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屋外雄雞啼叫,將兩人由夢中驚醒,只見外面天光大亮,慌忙穿了衣物,開門走出。
白素素與白真真已在屋外等候多時,見他們出來,便道“咱們今日往哪裡走?”
衛風擡頭看了看,說道:“一直朝着太陽的方向走,管他能走到哪裡呢,就當一路上游山玩水了。”
說話之間,那戶農家婦人熬了些大米粥端出來給他們喝,說道:“窮人家沒什麼好招待你們的,幾位少爺小姐先喝幾碗填填肚子罷。”
四人中除了楊雪櫻外,其餘三人都已具有仙體,不覺得飢餓,但鼻中聞到那米粥散發出的清香之氣,不由食慾大動,便各自喝了一碗。衛風一生吃慣了山珍海味,喝這些米粥時反倒覺得比以前所食可口百倍,當下稱讚不迭,又讓那農婦盛了兩碗喝下。
末了,衛風又摸出來十兩金子,笑道:“大嬸,你的粥真他……咳,真是好喝。這錠金子算是我們的飯錢了。”
那農婦先前得了十兩金子,已驚喜了一夜,這回說什麼也不肯要,說道:“幾碗米粥不值錢的,不值錢的。”
衛風硬是把金子塞到她手裡,道:“你再不拿着,我可要生氣啦。嘿嘿,大嬸,我知道你是‘無功不受祿’,正好有件事要麻煩你。”
那農婦怔道:“什麼事?”
衛風搔了搔頭,笑道:“你這米粥是怎麼做出來的,真好吃。你教教我行不行?我以後自己做來吃。”
那農婦連同楊雪櫻等三女聽他說出這話來,都禁不住笑了起來。那農婦笑道:“唉,其實熬米粥很容易的,可能是你們富貴之人平素吃的都是極好的東西,不吃這個的。”說着將熬粥之法對楊雪櫻三女簡略說了,又對衛風道:“男人哪有自己做飯吃的?我說給你這三個小媳婦兒聽,讓她們以後做給你吃罷。這三位姑娘生得這麼美,一看就知道是心靈手巧之人。”原來這農婦見楊雪櫻、白真真、白素素對衛風恭敬體貼,心想富貴人家三妻四妾本是常事,因此也把她們當做了衛風的妻妾。
三女聽她說“小媳婦兒”幾字時,均是臉上紅。衛風仙眼斜睨三女一眼,哈哈大笑,拍掌道:“大嬸,你說的不錯,我這三個媳婦兒不但心靈手巧,還會舞刀弄槍呢。”
那農婦大吃一驚,盯着三女看個不停,道:“啊,原來三位姑娘還都是會武藝的俠女。嗯,不過麼……女人家過了門,還是老實安份一點的好,太愛動了,男人會不喜歡的。”
三女異口同聲道:“大嬸,這人最愛胡說八道,你莫聽他的。”說着齊齊向衛風白了一眼。衛風擠眉弄眼,對她們回以“顏色”。
眼見天色不早,四人辭別了農婦一家,向東而行。其間雖經過一些城鎮,但四人逢城不入,只在荒野山間徘徊流連,嬉嬉鬧鬧,倒也樂得其所。
及至傍晚,衛風與白氏姐妹精神充足,不渴不餓,但楊雪櫻終是凡人之身,白天裡走得累了,雙腿發酸發軟,沒了精神氣力。想尋處地點休息,但到處都是山水碎石,連個山洞也難見到。
白素素想了想,忽然拿出一個物事,對楊雪櫻道:“雪櫻妹,這個你先吃點。”楊雪櫻接過來一看,卻是衛風送給白氏姐妹的仙果,道:“這個我能吃麼?”
衛風也道:“是啊,素素,這果子一般人吃不得的。想當初我吃了後渾身難受得要死。過了好一陣子纔沒事的。”
白素素道:“這果子是仙品,你那時因爲功力修爲太淺,一次吃了十多個,當然受不了了。雪櫻妹雖然是凡體,但一次只吃上一點,就沒什麼妨礙了,應該還能收到一些奇效的。以後每天這麼吃一點的話,多吃它幾個果子,說不定也能脫胎換骨,跟咱們三個一樣了。”
衛風喜道:“那可好,小櫻,你快咬一口啊。”
楊雪櫻“嗯”了一聲,朱脣輕脣,張口在那果子上咬下一小口來吃了。又將果子還給白素素。
過了一陣,她額頭微微滲出汗來,身子微顫,顯是有些難受。
衛風把眼光投向白素素。白素素輕笑道:“你不要擔心,仙果在她體內開始發揮作用了,一會兒就好。咦?你瞧,櫻妹沒事啦。”
只見楊雪櫻輕輕舒了口氣,握了握粉拳,大聲道:“啊,我覺得渾身都是力氣!”滿臉驚奇之色,喜道:“剛纔還覺得挺餓的,這會兒倒像剛吃過飯似的。這……這是因爲吃了那果子麼?”
