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春年賜婚
“師姐,這石門只有門主能打開。”明淨低聲說道。
“看來他在裡面。”慕梓煙轉眸看着明淨說道。
“門主當真不在裡面。”明淨頗爲無奈地開口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而後說道,“他若不出來,我便在這處等着。”
“師姐,即便你等上一年,門主都不可能自裡頭出來。”明淨看着她,“門主當真不在裡面。”
“那他去何處了?”慕梓煙冷聲問道。
“不知。”明淨嘆了口氣,“明淨當真不知。”
“昨夜我在溫泉莊園,你去過沁雅軒吧?”慕梓煙直視着明淨說道。
“正是。”明淨垂首應道,“是門主臨行前吩咐明淨的。”
“恩。”慕梓煙微微點頭,轉眸深深地看了一眼石門,擡步向外走去,“既然他不願意見我,我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師姐,門主當真不在,若是他知曉師姐這般惦念他,自是歡喜的,又怎會避而不見呢?”明淨生怕慕梓煙誤會門主,便脫口而出。
慕梓煙微微一怔,說不出是何感覺,只是擡步離開了藏書閣,而後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躺在牀榻上轉輾反側,一夜未眠,直等到翌日天亮,前去金大夫那處辭別,便離開了神醫門。
等她重新回到皇陵,已經是午後,她面色閃過一抹凝重。
隱一突然落下,“主子,屬下尋不到楚公子。”
“恩。”慕梓煙微微應道,“由他去吧,該出現的時候總會出現。”
“是。”隱一應道,隨即閃身離開。
碧雲上前看着她,“大小姐,您氣色不好。”
“無妨。”慕梓煙淡淡道,“我去歇會。”
“是。”碧雲低聲應道,便見她獨自一人入了寢室,自行躺在牀榻上,便沉沉地睡下。
芸香斜靠在矮榻上,“大小姐這是怎麼了?”
“好像跟楚公子有關。”碧雲低聲說道。
“哦。”芸香微微點頭,“待會大小姐醒了,你便準備準備。”
“恩。”碧雲點頭應道,自是小心地照顧着芸香。
慕梓煙醒來之後,似是重歸了平靜,神色淡然如常,並無任何地不妥,待易容之後便回了京城。
呂娘子見她回來,接着說道,“明安郡主是怎麼死的?”
“看來整個京城都知道了。”慕梓煙淺笑着說道。
“反正謠言不少,還說是你殺死的。”呂娘子接着說道。
“她傷了芸香,我自是討回了一些利息,不過她是被涼王殺的。”慕梓煙看着呂娘子說道。
“涼王?”呂娘子深吸了一口氣,“這倒是讓我想不通。”
“在涼王的眼中,明安郡主並非他深愛的女人生下的孩子,而且這些年來,他想要的是那個位子,故而明安郡主也不過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對待一個棋子,一旦無用,又何來的不捨?”慕梓煙冷笑道,“呂姐姐,這便是皇室的冷漠與無情。”
“一個鐘侯爺,如今還有一個涼王,還真是讓我咋舌。”呂娘子冷笑道。
“呂姐姐,此事算是告一段落,既然明安郡主死了,涼王也盯上我了,短時間內不會對我動手。”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那他可知曉你便是呂二孃?”呂娘子擔憂地問道。
“這個倒不會。”慕梓煙接着說道,“我隱藏地極好,那個他派來的人,我總覺得有些眼熟。”
“派來的人是誰?”呂娘子不禁問道,只覺得事情似乎又朝着另一個方向走了。
慕梓煙勾脣淺笑,“如今還不知曉,不過他必定逃脫不了。”
“爲何?”呂娘子越發地不解了。
“到時候你便知道了。”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幽光,有祝越跟那個孩子在,他必定還會再出現。
“好了,你既然不說,我便不問了。”呂娘子知曉慕梓煙不說,自是有她的打算。
張宗此刻興沖沖地進來,看着慕梓煙說道,“煙兒,太后懿旨你可收到了?”
