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 大姐,你可認識呂娘子?
“老爺,當真不是妾身所爲啊。”三夫人忍着痛,擡眸看着秦三爺喊道。
秦三爺壓根不理會,擡眸怒視着立在一旁的婆子,“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將這賤人關起來。”
“大小姐到了。”此時如嬤嬤突然揚聲喊道。
廳堂內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慕梓煙的身上。
慕梓煙神色淡淡,擡步上前,低聲道,“二叔、二嬸、三叔、三嬸,四叔、四嬸。”
“大小姐來的正好,既然如今這後宅是你掌家,這三弟妹的事兒你看該如何處置?”柳氏看着她連忙說道。
慕梓煙垂眸看着三夫人,低聲道,“三嬸,起來說話。”
“哼。”秦三爺冷哼一聲,顯然這三房的事兒自是不願意讓一個小丫頭管的,沒有他開口,三夫人自然是不敢起身的。
慕梓煙見秦三爺如此,不緊不慢地說道,“三嬸,那姨娘的屍體呢?”
“在那處。”三夫人看着她說道,“大小姐,人當真不是我殺的。”
“我去看看。”慕梓煙面色淡然,並無絲毫地懼怕。
即便是見怪了死人的幾位爺,適才瞧見那姨娘的屍體,也都明顯愣了一下,而慕梓煙卻不緊不慢地行至那屍體前,竟然沒有絲毫的害怕,連一絲的波動都沒有,這不禁讓這三兄弟面面相覷,哪裡還想到如何處置三夫人,反而將目光都落在了慕梓煙的身上,齊齊地打量着她。
慕梓煙並不在意,對於這種事情她早已經習慣,轉眸看了一眼如嬤嬤,接着將那屍體身上蓋着的東西掀開,半蹲着打量着。
秦葻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站在慕梓煙的身側,她對死人自然不怕,畢竟煉毒的人,手裡哪能沒有見過血呢,可是秦素一直養在深閨,怎麼可能沒有絲毫的懼怕呢?
她不免有些狐疑地看着慕梓煙,“大姐,你不怕嗎?”
慕梓煙擡眸淡淡地看着秦葻,低聲道,“怕什麼,都是差點死過一回的人。”
“哦。”秦葻一聽,大抵是明白了她話裡頭的意思,想着她體弱多病,所有人以爲她活不過今年,未料到竟然痊癒了,這裡頭難免不會經歷什麼,許是如此,纔會性情大變,變得這般地堅硬吧。
慕梓煙盯着看了一眼,只看見那姨娘後腦被鈍器所傷,而身上並未有其他的淤青,不過衣衫有些磨損,她仔細地看了一眼鞋子,接着起身看着眼前四周,面色依舊冷然,沒有絲毫的波動。
不遠處,秦邧與秦徵站在一側,兄弟二人對視了一眼,只是將目光落在了秦素的身上。
秦素看了一眼眼前的佈置,接着走上前去,看着一旁的殺人的利器,雙眸閃過一抹疑惑,接着起身看着眼前的秦葻。
“三妹妹可能夠判斷出她死了多久?”慕梓煙看着秦葻問道。
秦葻雙眸閃過驚訝,未料到秦素竟然問她如此這等問題,她沉默了片刻,接着彎腰看了一眼,擡眸看着她說道,“大姐,死了有兩個時辰。”
“恩。”慕梓煙點頭,“看來三妹妹這些年的苦學沒有白費。”
“大姐,你可是看出了什麼端倪?”秦葻見慕梓煙的神色,還有她眸低對自己的信任,心中升起了一抹得意與自信,在秦家,所有的人都不曾看好她,未料到第一個重視她的竟然是眼前這個她根本不放在眼裡的大姐。
慕梓煙擡眸看着前頭一言不發地衆人,接着說道,“三叔,既然爺爺將後宅之事交給了我,想來此事我也不能置之不理,即便三嬸真的殺了人,也要讓三嬸死的心服口服不是?”
