力甚高,尤其是有個叫『玄幽王』的妖人最爲厲害,他精通避火訣,那丹爐就是他從火焰山中取出來的。我們奮戰之下,眼見不敵妖人,便邊戰邊退,很快便到了這翠雲山的上空。後來因爲小芭蕉突然衝了過來,我怕他會被妖人所傷,便施法將她送入洞內,緊閉起洞門,想不到……」

衛風接道:「想不到岳父你因爲而分心,被妖人趁機打傷,岳母也是如此。」

牛魔王看了他一眼,又是一聲長嘆,道:「是啊。可惜的是,我們夫婦沒能夠替你看住丹爐,被妖人搶了去。」

衛風無所謂地道:「搶就搶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可以搶走,咱們難道就不能搶回來?」嘴上說的滿不在乎,心中卻暗叫糟糕:「我滿口答應的玉帝老兒,要把煉丹爐找到弄回去給老君。這下倒好,被妖人捷足先登了。怎麼辦?怎麼辦?」

正沒了主意之際,又聽觀音道:「衛小仙友,此間火焰山已滅,我要回返仙島了。至於丹爐之事,你可速回天庭向玉帝稟報,莫要耽誤了。」

衛風道:「我知道。菩薩,您這就回去麼?不如您跟我們一起進到洞中休息片刻再走。」

觀音笑着搖頭道:「不了,你也知道如今萬魔出世,四處挑釁我仙界中人,我要儘快趕回落伽山去,以防妖人趁我不在時加以偷襲。」

牛魔王夫婦欲挽留觀音,最後知道留她不住,無奈之下,只得目送她駕雲南行。

衛風見觀音所駕雲頭漸行漸遠,另漸消失在視野中,心頭一陣茫然,喃喃道:「火是滅了,可丹爐沒了蹤影,我回去怎麼跟玉帝交待啊!」

小芭蕉察言觀色,見衛風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心中擬,拉了拉他衣袖,輕聲道:「喂,你怎麼啦?自言自語的說什麼呢。」

衛風側頭看了她一眼,目光無神,懶洋洋地道:「沒什麼。」

鐵扇公主心中明白,說道:「衛風,丹爐被妖人搶去,也非你之錯,實是妖人有備而來。你……你是不是擔心迴天庭後玉帝說你的不是?要不這樣,我親自跟你到天庭走一趟,向玉帝稟明此事。」

衛風眉頭一揚,道:「不用,不用,我跟玉帝關係好的很,他不會說我什麼的。我現在擔心的倒是妖人盜了煉丹爐回去後,煉了什麼對仙人不利的丹藥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說到此處,猛地跺了跺腳,大聲道:「不行,我得快些回去找玉帝商量商量,最好讓他調動天兵天將,隨我一同去找回丹爐。嘿,他***,看我極樂小仙不再狠狠的鬧他妖巢一次!」

小芭蕉握緊一對粉拳,奮然道:「我也要去!衛風,我跟你一起去打妖怪!」

衛風道:「得了吧,你去只能託我後腿!聽話,你在洞府裡陪着爹孃好好休養,等我尋回丹爐,把天上的事情安定了,再來接你。」

牛魔王夫婦也齊聲斥責小芭蕉,讓她莫要任性行事。小芭蕉見不能與衛風成行,登時眼淚汪汪的,衛風心中不忍,安慰了她許久,這才使得她勉強同意不去。

離開翠雲山後,衛風不敢停歇,一個筋斗雲翻上天庭,直奔靈霄寶殿面見玉帝。

剛過了南天門後,忽地頓住身形,思忖:「這陣子靈霄殿裡應該是仙官神將都在上朝的,我若直接進去,玉帝問起我丹爐之事時,我若直言回答說丹爐被妖人所搶,定會教衆仙們小瞧了,說我鬥不過幾個區區妖人……唉,他孃的太丟面子了。」反覆思量了好久,終於想出了辦法來,當下暗念法訣,變出一根三尺來長的荊條和一根繩索來。

他將那荊條貼放在背後,用繩索緊緊綁在身上,又將身上的衣衫扯了個稀八爛,渾身肌膚若隱若現。

側眼旁顧,見旁側有個小水池,跑將過去,雙手掬水潑撒在自己衣衫上,隨即在地上滾了幾滾,弄得渾身上下骯髒不堪。

他對着清澈的池水照了照,見自己這時渾然像個凡間市井裡討飯的小乞丐,不由「嗤」的笑出聲來,怕被天庭仙人聽到,立時捂口四顧,見周遭空曠,連只仙鳥也難得一現,這才咳了幾聲,向靈霄殿方向進發。

走了沒幾步,忽又想起缺少了什麼,苦笑道:「***,差點給忘了,我若說被一大批厲害的妖人圍攻,身上不點傷的話,他們怎麼相信?」咬了咬牙,用指甲分別在左右臂上劃出一道傷口來,鮮血登時滲出,將手臂處的衣衫染得一片紅。

他用鮮血隨意塗抹在身體其它各處部位,以顯示自己在火焰山爲了與妖人爭奪煉丹爐而奮力廝殺,結果致使身上多處「受傷」,失去丹爐。如此一來,想來玉帝既不會怪責自己,衆仙亦應該不會小瞧自己了,更況且自己身上揹負的還有一根荊條,要到靈霄殿上去「負荊請罪」呢?

衛風因身上帶到「通行令牌」之故,所到之處無所阻攔,因此很快便到了靈霄殿上。衆仙一見他這副模樣,無不相顧愕然。

玉帝驚道:「風兒,你這是怎麼了?如何受的傷?」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倒也不是虛僞之作。

衛風本想叫玉帝「義父」,但隨即心想在此大庭廣衆之下,還是不拉親情關係以妙,大聲道:「玉帝陛下,衛風特向您負荊請罪來了。」

玉帝奇道:「風兒,你這說的哪裡話來?你何罪之有?快快起來。」吩咐身邊的衆仙宮去攙扶衛風。

衛風執意不起,嘆道:「陛下,您讓我下界去找老君的煉丹爐,我找是找到了,可惜後來又被妖人搶奪了去。唉,我護爐不力,致使寶爐被妖人所搶,實在是罪不可怠,罪大惡極,請玉帝依照天規處罰,我衛風決不會有半句怨言。」

玉帝眉頭緊皺,道:「你慢慢說來與我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煉丹爐會被妖人搶去的。」

於是衛風將自己到火焰山尋找丹爐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詳細描述了一番,中間更是虛構了自己被數不清的妖人圍攻一事,指手劃腳,說的繪聲繪色,雖然都是臨時編造之言,不過玉帝及衆仙看到他衣衫不整,鮮血染衣,倒也全都信了。

太白金星出列稟道:「啓秦陛下,極樂小仙請纓下界爲我天庭尋找寶爐,其心可鑑,雖然此後寶爐被搶,實因妖人之力達於強盛,寡不敵衆這故。陛下乃是通明事理之君,微臣斗膽,請求陛下勿要怪責於他。」

這太白金星猜中了玉帝的心理,知道他不會爲難衛風,是以大膽諫言,着力討好了衛風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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