“沒有。”慕梓煙搖頭道。
“是了,你怎得在這處?”張宗看着慕梓煙,“趕緊去皇陵。”
“啊?”慕梓煙這下愣住了。
“太后剛剛派人前去皇陵傳旨去了,讓你春年回京三日,前往宮中,而後再回去。”張宗接着說道。
“這……”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冷光,而後說道,“我這剛回來,即便如今回去怕是也趕不上了。”
“那該怎麼辦?”張宗面色一黑,低聲問道。
“無妨。”慕梓煙低聲說道,“我自有法子。”
她連忙轉身回了屋子,給白玄傳了消息,隨即便出了屋子,“如此,我在京兆尹府衙,也不會讓人起疑。”
“對了。”張宗點頭道,“不過太后爲何讓你回京三日,還要入宮呢?”
“不知。”慕梓煙搖頭道,“想來有重要的事情吧。”
“恩。”張宗沉默了片刻,“不過你能夠光明正大地回來,想來慕侯夫人自是歡喜的。”
“有人歡喜有人憂啊。”呂娘子在一旁附和道。
“哈哈。”慕梓煙見呂娘子如此說,忍不住地笑了,“呂姐姐,你如今也是越發地有趣了。”
“好了,你別打趣我了,只是到時候若是皇上召見呂二孃與你,該如何?”呂娘子突然問道。
“這……”慕梓煙沉默了片刻,“此事倒是難辦。”
“是啊。”呂娘子看着她說道,“總不能再找人假扮你,否則露餡了,那可是欺君之罪。”
“我好好想想。”慕梓煙雙眸微眯低聲說道。
“好在,如今還有時日。”呂娘子接着說道,“不然你便藉着春年要回去,離開京城不就好了。”
“這不成。”慕梓煙接着說道,“我前些時日便藉着由頭回去了,如今再回去,豈不是更令人生疑?”
“恩。”呂娘子點頭應道,“這倒是,那該如何呢?”
“只能接招拆招了,索性只在京城中待上三日。”慕梓煙淡淡地說道,“只要小心些便是,若是當真避無可避,也只好用替身了。”
“是啊。”呂娘子接着說道,“不過,你我只是平民百姓,皇上自是不會召見。”
“你們可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張宗挑眉,“這春年怕是避無可避。”
慕梓煙自是清楚的,她名聲在外,皇上怎麼可能不召見呢?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硬着頭皮了。”慕梓煙淺笑道。
慕梓煙則是在這處待着,反正距離入京還有些時日,故而她也不着急回去,也能在這處安排一番。
“崔侯府那處這幾日倒是安穩的很。”呂娘子覺得有些奇怪。
“安穩不過是表象。”慕梓煙淡淡地說道,“瞧着吧,依着崔鳴的脾氣,必定會爆發。”
“恩。”呂娘子笑着應道,“怕是如今京城內都在等着崔世子跟崔少奶奶鬧起來呢。”
“是啊。”慕梓煙笑着應道,“看戲的不嫌事大。”
“哈哈。”張宗聽着慕梓煙的話,爽朗一笑,“對了,齊世子來尋你了。”
“表哥?”慕梓煙挑眉,想着這個時候尋她想必是爲了糧草之事。
“估摸着待會便會來。”張宗接着說道。
“恩。”慕梓煙微微點頭,“張大哥,你何時提親?”
張宗一愣,當下紅了臉,低聲道,“自是等到春年之後。”
“那便定個日子吧。”慕梓煙看着他說道。
“好。”張宗接着說道,“我這處父母早故,家中並無其他的親戚,呂兒那處也是。”
“呂姐姐那處有我呢。”慕梓煙笑着說道,“正巧在春年的時候,便先將合婚庚帖換了,尋了媒婆先訂了日子,等春年之後便好好準備一番如何?”
