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語被若垂柳的話驚訝得不得了,若垂柳平時是多麼一個溫柔怕事的人,可是這一次好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眼神那樣的決絕。
“你起來說,你這不是爲難我麼?我說過會幫你,可是我也不能這樣啊,要是被人發現了,我就是在害你!”輕語氣不打一處來,這已經不是叫自己幫忙了,而是在害自己了,讓自己做一個不忠不義的人。
“輕語姐姐,垂柳自問素來都沒想過要傷害某一個人,哪怕是承弼寵幸你的時候,我根本都沒想過要去爭風吃醋,我不過只是想過一個安心的日子,在家相夫教子就夠了,可是誰隨了我的願?我還不是一樣的被欺騙,被欺負!我,難懂就有錯了麼?”若垂柳說道。
輕語廢了好大力氣才把若垂柳拉起來,自己也是一臉的同情:“可是,垂柳你自己想一下,你現在懷了孩子,而且又不是才幾個月,是已經這麼大了,就算是要逃,你能逃到哪裡去?你覺得你逃得掉麼?”輕語說的並不是危言聳聽也不是恐嚇,只是以如今李府的力量,找一個跑掉的孕婦還是相當簡單的。
“呵呵,這麼說,姐姐就是不願意幫我了?哈哈,好啊,你們誰都不願意幫助我,誰都想我去死!難道我死了對誰就有好處麼?我存在也不會害了誰啊!我只想讓孩子好好的成長下去,不想她將來什麼都沒有,就好像他的孃親一樣,一輩子低聲下去,一輩子的受苦!”若垂柳說着說着眼淚一滴一滴的遞了下來,最後還泣不成聲。
“別哭了,這麼在乎孩子的人,老是哭,對孩子也不好,你冷靜一下,我們在說。”輕語無奈的看向坐在牀上嚶嚶哭泣的若垂柳無奈的說道。
若垂柳聽到輕語這麼說,忽然眼中閃現一線的生機;“姐姐這麼說,是打算幫我了?”
輕語盯着眼前這個又哭又笑的孕婦,真的很無可奈何心道,我倒是想幫你,如果可以,我還寧願放你走,可是,你走得了麼?然後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能怎麼幫?”說完這句話之後,輕語好想給自己一巴掌,打自己不出息,打自己怎麼就這麼耳根子軟呢?
“謝謝姐姐,姐姐這一輩子的大恩大德,我若垂柳永生難忘,如果下輩子,還能夠,相遇,垂柳一定做牛做馬報答姐姐的恩情。”若垂柳說的信誓旦旦,其實自己不信下輩子,但是自己這輩子如果真的走出了這李家的大門,怕是也只有下輩子有機會報答了。
“行了,不要說這些了。”下輩子?自己已經是下輩子,還不是沒有完成上輩子的心願,說不定是自己上輩子的上輩子欠下的債。
“你說說吧,怎麼幫?”輕語無奈的說道。
“這個錦囊請姐姐幫我帶給外面的母親,裡面有一封信,請務必讓她和我表哥看到。這樣他們就懂了,剩下的,就看天意吧。”若垂柳說道,其實自己根本也不想走的,只是無奈,奈何自己生在了這樣的環境,奈何自己居然是小妾,奈何自己的肚子……哎!