“恩。”秦三爺見這丫頭自入內之後便一直淡然自若,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而比起他們這些長輩來還冷靜自如,不免心裡升起一抹驚詫,還有幾分地不自在。
秦二爺雙眸微眯,打量着慕梓煙,一臉的探究。
慕梓煙垂眸看向三夫人,隨即看向秦月,“四妹妹,將三嬸扶起來吧。”
“爹爹?”秦月卻將目光落在秦三爺的身上,雙眸盛滿了乞求。
秦三爺乾咳了幾聲,“還不起來,丟人現眼。”
秦月這纔將三夫人扶起,三夫人有氣無力地坐在了一側。
慕梓煙看着三夫人的神色,接着又看向三夫人手中沾染的血跡,還有鞋面上的血跡,低聲道,“三嬸在兩個時辰內都在做什麼?”
“我?”三夫人看着她,“大小姐,你問我這個做什麼?”
“三嬸難道有何隱情?”慕梓煙淡淡地說道,“三嬸也聽到了,三妹妹適才說過,這人已經死了兩個時辰,既然三嬸說自己並非兇手,那應當便有不在場的證據不是?”
“我……”三夫人垂眸說道,“眼瞧着太后的壽宴到了,我便去了庫房。”
“哦。”慕梓煙接着說道,“何時去的,又何時回來的?”
“酉時一刻去的,戌時三刻纔回來。”三夫人如實回道。
慕梓煙接着問道,“是三嬸獨自去的?”
“嚴嬤嬤隨我一同去的,庫房的管事也在。”三夫人低聲道。
“那三嬸回來之後可發現有何不妥的?”慕梓煙接着問道。
“倒是沒有,我回來之後,老爺正巧也剛回來,我便入屋準備換了衣裳去迎老爺,未料到入內之後,便看見她死了。”三夫人連忙哭道,“我當真沒有殺她。”
慕
殺她。”
慕梓煙微微點頭,“當時屋子裡頭還有誰?”
“我出去的時候帶着嚴嬤嬤,還有幾個丫頭,剩下的婆子丫頭自是不敢進去的。”三夫人看着慕梓煙,見她問的仔細,便也如實回了。
秦月看着她,“大姐,你問這些做什麼?”
慕梓煙擡眸看着秦三爺,“三叔,姨娘跟前伺候的丫頭呢?”
“伺候的丫頭?”秦三爺看到姨娘死了,只顧着傷心生氣,哪裡還顧得聊什麼丫頭。
嚴嬤嬤此刻上前說道,“回大小姐,那丫頭一直未曾出現過。”
“去找找。”慕梓煙轉眸看向如嬤嬤,“你隨着去吧。”
“是。”如嬤嬤垂眸應道,便與嚴嬤嬤一同退下。
廳堂內的氣氛又變得壓抑起來,秦葻走上前去,不自覺地站在了秦素身側。
柳氏看着秦葻,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過來,而秦葻自當沒有看見,只是自顧地跟着秦素。
秦三爺見氣氛突然冷了下來,他臉色並未有所緩和,反而越發地冷了,盯着慕梓煙說道,“素丫頭,你不過是個未出閣的丫頭,即便如今掌管着後宅的庶務,不過此事你怕是無法處置。”
“三叔如此說,是在懷疑我?”慕梓煙擡眸看着秦三爺,低聲問道。
秦三爺倘若應了,那便是懷疑秦老爺的決定,他如今還有這個膽子敢忤逆秦老爺,自然不會答應,而是說道,“只是這等子人命關天之事,你又不是官府之人,又能看清楚什麼呢?”
