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卸了冷寒峰一條手臂

362 卸了冷寒峰一條手臂

慕梓煙挑了挑眉,笑吟吟地仰頭看着他,只那雙眸子裡頭只有他一人,瞧不見其他的人,軒轅燁也只能扶額望天,頗爲無奈地嘆了口氣。

到底是金枝的話讓慕梓煙的心思越發沉重了,只覺得眼下的事情要儘快地解決了纔是。

軒轅燁如今稱帝不久,自然是比往日要忙,故而陪着她的也不多,二人一整日也就是這個時候能夠說上幾句話。

如此過了幾日,慕梓煙的身子也是時好時壞,轉眸瞧見金枝的時候,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金枝見她另有盤算,索性也不再提了。

西戎,慕容狄正下了早朝,神色依舊,等入了寢宮,身後跟着的太監總管小心地跟着。

待他褪去身上的龍袍,換了一身輕便的常服,便斜靠在軟榻上小憩。

太監總管趙順瞧着他疲憊的神色,便徑自退了下去。

過了一會,便見一道黑影落下,將手中的密函呈上,而後便也閃身離去。

慕容狄緩緩地睜開雙眸,將那密函拿起,打開之後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擡眸看着這偌大的宮殿,一時間反倒有寂寞襲上心頭。

過了一會,便見趙順垂首入內,親手捧着遞上來的摺子,小心地放在一會的龍案上。

慕容狄起身,行至那龍案前,緩緩地坐下,隨即便拿起一本,不以爲然地順手丟在了一側,而後又拿起一本,瞟了一眼便又丟了,緊接着又拿了一個,顯得有些不耐煩,緊接着又看了過去,接着又丟了過去,如此反反覆覆的十幾本,慕容狄冷哼了一聲,而後便將那些摺子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的脾氣可是絲毫沒有減的,如今瞧着這些煩心地摺子,便發起了脾氣。

趙順隨即跪下,便也不敢開口。

慕容狄雙眸射出冷冽地寒光,接着擡步便出了寢宮,向另一處走去,只是到了偏殿,而後又沿着永巷走着,過了許久之後,便瞧見前頭有一處宮殿,待入內之後,眼前的一草一木竟然是如此地熟悉。

慕容狄擡起手撫過眼前熟悉的花架,桌椅,接着便入了屋子。

趙順小心地跟在身後,擡眸看了一眼,便連忙收起眸子。

慕容狄入內,盯着那正堂的軟榻看了一眼,而後便坐在上頭,一手撐着下顎,一手隨意地放着,歪着頭不知在想什麼,過了一會,便幽幽地嘆了口氣。

如此便待了一日,等晚膳的時候纔回去。

天色漸暗,慕容狄一手提着酒壺,一手拿着酒杯,對月獨酌,望着那皎潔的明月,苦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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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過了一會,便見那黑影重又落下,低聲道,“主子。”

“如何了?”慕容狄斜靠在一旁,繡着清風的衣袍隨風而動,並未繫腰帶,顯得慵懶灑脫,半眯着眸子,帶着絲絲的魅惑。

“太上皇已經派人悄悄地將那片樹林圍住了。”黑衣人低聲道。

“倒是盯着朕了。”慕容狄冷笑了一聲。

黑影接着便將一封書信遞上,“這是北青皇后送來的。”

“北青皇后?”慕容狄勾脣一笑,徑自嘟囔道,“如今當真成了皇后。”

“是。”黑影多少是明白的,故而便雙手將書信遞了上去。

慕容狄將酒杯隨手拋了出去,擡手拿過那書信,一字一句看的甚是仔細,面頰上透着微醺的緋紅,忍不住地打了個酒嗝,低笑了一聲,接着便收起那書信,“到底是個無情的女人。”

“主子,眼下該如何?”黑衣人見他如此說,小心地問道。

“盯着便是。”慕容狄淡淡地說道,“那老賊想要從我手裡頭得到東西,端看他有沒有這份能耐了。”

