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翰也算是在官場打滾了大半輩子的人,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事情都經歷過,從府尹大人突然把他叫來,再到剛纔柳聘婷跟盛愛頤兩人一番對話,已經大概猜到是怎麼一回事,當下神色從容的應對道:“老夫並非是這個意思,只府尹大人找老夫前來,也是想老夫幫忙查清楚夫人流產的真正原因,以免中間有什麼誤會。夫人若無什麼特殊的原因,讓老夫把下脈也無不可不是嗎?但倘若夫人實在不願,老夫也不敢強人所難。只是可否請夫人告知,到底是哪位大夫給夫人把的脈?老夫這就讓府尹大人把他找來,當面問一問也是一樣。”
“太醫大人想要問什麼?”盛愛頤眼神閃了閃,眼底忍不住閃過一抹心虛。
尹翰道:“自然是問一問有關夫人的脈象,還有夫人之前的身體情況。另外,能否請夫人把先前服用的藥方跟藥渣給老夫看看?”
“這個……”盛愛頤眼底忍不住閃過一抹遲疑,隨即梗着脖子道:“你要見的那位大夫,我會讓人去傳話,通知他去見府尹大人,你若有什麼問題大可以去府衙問他。至於你剛纔說的那兩樣東西,我這裡沒有。”
尹翰面上閃過一絲疑惑道:“藥方跟藥渣這些都是很重要的證據,能夠直接證明夫人流產的事情是否跟大夫開錯藥有關。況且,大夫開藥就一定會有藥方,而且夫人流產也不過是今天上午的事情,如果真是因爲喝了藥的緣故,那也就表示藥是今天早上煎的,不過才半天的功夫,藥渣應該還在纔是,夫人怎麼會說這兩樣東西都沒有了呢?”
盛愛頤被反問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眼底竟是心虛跟慌張,最後竟再一次惱羞成怒的衝着太醫吼道:“我說沒了就沒了,你這老頭煩不煩啊?現在到底是我流產還是你流產,你憑什麼這麼質問我?”
尹翰看她的樣子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道:“老夫也是爲了弄清楚真相,但既然都尉夫人這般抗拒,不願意配合,看來這件事只有上報朝廷,等待皇上下旨查辦了。想必對着皇上親自派來的官員,都尉夫人會比較願意配合。”
“你?”聽得這裡,盛愛頤臉色微白,面上飛快閃過一絲緊張,神情也不像之前那般倨傲囂張,反倒帶了一絲顧慮跟惶恐。
太醫院院使這個官職雖說不高,但卻是皇上身邊的近臣,能夠見到皇上的機會有很多,萬一這件事傳到皇上耳朵裡,當真命人徹查,後果……
盛愛頤有些不敢想象。
畢竟,她流產的事情跟穀子恆跟百草堂半點關係都沒有,不過是想趁機診治某些人而已。
因着心虛的關係,所以也比平時更容易緊張。
哪裡想的到,皇上纔不會對這種小事上心。要知道,後宮裡面妃子流產是常有的事情,哪次不是死多少太監宮女,就連太醫受到牽連的也不再少數,這種事情早就見怪不怪,又怎麼會有那麼多閒工夫去管朝臣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