慕梓煙低笑了一聲,“正所謂久病成醫,我雖然病着,可是爺爺是專門請了人來教導我的,三叔若是不信,大可請爺爺前來做主。”
“素丫頭,我可是你的長輩。”秦三爺見秦素在自己面前竟然如此囂張,當下便冷着臉呵斥道。
慕梓煙低聲道,“三叔,我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如今事情已經發生,我身爲後宅掌家之人,自然是責無旁貸的,自然要親自處置,倘若我處理不當,也只能怪我不自量力,到時候三叔大可請爺爺將我中饋的權利收回去。”
“哼。”秦三爺聽慕梓煙如此說,便也不再多言,不過那臉色明顯不好看。
秦二爺看着慕梓煙如此說,適才打量着那丫頭盯着屍體看着的眼神,便知曉這丫頭是個不簡單的,想着老爺子既然能夠將中饋給她,必定是有所考量的,看來這丫頭這些年病着,反倒成了障眼法了。
柳氏這廂也有了自己的心思,她說呢,這丫頭一直待在閨閣中,怎能這麼快地上手,原來是暗中便調。教了,柳氏想通之後,這心裡越發地不是滋味,只覺得自己是被當成傻子耍了。
秦二爺明顯感覺出了柳氏散發出來的怨氣,垂眸乾咳了幾聲,丟給柳氏一個警告的眼神。
秦四爺等得有些不耐煩,這大半夜擾人好夢,還出了這等子事兒來,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能斷出什麼來,他只覺得是在浪費時間。
四夫人自然是不敢出聲的,依着她軟綿的性子,這個時候最好不要開口。
秦若擡眸看着慕梓煙,雙眸卻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幽光,便也不言語,只是站在一側看着。
待嚴嬤嬤與如嬤嬤入內之後,二人的臉色顯然不太好,想來那處怕是已經出事兒了。
“大小姐,那處出事兒了。”如嬤嬤走上前去說道。
“哦?”慕梓煙擡眸看着如嬤嬤,“死了?”
“兩個丫頭都死了。”如嬤嬤垂眸說道。
“如何死的?”慕梓煙繼續問道。
“瞧着像是中毒。”如嬤嬤低聲應道。
慕梓煙擡眸看着三夫人,接着說道,“三嬸,這人可是你毒死的?”
“不是。”三夫人見慕梓煙突然如此問,當下便急了,“我哪裡有這個時間?”
慕梓煙轉眸看着秦葻,“三妹妹,可是煩勞你去瞧瞧,那二人死了多久?”
“好。”秦葻是非常樂意的,這也是證明她能力的時候,故而便興沖沖地轉身去了。
過了片刻,便匆忙趕了過來,“不到半個時辰。”
“那便是發現姨娘死了之後。”慕梓煙淡淡地說道,“若是如此,三嬸當時一直在院子裡頭,依着她當時的情形,怕是還不會想到殺人滅口吧?”
慕梓煙的話顯然是有用處的,衆人此刻皆陷入了沉思,的確,當時的情形太過於混亂,而當時三夫人已經嚇傻了,緊接着秦三爺便趕了過來,而後整個三房都亂了起來,哪裡還有人記得那兩個丫頭呢?
慕梓煙接着說道,“姨娘是被鈍器所傷,不過兇器並非這花瓶。”
“不是花瓶?”秦三爺看着慕梓煙,低聲道,“那是什麼?”
“三叔可以過來瞧瞧。”慕梓煙說着便轉身行至屍體旁。
衆人便也跟着上前,即便如今害怕,卻也壯着膽子走了過去。
慕梓煙擡眸看着他們,接着說道,“這花瓶是在人死去之後,才砸傷去的,故而這花瓶上的血跡不似在人身前的時候多,而且還有粘稠,只能說明是在死去之後,才砸了上去,血纔會如此。”
“還有如此一說?”秦三爺似乎從未想到過會有如此的不同。
慕梓煙接着說道,“想來三叔是見過殺人的。”
“恩。”秦三爺點頭道,“那又如何?”
“那三叔便清楚,人在被鈍
,人在被鈍器所傷之後,這血是會噴濺而出的,那三叔你看看,這四處除了姨娘後腦的血跡,還有花瓶上的血跡,可還有噴濺而出的血?”慕梓煙直言問道。
“這?”秦三爺擡眸看了一眼四周,而其他人便也跟着看着,的確沒有發現。
“沒有。”秦葻在一旁附和道。
“好。”慕梓煙接着說道,“倘若她是被這花瓶砸死的,三妹妹,你過來。”
“哦。”秦葻一愣,便站在了慕梓煙的跟前。
她接着又拿過一個花瓶遞給秦葻,“三妹妹你用花瓶砸過來。”
“什麼?”秦葻這下愣住了,盯着她看了半晌。
“不妨事,你做個動作便是。”慕梓煙低聲道。
“哦。”秦葻便舉着花瓶,而後朝着慕梓煙的後腦砸去。
那花瓶邊沿都靠在了慕梓煙的後腦,衆人看着倒抽了一口冷氣,生怕秦葻不注意,當真砸了下去。
慕梓煙接着看着秦三爺,“三叔可看清楚了?”