“如此也好。”張宗自是樂意的,連忙應道,擡眸小心地看向呂娘子。
呂娘子不說話,自是默認了。
慕梓煙淺笑着看着他們二人,心裡頭算是了卻一個心願,想着前世的他們,勞燕分飛,一個獨守京城,一個則是杳無音訊,這一世,她只想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一個時辰之後,齊軒前來,慕梓煙自是在等他,二人便一同入了屋子,齊軒低聲道,“表妹,這是祖父讓我交給你的信。”
“哦。”慕梓煙笑吟吟地看向齊軒,而後便拿過,待看罷之後,嘴角勾起歡喜的笑意。
“表妹,聽說太后下旨,讓你春年回京?”齊軒看着她問道。
“正是。”慕梓煙笑着應道。
“這個時候回京會不會另有所圖?”齊軒低聲問道。
“這?”慕梓煙仔細地想了想,“即便有所圖,我也會迎刃而解,表哥莫要擔心,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府不是更好?”
“那也是。”齊軒笑着應道,“祖父自是不能回來,不過今兒個我得了消息,姑父應當能回來。”
“爹爹若是回來,那自是更熱鬧了。”慕梓煙當下便高興不已。
“恩,如此表妹也算是一家團圓了。”齊軒溫聲說道。
“表哥可是還有其他事?”慕梓煙繼續問道。
“祖母這兩日病了。”齊軒看着她,“你可是去看看?”
“外祖母病了?”慕梓煙雙眸微睜,哪裡還有素日的冷靜淡然,此刻眉頭緊蹙,溢滿了擔憂之色。
“不過這幾日自是不方便的。”齊軒見狀,低聲道,“也不是什麼大病,只是偶感風寒,過幾日便好了,不過這兩日總是念叨你罷了。”
“恩。”慕梓煙微微點頭,“我自是想去的。”
“不如這樣,明兒個我請張大人前去府上,你便隨着他一同前去?”齊軒接着問道。
“不成。”慕梓煙擺手道,“如此的話,我的身份便暴露了。”
“看來也只能等你回京之後了。”齊軒接着說道。
“無妨,我自會想法子。”慕梓煙看向,“不過也要表哥幫忙纔是。”
“表妹只說便是。”齊軒笑着應道。
“恩。”慕梓煙湊上前去,低聲說道。
齊軒欣然應道,隨即便離開了京兆尹府衙。
呂娘子見她出來,並未多問,而是說道,“今兒個尋你的人還真多。”
“啊?”慕梓煙看着呂娘子,不解地問道。
“喏。”呂娘子指着不遠處正負手而立的章仚,挑眉道,“今兒個是什麼日子啊。”
慕梓煙見呂娘子在打趣她,勾脣淺笑,而後擡步便向章仚走去。
章仚轉身看着她,“我有話要說。”
“好。”慕梓煙微微點頭,二人便行至涼亭內坐下。
“此次進京之後,你要提防太子。”章仚接着說道,“難道皇上不會藉此賜婚。”
“這個我想到了。”慕梓煙微微點頭,“不過乃是太后傳我回來,想必還有其他的事情。”
“恩。”章仚點頭,接着說道,“如今局勢越發地不穩,誰也不知曉下一刻會發生什麼,皇上的心思深不可測,三皇子與太子勢均力敵,這春年怕是會過得不安穩。”
“三皇子對章表哥如何?”慕梓煙接着問道。
“不冷不熱。”章仚淡淡地說道,“也不知他這幾日怎麼了,自從那日崔侯府回去,便一直待在南閣樓。”
“南閣樓?”慕梓煙沉默了片刻,“我記得那南閣樓是他心情不好時常待之處。”
“不錯。”章仚低聲應道,“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慕梓煙接着說道,“如今的形勢,容不得我反抗。”
“是了,你當心些便是,我也不宜久留。”章仚說罷起身便離開了京兆尹府衙。
慕梓煙待章仚離去,便重新坐在涼亭內,雙眸閃過一抹冷然,直等到張宗前來,坐在她的對面,“可是遇到難處了?”