“好,”輕語接過錦囊:“我儘量吧,我只負責把這個錦囊給你娘和你表哥就行了?”輕語再一次確認到。
“恩,是的。”若垂柳說道。
“恩,好吧,這樣也行,”輕語聽完了之後,把錦囊謹慎的放到了懷裡。
“你真的決定要跑?和那個傷害過你的那個表哥?你覺得值得麼?”輕語還是想不通的問道。
“值得不值得已經不重要了,我只知道不管怎麼說,他是孩子的父親,不管怎麼說孩子我一定不能沒有!我也是沒有辦法,這是唯一的辦法。”若垂柳說道。
“呵呵,你真傻,真的。”輕語說道。
若垂柳笑了笑;“天下哪個女子不傻?你告訴我?你呢?你還不是一樣。”若垂柳笑着說道。
“是啊,我們都傻。垂柳妹妹,真的,這一次苦了你了。你放心吧,這個我會親手交給你的娘和你表哥的。”輕語說道,然後站起來。
“恩,謝謝姐姐
。”若垂柳再一次打算拜謝。輕語連忙拉住她:“快別,小心身子。我這就去吧,不管怎麼說,要趕緊了,再晚點,你也走不動了。”說完輕語就站起來走了出去。留下了房間裡面的若垂柳一個人獨自發呆。
……
“這個是?”若母接過這輕語手中的錦囊之後,很是疑惑。想打開吧,又礙於輕語在場,不打開吧?這個可是自己女兒救命的香囊了。所以看了眼一眼輕語這纔看起來。
“怎麼了?姑姑?”宋經雲這剛從外面回來,就看到蘇輕語和自己的姑姑正在坐在一起,眼神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趕緊上去聽聽,害怕別是自己垂柳表妹在府裡面出了什麼事情纔好,他已經是經不起驚嚇了。
“你死到一邊去。”若母推開自己的侄兒,並不打算告訴他,因爲她也沒看懂自己女兒給自己這個到底是什麼意思,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一個市井婦人,哪懂得這些彎彎道道的。
“姑姑,不是我對您有什麼想法, 這垂柳向來都是舞文弄墨的人,您看得懂麼?”這宋經雲的話雖然不怎麼好聽,但是也在理。
若母氣得鼻子都歪了,但是礙於輕語在場,在那悠閒的坐着喝茶,也不好當着外人的面罵自己這個不是東西的侄兒,只好將手中的信一遞給宋經雲,氣呼呼的做下去了,哎,都怪自己不識字啊!
宋經雲得到錦囊的時候,別提有多拽了,簡直就當是拿着寶貝一樣,結果剛看了第一句先是驚訝,然後臉色漲紅,最後變成了豬肝色。這若母看到他那個像是打翻了燃料的臉色,心裡也是緊張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倒是說話啊!你哪是什麼表情?你就不想你表妹好了是不?”若母一罵,簡直就好像是把着宋經雲嚇到了似的。
可是宋經雲這一次並沒有急着和自己的姑姑狡辯什麼,而是看了看蘇輕語然後再看看自己的姑姑,最後吞了一口口水似乎下定覺醒似的,幽幽地說道:“姑姑,這,垂柳,垂柳想和我私奔!”
“私奔?”聽到宋經雲這麼說,若母半天才反應過來,然後就是一聲尖叫!
“是啊。”宋經雲很是躍躍欲試的說道;“是啊,就是私奔,垂柳妹妹寫的是,今晚五更天的時候,在李府後院的圍牆外面等他。姑姑,我們走吧!”宋經雲吞了一口唾沫,若母正在氣鼓鼓的喝茶一聽到他這麼說嚇得連剛喝道喉嚨的嚇吐出來了,咳嗽着衝到宋經雲面前狠狠的一巴掌拍到他的頭頂上,宋經雲吃痛的大喊:“姑姑,你幹嘛打我!”
這若母眼神遊離的看了一眼正悠閒的在旁邊喝着茶的輕語,然後開始破口大罵:“你個沒良心的挨千刀的,你表妹這麼愛六少爺,怎麼可能跑出來?私奔?跟誰私奔啊?啊?跟誰私奔呢?你別壞你妹妹名聲!”一邊罵着一邊還使勁給宋經雲遞過去眼神,示意他旁邊有蘇輕語在。
“啊,啊。姑姑,姑姑別打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宋經雲看到若母的眼神也知道是自己多嘴了,跳着求情到。
“你還有臉說這些?哼!告訴你,要是你妹妹有個什麼我就殺了你給她陪葬!”這句話道是出自若母真心的,這件混賬事兒到底是自己這個不爭氣的侄子造出來的孽,可是事情都又已經發生了,哎,只能怪自己黴催!這事情說到底還是自己沒那個命啊,哎!