“是。”黑衣人應道,隨即便閃身離去。

慕容狄待黑衣人離去,便又重新將那書信展開,身體靠着身後的石柱,緩緩地坐下,左腿屈着,右腿展平,一手捏着那書信看着,另一隻手提起酒壺,仰頭猛灌着。

“女人,我想你了。”他側眸看着外頭的月色,呢喃道。

北青,軒轅青箐這幾日頗爲憂傷,整日兒待在宮裡頭甚是無趣,便唆使着秦葻,要與她一同闖蕩江湖去。

秦葻叫苦不迭,想着眼下這個情形,即便前往江湖,那也鬧騰的很,而且天下未定,何苦去尋那個不自在,反倒不如待在慕梓煙這處,還能幫着她。

軒轅青箐見秦葻不肯,便越發地想要出宮,故而便去尋了慕梓煙。

如今後宮裡頭只有慕梓煙一位娘娘,太上皇原先的嬪妃也都逐一地送出宮去了,有皇子的便隨着皇子去了封地,無兒無女的,便去了廟裡頭。

軒轅驀對於軒轅燁只取一妻的事兒並未有太多的驚訝,只是連連感嘆道,倘若當初自己明白了柔兒的苦心,也不至於到最後落到這個地步。

只因爲後宮裡頭越發地冷清了,不過在慕梓煙看來卻是極好的,見軒轅青箐當真是無聊壞了,慕梓煙想起軒轅青顏來,便笑着與軒轅青箐說道,“青箐,我聽說拓跋家過幾日倒是有熱鬧的事兒瞧,你可是去湊個熱鬧?”

“有什麼熱鬧好瞧的?”軒轅青箐低聲道,顯然有了興趣。

“你去了便知道了。”慕梓煙笑吟吟道。

“那好吧。”軒轅青箐自是答應了,不過還是拉着秦葻與林菀去了。

慕梓煙笑了笑,過了兩日之後,芸香便送來了慕容狄傳

芸香便送來了慕容狄傳來的書信。

“娘娘,那頭怕是不好。”芸香說着便將密函遞給了她。

慕梓煙擡手接過,待看罷之後,心裡難免爲慕容狄捏一把汗,畢竟太上皇的確難纏,而她如今也不易離開北青,故而盯着那密函看了半晌,在想着對策。

慕梓煙卻不知曉,慕容狄那處甚是順利,只是中間出了一些波折,而慕容狄卻藉此機會,想讓慕梓煙到西戎來。

這廂,慕梓煙自是擔憂不已,倘若換做從前,她自然會自作主張地即刻趕去西戎,可是現下卻還是想要聽聽軒轅燁的意見,故而便等着軒轅燁回來,也好與他商量一番。

直至二更的時候軒轅燁纔回來,今兒個出了城,遲遲不歸,慕梓煙自然知曉他去巡視西山軍營了,便也不再多問,只是等着他回來。

軒轅燁每日不論多晚,都會回宮,他知曉宮裡頭有人在等着他。

當入宮之後,便見慕梓煙正站在寢宮外等着他,他笑着上前,自然地牽着她的手,二人便一同入了寢宮內。

慕梓煙見他精神倒是不錯,便笑着說道,“如今北青倒是安穩了。”

“這也不一定。”軒轅燁是知曉慕容狄傳來了書信,見她神色淡然,卻也看出了一絲的擔憂,待二人用罷晚膳之後,軒轅燁便坐在一旁說道,“慕容狄那處可出事了?”

“恩。”慕梓煙點頭道,“我本想着前去,可是卻放心不下你。”

“若是那處太過於棘手,你自是去瞧瞧,也好將秦家那處隱藏的秘密尋出來。”軒轅燁是早有打算的,與其將她困在宮裡頭,反倒不如的讓她出去完成心願。

慕梓煙未料到軒轅燁早已經有了打算,當下便愣在了當場,緩緩地靠在他的懷裡,“我不想與你分開。”

軒轅燁低笑道,“你如此說,我也便放心了。”

慕梓煙擡眸看着他,“你捨得?”