“不過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罷了。”慕梓煙擡眸看向張宗淺笑着說道。
“恩。”張宗點頭,而後說道,“涼王今兒個一早便親自去皇陵將明安郡主的屍身接來,如今去了明安郡主的封地。”
“如今去封地?”慕梓煙剛剛回來,還未來得及收消息,待張宗說罷,她明顯一愣,而後說道,“看來明安郡主的封地有問題。”
“是有問題。”張宗看着慕梓煙說道,“明安郡主當年應當是故意爲之,而那處封地應當內有乾坤。”
“不錯。”慕梓煙勾脣冷笑,“未料到竟然這般有趣。”
“皇上可是知曉?”張宗關心的卻是這個。
慕梓菸嘴角一勾,“應當是知道的。”
“君心難測啊。”張宗嘆了口氣,“這大焱屹立了百年,倒是要經此一劫了。”
慕梓煙淺笑道,“張大哥頗多感慨。”
“不過是覺得皇上似乎在下一盤很大的棋,而我不過是這其中的一顆棋子罷了。”張宗擡眸直視着前方,沉聲道。
“看來張大哥不準備裝下去了?”慕梓煙擡眸看着他,笑着說道。
“裝?”張宗低頭淺笑,隨即說道,“如今裝與不裝又有何異?”
“倒是如此。”慕梓煙點頭應道,“既然如此,那便順其自然。”
“倒也是。”張宗接着說道,“你這丫頭,似乎已經算計到了什麼?”
“不過是看清了一下本質罷了,不過這路卻走的很艱難。”慕梓煙莞爾一笑,“總是要歸於平靜的,不過是需要時日罷了。”
“哈哈。”張宗揚聲一笑,便也不再多言。
慕梓煙當夜便偷偷地潛入了國公府,齊軒自是在暗中相助,否則慕梓煙也不可能悄無聲息地入內,她並未戴上人皮面具,而是蒙着面紗,披着斗篷,齊軒領着她直奔國公老夫人的院子。
等入內之後,國公老夫人自是在等她,略顯憔悴地躺在牀榻上,待看見慕梓煙時,這才鬆了口氣。
慕梓煙亦是許久未見國公老夫人了,連忙上前行禮,“煙兒見過外祖母。”
“煙丫頭過來。”國公老夫人朝着慕梓煙招手道。
慕梓煙湊上前去,便靠在了國公老夫人的懷裡,仰頭笑吟吟地看着她。
國公老夫人慈愛地摸着她的青絲,眉頭微蹙,“倒是清瘦了。”
“外祖母,煙兒不瘦,倒是結實了。”慕梓煙連忙回道。
“恩,結實了。”國公老夫人笑着應道,低聲道,“瞧你這樣子,倒是沒受委屈。”
“煙兒並未受委屈,皇陵也不是什麼可怕的地方。”慕梓煙始終掛着純真的笑容,看向國公老夫人的時候,滿是笑意。
國公老夫人見她如此乖巧,自是欣慰不已,說了不少的話,慕梓煙這纔不舍地離開。
直等到離開國公府,齊軒知曉如今不易送她離開,便命人暗中保護,而慕梓煙則是順利地回去。
之後的接連幾日,京城內倒是相安無事,而衆人也知曉慕梓煙春年時會回京,不免有了許多的猜測。
慕侯府內,齊氏得了信兒自是歡喜,抱着慕凌珏,不停地念叨,“珏兒啊,你姐姐要回來了。”
崔嬤嬤立在一旁也是樂得合不攏嘴,笑着應道,“夫人,大小姐的院子可是要好好收拾收拾。”
“恩。”齊氏這纔想起,低聲道,“是了,你且去瞧瞧,添些東西。”
“老奴這便去。”崔嬤嬤笑着應道,當下便去辦了。
長鬆院內,老夫人冷哼一聲,“鍾璇還沒有動手?”
“沒有。”從嬤嬤垂首道,“老夫人,這鐘側妃難道不準備動手了?”