“恩。”秦三爺點頭。
“倘若是這花瓶砸的,這血噴濺而出,必定會灑在這道牆壁上,可是這牆壁上卻沒有絲毫地血跡,即便灑落不上,也會濺在兇手的衣衫上,可是三嬸的胸前可是乾乾淨淨的,除了不上沾染了血跡,鞋面上又血跡,不曾看到其他的血跡。”慕梓煙盯着三夫人說道。
“是啊。”三夫人這才恍然大悟,轉眸看着秦三爺說道,“老爺,當真不是妾身所爲。”
“而依着三嬸的身高,是不會砸到這個位置的。”慕梓煙低頭看了一眼那姨娘的身量,而後又看向不遠處的秦若,“五妹妹,請過來。”
“是。”秦若垂眸應道,接着擡步上前。
“五妹妹的身量與姨娘的相差無幾。”慕梓煙接着看向三夫人,“三嬸,你站在五妹妹跟前,照着適才三妹妹的動作。”
“我?”三夫人盯着慕梓煙,顯然有些猶豫。
“這可不成。”四夫人這下急了,“萬一三嫂沒個輕重,當真砸下去……”
“不會的。”慕梓煙看着三夫人,“三嬸,你不想找到陷害你的兇手?”
“好,我做。”三夫人一咬牙,上前便從秦葻的手中拿過花瓶。
“五妹妹,你可害怕?”慕梓煙看着秦若問道。
“不妨事,三嬸,你照做便是了。”秦若反倒一點都不怯場。
秦四爺看着這個一直沉默的女兒,未料到這個時候竟然能有這等膽識,不免對她高看了幾眼。
三夫人握着那花瓶,深吸了一口氣,而後便擡起手舉着花瓶朝着秦若的後腦砸了過去,衆人見狀,當下便明白了,依着三夫人的身長,是不可能砸到這個位置的,是很有可能砸到頭頂的。
三夫人最後一刻收起了花瓶,自然也發現了不同,擡眸看着秦素,當下便笑了,“我沒有殺人,不是我殺的。”
“即便不是你殺的,可是爲何她會死在你的屋子裡頭?”秦三爺此刻也明白了,三夫人並非兇手,只是他此刻卻還是嘴硬地問道。
慕梓煙接着說道,“既然沒有噴濺出來的血,便說明這並非兇案現場,而是被人刻意搬過來的。”
“那兇案現場在何處?”秦三爺緊接着問道。
“三妹妹,你仔細看。”慕梓煙卻在此刻看向秦葻說道。
秦葻看着她,不解地說道,“我?”
“三妹妹覺得呢?”慕梓煙低聲問道。
“哦。”秦葻這才低頭看着那屍體,皺了皺眉頭,過了半晌才恍然大悟,“大姐,她是被人拖來的。”
“恩。”慕梓煙點頭,“而且拖她來的人,想必身量與她差不多,而且力氣還很小,故而姨娘的衣衫纔會有些凌亂,只因人是被她從腋下拖着進來,故而這鞋面底部纔會有磨損。”
“是了。”三夫人這才發現,原來這裡頭還有如此多的奧妙。
秦葻卻有些興奮,盯着慕梓煙看着,“那大姐,你可知曉兇案現場在何處?”
“想來姨娘是獨自來到三嬸的院子裡頭的,想必是來與人碰頭的。”慕梓煙接着說道,“而那人趁着三嬸不在,便將人殺死,偷偷地放了進來,而後又給姨娘身前伺候的兩個丫頭下了藥。”
“是來這處碰頭?”秦葻不解道,“爲何要來三嬸這處碰頭呢?”