“你不是金絲雀,我焉能將你困在這牢籠裡頭?”軒轅燁輕撫着她的臉頰,“你且去吧,有些事情終究是要你親自解決的。”

“恩。”慕梓煙點頭,接着說道,“可是我……”

“我知曉你擔心什麼。”軒轅燁接着說道,“如今北青穩定了,唯一不放心的便是墨家與黎王,我這處自有算計。”

“那好。”慕梓煙見他都想好了,便笑着答應了。

軒轅燁沉默了片刻,接着說道,“慕容狄那處是藉此要見你,你不是不知道。”

慕梓煙低笑道,“他有一劫。”

“你終究是放心不下。”軒轅燁想要醋,卻是醋不起來的。

慕梓煙見他如此地大度,笑眯眯地靠在他的懷裡,輕聲道,“你當真不介意?”

“即便我介意,你還是要去的。”軒轅燁垂眸看着她,“我知曉你的心思,倘若連這點自信都沒有,我怕是早被他們比下去了。”

慕梓煙擡手捧着他的俊容,湊上前去主動地吻着他的脣,“真乖。”

軒轅燁挑眉道,“是了,所以你也要乖一點,莫要招蜂引蝶。”

“我?”慕梓煙挑眉道,“我從來不曾招惹過。”

“難保不是聞香自來。”軒轅燁想起那幾個,難免有些頭疼。

慕梓煙知曉軒轅燁擔心的是什麼,卻也明白,自己的心裡如今只有軒轅燁,自是不會再去想其他的人,但是終究是她欠了慕容狄的,倘若沒有他,自己早死了。

慕梓煙從來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而對於感情也是如此,慕容狄很清楚她的心思,故而雖然有這種小心思,卻也是適可而止的。

慕梓煙沉默了一會,想着慕容狄那處不能不挑明瞭。

軒轅燁見她陷入了沉思,便擁着她,想了一會子說道,“你何時動身?”

“越快越好。”慕梓煙笑着說道。

“那你準備吧。”軒轅燁卻也想將慕梓煙支開,另有打算。

慕梓煙點頭道,二人便親暱了一夜,本想着她好好養身子,而後與軒轅燁修成正果,可是如今怕是不成了。

“燁,難不成你當真捨得讓我這樣走了?”慕梓煙勾着他的頸項,當下便有些不甘心起來。

軒轅燁低笑道,“我想來着,可是得你的身子終究是不成的。”

慕梓煙嘆了口氣,想着自己爲何會如此?難不成當真是有人在背後操控着。

她雙眸微眯,接着說道,“你放心好了,我自會健健康康的。”

軒轅燁見她有了算計,便笑着應道,“太上皇那處,你此刻前去,便一刀切了。”

“恩。”慕梓煙點頭,“你放心好了,你那處的人還在,這次我自是不會輕易地放他離去。”

軒轅燁微微點頭,沉吟了片刻,翻身將她摟入懷中,低頭吻着她的眉眼,隨即含住了她嬌豔的脣。

慕梓煙並未在次日離去,而是等着軒轅青箐回來,才帶着秦葻與軒轅青箐離開了北青。

林菀則是被送去了大皇子府,軒轅濬這幾日一直想找機會入宮去見林菀,卻也不知尋什麼理由,未料到正在他暗自思忖的時候,慕梓煙便將林菀送來了。

二人對視了一眼,林菀面色微紅,便說道,“這些時日你可是忙着?”

“恩。”軒轅濬看着林菀,低聲應道,“屋子都給你準備好了,你便待在府上吧。”

“好。”林菀並未客氣,而

未客氣,而是點頭應道。

軒轅青箐顯得甚是興奮,轉眸看着慕梓煙,笑吟吟道,“嫂嫂,當真是去西戎國嗎?我可是頭一次去呢。”

“是了。”慕梓煙淺笑道,轉眸看着秦葻,“三妹妹,此次前去怕是有兇險。”

“大姐,太上皇那處可是有動靜了?”秦葻見慕梓煙如此說,便知曉了緣由。

“動靜不小。”慕梓煙知曉慕容狄自是不會讓太上皇得逞,可是難保那背後之人不會趁此機會殺了慕容狄,亦或者是讓太上皇得逞。

慕梓煙只覺得是極有可能的,而且她也清楚,軒轅燁讓她前去西戎,想必北青這處也有事情要處理。

如此想着,便覺得剛剛歇息了幾日,便又不得安生了。

軒轅青箐只是想着要去西戎,自是高興不已。

秦葻卻顯得憂心忡忡,想來西戎那處怕是有大劫難。

“太上皇到底要得到什麼?”秦葻忍不住地低聲道。

慕梓煙想了想,接着說道,“也許是可以毀天滅地的東西。”

只是她更加地好奇,自己的命格究竟是誰改掉的?

