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八卦

其他話且不提,就裙帶關係這四個字已經砸的墨煦暈頭轉向了,他怎麼沒想到蘇清竟然會不知道哲肅王府的來歷,一個親王府被省去親字自然是因爲他們並非姓景,但卻是景家的救命恩人!

至於裙帶關係嘛,聘婷郡主是嫁進了王府,而不是因爲她的下嫁才讓蕭家封王…

此時景子恆注意到墨煦和蘇清似乎在聊着什麼,心頭莫名的升起一抹不悅,他故意忽略掉這份不悅,好奇的問,“蘇清和墨煦在說什麼?聊的很開心?”

墨煦躬身行禮,“殿下,不是的,屬下與將軍在商量一會入城扮作什麼人合適。”

畢竟幾個人一看就知道都不大,若說扮成商人自然是不妥的,商人都十來歲的小孩?若是來進貨的,不被搶劫纔怪,若是賣貨的,可他們一點商貨都沒有,賣什麼?顯然商人是行不通的。

景子恆也頭疼,他們都還是小孩,雖然現在都穿着成年男子衣衫,梳着弱冠髮式,可一看也知道沒有那麼大。他是從宮中長大的,對這些事他不熟悉,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要扮成什麼才合適。

剛剛跟蕭寒蘇說完讓他不要生氣,他雖然沒回話可景子恆也只是場面說說,並不指望他回答什麼,之後他就問及了這事,沒人想到扮成什麼,於是他想要問蘇清,結果看到他們在閒聊…

景子恆當下就不悅了,蘇清話少,他只有在正事上會多說話,因爲他怕話沒表達明白會造成誤解,可除了正事之外,無論景子恆跟他說多少話他都是幾個字打發他。可剛剛他跟墨煦一定在說什麼,而且似乎說了挺多的樣子…“那蘇清,墨煦兩位的討論可有結果?”

蘇清一貫冷漠,她不說話就是暫時還沒想到,她把所有的事都考慮過了,惟獨忘了考慮他們如何進城了,畢竟她並非真正的八歲小孩,有的時候真的會忽略掉自己的年齡問題。

蕭寒蘇眯着眼,快速的唆了一眼蘇清,然後開口:“殿下,聽聞義興每年始冰月中之日都會有糖人節,而這糖人節嘛,自然是孩子們最喜歡的,周圍的幾個鎮也會有孩子來湊熱鬧,甚至提前幾天來也是有的,如此我們何必扮成什麼?本就是孩子,就當是來搶糖人的又如何?”

今天是始冰初七,距離月中還有八天,現在來豈不是太早了,提前幾天也不是這麼個提法吧?於是蘇清丟出了自己的問題,蕭寒蘇冷笑一聲,“早?恐怕早在幾天前就已經有孩子進城了!難道殿中將軍不知,此次鎮藩爲何這麼急?”

蘇清不知道,她只知道皇上要父親來鎮藩,父親也沒提爲何這麼急,說明父親也不知道…

她突然想到蕭寒蘇說的糖人節,再和鎮藩的事聯繫到一起,她便想到了某種可能性,眼中寒芒閃過。果然,如果父親來鎮藩,不管結果如何侯府都是要被除掉的。

因爲義興城中有很多孩子,若父親是發兵鎮壓,雖然父親久不上戰場,可當年的威風足以震懾這些譁變的士兵,他們若是害怕了就一定要找個擋箭牌,那麼定會想到無辜的孩子,到時候皇帝再用手段炒作一下,父親傷及無辜*的罪名就定了,若再有人死了…結果就趁了皇帝的意了。

可若父親不發兵鎮壓,先去想辦法解救孩子們,但凡只要遲個一天兩天,皇帝就能以延誤軍機等各種理由將父親處置,甚至還能給父親扣上一頂傭兵不返,意圖謀反的罪名!

想到此蘇清雙拳緊握,帳內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而蘇清本就冷漠的氣質此時更加冷漠,放佛誰若敢靠近她定然會被凍成冰塊一般。

墨煦下意識的遠離了她一點,景子恆則很尷尬,蕭寒蘇一說他就明白父皇的用意了,只是那是他的父皇,他能說什麼呢?

子不嫌父狠,更何況他父皇這麼做也是爲了他,爲了景朝的天下。

帳內唯一沒有受到影響的人大概就只有蕭寒蘇了,只是他眼中閃過一抹疑慮,繼而說:“殿下,打算何時進城?”

景子恆不禁扯了扯嘴角,卻是很感激蕭寒蘇此時轉移了話題,他表弟和蘇清一樣都是清冷的性子,自然不會爲蘇清的冷漠氣質所動,可別人就不一定了…

他若不是這幾天的相處,習慣了蘇清的清冷,許估計此刻都不會動了,“現在吧!趁早。”

……

入了城五人首先尋了一家比較大的客棧,要了五間上房住了下來,蘇清的身邊是她的小廝水風,其實他也是蘇清手下的四大暗衛之一,只是他被明化爲小廝罷了。

此刻水風正在跟蘇清彙報他得到的消息,“少爺,屬下打探過了,太守韋載鼓動士兵的那些話有的是真有的是假,但就是這樣真真假假才讓士兵們更加激憤了,司戶的說辭卻是真的,如今義興的帳戶內恐怕連一千兩銀子都拿不出來,還有司倉,諾風去看過,糧倉內根本就是空的!”

蘇清輕揉着眉心,好看的桃花眼緊閉,淡淡的開口問,“我安排你做的事你做好了嗎?”