“這就要將兇手找出來纔會知道。”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那大姐的意思是,兇手是三嬸院子裡頭的人?”秦葻順着慕梓煙地話問道。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
“等等。”秦葻雙眸閃過一抹亮光,“大姐說拖姨娘入內的人身量與姨娘差不多,力氣小,那便是女子,是不是找當時待在院子裡頭,身量與姨娘差不多的丫頭?”
“三妹妹所言極是。”慕梓煙點頭應道,“既然如此,三嬸,你應當知曉該如何做了?”
“原來是出了家賊。”三夫人一聽,當下怒不可揭,便讓嚴嬤嬤去將院子裡頭的丫頭婆子都喚了進來。
秦葻轉眸看着慕梓煙,“大姐應當還發現了什麼?”
“三妹妹認爲呢?”慕梓煙與秦葻竊竊私語,衆人卻將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秦徵在不遠處瞧着津津有味,轉眸看着秦邧,低聲道,“大哥,這大妹妹倒是個有能耐的。”
“她一向有能耐。”秦邧
耐。”秦邧淡淡地說道。
“大哥,你好像很瞭解大妹妹?”秦徵接着問道。
“不多。”秦邧的語氣依舊是那般地冷漠。
秦徵嘴角一撇,便也不再多言,而是探着頭看着。
秦邧卻一順不順地看着她,似是要將她吸入自己的眸低一般。
慕梓煙感覺到一道眸光在看着她,等她擡眸看過去的時候,卻又消失不見了,她雙眸閃過一抹疑惑,接着便擡眸看着眼前的丫頭婆子。
等過了一會,便將與姨娘身量差不多的都挑選了出來,三夫人看着她們,厲聲道,“究竟是何人所爲?”
慕梓煙見三夫人如此問,不免搖了搖頭,秦葻卻在一旁笑了,“三嬸,你如此問不是多此一舉?”
三夫人這是被氣到了,想起秦三爺適才一口認定她是兇手,而且還踢了她一腳,這心裡頭的委屈加氣憤,早已經讓她怒火中燒,少了素日的冷靜。
慕梓煙是能夠明白三夫人此刻的心思的,她擡眸冷冷地掃過眼前的丫頭婆子,垂眸看着她們的雙手雙腳,接着走上前去,逐一地從她們的身旁走過,接着停在了一個丫頭的跟前。
秦葻也走了過來,看了一眼慕梓煙,隨即也停了下來,低頭打量了一眼那丫頭,雙眸狐疑地看着她,接着說道,“就是她。”
“什麼?”三夫人一聽,上前一步。
“奴婢冤枉啊。”那丫頭嚇得連忙瑟縮地跪下。
“三妹妹爲何認爲她是兇手?”慕梓煙看着她問道。
“她身上有股淡淡地氣味,我適才從姨娘的身上也聞到過,那兩個丫頭的身上也有。”秦葻看着慕梓煙肯定地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道,“未料到三妹妹竟然有如此好的洞察力。”
“大姐過獎了。”秦葻難得被誇讚,當下便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秦徵在一旁聽着,轉眸看着秦邧說道,“大哥,你瞧瞧,大妹妹奪回收買人心,想着二妹妹可從來不曾在我面前這般笑過呢。”
秦邧也只是靜靜地看着,而後說道,“她一向如此。”
“大哥。”秦徵有些不滿道,“大妹妹得罪你了?”
“恩?”秦邧看着秦徵,雙眸閃過一抹不解。
“不然你爲何如此看着大妹妹?”秦徵低聲問道。
“只是好奇。”秦邧淡淡地說道。
“我也好奇。”秦徵覺得眼前的秦素,絕對不是他曾經認識的秦素,看來爺爺偷偷的給她傳授了不少東西。
“她當真是兇手?”三夫人垂眸看着眼前的丫頭,顯然有些不可置信。
慕梓煙接着說道,“將雙手伸出來。”
“三夫人,奴婢是冤枉的。”那丫頭擡眸看着三夫人,喊冤道。
三夫人盯着那丫頭,低聲道,“大小姐讓你將手伸出來。”
“是。”那丫頭隨即便將手伸了出來。
秦葻一看那雙手,當下便發現了端倪,低聲道,“她是兇手無疑。”
“三妹妹又發現了?”慕梓煙側眸看着秦葻,笑着說道。
“她的雙手上沾染着毒藥。”秦葻對毒藥甚是敏感,雖然她已經清洗了,可是還是被秦葻發現了。
秦葻的話無疑是最有力的證明,三夫人一聽,接着說道,“來人,將這賤婢抓起來。”
秦三爺看着她,“她爲何要殺人?”