慕梓煙沉默了許久,秦葻見她神色凝重,便也不再擾她煩心。

軒轅燁待慕梓煙離去之後,便忍不住地嘆着氣,心裡頭終是不捨的,可是卻也無可奈何。

軒轅複見他又恢復了往日的神色,便也跟着說道,“皇兄,嫂嫂即便不去,慕容狄也能應付。”

“雖是如此,可是她也終歸是不放心的。”軒轅燁想了想,“畢竟秦家跟慕容狄,都是放在她心上的。”

“皇兄,你也太大度了。”軒轅複卻有些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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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燁擡眸看着他,“你那處可安排好了?”

“皇兄放心。”軒轅複想着軒轅燁叮囑的事兒,便點頭應道。

“恩。”軒轅燁微微應道,接着說道,“秦邧與冷寒峰,想法子困在北青。”

“是。”軒轅複應道,接着便退了下去。

另一處隱蔽的宅子裡頭,秦邧與冷寒峰二人正在對弈,這二人倒是旗鼓相當,一道黑影落下,秦邧擡手接過密函,雙眸微凝,“她去西戎了。”

“軒轅燁倒是大方的很。”冷寒峰想着倘若是自己,必定不會放她前去,畢竟慕容狄對她不懷好心。

秦邧沉默了片刻說道,“這便是軒轅燁的高明之處,我們都做不到他那般。”

“看來我們也要前去。”冷寒峰說着便盯着那棋局看了一眼,接着說道,“又是和局。”

“下一次,我定會贏你。”秦邧說罷便起身向外走去。

慕梓煙前往西戎的消息,不到三日便已經傳了出去,而她前往西戎,自然是要經過大焱,一路上倒是暢通無阻,故而兩個月之後便到了西戎。

軒轅燁算着時日,擡眸看着軒轅複說道,“秦邧跟冷寒峰呢?”

“皇兄放心,如今還未離開京都。”軒轅複笑道,而後說道,“只是少不得要多費些人手。”

“不妨事,等今夜便將人都散了。”軒轅燁淡淡道。

“只是這二人倘若趕去西戎,嫂嫂那處?”軒轅複原本以爲他會一直困着,雖然會費心,卻也能夠保證慕梓煙那處安心處置太上皇。

軒轅燁擺手道,“能夠困住兩個月已經是極限,你且放他們離去吧。”

“是。”軒轅複點頭道。

秦邧已經想好了法子離開,只是正當要大打出手的時候,卻見困着他的人都散去了。

冷寒峰知曉軒轅燁這是成心困着他們,如今既然放他們離去,想必慕梓煙已經順利地到了西戎。

卻說秦邧與冷寒峰二人沒有了束縛,便快馬加鞭地趕往西戎。

慕梓煙剛剛入了西戎的京都,此刻正去了秦家。

秦爵與秦敏還在家廟裡頭,秦家這處除了管家,便再無旁人看着,好在秦湘回來過一次,將秦家的庶務都安排妥當了,故而秦家並無異常。

軒轅青箐看着秦家,便覺得甚是新奇,拖着秦葻便在秦家轉悠起來。

慕梓煙回了院子,歇息了一晚,次日才入了宮。

慕容狄知曉慕梓煙已經到了,便高興不已,待她入宮之後,自是等着她入了寢宮,才慢悠悠地起身看着她。

慕梓煙見他這般端着架子,嘴角一勾,便也不客氣地坐下,“如今瞧着倒是不錯。”

慕容狄冷哼了一聲,“倘若你不來,我怕是不好了。”

“當真不好了?”慕梓菸嘴角一撇,而後說道,“太上皇那處呢?”