水風點頭,“屬下已經分派給古天成和古天嘯了,少爺只需想辦法把太子不動聲色的帶過去就行。少爺…恕屬下直言,這些事都是少爺幫着太子做的,爲何這名都讓給了太子?少爺甘心?”

蘇清動作停住,睜開眼睛直視水風,“水風,若是我自願給他的功勞,自然是甘心的,可若我不願,誰都不要妄想去搶!搶了我的,要麼還回來再磕頭認錯,要麼…身敗名裂!”

她這樣的想法跟她非黑即白的性子很相符,對於功勞也是一樣的,她的功勞,她若是願意給別人那是她自願,可若是她不願意給的,你若敢搶,就要做好準備去承擔後果。

只是此刻的蘇清並沒有想到,這一世真的有那麼一個人敢跟她去爭功,搶功。

……

既然是要調查譁變的原因,自然得去繁華的酒樓聽八卦了,客棧裡多數都是外地人,在這裡能打聽到的很有限,於是景子恆一行人打算上街走走,蘇清示意水風去問問最繁華的街道在哪兒,水風立刻會意,張嘴喊道:“掌櫃的…”

誰知道除了他還有別人也一同開了口,正是蕭寒蘇的小廝笑天。

就在水風怔愣的瞬間就聽笑天笑着對掌櫃的問道:“掌櫃的,我們家幾位少爺初次來搶糖人,想着先來玩玩,可又不知哪裡熱鬧,不知掌櫃的可知道哪裡的街道最熱鬧?最好有酒樓飯館的,玩的累了還可以打打牙祭。”

掌櫃的笑着回:“喲,這您可是問對人了,咱們這義興啊,最熱鬧的地方莫過於唐人街了,出門直走到街頭右拐就能看到了。對了,等月中還要在唐人街上搶糖人呢!唐人街上有兩座最出名的酒樓,一個是客萊欣,一個是佳釀坊,這吃的啊就更多了,最好吃的小吃要屬街尾那家小餛飩了,那是我們義興最出名的小吃。但…不是小的自誇,咱們客棧的甜點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蘇清心中一動,冷哼一聲,“走了。”

說完率先邁開腳步,水風趕緊賠笑着跟了上去,掌櫃的臉色尷尬,笑天打圓場說:“我們這位小公子就是這脾氣,爲人冷傲着呢!掌櫃的,謝了,這是我家五少爺的一點心意。”

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丟給掌櫃的,然後行了半禮就追着幾人而去。掌櫃的看着這個荷包不禁嘆氣,“這五位少爺,看起來一個比一個尊貴,能在他們身邊混飯吃的小廝都不是簡單的角色,瞧瞧這會辦事的…”

說着顛了顛,滿意的揣進袖兜裡。

幾人出了客棧就順着掌櫃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爲了多聽聽多看看,他們並沒有騎馬或者坐馬車,而是步行。來到唐人街幾個人就徑直去了客萊欣,正準備往樓上走就聽到有人在八卦。

“你聽誰的?皇上真的派了他那個才十歲的兒子來鎮藩?”

言語中盡是不看好,甚至還帶着一絲絲的鄙夷之氣,景子恆面色冷了下來。

蘇清不動聲色的拉了他,繼續往上走,但腳下卻狠狠的一用力,咔嚓一聲,上樓的樓梯斷了一階,水風適時出聲,“呀,少爺小心!掌櫃的,你們這臺階怎麼回事,竟然斷了一階,差點傷着我們少爺,若傷了我們少爺你萬死都不足以彌補!趕緊過來修!少爺們,先坐樓下吧?”

掌櫃的聽聲也過來忙陪不是,蘇清幾人又轉身下了樓,尋了一處僻靜的桌子坐下,要了一壺酒,幾碟小菜。

雖然幾個人都是孩子,但看衣着也知道是大戶人家的公子,會喝酒是很正常的。

那邊說八卦的幾個人瞧了一眼,看幾個孩子中年歲大一些的在討論一會去哪玩,於是也沒多想,繼續說了起來,“可不是嗎,也不知道咱們這位皇帝怎麼想的,一個十歲的奶娃娃,能成什麼事?恐怕連刀劍都沒見過,讓他來平藩?真是可笑!”

此時另一個看起來一派書生氣,斯文儒雅的人不贊同的道:“皇上既然敢派太子來,那肯定是有把握的,武帝並不是一個昏庸的皇帝,你們且想想,若是太子平了這事,對日後太子登基也是一種保證啊,”說完他望向車水馬龍的街道:“希望太子能對得起皇上的期待,對得起景朝。”

蘇清聽到這話,看了看窗外,恰巧看到一個賣風車的,於是吩咐水風:“去買個風車。”

水風知道蘇清這是藉口讓他去跟諾風他們吩咐一聲,查一下這個書生的底細,說不定他是個得用的,水風覺得太子真幸福,能得到少爺這麼暗中爲他勞心勞力。

那邊八卦的人聽到這句話只覺得孩子就是孩子,哪怕是富家子弟也是孩子,還玩風車!

此時一開始說話的人說,“武帝不是個昏庸的?他重用佞臣,親小人遠賢臣,這是好現象嗎?”他突然激憤了起來,慷慨陳詞,“就說這韋太守,他也是個奸的,不然他爲什麼鼓動這麼多士兵譁變?說糧餉有三年沒發了,朝廷傻嗎?三年不發糧餉,那不是要逼死士兵?到時候都反了,遭殃的是誰?所以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說到這,他突然喟嘆了一句,語氣有些哀傷,“曾經我也想過要去充軍,但我是衝着蘇家軍去的,結果呢?蘇家軍被皇上忌憚,蘇侯爺被罷免兵權,給了那個居心叵測的魯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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