慕梓煙看着這丫頭,便見她突然起身,手中多出了一把匕首,接着便朝着慕梓煙刺去,慕梓煙只是站在原地,並未有絲毫地移動。
千鈞一髮之際,便看見一道身影突然落下,擋在了慕梓煙的身前,一腳將那丫頭踹飛了出去。
“邧兒。”柳氏未料到秦邧會出手救秦素,當下便拉下臉來,走上前去。
慕梓煙看向秦邧,適才便已經看到他在一旁觀望,未料到他會出手相救,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丫頭倒在地上吐血而亡。
秦葻走上前去,嘆了口氣,“服毒自盡。”
“死了?”三夫人驚訝地上前,皺着眉頭說道,“便這樣死了,我還未查出究竟是誰要害我?”
慕梓煙走上前去,“三嬸,既然找到了兇手,此事便告一段落了。”
“恩。”三夫人點頭,不過心裡頭卻憋着氣。
慕梓煙上前看向秦邧,微微福身,“多謝大哥相救。”
“不妨事。”秦邧淡淡地說罷,接着便安靜地立在了柳氏的身側。
慕梓煙轉眸看着秦三爺,“三叔,既然兇手已經死了,那姨娘的後事便儘快辦了吧。”
“未料到素丫頭還是個斷案神手。”秦三爺這纔回過神來,看着慕梓煙意味深長地說道。
“三叔是知曉的,爺爺的本事自然有許多,爲了醫治我,自然想了不少的法子,此次我隨着爺爺出去,自然也見識了不少。”慕梓煙並未有絲毫地驚慌,而是不緊不慢地說道,隨即福身,便轉身離去。
柳氏看着秦邧,低聲道,“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秦邧應道,便也擡步離去。
秦葻此刻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丫頭,接着皺了皺眉頭,擡步便跟着慕梓煙走了。
“葻兒。”柳氏見狀,連忙喚道,只是秦葻早已經沒了身影。
秦月上前扶着三夫人,“娘。”
三夫人轉眸委屈地看向秦三爺,而秦三爺知曉冤枉了三夫人
枉了三夫人,不過卻拉不下臉來,只是乾咳了幾聲,便吩咐人將姨娘的屍體擡了下去,接着擡步出了廳堂。
三夫人這下越發地委屈了,忍不住地摟着秦月哭了起來。
慕梓煙出了院子,秦徵卻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側。
“大妹妹適才分析的着實精彩,比京兆尹都厲害。”秦徵在一旁笑着說道。
“倒是獻醜了。”慕梓煙低聲道,“想來二哥也一早有了判斷。”
“可比不好大妹妹。”秦徵說着便笑吟吟地跟着慕梓煙上前走着。
秦葻走上前來,轉眸看着慕梓煙,“大姐,爺爺是不是教你煉毒了?”
“只是會一些。”慕梓煙如實地回道。
“哦,那大姐適才可看出那毒出自何處?”秦葻看着慕梓煙問道。
“三妹妹許是看出來了,我卻沒有。”慕梓煙坦然地應道。
“這毒藥出自秦家。”秦葻直言道。
“看來是自家人做的。”慕梓煙冷笑了一聲,“只是不知究竟是何人要陷害三嬸。”
“我也不知。”秦葻搖頭道,“不過大姐,我覺得你應帶看出了一些端倪,只是你裝作不知吧?”
慕梓煙慢悠悠地走着,看着秦葻,也只是淡淡一笑,顯然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大哥。”秦徵轉眸看着從遠處走來的秦邧喚道。
慕梓煙聽秦邧來了,便停下腳步,待秦邧上前,她微微福身,“大哥。”
“早些回去歇息吧。”秦邧說罷便越過她的身側向前走去。
秦徵嘆了口氣,“大哥的脾氣是一點都沒有變,不過適才他是如何擋在大妹妹跟前的呢?”
