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 他們的心事

當大殿內再無旁人,蕭寒蘇靜心聽了聽,確定除了他們三個沒別人之後,蕭寒蘇撩袍跪下,墨煦也一樣,景子恆微微有些發愣,這是要幹什麼?

“皇上,臣等有罪。”兩人異口同聲。

此話一出,景子恆便知道了,他們果然是故意的,於是他起身,從龍案之後走出來,親手扶起蕭寒蘇和墨煦,只是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自然是爲了背後之人的目的,上一次在蘇家門口的事,皇上還記得吧?”蕭寒蘇開口解釋。

景子恆點了點頭,他自然記得,不就是回門那天的事嗎?

他猛然怔住,原來不止蘇清的事他記得清楚,就連他的妹妹蘇清落的事他都記得這麼清楚。

按理說,他是一國之君,每天要處理的正事多不勝數,而在蘇家門前發生的事,應該就屬於浩瀚宇宙中的一粒沙塵,根本就微不足道。

況且又有墨煦他們去解決,他根本不用費心去記。

也是因爲他雖爲皇帝,可在這件事上卻是鞭長莫及。

然而事實卻不是這樣。

他記得第一次見蘇清落是在駙馬府,她清冷的面容讓他記憶深刻,後來說到蘇清到哲肅王府‘敲詐’蕭寒蘇一事時,她竟然笑了。

她的哥哥蘇清是個不喜笑的人,去義興的路上他從來沒見他笑過,所以當他看到蘇清落笑了,他腦海裡想的就是蘇清若是笑起來,該和他妹妹的笑一樣明媚,一樣吸引人吧?

殊不知,在那一刻。他就已經把蘇清落當成蘇清看了。

景子恆苦笑着搖頭,不論是蘇清還是蘇清落,於他來說,終究只是一個夢,蘇清是男孩子,他不能喜歡,蘇清落是表弟的妻子。他亦是不可以喜歡。說到底他與心中的那個人,註定無緣。

“蘇清…”景子恆想着想着竟然把蘇清的名字說出了口。

蕭寒蘇和墨煦同時一震,心裡都緊張了起來。皇上此時提起蘇清是爲什麼?難道他察覺到蘇清的身份了嗎?

景子恆說出蘇清的名字的時候,他就回神了,爲了掩飾他的失態,於是轉而說道:“蘇清都被他害死了。難道他現在又準備向蘇清的妹妹下手了嗎?”

兩人聽了這話呼出一口氣,虛驚一場。

蕭寒蘇接口道:“或許…是的。皇上。你也見過落…內子,應該知道她並不是外界所傳的那般,真的不學無術,尤其是她的文采不輸給她的哥哥。”

景子恆點頭。當年她在梅林裡所吟的詩,他至今尚未敢忘記,如果說能吟出這樣詩句的人都是不學無術的話。那天下間還有所學有術之人嗎?

蕭寒蘇見景子恆認同,繼續說道:“同樣的。她的聰慧亦不輸給蘇清,只因她身體不好,所以長年在莊子上靜養,而大家又先入爲主的認爲在莊子上長大的人都是粗俗的,殊不知她只是樸實,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她雖樸實,卻不是不辨是非…”

咳咳

墨煦尷尬的咳了咳,跑題了。

蕭寒蘇的意思完全變了,他現在說的話,怎麼聽都是在幫蘇清洗白,可問題是皇上本來也沒認爲蘇清不好啊!

只是,寒蘇對蘇清這麼在意了嗎?也許這次的事對寒蘇來說,並非完全做戲。

思及此,墨煦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對她,明明很喜歡,明明喜歡到都曾想過要不顧朋友之義將她奪過來,可是他並沒有昏頭,並沒有不顧一切。

最起碼,他還是要顧全她的感受的,若他真的不顧朋友之義了,那麼讓蘇清日後如何自處呢?難道要讓她面對衆人的批判,面對別人的指指點點嗎?

她也許不會在乎,可他在乎。

在他的心裡,蘇清是生性灑脫,但這不是別人用來對她指指點點的藉口!

蕭寒蘇也發覺他跑題了,於是用手抵住雙脣咳了咳,“我想說的其實就是她很聰明,又嫁到了蕭家,加上岳父大人曾經是戰場上的勇將,現在蘇家的世子蘇浚也同樣聰明的緊,魯國公肯定會忌憚的,畢竟我們蕭家和蘇家的仇怨也不是什麼大事,況且又是上一輩子的恩怨了,想化解不是很簡單嗎?雖說做不到見面如親人一般,但好歹能做到見面不仇視,有事同仇敵愾,這就很好了。在這樣的思量下,他會想辦法離間蕭蘇兩家也是有的。”

“而想要離間兩家,刺殺的戲碼他已經用過了,還是赤骨這個大頭出面的,結果因爲內子的挺身而出,加上我們及時的找了過去,導致他的計劃敗北,所以這一次他不會再用同樣的伎倆,那麼能利用的就剩下兒女感情了。”

景子恆點頭,“確實是這麼個道理,所以當天墨煦纔剛好被分派了去城外點兵的任務,可實際上這並不是他分內的事。”

墨煦說:“確實不是,但因之前他們已經做足了鋪墊,所以突然說讓臣去城外點兵,臣倒也沒多想,只以爲跟以前一樣罷了。”

“好心機,前前後後算計的夠精確的了。不過表弟啊,你們倒也挺聰明,能洞悉到這個地步,畢竟那魯國公可不是一般好對付的人,狡猾着呢,不然我父皇在世時,如何沒治得了他?”

“臣不敢居功,這是我,墨煦和穆雨辰一同研究得出來的結論,並非臣自己的功勞。”

這原本就是他做出的計劃,爲什麼要說是他們一起研究的?墨煦疑惑的看了一眼蕭寒蘇…

他看到蕭寒蘇的瞬間就明白了,這次若能重創魯國公,蕭寒蘇這麼說就是把功勞分散了,而他也不至於功勞太大,被忌憚,而自己和穆雨辰也能因這功勞得到嘉獎。

寒蘇很懂的爲官之道。

蕭寒蘇之所以能洞悉魯國公的這個目的,完全是因爲看到了墨煦的那塊玉佩,當天他聽蘇清說,是墨煦送給她的玉佩的時候,他心裡五味具雜,後來到了書房,更是怎麼都靜不下心。

最後他只能騎上馬奔出城去了蘇清的馬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