“不,她在等機會。”老夫人沉默半晌,“等着,只要她動手,你便命人動手。”
“是。”從嬤嬤低聲應道。
老夫人接着開口,“祝姨娘這幾日倒是安分不少。”
“許是害喜,便鬧騰的少了。”從嬤嬤如實回道。
“她最好安生些,否則到時候我會讓她死得很痛苦。”老夫人冷哼道。
“老夫人,剛剛得了消息,平西小郡王沒了。”從嬤嬤低聲說道。
“何時沒的?”老夫人估摸了一番,低聲問道。
“十日前。”從嬤嬤接着說道,“平西郡老夫人這些時日一直待在府上,看樣子是要在府上過春年了。”
“過春年?”老夫人冷哼道,“這郡王去了,自會上奏,她必定要回去的。”
“若是如此,那等平西郡老夫人辦了喪事之後回來,四公主怕是也生了。”從嬤嬤繼續說道。
“她怕是沒命回了。”老夫人沉聲道,雙眸碎出一抹寒光。
“這?”從嬤嬤低聲道,“四公主會動手?”
“自會有人動手。”老夫人揉着眉心,“這些不必操心,她啊是沒那個福分了,平西郡王府也就此消失了。”
果然,平西郡老夫人得了祝礫去了消息之後,當下便暈了過去,皇上已經下旨,命她回平西送葬,平西郡老夫人即便心裡不甘,如今自是要回去,當下便簡單地收拾了一番,坐着馬車離去。
慕梓煙自是得了消息,雙眸閃過一抹淡淡地笑意,“機關算盡,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煙兒,你說這平西郡老夫人究竟圖的是什麼?”呂娘子嗤笑道,“孫女成了妾,孫子沒了,這平西郡王府也就此沒了。”
“是她算得太精明。”慕梓煙接着說道,“這一去怕是不復返了。”
慕梓煙淡淡地說罷,如此過了三日,便傳來了消息,平西郡王老夫人的馬車滾落懸崖,屍骨無存。
長鬆院內,從嬤嬤得了信之後,低聲道,“老夫人,如此死了,那平西郡王府呢?”
“自是沒了。”老夫人淡淡地說道,“只看這祝姨娘該如何了?”
“老夫人,您說此事是何人所爲?”從嬤嬤想着應當不會是四公主。
“這世上最恨她的是誰?”老夫人冷笑着問道。
“祝……姨娘……”從嬤嬤雙眸閃過一抹驚訝,“祝姨娘這未免太心狠了。”
“當然,老夫人可是要親手將她毒死的。”老夫人冷哼道,“這個賤人不能久留。”
“老奴明白。”從嬤嬤低聲道。
京兆尹府衙,呂娘子看着慕梓煙,“你說是祝姨娘所爲?”
“恩。”慕梓煙淡淡地應道。
“這……”呂娘子嘆了口氣,“我算是看明白了,這高門大院的人都不是簡單的。”
“而且都是心狠的。”慕梓煙冷聲說道。
“煙兒啊,你能活到現在着實不易。”呂娘子暗自慶幸,自是並非那高門中人。
慕梓煙見呂娘子如此感嘆,她不過是淡淡一笑,前世的自己到最後可是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呂姐姐,你可是想好春年做什麼?”慕梓煙笑着問道。
“我?”呂娘子想了想,“往年都如此。”
慕梓煙想了想,接着說道,“不若去我府上吧?”
“好。”呂娘子欣然應道。
慕梓煙接着說道,“到時候自是要聚一聚的。”
“不過你只有三日。”呂娘子淺笑道,“怕是慕侯夫人巴不得這三日你都陪在她身邊呢。”
“那可不一定。”慕梓煙嘀咕道,“爹爹回來,孃親的眼裡哪裡有我?”
“你這丫頭,平白的連慕侯爺跟慕侯夫人都打趣起來了。”呂娘子低笑道。
“難道我說錯了?”慕梓煙低聲道,“到時候我便抱着弟弟,自是不會去打擾爹爹跟娘。”
“哈哈。”呂娘子低笑道,“我定然將你今兒個所言一五一十地告訴慕侯夫人。”
“儘管去說是了。”慕梓煙挑眉,得意地說道。
蘭馨苑內,祝姨娘輕撫着顯懷的小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轉眸看向如琴,“手腳可乾淨?”