“行了,別演戲了,我還趕着回去呢,說吧,什麼態度,我把話給她帶進去。”輕語站起來,並沒有多說什麼,她心裡其實不想見這個若母的,不過是因爲若垂柳如此的求自己,而且看着她孩子都這麼大了,也不忍心,女人的天性而已。她同情她,但是並不代表她贊同她的做法,看着眼前這個沒有任何優點的男人,她怎麼都覺得心裡面不舒服,不過這也是別人的想法,自己無從干涉。
“六少奶奶,你爲什麼要這麼幫我們?”這時候若母見好就收,見到輕語沒有什麼反應,又礙於現在自己有求於他倒也不想去挖苦什麼
了,畢竟女兒的命最重要。
“不爲什麼,同情。”輕語說道,然後目光不由自主的掃視了一眼在一旁不吭聲的宋經雲,眼神中是一種意味不明的東西。
“那……你讓我怎麼相信你?”這個事情畢竟不是小事情,但是,這個蘇輕語又是自己現在唯一和若垂柳聯繫的媒介,沒有辦法,只能有求於他。
“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輕語笑了笑;“不過這個是你的事情,我只是負責出來說句話的,這也是看在垂柳妹妹的面子上。”雖然自己不喜歡說話得罪人,但是得罪自己的自己肯定不想理。
“那……”若母猶豫了,現在什麼事情都只能靠自己,自己那個傻女兒是沒有辦法的了,只有叫她多帶點金銀珠寶出來,以後再謀出路了。
“姑姑,你好歹說句話啊。垂柳妹妹還在裡面等着的呢。”一旁的宋經雲看的是又急又氣的,這才跑上來說道。
“行了,你閉嘴。”若母不耐煩的罵道。宋經雲委屈的在那乾着急。
雖然一直都不怎麼看好這個宋經雲的,但是看到他眼中那種確實是真的關心,輕語也不免有點心軟了,李承弼還是若垂柳和自己的丈夫,可是比起宋經雲的這樣狀態,可是差了太遠了,至少他只知道消極的躲避和懲罰別人。
“好,六少奶奶,垂柳的命,現在就在你的手裡面了,這樣,我給你一封信。”若母說道然後看了看宋經雲,宋經雲聽到若母終於有想法了,興致昂昂的,若母見他那個草包樣子又是一巴掌:“你是蠢驢啊!我會寫字麼?還不趕緊準備筆墨!”
這一巴掌拍的宋經雲樂滋滋的,連忙轉身到:“好好好,我這就去準備,姑姑要寫什麼儘管說!”
這若母看了一眼自己這個侄子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輕語見到若母其實還是防着自己,自己也不想多留,笑了笑:“那你們寫,我在外面等你們。”然後走了出去。天色已經都要接近下午了,現在一天怎麼過的這麼快?早上不想起,下午昏昏欲睡,到了晚上終於有精神了,可是一天就過了……
門被推開了。若母手中還是之前那個香囊然後一臉諂笑的遞給輕語。輕語笑了笑然後從若母的手中接過這個香囊。這個香囊被弄得嚴嚴實實的,仔細一看,上面還有一層細線,針腳很是嚴密,輕語無奈的一笑。
“這個六少奶奶你別誤會,我這也不是防着你,只是你看你得帶這麼久,要這麼久才送進去,萬一路上遇到個壞人,哦,當然我不是咒你什麼,你怎麼可能遇到壞人,只是害怕出什麼變故,畢竟這也不是小事,你說是麼?”這若母趕緊說道。
輕語也不想和她多說什麼,把香囊往衣兜裡面一放然後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什麼都不管。”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一個聲音忽然響起來,那個宋經雲從裡面走了出來趕緊喚住了蘇輕語。輕語轉頭疑惑的看向他。
“你個倒黴子,你要幹嘛?別耽誤了六少奶奶做正經事!”若母吼道,她只是知道這蘇輕語可能猜到那個所謂的姦夫應該就是i自己的侄子,但是並不知道輕語已經全部知道了,不管怎麼說,還是要防着點,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
“還有什麼事情麼?”輕語看向宋經雲。
宋經雲看了一眼自己的姑姑然後尷尬的說道:“謝謝六少奶奶來告訴我們我表妹的情況,現在也是下午了,我送送你吧。”
蘇輕語本來想拒絕,可是看到宋經雲眼中那一抹焦急,知道他可能有話要說,便也不多推遲只是看了看若母到:“也好。”
若母這時候正謀劃着晚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先下也沒有這麼多閒工夫關心宋經雲,只是煩躁的說道:“你要走就趕緊走,你這個倒黴子是沒有良心的。”
聽到若母說話,宋經雲臉上除了一種厭惡也沒有多的語言,但是還是做了一個請得手勢,和輕語一起出了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