白素素道:“當然啦。我原就說這果子有用呢。”
四人歡歡喜喜,繼續前行,不多時走到山間一個湖邊。其時夕陽斜照,湖面水波有如金鱗一般,眩人眼目,湖中聳立着無數山石島礁,正是“山映斜陽天接水”,景色美極妙極。
衛風“哇哇”大叫着跑到湖邊,雙手在水中撥弄了幾下,見湖水甚是清澈,溫度適宜,心中一動,回頭道:“喂,你們洗不洗澡?咱們一起洗‘鴛鴦浴’。”
三女笑道:“你先洗。等你洗好了給我們替我們把風。”
衛風大覺無趣,甩掉身上衣衫,脫了個精光,說道:“你們不洗算了,我自己洗!這叫孤家寡人浴!”“撲通”跳下水去,將身子胡亂揉搓了一陣,便即悻悻上岸。
他見三女背對着自己,正聊着什麼,便大聲叫道:“喂,我洗完啦!該你們了!”
三女回過身來,驚呼出聲,慌忙掩面轉過身去。白真真啐道:“衛大哥,你怎麼沒穿上衣服?”
衛風吃吃笑道:“這樣子涼快。你們三位請啊,還不快脫掉衣服下去洗?”
白素素道:“衛大哥,你這麼一洗不當緊,臉上的易容之物都洗掉了。”
衛風隨口道:“掉了就掉了,以後你再幫我重弄。”
楊雪櫻催促道:“行了,你穿上衣服走遠一點,四下裡給我們看着點。”
衛風嘆了口氣,只得慢吞吞地穿了衣衫,道:“好啦,我去把風就是了。瞧你們一個個緊張的樣子,光着身子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們要想看我的,隨便你們看,保證不要一文錢!”
三女相視輕笑,擺手催促道:“你快走吧。我們要洗澡了。”
衛風見沒人“響應”自己,無奈之下,只得垂頭喪氣地走開。
走到距湖邊很遠處,在一塊草皮上躺下,雙手枕在腦後,眼睛望着天空,喃喃道:“小櫻也是的,在牀上時被我摸來摸去,那麼光着身子都不怕,怎麼這時候卻一本正經的,矜持的很。嗯,一定是因爲素素、真真姐妹倆在旁邊呢。”忽然間一陣興奮,心想:“素素、真真也都算是我的人了,乾脆哪天和她們姐妹上牀辦了事……嘿嘿,這樣一來,她們三個都和我好了,以後再不會對我遮遮掩掩的……哈,到時候一男三女一起洗個‘鴛鴦浴’,讓她們給我搓背揉腿,何等快活?”閉上眼睛,想象着白氏姐妹嬌俏的身材,秀美的容貌,白皙的皮膚,不由一陣心癢。
過了片刻,猛然間想起這時三女已該脫了衣衫洗澡,便翻身坐起,躡手躡腳地向回跑去,想趁機偷看,解一解眼饞。
跑了有十來步遠,忽聽得前方“轟轟嘩嘩”的水聲巨響,緊接着聽幾聲尖叫,分明就是楊雪櫻三女傳出的。
衛風心中一緊,立時加快步子,身子如疾箭一般射向大湖處。到得近前,凝目細看,不由驚得呆了。
只見一隻二丈餘長的巨形怪物立在湖中,形狀似蛇非蛇,腹下生着四隻肉爪,兩隻碗大的的碧眼森然晶亮,冒出幽綠的光芒來,模樣兒極是兇狠可怖。這怪物用三隻內爪分別握住楊雪櫻、白真真、白素素的腰際,另一隻肉爪不時在三女裸露的身體上來回輕觸,竟不去傷害。
衛風哪曾見過如此怪物?一時間嚇的雙腿發軟,雙眼圓瞪,張大了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
三女本是正在湖中潑水嬉戲,玩得開心,不料湖中心突然水浪涌起,冒出這巨形怪物來,還未及反映過來,便已被怪物所擒,驚得齊聲尖叫起來。楊雪櫻叫了幾聲後,已是嚇得暈了過去。白素素與白真真也是驚慌失措,奮力掙扎。
白素素眼尖,看到衛風怔怔站在湖邊,立時大聲喊道:“衛大哥,快發你的劍刺它!”
衛風本已是六神無主,聽她這麼一叫,登時省悟過來,心想這怪物雖然可怕,但自己的寶劍正是降妖伏魔之物,或許能夠製得了它,忙念動飛劍口訣,背後的“火龍神劍”一聲輕鳴,自行脫鞘飛出。衛風揮手猛然指向那怪物方向,“火龍神劍”立時劍化作一道耀眼紫光,閃電般刺向那巨形怪物。
那怪物乃是修煉數千年的蛟龍,比之白氏姐妹修煉日久,已不懼一般的仙物法寶,聽得長劍破空之聲傳來,吼叫一聲,震得湖水起浪,羣山迴響,隨便碧眼生光,自眼中射出一道綠色的有如磷火般的火團,迎向“火龍神劍”。
長劍火團相遇一處,只聽得“撲”的一聲悶響,火龍神劍去勢立時一頓,再不能前進半分,衛風吃了一驚,心念動處,寶劍半空裡打了個旋,猛地繞到蛟龍背後,去橫削它身子。那蛟龍身軀雖然龐大,但動作卻極是敏捷,四爪中餘下的一爪向後揮出,正拍在“火龍神劍”的劍身之上。
須知“火龍神劍”乃是純陽真人呂洞賓隨身寶物,經過千年淬練,已有仙家靈性,尋常妖魔鬼怪見了它,被它劍身所蘊的仙家所懾,俱都俯首不敵。這蛟龍雖然修爲日深,妖法高強,本想這麼隨意一拍,定可將寶劍打落入湖,不想那寶劍陡然間紫光大盛,變得鋒銳無倫,竟將它肉爪刺破,一道綠血緩緩流出,滴落入湖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