“夫人放心,並未留下絲毫的痕跡。”如琴回道。
“如此便好。”祝越冷笑道,“祖母年事已高,哥哥去了,她應當去陪哥哥。”
“夫人,平西郡王府可算是徹底沒了。”如琴低聲說道。
“沒了便沒了。”祝越冷聲道,“那個地方不屬於我。”
“夫人,三老爺來了。”外頭丫頭稟報道。
“這個時候怎得回來了?”祝越不解地自言自語道。
只看見慕擎林已經走了進來,待看見祝越氣色紅潤,精神比前些時日好了不少,這眉眼間也多了幾分地笑意,走上前去,“身子可好些了?”
“恩。”祝越輕聲應道,“旻之今兒個怎得如此早回來?”
“平西郡老夫人的事你可知曉?”慕擎林看着她問道。
祝越雙眸微斂,傷心道,“剛剛知道的。”
“我擔心你傷心,哭壞了身子,便回來了。”慕擎林將祝越摟在懷裡輕聲安慰道。
祝越擡眸看着他,雙眸溢滿了淚光,心頭卻是五味雜陳,不過最終還是選擇了這孩子的父親。
君玉菲的身子是越發地重了,“準備一下,明兒個回宮。”
“是。”品兒垂首應道,“公主殿下,這個時候回宮?”
“如今回宮正好。”君玉菲低聲道,“趁我還能動彈。”
“是,奴婢這便去準備。”品兒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君玉菲輕撫着隆起的肚子,低聲道,“孩兒,娘一定會將你生下來,你可是我最後的希望,是我在這世上最後的牽念,你放心,娘不會讓你沒人疼的。”
“公主殿下,宮中來人了。”品兒垂首入內稟報道。
“恩。”君玉菲收斂起心緒,低聲道,“進來吧。”
不一會,便見太后跟前的嬤嬤入內,恭敬地開口道,“老奴參見公主殿下。”
“太后有何旨意?”君玉菲依舊躺着,淡淡地問道。
“公主殿下,太后讓老奴接您回宮。”嬤嬤垂首回道。
“正好本宮正準備回宮,既然嬤嬤來了,便即刻動身吧。”君玉菲沉聲道。
“是。”嬤嬤應道,當下便隨着君玉菲一同離開了慕侯府,前往宮中。
慕擎林一直待在祝越這處,如今得知四公主回宮,也不過是淡淡地應了一聲,顯然不甚在意。
“四公主要生了。”祝越看着慕擎林說道。
“也等到春年之後了。”慕擎林自是知曉時日的,看向祝越說道。
“恩。”祝越點頭應道,“旻之倒是記得很清楚。”
“老夫人提起的。”慕擎林垂眸蹭着她脣瓣,“越兒醋了?”
“恩。”祝越垂眸嬌羞地應道。
“哎,可惜如今我卻不能傷着你。”慕擎林嘆了口氣,只覺得他如今的身子是越發地大不如前了。
祝越也發現了,那藥自是厲害的,故而她明知慕擎林對她的疼愛,而還是選擇了旁人。
對於京城來說,沒了一個平西郡王府不足爲奇,就連十大世家的雷家被滅,最後也不過是不了了之,想來這京城中又有什麼是大事呢?
轉眼便到了慕梓煙入京的日子,前一夜她便回了皇陵,芸香的身子也好了許多,如今能走動,不過卻不能太過於勞累,好在這一路是坐馬車,故而慕梓煙也放心了不少。
慕梓煙看着一旁的靈姑姑,“靈姑姑,我讓雲飛回來與你跟嬤嬤過春年吧。”
“奴婢多謝大小姐。”靈姑姑自是歡喜不已,當下便跪下行禮。
慕梓煙笑着上前,將靈姑姑扶起,自是歇息了一晚,翌日一早,便坐着馬車帶着芸香與碧雲前往京城。
這比起她易容喬裝打扮入京城不同,反倒多了幾分興奮。
當馬車入了京城之後,碧雲與芸香自是高興不已,連帶着眉眼皆是興奮之色。
她淺笑着說道,“倒是熱鬧。”
等馬車行至慕侯府,慕梓煙自馬車下了,便見齊氏抱着慕凌珏已經站在府外等她,不止齊氏,蘇沁柔與侯依依、齊雪兒與齊玉兒,慕凌軒與齊軒,還有章仚、張宗跟呂娘子都在。
這下可讓慕梓煙有些驚訝,想着這不是才離開,如今卻這般隆重地迎接她,難免有些誇張。
不過她心裡卻透着暖意,親人、朋友都安然無恙地在自己的面前,她怎能不高興?