“如今還未露面,只是派了安插在宮裡頭的人。”慕容狄慢悠悠地說道,“不過已經解決了。”

慕梓煙點頭道,“你既然無事,我也該回去了。”

“剛來便走?”慕容狄起身道,“聽說軒轅燁昭告天下,後宮只你一人,如此的情深,倒是羨煞旁人啊。”

慕梓煙見他打趣自己,接着說道,“你也該立後了。”

慕容狄嘴角一撇道,“你可有中意的女子?”

“沒有。”慕梓煙搖頭道,“只是你這後宮可不能懸空着,否則那幫子老臣可是要煩死你。”

“我也不想。”慕容狄幽幽地嘆了口氣,擡眸看着她說道,“這不是沒有尋到?”

慕梓煙低笑了一聲,而後說道,“說正經的吧。”

“我說的都是正經的。”慕容

的。”慕容狄一本正經地回道。

慕梓煙無奈地搖頭,接着繼續道,“太上皇那處知曉我來了,想必會有動靜。”

“我反倒覺得他不會再有動作。”慕容狄坦然道,“你的本事可不小,上次讓他損兵折將的,這次他自然不會輕易地放過你,故而會想一個一舉殲滅你的法子。”

“那我等着。”慕梓煙冷笑道,“我此次前來,便是要他的命的。”

“你當初爲何不一次性解決了,省得來煩擾我。”慕容狄頗爲不滿地說道。

慕梓煙低笑道,“我也想,他是老狐狸。”

慕容狄冷哼道,“老狐狸?這最狡猾的狐狸還沒有出頭呢。”

“想來很快便出頭了。”慕梓煙笑了笑,二人便商議了一番,她這纔出了宮。

慕容狄因着慕梓煙前來,龍心大悅,自然不用嗜酒,索性便認真地批閱起奏摺來。

慕梓煙回了秦家,軒轅青箐正靠在秦葻的肩頭,盯着不遠處的景色瞧着,轉眸一臉好奇地說道,“你毒術這般厲害?”

“還好。”秦葻謙虛道,比起那一等一的高手,自然是不成的。

軒轅青箐微微點頭,見慕梓煙來了,便笑着起身,“嫂嫂,這西戎當真與北青不同。”

“你可喜歡?”慕梓煙笑着問道。

“還好。”軒轅青箐想了一會子,“大姐,你怎得這麼早便回來了?”

“該說的都說了,自然要早些回來。”慕梓煙笑着坐下,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轉眸看着芸香與碧雲說道,“這處並無不同,你且按照之前的來辦便是。”

“是。”二人應道,便轉身去忙了。

軒轅青箐上前靠在她的身上,“嫂嫂,我明兒個可是能去街上走走?”

“讓三妹妹陪你去。”慕梓煙笑着開口道。

“恩。”軒轅青箐欣喜地應道,自是高興不已。

慕梓煙回了屋子,便見裡頭的陳設並未有變化,這乃是上房,秦老爺先前住的屋子,慕梓煙想起秦老爺生前所言,便又重新入了屋子,想要尋到那鑰匙。

只是翻找了一遍,卻還是一無所獲。

太上皇當真如慕容狄所言,在得知她前來之後,一時間便沒有了任何地舉動。

慕梓煙便這樣待在西戎一月有餘,軒轅青箐自是將西戎轉了個遍,索性沒有了新奇勁,便整日兒跟着秦葻學制毒。

“娘娘,外頭有人下了帖子。”芸香說着便將手中的帖子遞給了她。

慕梓煙看罷帖子,擡眸看着她,“是何人送來的?”

