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沐流庭晃晃悠悠的趕到順天府衙,再到府尹大人親自領着人來見她時,柳聘婷已經在牢裡面待了將近有兩個時辰。
許是沐流庭刻意提了自己的身份,也或許還有其他什麼原因,總之,府尹大人陪同對方前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竟然客氣而恭謹道:“實在抱歉的很,都怪本官處事不當,竟然把柳小姐也誤抓進來了,冒犯之處,還望柳小姐見諒。”
聽對方的語氣,想來是不打算再審訊自己,便道:“大人客氣了,配合大人查案本就是我們的義務,只要府尹大人能夠儘快查清楚事實就行了。”
“柳小姐果然大人大量。”
府尹大人陪笑着道:“其實這件案子本官剛纔已經查問清楚了,此事的起因只是柳小姐名下醫館的大夫失職,跟柳小姐並無任何實質性的無關,柳小姐隨時都可以離開這裡。”
柳聘婷之所以一開始便捏着自己的誥命文書沒有拿出來,可不光光是爲了自己一個人脫困,當即道:“多謝大人明察秋毫,只這件事怕是有誤會在裡面。據我所知,谷大夫行醫數載,斷症下藥頗有分寸,不可能會出現這樣的失誤,還望大人能夠明查纔是。”
府尹大人點頭,只神色頗爲凝重道:“這個自然。只不過都尉夫人的確是因爲吃了谷大夫開的藥方之後纔會流產,當時很多人都在場,可謂證據確鑿。”
“大人不懂醫術怕是不知道,造成婦人流產的原因有多種可能。有內因也有外因,並不能夠單單隻看表面。不瞞大人,先前我也曾親自替都尉夫人把過脈,都尉初爲人母,怕是不懂得調理,孩子先天略有不足,本就極易流產,當時安寧侯府的世子妃也在場,我醫館的行醫記錄上面也有記載。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親自查證。”
“另外,是否是因爲服藥不當而導致的流產,這個也是可以通過把脈得知的。我希望能夠親自去一趟都尉府,找出都尉夫人流產的真正原因。並且,還想請大人出面,邀太醫院的院正大人一道,我相信,憑着院正大人的醫術以及閱歷,他的話定比我更有說服力。”
“這……”府尹大人忍不住面露遲疑,當初接到都尉府的人前來報案的時候,就有人悄悄與他遞了話,要他一定要嚴懲兇手,就連醫館的老闆也要一併處置。
當時他並不知道醫館的老闆是誰,只命手下將人抓來,按照對方的吩咐,將人先關進牢裡吃些苦頭再說,也是剛剛承郡王世子前來,他才知道對方身上竟然有誥命在身。
官員命婦的案子審查都是要上報朝廷的,幸而是得知得早,倒也未曾犯下什麼大錯。否則,鬧開鬧大了,皇上過問起來,吃不了兜着走的人和可能便是自己。
只是,上面與自己遞話的那人卻也不好得罪。
若自己貿然行動,惹得對方不喜,同樣的可能仕途不保。
一時間兩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