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理由聽起來還算合情合理,但對於兩個互不相識的人而言,她的反應分明過了些。
饒是如此,她也沒有必要生氣纔是。
更何況,看她的反應分明帶着關心,這絕不是對着一個陌生人,甚至於還是挾持了自己的人該有的反應。
姬宸雪心頭的疑惑漸漸加深,直視着她的眼睛,目光如電:“你到底是誰?”說話的同時,擡起手朝着她臉上的面紗靠近。
柳聘婷氣息一僵,就在姬宸雪的手快要觸及她臉上的面紗時,猛地從他面前站起,後退了一大步,面色冷冷道:“將軍若是不放心民女,大可以讓軍醫來爲你上藥,用不着再三試探。”
姬宸雪意識到自己的冒犯,輕擰了一下眉,隨即收回自己的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姑娘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噢?”
柳聘婷胸口一怔,面上卻是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不知道民女讓將軍想起了誰?”
姬宸雪眸中瞬間涌上一層說不清的情緒,隨即收回視線搖了搖頭道:“沒什麼,一個蠢女人罷了。”
柳聘婷頓時間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一場癡戀,在他眼裡最終就只留下了一個“蠢”的印象。
不過想想自己也確實挺蠢的,傻傻的喜歡了一個人這麼多年,連什麼時候喜歡上的都不知道。好不容易嫁給對方,卻又輕易選擇了分手,最讓自己鄙視的是明明分開了卻還不能夠忘懷,知道他戰場失意會爲他憂心思慮,知道他受傷了會爲了他心疼緊張。
想她前世今生,一個從現代穿越而來,歷經兩世之人,情之一事竟還是如此的看不穿,豈不真真印證了對方口中的那個“蠢”字?
思及此不由得苦笑一聲。
姬宸雪注意到她眸中一閃而逝的苦澀情緒,問道:“你還好吧?”
柳聘婷淡淡搖頭,“我沒事,只世子爺腿上的傷?”
姬宸雪低頭看了一眼,隨後道:“君鳳歌一行人還在等着,這個時候再過去請軍醫,一來一去少不得浪費許多時間,就麻煩姑娘了。”
柳聘婷卻是站着沒動,看着他暴露在空氣中的傷口語氣輕忽道:“可是將軍腿上的傷比我想象的嚴重,而我又出來的急,身上並沒有帶任何的傷藥,恐怕不請軍醫不行。”
姬宸雪頓時一噎,竟有種對方在故意報復的錯覺,不過想到對方是被自己突然抓來的,身上沒帶藥可能也是事實,便對着門口的流雲道:“去請軍醫過來吧。”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分明帶着一絲無奈。
“屬下這就去。”流雲應了一聲,隨即不放心的擡頭看了一眼營帳內的柳聘婷,這才朝外面走去。
柳聘婷身上是真的沒有帶藥,她昨晚是歇下後又爬起來的,身上自然不可能帶着那些瓶瓶罐罐。但這絕不是她不給姬宸雪醫治的最主要原因。
便是她這裡沒有,姬宸雪這裡肯定有,再不然派個人去軍醫那裡去取也行,偏偏她就是沒有提,只說了讓軍醫來替他醫治,確確實實是存了賭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