前世的她自十歲入了家廟之後,可從未感受到過這般地溫暖。
她笑着上前,朝着齊氏福身,“娘。”
“回來便好,回來便好。”齊氏看着慕梓煙,忍不住地眼眶泛紅。
慕梓煙擡眸看着他們,“倒是都來了。”
“慕姐姐,你回來,我自是要來的。”蘇沁柔笑着說道。
“是啊,大表姐。”齊雪兒可是牟足了勁叫了一聲,想着往日都喚她呂二姐姐,想來還是大表姐叫起來舒坦。
齊玉兒湊上前去,拉着慕梓煙的手,“大表姐,我可想你了。”
慕梓煙擡手摸着齊玉兒的髮絲,低笑道,“瞧瞧,這就黏上了。”
“都別站在外頭了。”慕凌軒笑着說道。
當下衆人便鬧哄哄地一同入了慕侯府,這樣的景象自是被不少雙眼睛瞧見,自是有羨慕的,也有嫉恨的。
慕梓靜得知慕梓煙回來,自是前去迎接,當瞧見府外站着的人,心裡頭着實不是滋味,便暗自回去了。
雙兒跟在她的身旁,“三小姐,您莫要難過。”
“大姐姐真幸福。”慕梓靜低聲道,“有爹孃的疼愛,還有那麼多的人的疼惜。”
“三小姐若是侯爺千金,自是也會如此。”雙兒低聲寬慰道。
“是啊,我若是……可惜,我這輩子也只是妄想了。”慕梓靜曾經還覬覦過,可是如今也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她很清楚慕梓煙的手段,更加地明白,如今她的處境,能夠安生地活着已是不容易之事。
慕梓煙自是領着衆人去了煙落院,齊氏便回了霽月院,自是不去湊這個熱鬧。
待入了院子,慕梓煙看着眼前熟悉的陳設,深吸了一口氣,暗自感嘆,總算是回家了。
“慕姐姐。”蘇沁柔拉着慕梓煙,倒是不客氣地坐下。
慕梓煙笑着坐下,芸香與碧雲自是忙活起來,翠紅守着院子,自是許久未見慕梓煙,歡喜不已,故而便也跟着進進出出。
等擺好茶點,一行人便坐下有說有笑起來。
“慕姐姐,明兒個自是要入宮的。”蘇沁柔接着說道,“鍾璇乃是側妃,自是不能入宮的,可是她卻是明悅書院的弟子,故而也便有了資格。”
“哦。”慕梓煙微微點頭,“她臉上的紅疹消了?”
“不知。”蘇沁柔湊上前來,“慕姐姐,你可知皇上明兒個要給五公主賜婚?”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不過我倒是好奇賜婚給誰?”
此時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章仚的身上,章仚明顯一愣,略顯尷尬地輕咳了幾聲,“不是我。”
“如今除了章表哥,還會有誰?”慕梓煙不免笑着問道。
章仚垂眸,眸低閃過一抹黯然,“齊兄啊。”
慕梓煙擡眸看向齊軒,微微點頭,“倒是。”
“皇上可不會將公主賜給我的。”齊軒溫聲一笑,顯然甚是篤定。
“那也不一定。”慕凌軒在一旁開口,“五公主性子溫柔嫺靜,倒是與齊兄相配。”
“大表哥莫要打趣我了。”齊軒一聽,神色一頓,連忙回道。
“倒不是。”侯依依接着說道,“聽說是五公主自己相中的。”
“自己相中的?”慕梓煙轉眸看着她,雙眸閃過一抹驚訝,故而好奇地開口。
“恩。”侯依依接着說道,“並非世家子弟。”
“那會是誰?”慕梓煙越發地不解。
“慕姐姐,此人你認識。”侯依依看着她說道。
“我認識?”慕梓煙雙眸微挑,笑着問道,“何人?”