“大哥跟那太子一樣,脾氣古怪的很,可是卻都能招人。”秦葻嘆了口氣說道。
“三妹妹,當心被大哥聽見了。”秦徵擡手敲着她的額頭說道。
“大姐。”秦葻連忙躲在了慕梓煙的身後。
慕梓煙見秦葻這麼快與自己這般親近,低笑了一聲,“看來今夜二哥跟三妹妹是無法入眠了。”
“大姐,你同我說說你的事兒吧。”秦葻看着她說道,“你定然隱瞞我什麼,之前的病是真的,可是性子卻是裝的。”
慕梓煙淺笑道,“倒是什麼都瞞不住三妹妹。”
“大姐,今夜我去你院子裡頭歇息。”秦葻說着主動地挽着慕梓煙的手臂,便向前走了。
“我也要去。”秦徵見二人便這樣走了,當下便追了上去。
等回了素雅院,三人坐在一處,如嬤嬤親自奉茶之後便退了下去。
“大姐,你是何時學的?”秦葻看着她問道。
“不過是跟着一個仵作幾日。”慕梓煙接着說道,“你是知道的,爺爺爲了逼我練膽量,便帶着我出去了。”
“那是不是很有趣?”秦葻突然來了興致。
“三妹妹今兒個可覺得有趣?”慕梓煙看着她問道。
“只是這些年來府上雖然有暗潮,可是卻從未像今夜這般放在表面上暗算。”秦葻不是傻子,如何能看不出秦家裡頭的貓膩。
秦徵歪着頭看着秦葻,雙手環胸,揚聲一笑,“三妹妹,你終於開竅了。”
“二哥,你也當心一點的好。”秦葻衝着秦徵吐了吐舌頭,低聲道,“我瞧着三嬸必定是得罪什麼人了。”
“得罪?”秦徵卻覺得後宅裡頭的事兒還真麻煩,一刻都不消停,不過看着秦素,卻覺得很有趣。
慕梓煙慢悠悠地啓脣,“倘若真的要置三嬸與死地,一計不成必定還會生出第二計。”
“看來還會發生這種事兒了。”秦葻低聲道。
“不無可能。”慕梓煙淡淡地說道,“府上死人不是家常便飯之事?”
“是啊,大姐接手之後也沒少死人。”秦葻還記得上次的事情。
慕梓煙也只是淡淡一笑,“倘若不死個把人,我又如何能坐穩呢?”
“大姐就不擔心我將這話告訴娘?”秦葻見慕梓煙竟然在自己面前這般坦然,不免有些不解。
慕梓煙低笑了一聲,“倘若連這些都藏着掖着,那豈不是會憋死?”
“大姐,以往都你將自己關在院子裡頭,我以爲你是不願意見人,其實,你一直在外頭吧?”秦葻盯着慕梓煙說道。
“三妹妹爲何如此說?”慕梓煙笑着問道。
“我覺得你的氣息有些熟悉。”秦葻盯着慕梓煙說道。
“熟悉?”慕梓煙不解地看着她。
“其實,我去過大焱。”秦葻看着慕梓煙,接着說道,“而且見過一個人,你身上的氣息與她很像。”
慕梓煙未料到秦葻竟然去過大焱,那麼她難道知曉自己是慕梓煙了?
“哦?”慕梓煙臉上表現的甚是平靜,接着說道,“是誰?”
“你與大焱的京兆尹是不是相熟的?我之前去大焱的南邊的時候,正巧碰見張宗與一個叫做呂二孃的人,你身上的氣息與她很像。”秦葻看着慕梓煙說道。
“三妹妹當時便認出我來了?”慕梓煙暗暗鬆了口氣,原來她看到的是她易容之後的樣子。
“沒有。”秦葻搖頭道,“我也只是碰巧,自是不能逗留的。”
“哦。”慕梓煙並未承認,不過在秦葻看來,眼前的秦素很神秘,她卻越發地好奇了。
秦徵聽着,卻覺得有些東西是他遺漏的,接着
漏的,接着又看向她,接話道,“那如此說來,大妹妹與那呂二孃相熟?”