“瞧着倒是極懂規矩的。”芸香接着說道,“只是這帖子瞧着倒是有些古怪。”

“的確古怪。”慕梓煙瞧着上頭並未有任何的標識,也不只是誰家,只是說約她黃昏在醉翁亭見面。

慕梓煙仔細地看了一眼那帖子,並未發現任何的線索,想了一會,便說道,“我去瞧瞧。”

“娘娘,倘若是陷阱呢?”芸香不放心道。

“陷阱又如何?”慕梓煙想着這個時候送來這東西的人,必定有秘密。

芸香想了想,轉眸看向金枝。

金枝接着說道,“主子,奴婢陪您去。”

“也好。”慕梓煙點頭應道,接着便準備了一番,帶着金枝出了秦家。

等到了醉翁亭,便瞧見一女子背對着她立着,瞧着那身影,甚是陌生,自是不曾見過的。

待她走上前去,那女子正巧轉身,側眸看了她一眼,隨即微微福身道,“惜月見過皇后娘娘。”

慕梓煙淡淡地挑眉,待看見那女子的容貌,卻又覺得似曾相識,過了許久之後,低聲道,“惜月?”

“正是小女。”女子柔聲道,那聲音媚如骨,而且還透着難掩的風情。

她雙眸微眯,這下想到了此女是何人,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是冷寒峰讓你來的?”

“娘娘見笑了。”惜月斂眸道,“公子只是不想娘娘有所誤會。”

慕梓煙上下打量着這女子,前世冷寒峰在外頭養着的佳人,比起在府上陪她的日子,他倒是常去陪着這女子。

慕梓煙如今想來,便覺得自己前世是多麼的蠢,如今瞧着這女子,冷笑道,“說吧。”

惜月見她如此直截了當,便說道,“小女奉公子之命,將此物送給娘娘。”

慕梓煙見惜月雙手呈上,並未接過,而是側着身說道,“你只管與他說,莫要尋什麼東西來尋我,我自是不會收。”

她說罷之後便轉身驀然離去,而惜月卻縱身一躍,擋在了她的面前,再一次地微微福身道,“倘若娘娘不收此物,小女即便回去了,怕是也難覆命。”

慕梓煙直視着惜月,只覺得這女子倒像是天生的尤物,不過這身手,卻也是不容小覷的。

她雙眸微眯,嘴角勾起冷冽地笑意,轉眸看向金枝,“解決了她。”

“是。”金枝低聲應道,當下便攔住了惜月。

慕梓煙擡步向外走着,便見不遠處立着一道冷冽地身影。

她並未停下腳步,而是徑自越過他向前走着。

“你並未忘記不是嗎?”冷寒峰不過是想要試探慕梓煙是否當真的記得他的那個夢,倘若她記得,那麼那個夢便是真的,而自己的確經歷過,那麼如今的這一切又是怎麼回事呢?

慕梓煙並未理會他,而是擡步向前走

擡步向前走着心想着冷寒峰怎會這麼快便到了,暗自腹誹着,便見冷寒峰再一次地擋在了她的面前。

慕梓煙站在原地,雙手環胸,擡眸冷冷地看着他,“不想讓我即刻殺了你,最好滾開。”

“你殺了我,你也活不成。”冷寒峰更加地肯定她是知道的,“我的夢是真的,那麼你與我之間又是怎麼回事?”

慕梓煙直視着他,“你的夢與我何干?冷寒峰,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最好想清楚。”

冷寒峰知曉她恨他入骨,那又如何呢?即便是死,他也要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不允許任何人覬覦。

“那你現在殺了我。”冷寒峰冷笑道,“你可想知道麟兒現在何處?”

慕梓煙正要動手,卻聽到冷寒峰的話,她明顯一頓,接着說道,“你找死。”

冷寒峰想着向後退了一步,“我知道他現在何處?”

“胡說八道。”慕梓煙是不相信的,即便相信,她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上當,而且她只要想起麟兒是被他活活凍死的,她便越發地恨他,恨不得將他扒皮抽筋,挫骨揚灰。

冷寒峰見她雙眸溢滿了怒意,突然笑了,“看來你是知道的。”

慕梓煙冷笑道,“冷寒峰,看來你是不想等到我折磨你了,那如此正好,我如今先殺了你。”

冷寒峰只是站着,接着說道,“你看這是什麼?”

慕梓煙看着冷寒峰手中突然多出的那水頭十足的祖母綠簪子,那是麟兒最後送給她的,朱釵爲何會落在他的手裡?