“聽說乃是楚公子。”侯依依接着說道。
“他?”慕梓煙愣了片刻,低笑道,“他不是與臨安郡主交往甚密嗎?若是賜婚應當也是臨安郡主纔是。”
“慕姐姐說的不錯。”蘇沁柔附和道,“你是打哪裡聽到的?”
“我也不過是隨便猜測罷了。”侯依依接着說道,“柳妃娘娘提起過,說是並非世家的子弟,我便想起楚公子來了。”
“這楚公子神龍見首不見尾,而五公主並非六公主那般出過宮,二人又沒有交集,怎會是他?”呂娘子在一旁淡淡地說道。
“是了。”蘇沁柔點頭,而後看向慕梓煙,“慕姐姐,你說呢?”
“倒是如此。”慕梓煙放下茶盞,擡眸看着蘇沁柔,“他如今不在京中。”
“慕姐姐,聽說明兒個臨安郡主也會去。”蘇沁柔一臉興奮地說道。
“臨安郡主即便去了,怕是也不會露面。”齊雪兒笑着開口。
“這倒是。”侯依依附和道,“自打那日見過之後,便再未見過。”
“她一向神秘。”慕梓煙淡淡地說道,“有緣自會相見。”
“慕姐姐,你說這五公主究竟相中了誰?”蘇沁柔繼續問道。
“既然不是世家子弟,那自是意想不到的,也只能等明兒個才知。”慕梓煙淺笑着說道。
“妹妹,父親今夜便到。”慕凌軒看着慕梓煙說道。
“恩。”慕梓煙轉眸看向蘇沁柔,“蘇妹妹可是要留下的。”
“啊?”蘇沁柔明顯一愣,當下紅了臉,“我留下做什麼?”
“醜媳婦自是要見公婆的。”慕梓煙打趣道。
“倒是忘了。”侯依依連忙附和道。
齊雪兒看着眼前的二人,隨即問道,“大表姐,我擔心此次入宮,皇上萬一給賜婚怎麼辦?”
“我還未及笄,即便賜婚,太后那處也不會應允的。”慕梓煙接着說道,“故而,明兒個入宮怕是會有另一番事。”
“何事?”蘇沁柔不免好奇道。
“自是喜事了。”慕梓煙笑着說道,“表哥與章表哥可要當心了。”
這人對視一眼,也只能將苦澀往肚子裡頭嚥了。
慕凌軒瞧着卻甚是有趣,擡眸看着慕梓煙,接着說道,“妹妹,太后何時宣你入宮?”
“明兒個一早便去。”慕梓煙低聲說道,“既然今兒個大家都在一處,不如多聚聚。”
“你即便回來了,也不安生。”慕凌軒嘆了口氣,而後說道,“大家便如此坐在一處閒聊一會子,自是不錯的。”
“我想起一件事來。”齊雪兒突然開口。
“何事?”慕梓煙看着齊雪兒笑着問道。
“雷世子呢?”齊雪兒低聲道,“我記得上次前去溫泉莊園的時候,雷世子似是說過要回京的。”
“表妹爲何對雷世子這般關心?”慕梓煙歪頭笑吟吟地問道。
“啊?”齊雪兒當場愣住了,而後說道,“只是想着明兒個春年,若是雷世子入宮,自是最好的。”
“慕姐姐問你的不是這個。”蘇沁柔此刻去湊趣道。
侯依依也跟着說笑道,“是啊,你可不能答非所問。”
齊雪兒當下紅了臉,“我不過是問問罷了,大表姐怎得攀扯起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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