“正是。”慕梓煙點頭道,“呂二孃便是我的師父。”
“原來如此。”秦徵點頭道,“聽說那呂二孃可是斷案神手,不過後來失蹤了。”
“她只是歸隱罷了。”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大姐,那你可是得了她的真傳。”秦葻想了想,“怪不得今日你那般冷靜呢。”
“是好冷靜。”秦徵不得不承認,她的冷靜讓他很驚訝。
慕梓煙低笑道,“不過是見怪罷了。”
“對了,大姐,我還有一事,”秦葻看着她說道,“你到底知不知真正的兇手是誰?”
“真正的兇手?”慕梓煙挑眉道,“不知。”
“當真不知?”秦葻嘴角一撇,“我不信。”
慕梓煙也只是勾脣淺笑,盯着秦葻看了半晌,反倒覺得她的心思倒是最單純的。
秦葻見她盯着自己看,擡手摸着自己的臉,“怎麼了?”
慕梓煙笑了笑,“只是覺得三妹妹的性子倒是越發的活潑了。”
“是嗎?”秦葻轉眸看向秦徵,“二哥,我之前不活潑嗎?”
“恩。”秦徵不得不承認,的確如此,之前的秦葻整日帶着幾分地鬱氣,一副對你愛答不理的樣子,這性子倒是像極了大哥。
秦葻冷哼了一聲,“我怎麼不覺得。”
“怪了。”秦徵感嘆道,“三妹妹如今在大妹妹跟前可是開朗多了。”
“那也要看遇見誰。”秦葻非常直率地回道。
秦徵點頭道,“是,大妹妹與你志同道合。”
“大姐,你能教我嗎?”秦葻看着慕梓煙問道。
“教你什麼?”慕梓煙卻裝作不懂地問道。
“就是斷案啊。”秦葻突然對此十分地熱衷。
“好。”慕梓煙欣然地應道,想着,她在秦家還是多些幫手的好。
“大姐,你答應的也太快了。”秦葻未料到會如此順利。
慕梓煙低笑了一聲,“那我多想幾日。”
“不成,大姐已經答應了。”秦葻連忙端起了茶,恭敬地遞給她。
慕梓煙笑着擡手接過,抿了一口,低聲道,“你這個徒弟我收了。”
“多謝師父。”秦葻爽快地應道。
“倒是新奇啊。”秦徵揚聲說道,接着看向她,“大妹妹,那兇手你到底知不知道?”
“二哥也感興趣?”慕梓煙不答反問道。
“是啊。”秦徵接着說道,“你不知道,這幾日京城內出了一件怪事,京兆尹無能爲力,弄得城內不得安寧。”
“哦?”慕梓煙這些時日一直在忙秦家的事情,對京城內其他的事情並未過多的瞭解,畢竟她如今不想太過於招搖,一旦她露面的次數多了,身份也隨之暴露。
“此事我也聽說了。”秦葻看着她說道,“不過也不知曉是不是鬼怪作祟。”
“說來聽聽。”慕梓煙看着秦葻與秦徵說道。
“鬼影殺手。”秦徵看着她說道。
“不錯,就是鬼影殺手。”秦葻看着她說道,“他殺人與無形,而且專門殺貪官。”
“未料到還有如此的人。”慕梓煙接着說道,“那他是如何作案的?”
“貪官的身上會有均勻的劍痕,一邊放着一封血書,列出他所犯罪狀,與所貪銀兩,那些劍痕便是所貪銀兩與罪狀的數量。”秦葻接着說道,“而且,每一劍,都恰到好處,皆有五寸長,傷口不見血,卻是被活生生疼死。”
“倒是個好法子。”慕梓煙笑吟吟道,“此人劍法已經練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想來是武林中人。”
“之前也是如此想的,故而才發了懸賞令,只是江湖中並未有此人。”秦徵低聲說道。
------題外話------
嗷嗷嗷……親耐噠們,這幾天後臺有點抽,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