她盯着那簪子,突然笑了,“冷寒峰,你當真卑。”

“怪不得我,當初是我錯了,倘若不是鍾璇將這手鐲據爲己有,我可不可能將她誤認爲兒時的你,而後也不曾發生這樣的事情。”冷寒峰看着她說道。

慕梓煙嗤笑道,“你如今說這些有何意義?我對你只有恨,即便我死了,我最愛的也是軒轅燁,而你,在我死之前,我也絕對不會讓你活着。”

冷寒峰見她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來,他卻只是笑着,“那好,我倒要瞧瞧他能護你到何時。”

慕梓煙嗤之以鼻,只覺得冷寒峰當真是想要抓住她的軟肋,她向後退了一步,“你當真以爲我動不了你?冷寒峰,你背後的主子是不會讓你對我動手的,你要好好想想,他到底要什麼?在我看來,你不過是一條狗罷了,你當真以爲我會對一隻狗這般重視?”

冷寒峰見慕梓煙說着如此冷心絕情的話,他心頭溢滿了怒氣,可是卻知曉自己如今的身份,自是比不得軒轅燁,而且那個夢裡頭,自己的確毀了她,可是,這心裡頭紮下的根,如何能夠除去,即便是死,他也不可能將她讓給別人,大不了同歸於盡。

冷寒峰想及此,便已經下定了決心,不管她多恨自己,他都要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他依舊握着那簪子,“我是狗,那麟兒算什麼?你最好乖乖聽我的,否則,我會讓麟兒再次地死在我的手裡。”

“冷寒峰,你最好殺了他。”慕梓煙雙眸射出冷冽地寒光,心裡頭卻慌亂不已,暗自思忖着,難不成麟兒也活在這個世上,而冷寒峰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她深吸了一口氣,想着他自動被她算計進皇陵之後,便夢到了前世的事兒,那麼他是不是利用了皇陵地下墨家先祖留下的棺木而想起了麟兒的所在?

她不敢多想,生怕自己露出猶豫的神色,被冷寒峰抓住了把柄。

冷寒峰見慕梓煙不爲所動,他卻不着急,低聲道,“那正好,我便將那孩子剁成肉醬送給你。”

“隨便。”慕梓煙冷聲道,接着便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隨即朝着空中沉聲道,“給我卸去他的一條手臂。”

“是。”雲飛隨即落下,便朝着冷寒峰攻去。

慕梓煙只覺得心堵得慌,他當真知道麟兒所在,那麼她的麟兒到底在何處?她不敢回頭,也不敢再去想,腳步也顯得有些凌亂,壓下心底的疼痛與慌亂,一步一步地逃離。

雲飛如今的武功突飛猛進,如今對付冷寒峰自然是不分上下的,故而與冷寒峰便對打了起來。

金枝看着眼前的惜月,見她的武功倒是不錯,只可惜比起她來倒是差了不少。

慕梓煙下了山,便見秦邧站在不遠處等着她。

“今兒個倒是熱鬧了。”慕梓煙對冷寒峰是蝕骨的恨,對秦邧便是不屑。

她不明白三歲自己究竟經歷了什麼,瞧着眼前的秦邧,卻覺得頗爲不解。

秦邧轉眸看到她眸低的輕視,接着說道,“冷寒峰與你說了什麼?”

慕梓煙冷笑道,“與你何干?”

“我只是不想你因着他受傷害。”秦邧淡淡地說道。

“秦邧,你與我並無干係,還是收起你的心思。”慕梓煙說着便冷然地向前走去。

秦邧站在原地,苦笑了一聲,“你當真是忘得一乾二淨了。”

“我忘記了什麼?”慕梓煙轉身看着他,“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罷了,我沒有多大的本事,可是殺你的本事卻是有的。”

“你殺了我又如何?”秦邧淡淡道,“你卻永遠過不了你的心魔。”

“心魔?”慕梓煙淡然地挑眉道,“這又算什麼?”

“你當真要裝傻?”秦邧擡眸看着前方,“想來金枝那丫頭必定與你說過了,你的命格被改,你

格被改,你難道不想知道是何人改的?”

“我命由我不由天。”慕梓煙說罷徑自向前走去。

便見慕容狄突然趕到,見她面若冰霜,還帶着幾分地蒼白,便走上前去,蹙着眉頭看向不遠處站着的秦邧,冷哼了一聲,“今兒個你跟前倒是多了不少的蒼蠅。”

慕梓煙淡淡地說道,“的確是討厭。”

“我最擅長打蒼蠅。”慕容狄說着便飛身向前,便與秦邧動起手來。

慕梓煙並未理會,而是徑自上了馬車,只覺得渾身冷的厲害,連帶着心口的煩躁也越發地猛烈起來,只覺得心口一窒,當下便吐了血。

“娘娘。”芸香驚叫出聲,連忙扶着她。

慕梓煙低頭看着那血,倒是覺得這血像極了前世死去之時的血,她雙眸緩緩地合起,嘴角勾起冷笑,“想要讓我重蹈覆轍,想都別想,我必定會將你們生不如死。”

芸香連忙抽出絹帕小心地擦拭着她嘴角的血跡,而後便扶着她歇下。

馬車緩緩地向前行駛着,只等回了秦家,慕梓煙才漸漸地恢復了氣息,等回了院子,便將自己關在了書房裡頭。

秦葻與軒轅青箐對視了一眼,便看向芸香。

“大姐這是怎麼了?”秦葻擔心地問道。

“娘娘吐了血。”芸香垂眸說道,眼眶泛紅。

秦葻與軒轅青箐當下便驚訝不已,盯着她說道,“怎會如此?”

“那惜月乃是冷寒峰的人,也不知那冷寒峰對娘娘說了什麼,娘娘便吐了血。”芸香想起便也氣得咬牙切齒。

軒轅青箐怒了,連忙轉身,“我去將那不知好歹地給殺了。”

秦葻連忙抓着她,“莫要衝動。”

“金枝如今對付那惜月呢,雲飛對冷寒峰動手了,還有秦邧也在,正巧西戎皇上趕去了,便對秦邧動了手。”芸香在一旁勸阻道。

軒轅青箐冷哼了一聲,“倘若皇兄知曉了,不定得心疼成什麼樣。”

芸香低聲道,“此事莫要告訴皇上,否則娘娘這處怕是……”

軒轅青箐抿了抿脣,轉眸看着那緊閉的書房,“只怪嫂嫂太要強了。”

秦葻低聲道,“如今的情形,大姐自是要撐下去的。”

“小公主,三小姐,還是莫要打擾娘娘了。”芸香說道,“也不知那處情形如何了,不若先等等看。”

“眼下也只能如此。”秦葻點頭道,接着便拖着軒轅青箐去了一會的屋子。

慕梓煙盤膝而坐,正在調息內力,卻始終無法凝神,腦海中浮現出的皆是麟兒的影子,一時間心神不寧,便又再次地吐了血。

慕梓煙當下便倒在了軟榻上,過了許久之後,才漸漸地緩過神來。

她強撐着起身,壓下心底的慌亂,漸漸地屏氣凝神,過了許久之後才漸漸地恢復了氣息,待收起內力之後,才深深地吐了口氣。

她轉眸看着金枝入內,低聲道,“人呢?”

“冷寒峰的手臂被雲飛刺中,並非斷了。”金枝低聲道,“秦邧那處也受了傷,不過西戎皇上也受了傷。”

“恩。”慕梓煙雙眸一沉,“那惜月呢?”

“死了。”金枝自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慕梓煙淡淡地應道,“你可能算出一個人的命格來?”

“主子可將生辰八字給奴婢。”金枝上前說道。

慕梓煙微微點頭,接着便起身行至書案旁,將麟兒的生辰八字寫下,遞給了金枝。

金枝雙手接過,便仔細地算了起來。

而慕梓煙則靠在一旁,看着金枝,卻也在想着冷寒峰那話並非是騙她的,那麼,現如今麟兒究竟再何處呢?而冷寒峰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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